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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后我被大jian臣寵上天在線閱讀 - 第56節

第56節

    忠伯欠身行禮,“拜見裴姑娘?!?/br>
    裴婠著急的伸手虛扶一把,其關切,根本不似對待尋常仆從。

    蕭惕心底那一抹詭異之感又浮了上來,他好似能看清裴婠諸多行徑的緣故,可偏偏又隔了一層迷霧,有什么念頭蠢蠢欲動,而他竟然下意識有些畏怕。

    “不必多禮?!迸釆Z聲發緊,雙眸一錯不錯的落在忠伯臉上,“忠伯……忠伯怎會在此?您和三叔是……”

    裴婠用了敬稱,忠伯面露惶恐,“不敢當不敢當,老奴是公子的舊仆?!?/br>
    忠伯一句話,讓裴婠更震駭了三分,她轉眸望著蕭惕,眼底驚疑之色已是難掩,以至于讓蕭惕也跟著不安起來,“怎么了婠婠,忠伯是我母族舊仆,我被收養之后,輾轉尋到我,后來便一直跟在我身邊?!?/br>
    裴婠心頭劇震,忠伯竟是蕭惕的舊仆,還是跟了他多年的舊仆!

    既是如此,前世又怎會出現在亂葬崗守尸?

    分明是守尸衙差,卻又在后來銷聲匿跡,上輩子裴婠便覺奇怪,想到其年事已高或已辭了差事才未曾深究,可此刻想起來,卻生出一絲毛骨悚然之感。

    如果前世守尸之時,忠伯沒到蕭惕身邊便也罷了,如果那時忠伯就已經到了蕭惕身邊,可想而知那番守尸相助之誼,根本就和前世的蕭惕有關。

    可那時候的蕭惕剛剛在賀萬玄的貪腐案之中大義滅親,親手斬了賀萬玄督主府上一百三十四口,乃是建安帝眼前新貴,他怎會令身邊仆從來幫她斂尸?

    裴婠一雙眸子驚魂不定的望著蕭惕,一旁忠伯見她二人四目相對面色都有些異樣,只覺得是自己擾了二人相處,略一遲疑道:“公子,茶具就在柜子里,老奴先退下了?!?/br>
    蕭惕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等忠伯退出暖閣,蕭惕才走近一步溫和的望著裴婠,“婠婠,怎么了?你以前見過忠伯嗎?”

    蕭惕的語聲溫柔似水,如果此刻的裴婠心神如常,就該聽出其中的誘哄意味,可她眼下心中盡是兵荒馬亂,面對蕭惕,早已失了該有的敏銳。

    她眼神簇閃,心底只有一個疑問,要不要問呢?要不要試探的問出心中疑問呢?

    許是蕭惕的眼神太過柔軟,裴婠對他的信任瞬間站了上風,她艱澀開口,“倒也不是見過,只是……只是和一個故人有些相像,三叔,忠伯在跟著你之前,可……可曾在京兆尹衙門當值過?例如做過衙差什么的……”

    裴婠問的艱難而謹慎,雙眸急切的落在蕭惕臉上,可她卻看不出此刻的蕭惕已瞬間戴上了那張面對賀萬玄時也滴水不漏的面具,她只焦急的想要個答案,如果她此刻握住蕭惕的手,便會發覺蕭惕掌心的冷汗泄露了他的心神。

    蕭惕只覺得這一剎那似乎過了一年那般久,憑借他的洞明,當裴婠說出“京兆尹”三字之時他便明白了一切,那遮擋在他眼前的迷霧瞬間散去,迷霧之后,令他畏怕不安的真相石破天驚的露在了他眼前。

    忠伯是他生母跟前的仆人,乃是青州人氏,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不會去京兆尹衙門做衙差,可唯一的那一次,他曾令忠伯幫裴婠替裴敬原夫婦斂尸。

    那是發生在前世的事。

    對宋嘉彥的厭惡,對李沐的無端懷疑,猜到邊關可能屠城,猜到長樂候府會大禍臨頭,這看似無根由之種種,其實早就是蛛絲馬跡,然而即便是蕭惕,也無法想象,這世上還有一人與他一樣時光回溯,而這個人,偏偏就是裴婠。

    一瞬間,蕭惕后知后覺的明白了裴婠初見他時的恐懼。

    誰會不怕惡名昭著殺人不眨眼的活閻王蕭惕呢?

