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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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忖度片刻,她無聲起身,飛快回到衛桓姜鈺身邊,“我們過去,拼一拼!” 作者有話要說:有變化,反而是好事,加油?。?! 寶寶們么么啾!愛你們??!明天見啦~~(*^▽^*) 還要感謝下面給文文投雷的寶寶噢,筆芯??! 袖舞扔了1個地雷 蕭瑾瑜扔了1個地雷 第13章 姜鈺自然是無條件信服的,衛桓睜了睜眼,朝她微點了點頭。 姜萱迅速準備,她拔下頭頂發簪,簪尖對準足下的黃土地使勁刮著,飛快刮起一片泥塵。 她撥亂頭發躺下滾了幾圈,起身隨手一束;姜鈺照學;而她則沾了泥塵往衛桓頭臉身上拍。 三人很快蓬頭垢面,看著和外面那群人已相處無幾了。另外但凡沾了血跡外衣,姜萱統統按在地上使勁磨蹭,直至泥污完全把血跡蓋過。 她重新將衛桓背了起來,姜鈺牽著她的衣袖,姜萱低著頭,拐過墻角轉了出去。 “什么人?!” 警戒的漢子立即就發現了,大喝一聲。 一時,所有視線俱往這邊望來。 姜萱狀似膽怯頓了頓,而后還是壯著膽子往前走。 三個人,一個小孩,另外兩個看身形明顯是少年男女,少年還得讓人女的背著,沒有任何威脅。守衛不緊不慢,姜萱三人便走到火光較明亮范圍。 那持鞭中年男子也走了過來,皺眉喝:“什么人?來此作甚?!” 這位,明顯就是主事者,姜萱要找的就是他。 被喝,她立即畏縮一下,然后鼓起勇氣抬頭,“我聽人說,……來這里,真的能救我大弟嗎?” 最后一句,她很急切,仰起臉殷切盯著對方。 中年管事一愣,正要皺眉說些什么,視線往姜萱臉上一瞥,卻頓住了。 姜萱雖把自己弄得滿臉泥塵蓬頭垢面,但這私牙眼睛極利,一眼就辨出她臟污臉蛋下生得極精致的眉眼。 再往下一掠,雖衣裳臟污不合身,但能看出骨架纖細。 嘿,這還是個美人胚子,只要好生將養,必能養出一個上等貨。 管事往衛桓姜鈺一瞥,登時大喜,今夜什么運氣?竟然白白撞上三個上等貨色? 他立即道:“可以,上車吧,到了船上有大夫?!?/br> 這頭一批運走的,都是最好的貨色。 管事一反之前的不耐煩,立即催促上車,又打眼色讓兩個護衛一左一右堵在三人身后,防止騙不住撒腿跑。 姜萱自然不會跑,她十分感激地上了車。 她被安排上的,還是兩輛有篷車之一,上面很擠人不少,但黑漆漆看不清。 這批人上得差不多了,姜萱三人一上去,驢車就動了。 “噠噠噠”,兩頭大公驢飛快跑著,拐了一個彎,篝火已看不見。 姜萱這才稍松一口氣。 歷來有光明就有黑暗,臨淄是姜琨地盤青州軍大本營不假,但這不代表沒有其他勢力,譬如商賈,再譬如幫會地頭蛇。這些勢力當然無法和軍方相提并論,但在臨淄城他們能量也絕對不會小,甚至軍政都是有人的。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這樣的大型私牙,出貨流暢環環相扣,有自己的明暗路線通道不說,且往往都是屬于大勢力的。他們就算對上婁興手底那群人,也未必會露怯。 事實證明,姜萱拼贏了! 不知道后面又沒有發生什么事,反正沒有人追上來,趕車的人十分熟練,在暗黑的黃土巷子穿行,漸漸的,屋舍漸稀,至不見。 在兩側都是枯黃長草的小土路上走著,郊野路很顛,這樣一直顛了可能有一個時辰,隱隱的,似乎聽見了水聲。 “嘩嘩”水聲越來越清晰,驢車倏地一停,聽見外頭有人打招呼,笑:“干完這趟,河面就該凍上了,咱們兄弟好好歇一冬!” “那是!誒,這趟有幾個好貨,仔細照應著,曹哥說到地方先養著,養好了再出手?!?/br> “行嘞!” 說話間,已有人上前驅趕下車了。車簾掀開,姜萱姐弟一邊一個架扶著衛桓。 才看清,這處江面平緩白霧彌漫,遠近枯黃蘆葦密集,一個小碼頭延伸出去,停泊了幾艘不大不小的木船。 這竟是一個私建碼頭。 至此,姜萱才大松一口氣。 私人碼頭好啊,她方才就怕去的是東郊大碼頭,這處私牙自用的私建碼頭,必然不為外人所知。 