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方佳茂上前走到了他的身邊,江離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其中兩張照片:“這兩件是兩位受害者被發現的時候穿著的衣服?” “對?!?/br> “再針對這兩件衣服仔細查查,另外菜包……你明天一早去同何銘確認一下,倪悅失蹤之前穿著的是這件黃色的裙子和襯衫嗎?” 蔡成濟點頭應下。 緊接著眾人又針對這兩起案件進行了討論,分別說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待到會議結束之后已經將近十點了。江離將材料收好,轉身道:“時間不早了,大家先休息,明天會很忙?!?/br> “好……” “江隊再見咯……” “早點回家睡覺?!?/br> 眾人各自收拾好,陸續往外走,在方佳茂經過蘇言身邊的時候,她忽然站起身走了過去,二人似乎都是不經意的撞在了一起。 “方哥,真是不好意思!”蘇言耳朵透紅,好像因為撞到了人顯得有些局促,急忙蹲下身去幫忙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和材料。 方佳茂看著她這般慌張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也跟著彎腰撿,嘴里還安慰著:“不礙事,我又不是老頭子,撞一下還能訛你錢不成?” “是我太毛躁了……咦?”蘇言拿起地上兩張照片,正是剛剛江離點名讓方佳茂查的那兩套受害者穿在身上的衣物:“其實這件襯衫還挺漂亮的,肩膀的設計就拿現在的眼光看也不過時呀,都說時常是個輪回,也不知這種樣式什么時候能夠再流行回來?!彼w細好看的食指點了點從倪悅身上扒下來的那套襯衫和裙子,笑著感嘆。 方佳茂忽然眼睛一亮:“你對服飾還有研究?” “也不是?!碧K言直起身,將手中的東西遞還給對方:“我媽年輕的時候超級時尚,又喜歡留東西,現在我們家還有兩個大衣柜裝的都是她年輕時候的衣裳。這件襯衫的肩膀和領口設計挺好認的,就是九十年代的時候流行過的樣式,難不成現在又流行了?那我媽那些衣服可不用放在衣柜里吃灰了?!?/br> “這樣嗎……”方佳茂好像得到了一個新的思路,這么看的確這兩套衣服看著不像是現在年輕人的穿衣風格,第一個受害者鐘玉被發現的時候顯然警方并未能注意到這方面,因為她穿著的淺紅色碎花連衣裙雖然看起來土氣了一些,但是結合她生活在農村的背景,好像也說得過去。鐘玉的家中只有一個頭眼昏花的爺爺,父母都在外地打工,根本辨認不出鐘玉身上穿的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的衣服。 這個想法一旦產生就急于驗證,他在心中贊了一句江隊眼神毒辣,又對著蘇言扔下了一句‘謝謝’,急哄哄的就走出了專案大隊的辦公室大門。 蘇言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長出了一口氣,果然撒謊挺累的,她以前還經常嘲笑小隊里的惡狼吹牛逼不打草稿,如今才明白說假話那也是需要一定境界的。 “蘇言?!鄙砗笸蝗粋鱽砗寐牭统恋哪新?。 她錯愕的轉過身,就看到了不知何時去而復返,扶著門框站在那里的江離,對方的那雙黑眸里似乎帶著審視,仔細看去好像又沒有。 “是,江隊?!彼龖?。 江離復又盯著她看了兩秒鐘,這才繼續開了口:“明天一早蔡成濟要留在隊里主管調看錄像的相關工作,最近隊里人的確少,你和項陽跟我去大安村?!?/br> 蘇言眼皮耷拉下:“好的,江隊?!?/br> 第5章 第二天清晨還沒到八點的時候,江離就帶著蘇言和項陽兩個人出發了。到了大安村之后,江離也并沒有去村委會的意思,而是直接來到了第二名受害者倪悅和其男朋友在安放當天入住的農家樂。 低調的黑色suv猛地停在了門口立著的那塊‘驕陽農家樂’紅色大牌子前,帶起了一陣塵土飛揚。三人下車走進去之后,不算大的院子里是水泥地的,農家樂是兩層的小樓房,樓上樓下大約六七間客房的樣子,對面還有一處平房,里面是后廚和餐廳。 院子上方還掛著藍色的篷布用來遮陽,靠著墻根的地方是幾個大的簡陋的玻璃魚缸,里面有些大安村當地的河鮮特產。此時篷布底下還擺放著一把塑料靠背椅子,一個穿著白色背心大短褲的男人正坐在上面搖著扇子。