    原來裴婠知道一切,原來裴婠知道曾經的他是如何十惡不赦萬人唾棄。

    蕭惕看似波瀾不驚,可全身肌骨都在這一剎那間冰凍,恐懼在四肢百骸之間如裂紋一般蔓延,而他用罪惡和血火淬煉出的肌骨,仿佛只需要裴婠輕輕一瞥就會碎裂。

    蕭惕動彈不得,天地似在崩塌,神魂亦在震顫,他腦中混亂一片,所有屬于蕭惕的城府和籌謀,都化為云煙飄散在裴婠急切的目光之中。

    然而裴婠聽他用沉穩的聲音道:“沒有,忠伯在入京前,一直在青州?!?/br>
    作者有話要說:  掉馬了掉馬了,男主也快了,真是修羅場啊。

    接檔文《仵作嬌娘》在專欄,請小可愛們多多收藏哇。

    第73章 前緣

    裴婠不由得垂了眸子,忠伯和京兆尹衙門無關,那前世為何幫她呢?且在幫她之后,很快就消失無蹤。

    裴婠抬眸望著蕭惕,“三叔,如果不是跟著你,忠伯可會入京?”

    蕭惕仍是那滴水不漏的模樣,“只怕不會?!?/br>
    裴婠眉頭微皺,開始認真的打量起蕭惕來,忠伯是蕭惕的仆從,且將私宅交給忠伯看管,更足以表明蕭惕對忠伯的信任,難道前世忠伯幫自己,是和蕭惕有關?

    前世她和蕭惕的緣分要從棲霞莊救了蕭惕開始,那時蕭惕雖易了容,可她卻沒有,蕭惕在棲霞莊養傷的時日,足以知曉她的身份,即便后來他們再無關聯,可蕭惕或許在暗中想過報恩,裴婠呼吸一滯,如果是這樣,忠伯忽然失蹤便有了解釋。

    “怎么了?”蕭惕溫聲問道。

    裴婠心知今日已經幾番失態,可忽然看到忠伯,她實在難壓下心頭動容,一是為前世相助之誼,二來,亦發覺與蕭惕在前世便有了這千絲萬縷的關聯。

    裴婠搖了搖頭,“沒什么?!倍硕ㄉ?,裴婠立刻轉了話頭,“三叔今日特意帶我來此,是要說什么?”

    蕭惕抬了抬下頜,“你先坐?!闭f著便轉身去開柜門尋茶盞,而后一邊沏茶一邊道:“這些日子你必定擔驚受怕,今日你有何擔心憂慮,只管告訴我,如今情勢復雜……”他轉過身來,端著一盞熱茶走到了她面前,“我會盡力讓你安心?!?/br>
    裴婠接過茶盞,熱燙的溫度從指間散開,她不覺燙,反而握緊了瓷杯,她望著蕭惕,腦海中一邊想著父親的案子,一邊不由自主的想到前世,如果前世忠伯的出現,當真是蕭惕的授意,那難道蕭惕一早就存了報恩之念?

    那他為何從未出現在她眼前呢?

    裴婠想起僅有的幾次,京城御街之上人潮熙攘,她的車架與皇城司督主的快馬擦肩而過,她透過窗欞,也曾看到過蕭惕煊赫的背影和飄揚的蜃龍袍一角。

    只是那時的蕭惕,僅僅一個背影,也高高在上,令人望而生畏。

    世事無常,難道是前世那般多次的擦肩而過,才有了今世的叔侄之誼嗎?

    “三叔,宋嘉彥忽然成了刑部員外郎,你可覺得奇怪?”

    蕭惕坐在裴婠身側,二人隔著一道案幾,蕭惕仍脈脈看著裴婠,“的確奇怪,憑著廣安候的手段,不可能令他這般快便入主刑部?!?/br>
    裴婠略一猶豫,“是齊王?!?/br>
    蕭惕眉心微動,眼底亦生出了漣漪,然而比起此前裴婠提起屠城時的不解,此刻的蕭惕心如明鏡,帶著前世的記憶,知道宋嘉彥身后的是齊王便不奇怪了。

    “齊王?你如何知曉?”

