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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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了金嶺鎮的殯儀館,調查近期所有的死亡情況?!?/br> 熒惑守心冷冷地說:“有人死了,也許不會聯絡警方,或許不會聯系醫院,但一定不會不聯系殯儀館?!?/br> 這個思路完全沒有問題。 大家一時說不出話,寵妻證道看了眼表,恬然的面容一點擔憂:“她一個人嗎?22點30前能回來嗎?” 這是剛剛大家推算的可能的危險時間。 熒惑守心冷艷的唇角勾了一下,自信地說:“她自小就在和死亡打交道,這點事情難不住她?!?/br> 看得出來,藍隊的人之間似乎有特別的關系,像是三次元就熟識一樣。 而且,他們很主動,一點也不畏懼,并且互相信任,尤其信任對方的能力。 之后的時間謝剎都沒有說話,像是微微放空在思索著什么,在摒棄了所有人的世界里。 虞星之就坐在他旁邊,謝剎的手保持握著虞星之手腕的動作,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 他們兩個人過分的親密引起了其他人異樣的眼神。 沒有人為此意外,大家大多數時候是在互相問詢,想要從彼此的案例里找到更多有用的細節。 比如,白隊的鼠尾草為什么突然離開店內,他真的沒有任何異常嗎?是不是發現了什么秘密。 比如,藍隊的藍調失蹤前的電話里還有沒有說別的,那所學校他們后來去看了嗎?是不是隱瞞了什么發現。 比如,紅隊的番茄炒冰棒失蹤的時間唯一不確定,三個男玩家一起住,為什么幸存者得出了兩個結論,我愛龍聽到聲音的時候,第一萌漢什么也沒有聽到嗎?我愛龍為什么肯定門外說話的人是番茄,對方當時的意圖是什么,想進來嗎?我愛龍既然相信他是番茄,為什么沒有打開門,或者出去看看? 諸如此類,彼此都互相防備又不得不得信任,覺得對方有所隱瞞,不斷想挖掘出更多。 同時,大家又默默等著藍隊的亞特蘭蒂斯回來,在22點30這個大家預估的時間里,所有人在一起看看,到底會發生什么。 所有交談的聲音都很克制,都不是很大,但是匯聚一起,卻像是形成了一種復雜的聲波,一層層不斷地回響。 謝剎的精神體像是一尾在夜空里游蕩的鯨,那些細碎不斷的聲音攪動了靜謐深藍的空氣,他的世界開始不斷出現細小冰錐水泡一樣的雜質。 在噪雜起來的世界里,更多潛伏起來的微弱的聲音開始活躍了,在所有人聲的間隙和重疊的音色里。 是誰?在說什么? 是頻率不一樣的赫茲,無法識讀和理解。 那個停在12點35的鐘表像是巨大的帷幕,若隱若現沉入海水一樣的夜空里。 這些時間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死亡規律嗎?還是密碼。 …… “吃飯了?!睖厝崾煜さ穆曇魧⑺麖某了贾袉拘?。 謝剎下意識看向窗外,暮藍的天際,分不清是清晨還是傍晚。 房間里沒有開燈,有些暗,他在對著電腦工作,做表格或者其他什么,日常熟悉繁瑣的事情。 他離開了電腦,畢竟該吃飯了。 臨走前瞥了一眼時間,但是他沒記住,大約不是七點就是九點多吧。 像是摘了平光眼鏡一樣,導致視野忽然有些不對。 這么暗為什么不開燈?下一刻他意識到其實燈是開著的,而且很暖,但是實際上不知道怎么就是覺得暗,像是前方是暖亮的,但當他實際走過去卻覺得暗。 應該換一個燈泡,這樣想著。 他走出房間,看著客廳和廚房的方向,想找到那個叫他吃飯的人。 是很熟悉的人,但因為太熟悉了,呼之欲出,導致有時候忽然想不起來對方的名字。 甚至因為剛剛從高密度的工作思考中抽離,頭腦不清楚還有些想不出對方的樣子甚至性別都很模糊。 但是沒關系,只要看到了立刻就全部想起來了。 房間里有很多人,都是熟悉的樣子,在開著燈卻昏暗的房間里走來走去,彼此說笑或者像談判一樣言辭理性誘導著什么。 “……究竟看到了什么……學校你們回去了嗎……沒有隱瞞……你不相信我……” 這些人,這些人都是什么關系? 下意識這樣想了,下一秒卻想起了結論,是朋友和親戚還有家人,在聚餐吧。 人人從廚房進進出出,走到客廳餐廳,像是在端菜又像是兩手空空。 每個人都在聊著天。 他試圖從里面找到那個叫他吃飯的人,那個唯一覺得想要一起吃飯的人。 是的,很抱歉,盡管是親戚朋友或者家人什么,但他對他們沒有任何親近的欲望。 只有那個人是不一樣,但很糟糕,他的腦子很不清醒竟然想不起對方。 