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摸夠了嗎?” 第33章 裴寒舟聲音響起的那一秒,林洛桑很快意識到自己摸到的是真人,霎時間收回手,驚魂未定地問:“你為什么在這?” 男人在黑暗中寂靜無聲地看著她,眼神無語又莫名。 “我在自己家睡覺也奇怪?” 被這么一激,林洛桑算是徹底清醒了,起身摁亮小夜燈,揉了揉眼睛,“你還知道這是你家呢?!?/br> 裴寒舟:? 她不疾不徐地繼續道:“快一個星期杳無音訊,我還以為我們離婚了?!?/br> “……” 男人正想說一句工作忙,她卻冷不丁掀開被子,也不聽他說,披上外套吐槽了句“也不知道在別扭什么”就去浴室卸妝洗澡了。 等她忙活完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了,林洛桑披著浴巾出來吹頭發,男人為了等她也隨手翻著雜志,淡淡道:“聽說你比賽翻車了?!?/br> “嗯,”她一邊卷著頭發一邊拿吹風機吹,“demo提前被人給泄露了,還不知道是哪家團隊干的?!?/br> 害得她逆天改曲,活生生把demo里的慢歌改快,幸好有驚無險,守住了排位。 林洛桑抵了抵自己的后牙槽,感覺到有顆智齒正在蠢蠢欲動,開始了解相關經驗:“對了,你長過智齒沒有?” “嗯?!?/br> “拔了嗎?” 見男人頷首,她繼續追問,“剛長出來就拔了,還是等到發炎才拔的?” “長出來就拔了,不然等到發炎很麻煩,我從來不事到臨頭——” 裴寒舟話講到一半,看見她手機屏幕亮了亮,他本無窺私欲,誰料乍一眼掃過去看到了個礙眼的名字,便定睛仔細看了看。 段清:【睡了嗎?我是段清?!?/br> 男人蹙了蹙眉。 她怎么還備注了段清的手機號? 為什么有備注,段清還要自報家門? 段清這個點怎么會給她發這種東西? 面對著這頗像偷情的預告短信,裴總裁稍稍地瞇了眼,感覺眼前是不是出現了神秘北極圈,阿拉斯加的山巔,仿佛有綠光在閃現。 他看了一眼時間,很好,凌晨三點半。 哪有什么正常關系會在這時候發消息。 林洛桑吹著頭發,正糾結著自己智齒好像在發炎的事,聽拔過智齒的“前輩”一開口,不由得全神貫注地聽著他的回復,誰料裴寒舟說到一半就噤聲沒了下文。 她催促:“你不事到臨頭什么?怎么不繼續說了?” “不說了,”男人硬邦邦把雜志甩到沙發上,“累了?!?/br> 林洛桑:???? 她也有點兒惱了:“你才說幾個字你就累了?平時忙活到凌晨六點我也沒見你累呢?合著你就只能自己爽不準別人爽是嗎??” 經常獨自爽到凌晨六點的裴寒舟:“………………” “我怎么就不讓你爽了?!蹦腥松硢〉胤磫?。 “你心里清楚?!?/br> 說完之后林洛桑把風筒開到了最大,嗚嗚的風聲立刻灌滿整間屋子,人聲都聽不大清。 她背對著他,很顯然是一副懶得再跟他溝通,也不想再聽他說話的樣子。 氣氛不太和緩地沿著分針游走,十分鐘之后,林洛桑終于氣呼呼地放下了吹風機。 這男人總是莫名其妙地就抽風,樂意就順著你撓兩下,不樂意也沒個預兆,毫無理由地躺在床上安詳去世,拒絕再多和你說一個字兒。 裴寒舟在她鉆進被窩的時候,聽到了自己妻子從牙縫里咬牙切齒擠出的新七字箴言—— 垃圾男人破事多。 裴寒舟:“……” 他這個看到綠光的人都沒氣成這樣,她怎么好像還挺怒火中燒? 男人想說話,結果她全程背對自己,還戴上了耳機,營造出了隔絕于世拒絕溝通的小空間。 他側身,正巧能看到她的手機屏幕。 然后裴寒舟就在線欣賞了整整五分鐘,他的妻子是如何用剛做了美甲的優雅而有才華的手指,在對話框里對他進行不帶一個臟字卻狗血噴頭賓至如歸的辱罵。 抒發完之后她像是紓解了很多,整個人的氣場逐漸柔和下來,甚至還因為困倦打了個呵欠,但沒有停下步伐,為某條“男人有什么好的,還得我們姐妹相依為命”的微博,奉上了一個親切的點贊。 正在他打算把人拎起來讓她好好嘗一嘗人間疾苦的時候,她的手機畫面變了。 有人打電話進來了。 好巧不巧,又是段清。 看著界面左邊那個綠色的通話鍵,裴寒舟只覺得今晚有點綠色過敏。 但林洛桑很快就按下了掛斷。 