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瞳孔被燈光刺激的微縮,蘇言皺眉,緊接著耳邊傳來了那轎車引擎的不正常的轟鳴聲還有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鼻間甚至可以嗅到那輛車的尾氣的味道。 “快上車!”她神色一變,大喝。 項陽彼時正欲鉆進旁邊的草叢里釋放一下,被她這么一喊叫嚇得一個冷顫,還是江離反應的快,余光瞥了一眼那輛轎車,長臂一伸就把項陽拽了過來。開門、把人甩進去、跳上車,再關門,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蔡成濟這個時候也被驚醒了,回頭看著因為被扔進來而撞倒了頭、齜牙咧嘴的項陽:“不是……什么情況……” 他話音未落,只見蘇言沉著臉掛擋,踩油門,‘轟’的一聲,已經有些年頭的警用小面包猶如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蔡成濟享受了一把背推的感覺,后背跌落回椅背上,搞得他頸椎有些發疼。而項陽則要更慘一些,本來就是從座位下面掙扎著起身想要坐回去,這會兒直接又撞在了玻璃上,與剛剛撞的傷處一左一右,倒也對稱的很。 “臥槽,江隊,這是……”項陽揉著頭半睜開眼,這才發現他們乘坐的面包車正在飛速前進,這速度是剛才的二倍還得拐個彎。 江離則是冷著一張臉一瞬不瞬的盯著在此時在他們身后緊追不放的轎車看,原本兩輛車之間的距離就不算遠,各自的性能又放在那里,漸漸的越來越近。 蔡成濟和項陽雖不知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但是這會兒也能看出后面那輛車是奔著他們來的,項陽用手拍了拍駕駛座位:“meimei,再快點,要不就追尾了!” 蘇言飛速的看了一眼后面的情況,搖頭:“油門已經踩到底了,那輛車應該經過改裝,超過普通轎車性能許多倍,跑不過的?!?/br> “那……那……”項陽張嘴磕巴半天,最終擠出來一句:“要么咱們跳車吧?”面包車目標太大簡直就是個活靶子,下了車幾個人分散開隱蔽那就容易多了,此時他還無比慶幸被追的不是技術大隊,那幾個常年因為取證而窩在實驗室的,肯定保不住那一箱子的物證。 沒錯,在他和蔡成濟來看,后面的那輛車沒準是和大安村的案子有關。畢竟他們專案大隊近期接手的嚴重的、未偵破的案件就這一個,當然也不能排除其余的可能。 “坐穩了?!碧K言對‘跳車’這個提議并沒有發表意見,她聲音依舊是淡淡的,聽不出什么緊張的意思,腳下卻忽然踩了剎車,手上再次利落的掛擋,單手握著方向盤迅速的打了幾圈。 吱—— 輪胎與柏油馬路產生了劇烈的摩擦,原本理應快速前行的警用面包車忽然一個神龍擺尾,同那輛轎車來了一個‘四目相對’,然后伴隨著油門聲,朝著相反的方向即刻駛離。 那轎車內的人顯然沒想到他們會突然來了這一招,待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急忙有樣學樣的調了頭,不過看著駕駛員的漂移技術不是特別的完美,多少差了點意思。 饒是蔡成濟身上還系著安全帶,也一時間沒能回過神,項陽更慘,再次掉落到了座位的下面,干脆自暴自棄的窩在那里,形象狼狽點沒關系,別再受傷就行了。 江離則是在剎車的那一瞬間就迅速做出了反應,極快的穩住了自己的身形,不過就是看向駕駛位那張瑩白的側顏的時候,多少帶了點探究的意味。 蘇言成功的利用剛剛的技術與后面的車拉開了一些距離,但是因為二者的性能差距就擺在那里,所以她只能不停的在寬闊的馬路上做一些類似于漂移,橫挪等等危險的動作,以求能夠擴大雙方的車距。 項陽則是在蔡成濟的驚呼聲和面包車那不堪重負的引擎嘶吼聲中默默地扒緊了旁邊的座位,只求自己不要像個球一樣滾來滾去,在他這個角度一抬頭就能看到蘇言從椅背上方露出來的半個綁著丸子頭的后腦勺。 耳邊回響的是方才對方那糯糯的回應:……我覺得還是安全行駛最重要…… 那句話怎么說來的?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呵呵。 第3章 “啊……??!”蔡成濟再又一個面包車跨越中間雙黃線的橫挪之后,盯著迎面而來的大貨車,終于將自己縮成一團,團在了座位上尖叫出聲。 蘇言被他的男高音刺激的右側耳膜生疼,伴隨著貨車的長笛聲她迅速的把方向盤打轉,面包車和貨車堪堪擦肩而過,因為氣流警用小面包甚至感受到了略飄的感覺。 