吧嗒,很小聲的聲音,但和屋子里的不一樣。 像是某個小孩子的。 謝剎并不喜歡小孩子,但比起屋子里吵鬧的人他愿意去看看。 從房間走到客廳,右手邊的青藍色的門。 只走了幾步,但感覺他看錯了,那顏色不是門,是走廊墻壁的顏色。 是一條很長的走廊。 小孩子站在走廊中間,捂著眼睛,像是在哭。 “發生了什么?”謝剎輕輕地問,不自覺帶點那個人柔軟的語氣。 小孩子一邊搖頭一邊哭,小小的嘴巴抿得可憐,放下手看著他。 她哭的時候還可以看到抿著可憐可愛的嘴,放下手的時候,除了那雙烏溜溜淌著淚的眼睛,整張臉在藍色的天光下雪白雪白的,一片雪白,沒有鼻子嘴巴。 也許她戴了口罩。 謝剎沒有覺得有任何異常,仍舊用那種柔軟的聲音對她說話:“為什么哭?需要幫助嗎?” 是很可憐可愛的小姑娘,假如寵妻證道或者最愛吃兔頭在這里,甚至是敏感的紫色鼠尾草,一看見那哭泣的小臉,大約會忍不住一起跟著流淚。 就像是,看見了幼小的無助的自己一樣,讓人心酸難過起來的眼睛。 謝剎不自覺就想起了那個人,那個想不起來的,叫他吃飯的人,他的心也一片柔軟酸澀,就像是眼前這個哭泣的小孩讓他想起了那個人,就像是想象中那個人小時候因為無助這樣哭泣的樣子。 謝剎走過去,半蹲下來,手指輕輕地去蹭那小孩子讓人難過的眼睛里溢出的淚水。 像是對著那個人一樣,柔軟的聲音:“為什么哭?” 光線真的很暗,霧藍藍的暗,眨眼眼前并沒有什么小孩,謝剎張望,看到那孩子跑向了走廊更深處。 她沒有消失,就站在那里看著他,像是等他過去。 謝剎于是走了過去,身后不遠處的屋子里有人喚他,說要開飯了他去了哪里? 語氣很奇怪,就像是福利院的阿姨老師呼喚不聽話不省心的小朋友。 謝剎只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人不在屋子里,如果在的話,就是那個人呼喚他了,不會是這種語氣。 所以他毫不猶豫跟著那個小孩子走了。 右拐,走向走廊另一頭的黑暗里。 盡頭是一扇門,好像是家門口的門。 但家里并沒有長廊,這樣迂回無用的長廊。 小孩子走進了門里,并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希望他也去。 當謝剎穿過門,卻沒有看到那個小孩。 他也不是站在家門口,甚至他忽然想起來,剛剛那個房子好像不是他的家。 他處在一個陌生的小區,像是在小區的院子里,像是忽然走在樓梯間,像是站在某個人的房門外。 每次一思考自己在哪里,周圍的環境就在變。 他干脆放棄了思考自己在哪里。 他張望了一下,找那個引他來這里的小孩,那個需要幫助的小孩。 好像是晚上卻沒有那么暗,好像是白天但是過于昏暗。 小區充滿了人生,電視機的聲音,父母和孩子說笑的聲音,萬家燈火透過窗戶很微弱。 這時候,尖銳的聲音就很明顯。 像是東西突然摔碎了,女人尖銳的叫罵聲,尖叫的聲音,讓人厭煩,持續不斷像是歇斯底里,像是謾罵,像是慘叫,像是被殺死前的求救。 太難受了。 周圍的萬家燈火因此微弱,火苗只虛晃了一下,依舊恢復如常。 好像除了他沒有人聽到那些聲音,但他又覺得他們其實聽到了。 那聲音一直沒有消失,謝剎不得不得在不熟悉的小區里走動,想要找到源頭。 當他終于找到了的時候,正要敲門,里面卻沒有聲音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處地方開始了聲音。 然后還沒能找到下一處,新的一處又開始了聲音,導致最后像是許許多多的地方都有這樣的聲音。 沒人走出家門,電視機和溫馨的家庭時間一直在有,好像完全沒有聽到。 此起彼伏的聲音,明明那么明顯,但謝剎的精神力像是遭到了不可逆的傷害,導致他這一刻完全失去了正確的判斷,他沒有找到一處正確的地點。 又像是,整個小區其實都是。 “沒關系嗎?一直這樣哭?!睖睾蛻z惜的聲音,像是讓人整個心都柔軟溫暖了一樣。 謝剎立刻抬起頭,循著聲音追過去。 只走了兩步路,像是穿過了什么結界障礙一樣,實際只是從z字形的兩幢樓的墻體之間穿過。 穿著白襯衫墨藍西裝褲的青年站在那里,低頭看著小孩子的側臉,有些溫柔的意味,像是黑夜忽然有了光一樣,看到他。 “你在這里做什么?”謝剎還是叫不出他的名字,但快要慢慢想起來了,他松一口氣,上前抓住他的手,像是怕下一秒他又不見。 真是的,明明是他叫自己吃飯的,卻擅自跑不見了。 謝剎低頭看了一眼,被這個人安慰的小孩并不是剛剛給他引路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