對方長得精瘦還略微有些駝背,看著應該有五十幾歲的年紀了,發際線明顯不如年輕人那么靠前,頭發絲也是黑發中夾著不少灰白的顏色。 “趙老板,乘涼呢?”項陽先一步走進院子打著招呼,他因為做筆錄和調監控和這位趙老板接觸了兩次,所以算的上是認識。 趙勇聞言回頭,隨后站起了身用蒲扇拍了拍大腿趕走盤旋在身側的蚊蠅,接著道:“項警官又來了呀?!?/br> “還希望對案發當天一些細節進行一下確認,麻煩找老板抽出一會兒的時間配合一下?” 趙老板嘆了口氣擺擺手:“你看我這里現在哪里像是很忙的樣子?除了自己家里人,那就只剩下蒼蠅和蚊子了,被這件事鬧得,還哪里有游客敢過來我家住哦!” 這時廚房的門簾被人從里掀開,一個五十多歲的圓臉女人把腦袋探出來,用大安村當地的方言喊了兩句,大概意思就是問蘇言他們是什么人。 在得知他們三人的身份之后,頗為不屑的撇了撇嘴,嘟囔了兩句之后縮回了廚房內。 那嘟嘟囔囔的話無非就是抱怨,意思死人又和他們沒關系,偏偏警察總是上門來找晦氣。 趙老板用鄉話訓斥回去兩句,之后扭過頭不好意思的沖著他們三個笑了笑:“這兩天生意不好,婆娘心里有點火氣,呵呵……幾位警官,你們還有什么想了解的我一定盡力配合,還請你們務必快些找到兇手證明我的無辜,不然我這一家老小都靠著自家的生意,這么下去可是活不起了!” “麻煩您先帶我們去他們住過的那間房看看吧?”江離開口。 “唉!跟我來吧?!?/br> 蘇言等人跟在他的身后進了那間二層的小樓,一進去就覺得里面有些年頭了,設施什么的都顯得有些破舊。一樓的三間客房都是敞開房門的,看起來有些狹小,估計一個房間也就五六平米的樣子,只有一張床個一個柜子,衛生間都是公用的。 正對著門那里是一處僅容一人通過的窄樓梯,一踩上去還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二樓也有四間客房,其中兩個和樓下的一樣小,另外兩間就比較大了。一間里面擺著七八張小床,顯然是用來接待團體旅客的,另一間里面靠著窗臺那兒有個炕,何銘和倪悅就住在這間客房里,還有獨立的衛浴。 “就是這間啦!”趙老板推開那扇半掩的門:“那天已經有你們好幾個同事過來用什么小刷子刷吼,還不停的拍照,你看這黑色的粉末印子都還在,我也懶得收拾?!?/br> 江離站在門口抬頭看了一眼走廊上方的攝像頭:“趙老板,昨天從你們店里調取的監控錄像我們也看過了,根據受害者男朋友何銘的口供,他們在你們樓下吃過飯,大約一點的時候回到了房間準備午睡,這個時間我們也通過監控確定了。不過在一點三十五分之后,這里的監控錄像顯示……”他抬起手指了指那角落里的探頭:“倪悅自己一人走出了房間下了樓,從樓下的大門出了去,你們院子里沒有攝像頭,所以還暫時無法確定她之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你當時可曾注意過她的去向?” “一點三十五?”趙老板狠狠地皺了皺眉,這時間點一具體,還真讓他給想起了點昨天沒想到的細節:“那個時間應該是我們店里飯后供應水果的時間,這個時候我都會發個朋友圈告訴在我這里住店的客人都有什么水果,他們都有我的微信的?!彼贿呎f著一邊掏出電話翻開了案發當日的朋友圈,然后遞給了江離。 蘇言和項陽湊上前一看,果然是有這么一回事,當天的水果有香蕉和火龍果。 “這么一說,我好像還真有點印象,當時我正在廚房幫我老婆一起切水果……”趙老板努力回憶:“她哦,就坐在門口的那個位置端著盤子吃了幾口,然后和我老婆打聲招呼,自己用盤子裝了一些說要端上樓。再后來我可就沒注意了,當時好幾位客人都在那里,亂哄哄的?!?/br> 江離點了點頭,也沒再多問什么,而是在屋子里轉了一圈之后就下了樓,站在院子里瞇著眼觀察著這小小的院落里的房屋布局:“廚房的門好像是正對著出入這家農家樂的大門呢……” 項陽這會兒跟著老板進了廚房去對那天倪悅是否下樓拿水果去和老板娘進行確認,只剩下蘇言陪著江離站在院落中央,她聞言往江離所站的方向湊了湊。 確實,一從廚房那里走出來,就能把大門外街道上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江隊,您是懷疑倪悅會不會是被外面街道上的某樣東西或者人給吸引到了,然后自己走出了農家樂的大門?”蘇言挑眉詢問。 “總得有個出去的理由,她是成年人,這農家樂里面又人多眼雜,被強行綁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苯x一邊說一邊邁開步子往大門外走,蘇言緊隨其后。 