成功體會到‘劫后余生’是種什么滋味的蔡成濟覺得自己腿肚子都在打顫,他先是回頭看了一眼后面再次被落下一段距離的小轎車,然后轉回身目視前方,語氣飄忽:“我說言妹子,咱們打個商量,溫和……一點!” 他話音未落,面包車又是一個橫挪回到了原本的那邊馬路上,蘇言這才不慌不忙的看向副駕駛的人:“蔡哥,您剛剛說什么?” 蔡成濟緊緊地拽住了身上的安全帶,久久不能回神。 就在這時,一直緊追不舍的小轎車再次發力,轟鳴聲響徹夜空,蘇言甚至能從后視鏡里看到喧囂而上的顏色濃重的尾氣。她皺眉,語速很快:“這樣下去不行……”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油表:“蔡哥,麻煩你把導航打開?!?/br> “……好……”蔡成濟這會兒腦子木木的,喪失了一部分的思考能力,只下意識的聽命行事,掏出電話點開導航app,然后遞給了她。 蘇言單手接過電話,瞄了一眼表示他們現在所在位置的小藍點,然后用手指放大地圖,再縮小,如此反復幾次之后,將手機扔回了蔡成濟的懷中。 “meimei……”項陽眼皮突突直跳,轉而看向一旁一直一言不發分神注意后面情況的江離:“江隊……要么你倆找機會換一下吧,這可不能拿咱們四個的命開玩笑啊……”信任江離是因為多年搭檔默契,他知道對方的深淺和能力,至于這剛剛調過來沒兩天的小丫頭,他是瘋了才會放心把命掐在對方的手上。 “來不及了?!苯x應道。 接著下一秒,警用面包車就是一個擺尾急轉彎,鉆進了主路旁邊的一條十分狹窄的小道里。饒是江離有了充足的準備,后背也仍舊結實的撞在了車門上,傳來隱隱的痛感。 ‘咔噠’一聲,周圍陷入了黑暗,原是蘇言伸手將車燈給關了。 江離眼底閃過一絲了然,說不吃驚是假的,他只是難以相信一個警校還未畢業的學員腦子竟然轉的這般快。 “不是……這樣真的很危險的……”蔡成濟瞪圓了眼睛看著車窗外的漆黑一片,近處的什么都是影影棟棟,看不真切,遠處就更不用說了,讓人抓瞎。這附近也不知道是荒地還是臨近什么村子,萬一突然竄出來一個人再來不及剎車,豈不是要鬧出人命? 蘇言抿唇將即將逸出的嘆息堵在了喉嚨里,特種部隊的日常心理訓練是十分嚴格的,所以目前為止她對于二人的嫌棄都沒怎么放在心上。應該說道理她都懂,只是這會兒心底卻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股惡作劇的心思,她在心中盤算一下時間和剛剛看到的地圖之后,稍微帶了一點剎車將車速降下,然后在后面的轎車成功追進這條小路,蔡成濟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之后,再次駕駛面包車猛地沖了出去,照常一個擺尾,拐進了另一條小路。 如此反復幾次之后,眼瞧著蔡成濟已經靈魂出竅,項陽也在后排和個球一樣滾來滾去的,她終于心氣兒順了一些,不再故意降速,幾個利落的轉彎變道就成功的將小轎車甩開。 等到面包車再次回歸大路的時候,頭頂上那明晃晃的路燈照在臉上,蔡成濟幾乎要哭了出來。 蘇言調整了一下后視鏡的位置,然后打開車燈,提速往市區開去,約莫半個多小時后面包車駛入了外環,路上的車子也多了許多,蔡成濟和項陽這才長呼了一口氣。就連江離那一直緊繃的身軀也是稍微松懈了一些,畢竟剛剛那片九轉十八彎的小道,這大黑天的本地人都未必走的明白,更別說那不知從何而來的轎車了。 “媽的,到底什么情況……”蔡成濟抬手抹了一把后脖頸,涼滋滋的都是汗水。 項陽終于得以穩穩當當的坐在了座椅上,系上安全帶之后他咬緊牙根:“江隊,我懷疑這件事和大安村有關,剛剛例行問詢的時候我就覺得那幾個村委會的人眼珠子亂轉不像是什么好東西,他們村子里指定有什么貓膩!”說到這里他冷哼了一聲:“老子今晚上大難不死,回頭一定扒下他們那身狗皮!” 蔡成濟自然是跟著附和,還在那里念叨著得虧技術大隊跑得快,要不換做那輛車被追,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江離聞言沒有發表什么意見,只是臉上的表情一直沒有放松,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而蘇言就更不會在這個時候插話發表什么意見了,但是她一直在觀察江離那隱藏在暗處的臉上的表情,那若有所思的模樣還真讓她看出了點端倪。 顯然,這個江隊并心中和項陽他們想的并不一樣。 在罵罵咧咧的聲音中,滿身坑坑洼洼的警用面包車終于回到了市局大院里。