    裴婠眼神一錯,低頭抿了一口茶湯,“三叔別問我為何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宋嘉彥的位置看著不高,卻已是齊王馬前卒,齊王大抵想奪長寧軍為己所用?!?/br>
    蕭惕語聲澀然了一分,“好,我不問?!?/br>
    裴婠松了口氣,這才又抬眸看向蕭惕,卻見蕭惕此刻雙眸如淵,眼底浮著幾分復雜的意味,似憐惜似不舍,裴婠心底微動一下,難道剛才自己的異樣嚇到蕭惕了?

    “三叔是否覺得我很是古怪?”

    蕭惕扯了扯唇角,卻顧左右而言他,“你……你這幾日為侯爺的案子必定廢了很多心神……”

    裴婠唇角微彎,“三叔放心,擔心定是有的,可我卻不怕,我……我原擔心寧州的禍端擴大,倘若死的百姓更多,父親無論如何都有責任,到時便再無轉圜余地,如今局面不那般嚴重,我還十分慶幸,何況……”

    “何況還有三叔幫我?!?/br>
    裴婠眼底清凌凌一片,除了感激便是毫無保留的信任,蕭惕心頭仿佛被什么戳了一下,一時又酸又澀,“我答應過你,你擔心的,都不會發生?!?/br>
    “多謝三叔?!迸釆Σ[瞇的說完,心神完全放松了下來,捧著茶盞小口小口的抿著,如同一只啜飲淺溪的小鹿。

    蕭惕望著裴婠毓秀的面龐,話到了唇邊卻只化作苦澀。

    原以為這輩子的裴婠,當是長樂候府的掌上明珠,未經人事,不知艱險,可原來,她竟有著前世所有的回憶,午夜夢回,她要做多少噩夢,再見故人,她要受多少驚怕,可笑他以為自己當真能免她驚免她苦。

    一瞬間,前世那些早已遠去的景象呼嘯而至,蕭惕眼底竟生出些苦痛來。

    他艱難的吞咽了一下,“侯爺雖是清白,可你也知道齊王卷入其中,這案子多半要拖一陣子才能查的明白,這段時日,無論生出什么變數,你都莫要著急?!?/br>
    裴婠望著蕭惕神色,忽而就有種自己被人珍視心疼之感,若是別人也就罷了,這人偏是蕭惕,頓覺心有依歸,憂懼亦散了三分,“三叔放心,我明白的,朝堂上的爭斗皆是無烽煙之戰,父親多半已成了靶子,且……我懷疑,李沐不會輕易道出幕后之人?!?/br>
    裴婠眸色一凝,面生嚴肅,眉頭也擰了起來,蕭惕動了動有些發僵的指節,抬手在她眉間點了點,“李沐不僅不會道出幕后之人,多半,還很難活下去,這些我已想到了,不過你無需擔心這些,侯爺的案子,癥結在朝中結黨之爭?!?/br>
    蕭惕只說了一半,發涼的指尖卻在裴婠眉間輕撫,好似要將她褶皺的眉間撫平似的,裴婠覺得有些癢,忍不住縮了縮肩膀笑起來,“三叔好似在哄孩童,三叔放心,我心中有數?!?/br>
    蕭惕收回手來,“我今日要說的便是這些?!?/br>
    裴婠歪了歪頭,沒想到蕭惕說的如此簡單,這般看來,倒也不必專門來此,可別說蕭惕了,便是她也愿意和蕭惕靜靜待一會兒,她轉眸看向窗外,一眼就看到那株含苞待放的桃花樹,而天色本是清朗,這片刻竟然飄起雨絲來,淅淅瀝瀝的雨聲落在黛綠芭蕉之上,亦給那桃花苞沾了晶瑩淚珠。

    “三叔,是春雨,這還是今年第一場春雨,算起來,驚蟄已過,春分將至,之后便是清明,三叔剛才說忠伯是令慈之仆,三叔到時候可要回鄉掃墓?”