江離出來就站在自己車邊不動彈,左右來回看,然后余光瞥到了站在他斜后方的那個實習生,對方似乎和以前他接觸過的實習生都不太一樣,不會整天嘰嘰喳喳的就知道問一些稍微動點腦子就能看明白的問題,而她則是大多數時間都在自己默默地觀察、學習。 “江隊!”項陽從院子里跑了出來,有些微喘:“我剛剛和老板娘確認過了,案發當天的確和趙老板說的一樣,倪悅到廚房取過水果,而且她當時穿著的是淺藍色的連衣裙,這和監控顯示的是一致的。也就是說,尸體被發現時身上穿著的那套衣服,的確有可能不屬于倪悅!” 同理推斷,他們有理由懷疑第一位受害者鐘玉被發現時穿著的衣裳也不是自己的。至于到底為什么,就得等待他們繼續查證了。 “話說,你們倆杵在這看什么呢?”項陽轉而好奇的問。 蘇言把江離剛剛的話復述了一遍,說完頓了頓接著道:“可惜這條街道上只有固定幾個路口才有監控探頭,如果倪悅是在兩個探頭之間這段距離失蹤的,恐怕蔡哥那邊不會有什么收獲?!倍麄內硕夹闹敲?,這種情況的可能性非常之大,畢竟從種種跡象都表明了,兇手對于大安村的情況一定非常的熟悉,又豈會注意不到這些。 “先去對面看看?!苯x沉吟了一下,伸出手指了指驕陽農家樂正對面的超市,那淺藍色的牌子下懸掛著一個黑色的攝像頭。 三人便過了去,可惜的是那攝像頭真的就只是照著超市自家門前那一畝三分地,多一點都看不到,后又詳細詢問了超市老板是否對倪悅有印象,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 調查到了這個地步,要是蔡成濟那邊不能發現點蛛絲馬跡,似乎就進入了死胡同。江離從超市出來想了想,最后決定以驕陽農家樂為中心點,對其附近商戶、住戶進行地毯式的摸查,既然現在沒有多余的線索,那也只能從最基本的開始了。 三人先是走了一家河鮮飯店和另外一家農家樂,同樣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之后再往東面走就是一家住戶。這家有著不大的菜園子,是一間平房,看著干凈整潔又簡樸。 “請問有人在家嗎?”項陽站在大門外扯著嗓子喊。 沒幾秒鐘,從屋子里掀開門口掛著的紗簾走出來一個人,他們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那村委會的書記裴安。裴安看清來人之后也是一愣,隨即快步迎了上來將鏤空的大鐵門拉開:“哎喲喲,幾位警官快請進,你們這是又來查案來了?真的是……為了我們大安村真是辛苦各位警察局的領導了!” “的確是來再次確認一些細節,不知道您方便嗎……”項陽道。 “方便!方便!”裴安將幾個人請了進來,一路引著進到了屋子里,之后抽出幾個塑料凳子熱情的請他們坐下:“你們盡管問,我知道的一定都說,都說!” “爸……誰來了?” 這時從左手邊的屋子里走出來一個姑娘,蘇言一看,嘴角扯了扯,這不就是昨天在村委會外面打轉的那個,裴安的女兒嗎? 裴莎莎顯然沒有料到會有警察上門,神色微微一變但是很快就掩飾好了,還頗為聽裴安話的乖巧的和三人打了招呼,之后就一直安靜的站在離著裴安不遠處的地方,半垂著頭,一言不發。 蘇言自打這姑娘走出來之后,就時不時的觀察兩眼,見對方雖然表面平靜,但是右手一直在有規律的拽著自己的衣角,還時不時的用牙齒咬下嘴唇,亦或是抬起頭看向門外的方向。 她微微瞇了瞇眼,然后在江離和裴安說話空閑的時候,詢問了廁所的方向,轉身出了去。 這家的廁所搭在了菜園子附近,離著大鐵門不遠,是個小隔間。蘇言忍著空氣中不太好聞的味道站進了那里面,果然沒過幾秒鐘裴莎莎也跟著出了來,先是走向了與東面那家住戶中間隔著的那道一米多的磚墻之前探頭往那邊看了看,然后急哄哄的就往大鐵門這走,似乎想要出門。 吱嘎…… 伴隨著鐵門被拉開的刺耳的聲音,裴莎莎還沒等松口氣呢,就聽到背后有人含笑道:“裴小姐這是要出門?” 她整個人僵直在了原地,就瞧見剛剛說要上廁所的那個女警察此時正雙手環胸的站在廁所門前微笑的看著她。 第6章 “……是啊?!迸嵘蛄嗣虼?,扯開了一抹不自在的笑:“這位警官,園子里蚊蟲太多,您還是回屋去呆著比較舒服?!?/br> 蘇言臉上的笑意擴大了一些,回想起剛剛對方出了屋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圍墻邊去看旁邊的住戶,她搖了搖頭:“今天時間緊任務重,我正好要去旁邊那家進行走訪,一起出去吧?” “啥?”