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對著岳輝滿是期待的眼神,她說:“有時候人沒良心確實挺重要的,尤其是經紀人這行?!?/br> 剛剛岳輝在飯桌上把她大吹特吹,夸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她都尷尬得想原地打洞緩緩離開了。 岳輝:“……” “那叫吹牛逼嗎?那只是適當的為你的前途進行些許的潤色與補充,更何況我說的哪一點不對,你就是節目里商業價值最高的??!誰不服,不服來battle各項指標,輸了我跪下喊他爸爸?!?/br> “再說了!良心?良心重要嗎,良心能當飯吃嗎?哎,你這種有錢人體會不了人間滄桑,不強求?!?/br> 岳輝嘚嘚啵啵間,林洛桑確實對某一句深有同感,想起了自己那位無良資本家丈夫的身價。 看來很多時候,人果然不需要良心。 結果當晚無良資本家就親切地蒞臨了她的床榻,全方位地為她展示了自己沒有良心這件事,不止體現在商業上。 他剛把她翻了個身,林洛桑就叫喚起來了:“別別別,疼?!?/br> 裴寒舟只當她又開始鬧騰,鴉羽般的眼睫顫了顫:“我還沒開始,你疼在哪兒?” “牙疼?!?/br> 她捂住自己左半邊臉頰,“剛壓著我發炎的智齒了?!?/br> 裴寒舟:“……” 男人低聲警告:“你最好是?!?/br> “這我需要騙你嗎!騙你我有什么好處?”她攤平了,開始倒吸著涼氣,“已經斷斷續續快痛兩三個星期了,我一直在等它自己好?!?/br> 男人荒謬地眄了她一眼,硬生生氣笑了:“藥也不吃醫院也不去就等它自己好,你怎么不打開電腦等曲子自己完成?” 林洛桑:“……” 于是第二天一早,擔心牙疼影響自己夫妻生活質量的裴寒舟,迅速將她帶去了醫院拔牙。 她一開始很抗拒:“拔牙會臉腫的,你想讓我下次像個發面饅頭一樣上臺表演嗎!” “你想下次高音唱到一半牙疼到崩表情嗎?” 林洛桑沉默了一會。 “好,我拔?!?/br> 于是接下來,她就像是被錄入了重播系統的小喇叭,一路都在他耳邊嗡嗡嗡個不停,詢問著各種沒有意義的問題。 “打麻藥的針粗嗎?打的時候痛不痛?” “你拔牙用了多久?艱難嗎?” “會大出血嗎?晚上會睡不著嗎?” …… “牙科醫生帥嗎?” 男人忍無可忍地合上書:“有這個時間你不如閉上嘴適應一下等會的生活?!?/br> “拔完之后就沒法說話了是嗎?”她目露堅定,“那我更要現在說個夠呀?!?/br> “……” 而后一直到打麻藥之前,她都孜孜不倦地向外輸出著。 拍完片子之后,男醫生夸獎道:“你的智齒都長得挺正的?!?/br> 她笑吟吟地背過手,“是吧,和我本人一樣?!?/br> 裴寒舟:? 男人伸手將她拉到身后,“今天又有什么好事?” 他算是發現了,只要她心情一好,話就會直線增多。 “沒什么,”談下一個優質代言的林洛桑漫不經心地熱絡敷衍,“看到你就心里高興?!?/br> …… 即將躺平被拔的林洛桑開始前,警惕地看向雙手插兜站在一側的男人:“你不出去嗎?” 醫生先替裴寒舟解釋道:“想看可以看的,只要站遠一點不打擾我們就行了?!?/br> 林洛桑想也沒想就拒絕:“不行,等會張大嘴肯定很丑?!?/br> 麻醉的女醫生笑著戴上手套,了然道:“你怕破壞自己在老公心里的形象是吧?” “不是,我怕他偷拍之后傳到網上?!?/br> “……” 于是,正當外面的護士討論著“裴總真體貼啊居然還陪老婆拔牙”時,只聽得伴隨一聲催促的“快走”,男人被從房間里趕了出來。 護士們:……?? 十分鐘之后,拔牙完畢的林洛桑終于咬著止血紗布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她捂著自己的左臉頰,試圖遮擋可能會因拔牙腫起的輪廓線。 然男人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旋即云淡風輕地扣住她手腕,“我看看腫沒腫?!?/br> 男人的目光較為真誠,不知為何讓她產生了一種就算腫他也不會嘲笑自己的錯覺,于是順著他的力道緩緩放下了手臂。 “還好,”他低聲道,“過兩天上臺應該看不太出來?!?/br> 她還沒來得及松懈,男人便流暢而又自然地舉起了手機,神色依然帶著股懶散的坦然,因此直到他將鏡頭對準她拍攝的時候,她都忘記了制止。 