    蕭惕收回神思來,搖頭,“太遠了,便不回去了?!?/br>
    裴婠正點頭,卻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三叔,我記得你說過,你養父母所在的村鎮全都因為瘟疫而……”

    “忠伯是我生母的仆人?!?/br>
    裴婠驚訝一瞬,難怪,難怪蕭惕對忠伯格外信任。

    裴婠至今不知蕭惕的生母到底是何身份,也不知忠伯如何尋到的蕭惕,然而這些皆是蕭惕私隱,她自然不會再問,只是這屋子里幾樣舊物一看便是價值連城,蕭惕生母的身份,定然不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小姐,而此前種種傳言,也難辨真假。

    多日來殫精竭慮,此刻頗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閑之況味,裴婠也善茶道,索性自己拿過茶盞來為蕭惕沏茶,窗外細雨霏霏,屋內茶香裊裊,裴婠透過蒙蒙水汽打量著蕭惕,心底那根弦便跟著一動,蕭惕察覺出裴婠神色,想到她此刻心底所想種種,只覺苦澀難當。

    在裴婠心底,他定是全新的蕭惕,這才使得她從一開始的懼怕到如今的信任,可如果讓她知道他從未變過,裴婠又會作何感想?

    蕭惕望著裴婠,忽然道:“給你的玉玦,可戴著?”

    裴婠想起那塊血玉來,卻搖了搖頭,“未曾,那血玉乃是上品,雕刻上又花了心思,我怕戴著太過惹眼,尋常都放著?!?/br>
    蕭惕眉目更溫和些,“那塊血玉本是一對,乃是母親的遺物,當日我去青州時,忠伯恰好還未入京,我便在他那里拿了雌玉,自己雕成的?!?/br>
    裴婠驚訝的雙眸大睜,“這是令慈之遺物,實在太貴重了!三叔還會玉雕嗎?”

    蕭惕眼底一片溫柔,“要送給你的東西,我想不出比這個更好的選擇,玉雕是閑暇時學的,還可入眼罷了?!?/br>
    裴婠想起來蕭惕去青州帶傷而回,又在寶相寺后山救了她,心底一時軟成一片,“三叔……”

    蕭惕便趁勢起身來,走至裴婠身前,不由分說將她攬入了懷中,裴婠微愕,卻僵著身子未曾掙扎,蕭惕一時收緊了懷抱,低低而在她耳邊道:“等你父親的事了了,我便來府上求親?!?/br>
    裴婠心跳如擂鼓一般,只覺蕭惕手臂越發收緊,而她纖弱的身子嵌在他懷中,既令人羞澀,又使她心安,裴婠顫顫巍巍的抬手,虛虛的扯住了他腰側的衣裳,“那……那好?!?/br>
    第74章 殺機

    長寧軍的事鬧的京中滿城風雨,元氏閉門謝客,每日在佛堂禱告,裴琰在金吾衛的差事雖然影響不大,可周遭已有頗多質疑之聲,連帶著指指點點都多了不少。

    近來金吾衛接手了兩湖貪腐案,這本是皇城司的案子,可如今長寧軍出了亂子,邊防大軍之事,自然是重中之重,一來建安帝不放心別人查證,二來,賀萬玄似有自己的打算,因此寧愿放兩湖貪腐案,也絕不將長寧軍主審之權拱手讓人。

    這一日,金吾衛指揮使岳立山叫了裴琰前去,令他前往兩湖探訪貪腐案證據,裴琰一聽,當下不愿,裴敬原尚在獄中,他怎能離京?

    雖是不愿,可岳立山此番卻一反常態,并不給裴琰掙扎機會,倒是蕭惕安撫裴琰,“兩湖的案子在皇城司手上并未查出眉目,此前的私鹽案我看只是障眼法,你此去,若能查出幕后之人,說不定還可幫到侯爺,其次,如今侯爺的案子未有定論,你留在京城白白受牽連?!?/br>
    裴琰聽了蕭惕之語冷靜下來,只無奈道:“我這一去至少兩月,父親還在獄中,只留下母親和meimei,我如何能放心?”

    蕭惕便牽唇,“有我在,你盡可放心?!?/br>
    裴琰自然信任蕭惕,且岳立山此番強硬無余地,裴琰一番猶豫,到底還是踏上了去兩湖的路,裴琰剛走,蕭淳便將蕭惕叫到了跟前。

    “長樂候府的案子未完,裴琰又被調離了京城,你可看明了這局勢?”

    蕭惕神色沉定,“父親是何意?”

    蕭淳略一沉吟,“我看,和長樂候府的婚事需要從長計議了?!?/br>
    蕭惕眼底閃過一絲暗色,“如果父親是擔憂長樂候府的案子會連累到國公府,那大可不必,我開口說要求親的時候,便做了萬全考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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