段清又打進來了一個,她又點了掛斷。 三十秒后,段清的新短信跟進來:【怎么不接電話?】 她沒回。 段清又道:【沒別的意思,就是看你微博上線了,剛知道你今天發的貼片里澄清了我們之前的那個熱搜。想了想還是得解釋下,那個熱搜不是我買的,希望沒給你帶來太大麻煩?!?/br> 林洛??戳搜?,回都沒回就把短信刪掉了,順便把他的號碼拖進了黑名單里。 她做得干脆利落,也沒什么遮遮掩掩的,甚至都沒有因為心虛回頭看看是否被發現,冷靜得就像是看到了垃圾短信。 從段清被拒數次也毫不意外的語氣來看,她應該也是經常對段清毫不留情。 裴寒舟闔了闔眸,感覺不遠處的召喚綠光正在緩緩消失,世界平靜了。 林洛桑又看了會微博,困意漸漸襲來,放下手機開始醞釀睡意,正要睡著的前一秒,枕畔傳來聲音。 “我從來不事到臨頭才處理事情,一般都是未雨綢繆,所以成年那年就把四顆智齒都拔了?!?/br> “一次兩顆,單邊的上下牙,另一邊留著進食?!?/br> “沒完全長出來的要開刀縫針,長出的不用,七天拆線?!?/br> “麻藥過了會痛,忍不了可以吃止痛藥?!?/br> 林洛桑思緒游離地反應了會,發現他又開始說智齒的事了。 這男人到底是個什么品種的神經???? 但她實在太困,沒力氣跟他拌嘴,求知欲被滿足,也就意思著回復了句:“你對自己真狠,沒發炎就拔?!?/br> “人需要有危機感?!?/br>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再做回復,意識渙散,即將被拖進夢里。 這時候,男人又開口了:“你為什么才拉黑他?” 她用鼻音沒什么力氣地發著聲,困到眼睛都睜不開:“誰?” “段清?!?/br> 她“唔”了聲:“之前沒注意,忘了還有他號碼,微信刪了……” 突然又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睜開眼睛:“你看到了??” 裴寒舟見怪不怪:“是啊?!?/br> 她想到自己拿著手機一頓猛如虎的cao作,有些發怵:“……看到了多少?” “全部?!?/br> 沒等她反應,他繼續用很平淡地聲音闡述:“包括你說下輩子想學醫縫合我腦補巨大的創口,用海綿吸走我腦子里全部的水,以及為我的嘴紋上永久性拉鏈,還有想在我閉眼安詳的時候把被單蓋過我的頭頂?!?/br> 林洛桑:“…………” * 林洛桑都不知道自己當晚是如何順利度過的。 但好在確實是幸存地活到了天明,并且睡到了九點多。 她翻個身,打開手機就又收到岳輝的催促:【桑,看看昨天泄露的音源,我還是想揪出來是誰干的,不然我睡不著?!?/br> 她戴上耳機,仔細把昨天泄露的部分完整地聽了一遍,確實就是很隨意的demo小樣,從里面根本找不到什么線索。 作案者也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一篇拉踩通稿都沒有,無處鎖定。 岳輝:【你當時發了demo之后,多少人回復你了?】 林洛桑截了個屏發給他:【就八個人?!?/br> 岳輝:【你看吧,果然,希慕沒回你,我感覺不好說,真可能是偷偷看了但沒回?;亓说牟恢劣谶€敢做得這么狠吧,不是擺明兒告訴別人自己偷東西嗎?】 林洛桑不知道該怎么說,但她就是本能感覺,希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連討厭都堂堂正正寫在臉上的人,看不慣她的話,希慕估計早就毫不留情地diss一大堆了。 林洛桑點開自己在群里發的文件,百無聊賴地翻著記錄,卻在聽到某處時忽然一愣—— 不對啊,這里面的鼓點節奏和爆出來的音頻……怎么不一樣? 她打開電腦,印證自己的猜想。 爆出來的音頻是demo的最后一版,而她發在群里的則是之前一天所做的內容,很多地方都沒修改。 那這個最后一版的demo是從哪傳出去的? 林洛桑退出群,在看到主頁某個對話框后,微微滯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