男人按下拍攝鍵,拍了兩張照片之后,愈發理直氣壯地將手機收了起來。 反應過來的林洛桑:??? 由于咬著紗布,她不能開口說話,只能咬著牙咕噥了幾句含糊不清的音節,還揮起了拳頭,示意他識相就趕快刪掉。 其實她臉沒怎么腫,但由于塞了兩大團紗布,導致看起來非常像在腮幫子里藏食物的松鼠,鵝蛋臉鼓鼓囊囊的。 繃了許久的男人終于忍不住在這一刻揚起了唇角,好整以暇地盯著她鼓起來的那塊兒看了許久,毫不留情地貢獻上了連眼尾都在愉悅的嘲笑。 然后他就并不意外地收獲了林洛桑的三連捶,拳拳到rou攻擊兇猛,他好心提醒:“用力會出血,不能劇烈運動?!?/br> 她愈發憤懣地說了句什么,雖然聽不清,但男人很肯定,她在罵自己。 半小時后林洛桑吐掉了止血棉球,但半邊臉的下方仍是麻的,到了晚上才稍有緩和。 麻藥褪去之后,傷口處果然開始隱隱作痛,睡前她吃了顆止痛藥,捂在被子里冰敷。 頭可斷血可流,臉蛋門面不可丟。 冰敷完畢之后,作為失血過多的患者林洛桑打算躺下早點睡。 一躺下就看到男人淡然閱讀的側臉,方才被嘲笑的畫面仍在心頭揮之不去,為了報復,她也不打算讓他好過。 他憑什么看起來好像很正人君子的樣子? 林洛桑計上心頭,蠕動到他身側不遠處,從被子里鉆了出來。 她只穿了件rou粉色的吊帶裙,此刻暴露在空氣里的肩胛骨弧度漂亮形狀完美,燈光將她的皮膚照得愈發白皙細膩,肩膀往前微頂時,鎖骨的凹陷似是布下的陷阱,危險中卻帶著幾分甜蜜誘人。 她眨眨眼睛,纖長手指勾了一縷頭發劃向耳后:“你不覺得冷嗎?” 男人像看傻逼一樣地看了她一眼:“冷就回被子里去?!?/br> “不是,我說錯了,你不覺得熱嗎?” 而后她用手背拂了拂自己肩上吊帶,扇風時似有若無地蹭著他,真絲睡裙在亂動間徐徐上疊,堪堪遮著腿根皺成一團,就那么笑吟吟地看著他。 撩撥得到了頂,察覺到男人放下書且眼底一暗,林洛桑明白計劃通,然后飛速拉下裙子蒙進被窩里,沾沾自喜地提醒:“醫生說了我不能劇烈運動!” 男人瞇了瞇眼,磨著后槽牙:“是嗎?!?/br> 第二天,當林洛桑趴在床角,酸痛不已的雙手如同廢了般掛在床邊時,她終于明白了條條大路通羅馬的深層含義。 并且充分體會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第34章 為裴寒舟開了一場手動擋的車,林洛桑雙手快報廢,只能倚借腰肢力量從床上坐起,然后踏上了覓食之旅。 大概是由于昨天打了麻藥又流了太多血,加上被無良資本家狠狠地壓榨了一番,導致她直接睡到了十一點多,起來的時候都該吃午餐了。 雖然有一邊牙齒可以進食,但還是只適合吃一些流食,這樣牙齒比較沒什么負擔。 今天她的午餐是一份煮到軟爛的湯飯,米飯入口即化,湯汁完全入了味兒,又鮮又香,每一口都有裹著滿滿湯汁的米粒在唇齒間游走。 正當她用沒力氣的、顫顫巍巍的手握著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緩緩抿著米飯時,裴寒舟“恰巧”路過,且波瀾不驚地打開了一包堅果,然后就當著她的面—— 用自己健康且上佳的牙齒,一口一口地將杏仁咬得咯嘣脆響。 林洛桑:“………………” 她現在真的好想一鞭炮炸得他遍地開花啊。 或者一刀砍得他滿地找頭也行。 她舔了舔唇珠,抬起頭。 “顯擺你牙口好是嗎?” 本以為男人會稍微謙虛或美化一下,誰料他竟直接頷了首,泰然自若地承認—— “是的?!?/br> 林洛桑磨了磨后槽牙,忍辱負重地繼續……用木勺將碗里的飯搗得更碎些。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勾踐尚且臥薪嘗膽三年,她忍這區區一兩周又算得了什么。 不就是自己吃流食的時候丈夫在旁邊嚼堅果嗎,她沒事,她很好,她沒什么不能忍的。 但男人似是不打算放過她,未過多時又在一旁邊研磨著咖啡邊提醒:“等會記得把藥喝了?!?/br> 林洛桑身子一抖。 她的智齒發炎得有點厲害,按理來說,炎癥沒消下去的時候最好是不要拔牙的。 但由于再拖下去就要拖到表演前再拔了,加之醫生水平好,所以她也就直接把牙給撬了下來,但是后續要跟上消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