十來名漢子驅趕著,將驢車上所有人都驅趕至其中一條船上,十分干脆利落,立即就開船了。 船上人多擁擠,不過姜萱三個卻被分配了一個小艙房,有個留了山羊胡的大夫背著藥箱進來了。 “咦?” 對方面露驚訝,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了,給了一瓶子金創藥,又開了方子,吩咐人煎藥來。 這人明顯看出衛桓虛弱原因,和送上船的其中一個漢子低低說了幾句,外頭很快便增加了幾個看守。 不過卻也沒過分緊張,這些人刀頭舔血,見慣風浪。 藥很快煎好,端了來,姜萱低頭接過,盯了那碗黑褐色熱氣騰騰的藥半晌,她扶起衛桓,慢慢給他喂下。 方才那大夫開藥時,她瞄著,是個退燒消炎的方子。姜萱舊時背過一些常用方子,對里頭藥材藥性也了解過,那大夫倒沒寫什么亂七八糟的藥。 不過想來,就算加料,最多也就加些迷藥罷了。他們三個好貨,到地方還會被養著,以待日后買個好價,損傷藥物肯定不會下。 臉沒洗,衣衫沒換,其他的倒不怕。 衛桓現在太需要消炎退燒藥了,其他小問題都能忽略。 給衛桓喂了那碗藥,她附在他耳邊:“你睡,我和阿鈺輪流守夜?!?/br> 衛桓眼皮子稍睜,微點了點頭,他傷重失血甚多,一路上保持清醒已是強撐繃到極點。 這會兒藥效一起,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 姜鈺要守夜,姜萱沒同意,讓他挨著床腳躺下了。 這孩子幾乎一閉眼,就睡了過去。 姜萱沒有睡,挨在黑漆漆的船艙內,無聲留心左右。 她自然也是極疲憊的,渾身骨頭酸漲又疼,腰側和后背火辣辣,身體感覺瀕臨極限,精神恰巧與之相反,很清醒,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能睡。 這船艙沒艙門,斜里一個角度能看見一線江面,不過被個守衛擋住了,只能聽見濤聲。 身軀隨著船搖晃著,她默默計算著大概船速,到了天光大明的翌日,終于聽見外頭守衛閑聊,“……已過卑縣了?!?/br> 卑縣,臨淄轄下瀕淄水的一個縣,也是西北方向最邊緣的一個縣。 他們終于離開臨淄了! 一時情緒翻涌,姜萱眼眶鼻端有些發熱,她忍了又忍,才忍了下來。 天亮后,船上開始有人走動,到了辰時上下,有人又送了一碗藥來。 姜萱忙扶起衛桓,試了試他額上溫度,又給他喂了藥。 她悄聲說:“我們離開臨淄了?!?/br> “嗯?!?/br> 衛桓點了點頭,低聲:“他們的藥沒有問題?!?/br> 那就好。 “那我們先不動?!?/br> 先養傷,待衛桓的傷養好一些再說。 直至此時此刻,姜萱終于能大松一口氣了,事情終于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衛桓點頭,這些私牙守衛他并未放在眼里,待他稍養好傷勢即可。 心神一松,沉沉疲憊襲上心頭,姜鈺悄聲說:“阿姐,你快睡?!?/br> 他很愧疚懊惱,昨夜竟沒能起身替換jiejie。 姜萱摸摸他的小腦袋,也不多說,伏低身體面朝里,一闔眼就失去意識。 艙房窄小,三人挨在一起,安靜無聲。 …… 三人便暫在私牙船上蟄伏了下來。 那山羊胡開的藥倒是不錯,上船當晚衛桓發了小半夜的熱,但溫度不算過分高,上午時漸漸就退了。之后有一次低熱,但未再見高燒。 至于姜萱擔心暴露容貌的事則并非發生,事實上,他們這一大群人,就沒人惦記著讓他們洗漱,個個蓬頭垢面堆著,每日兩餐,一小塊硬得能砸死人的糙餅。 姜萱這三個好貨,倒有些特殊待遇,讓衛桓好歹能吃上一些流質食物。 衛桓確實恢復力驚人,意志及生命力極其頑強,這么重的傷,他上船后第一個白日,就能自己扶著慢慢坐起來。 到得第二日,凝滯感減少,速度快了一些。 到了第三天,他能自己站立了。 第四天,第五天,…… 短短七天,他動作間已看不出大的凝滯感,除了臉色更蒼白一些,他看著和臨淄再見那會已經差不多。 他們也該準備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