裴莎莎終于有些變了臉色。 用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給項陽發了過去,她現在的身份是實習的,任何情況下都不被允許擅自行動,必須得有一個有經驗的民警帶著才行。之后收起手機,蘇言邁開步子半推著對方往外走,等到出了大門,她率先右轉往東面那家住戶去了。 村子里的農家樂什么的都起了二三層的小樓,但是也有很多靠葡萄種植為生的村民,所以他們的房子大多還都是平房,有的看起來也是上了年頭。緊挨著裴安這家就是如此,臨街的院墻甚至還是泥土做的,與裴安家的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就在蘇言走到了這戶的那木質的大門前的時候,項陽終于一溜煙著小跑的追了上來:“不是……我說……什么情況……” “江隊?” “江隊一會兒過來?!表楆柹扉L了脖子往光禿禿的院子里面瞅了瞅:“這家里不像是有人住的模樣的,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再說……” 他正要問蘇言想搞什么貓膩,就見對方視線越過他肩膀往他的身后看去,然后爽朗一笑道:“這么巧啊裴小姐,你也要來這家串門子?” 裴莎莎方才有些刻意放慢了腳步跟在她的身后,許是做了半天的心理斗爭,只是不知為何又決定跟了上來。 項陽登時閉了嘴,用余光瞄了來人一眼,他雖然一開始覺得蘇言這個實習生是沒事兒找事兒,專給他們添麻煩來的。但他好歹是老刑警,必要的敏銳度還是有的,且經過這么多天的相處,也稍微的建立了一點相互之間的信任。所以他選擇不再說話,而是將主導權交給了蘇言。 “嗯,我來吧?”裴莎莎走到了那搖搖晃晃的木質大門前,把手從縫隙里塞進去一勾,大門就晃悠著開了。她也沒招呼他們,而是開門之后自己徑直往里走,背影怎么看怎么都透著一股心虛的意思。 蘇言和項陽對視了一眼,接著一起邁開步子往里走,就見前方裴莎莎還沒等走到屋子前呢,那屋門就被推開了。 “莎莎來了?”里面出來了一個男人,看著也就三十多歲的模樣,雖然身上穿著的都是被漿洗的有些泛白的舊衣物,但是看著精神狀態尚好,人也干干凈凈的。 不過令人吃驚的是,這人不是站著出來的,而是坐著輪椅,他屋子的門口處也并沒有像別家老房子一樣有門檻,顯然是為了讓他自己方便出行。 “嗯?!迸嵘觳缴锨?,略微彎了腰,蘇言他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也能聽得見那語氣中的嗔怪:“你是不是又趴在窗戶上往外面看了一上午?要不然怎么出來的這么快,我昨天不是和你說了今天中午才會過來,要不是我提前來了,你要趴上一上午不成?” “也沒一直看……”男人靦腆的笑了笑,接著將視線看了過來:“莎莎,他們是……?” “是市里的警官?!迸嵘Z氣略微冷了一些:“來調查前兩天游客死亡的案子,還有一位正在我家里問我爸話?!闭f到這她又將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似乎是在安撫:“你放心,他們只是了解一下情況,你實話實說就好了?!?/br> 男人淡淡一笑,做出了邀請二人進屋的手勢:“二位警官還請進來說話吧?” 蘇言和項陽依言走進了屋子里,裴莎莎推著男人緊隨其后,男人還抬起頭沖著她小聲安慰:“你不用太擔心,只是例行的問話,你未免有些反應過度了?!?/br> 屋子里還算是干凈整潔,但是難免處處散發著一股上個世紀的氣息,家具什么的都是許多年不曾看過的樣式和材質。蘇言在外面這間繞了一圈,透過開著的房門看到了住人的那個房間里,一張床,一臺大腦袋電視機,其余的都是一些生活日用品,可謂是簡潔至極了。 項陽清了清嗓子,便開始問了一些普普通通的問題,男人便也一一答了,從談話中得知男人叫張涼,父母早些年雙雙去世,如今家中只有他一人。 期間,蘇言一直站在項陽的身后觀察著對面兩個人的神色,接著又看向了門口處。發現原本該有門檻那處兩邊有著整齊的切口,切口顏色和門框顏色不一致,顯然之前那里是有門檻的,后來才被移除了。 裴莎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略微動了動,恰好擋住了門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