蔡成濟第一個跳下車查看了一圈車況之后氣的直跳腳:“媽的,我這就技術大隊讓他們連夜趕工,按不死這群小人我姓兒倒過來寫!” “蔡哥,未必是大安村的人……剛剛那輛轎車經過特殊改裝,期間還與咱們這輛車發生了近距離的摩擦和碰撞……”蘇言彎腰摸了摸車側面的劃痕,上面還有那輛車掉下來的漆面:“那輛車不論從性能和構造等方面來說,都比較接近軍方水準,大安村怕是不能夠有這個能力吧……當然了,我也沒有說大安村就無辜的意思?!彼f完之后還急忙補救了一下。 “軍用?”項陽先是吃了一驚,上下打量她:“這你都能看出來?” 蘇言垂頭,回道:“個人愛好?!彼悦半U說出來也是因為想要試探江離的反應,因為結合了今天所有觀察到的信息,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就是前段時間江離參加的那個所謂的‘軍警聯合行動’,沒準就是她犧牲的那個‘破邪行動’。若真是這樣,那么今晚的那輛轎車就可以解釋的通,‘破邪行動’的那個跨境犯罪集團大佬沒能夠伏法,過后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那行動小組里的任何一個人。 江離瞇著眸子緊緊地盯著蘇言的腦瓜頂看了好一會兒,最后才淡淡的開了口:“今晚辛苦了,你先回家休息吧,明天也可以不用來上班的,就算你加班后的串休?!睂τ趧倓偘l生的事,竟是絕口不提。 點了點頭,蘇言并未多做糾纏就轉身走到了一輛明黃色的轎跑前,打火之后一個油門就沒了影兒。 項陽看著那遠去的尾燈嘆了口氣:“家里條件這么好,有什么想不開的要做警察?而且……菜包,你覺不覺得,這小丫頭片子未免有點太邪乎了?!避囬_的賊溜,都趕上職業賽車手了,而且對于這方面也十分了解,沒看見剛才說的頭頭是道的。 蔡成濟倒是沒覺得奇怪,聳了聳肩膀:“你不記得她剛來市局實習的時候,大家都在私底下討論,背景不簡單的……”不過也都是瞎議論,但是一致認為的就是對方的家里很不簡單,總不會是空xue來風。這些有背景的孩子,見識比別人廣一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兒。 “我比較好奇的是,這姑娘不是說剛出完車禍,瞧著開車的樣兒不像是有什么心理陰影,挺牛逼啊?!彼又袊@。 “行了?!苯x出言打斷二人的閑聊,揮了揮手:“趕緊回宿舍睡一覺,明天有的忙?!?/br> …… 第二日一早江離才帶著另外兩個人有些艱難的從宿舍爬了起來,先是到食堂一人叼了一個大包子,然后一邊吃著一邊往大樓里的辦公室走去。 “等會兒我先去技術大隊那邊看看有沒有什么結果……也不知道那邊昨天是不是通宵了……”蔡成濟推開門走進辦公室,不過是扭著頭和身后的項陽說著話的姿勢,而江離就在剛剛和他們分了開,應該是去了大局長的辦公室,至于匯報什么,就不是他們倆能夠猜測的了。 然而二人進門之后看見窗邊正提溜著水壺給花澆水的人一愣。 “江隊不是讓你休息嗎?”項陽有些吃驚:“再說了,你們小姑娘不是最不能熬夜了,怕長那個什么……黑眼圈?!?/br> “在家也是睡不著,不如過來上班?!碧K言顯得略微有些拘謹。 別的不說,這個對待工作的端正態度還是讓他們二人比較贊許的,便也沒再多說什么。沒過幾分鐘蔡成濟去了一趟技術大隊,那邊還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收獲,他便回來專案大隊這頭,準備帶人出發前往大安村進行更詳細的問詢。 另外點了三個人跟著,蔡成濟一轉身就看到了坐在桌邊像是在發呆的蘇言,鬼使神差的,他說了一句:“蘇言,你也跟著吧?” 面對項陽那不可思議的眼神,他倒是十分的有底氣,這一行六個人得開面包車吧?面包車都是手動擋的,再者說保不齊今兒還會遇到昨晚上那種情況的,專案大隊里有一個算一個,誰能把車開到這妹子的水平? 于是乎項陽妥協了,只一晚,二人就對這位臨時借調到專案大隊的實習生成功的建立起了信任。 上午十點多,他們到達了大安村,在聯系過那位書記之后,將問詢地點設在了村委會。前來配合警方調查工作的人還真不算少,看來村民們也都是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著想,想要快點破案,好恢復村子里的旅游業。游客們昨晚得知有人死了之后,許多人都連夜拎著箱子就走了,今早返程的人更是多,而且這件事還上了早間新聞,游客銳減那都是可以預見的結果。 村書記叫裴安,土生土長的大安村人,忙前忙后的組織村民配合調查,十分盡職盡責。 蘇言本來就是站在后面靜靜的看著蔡成濟他們工作,進行‘學習’,卻忽然發現靠近門口的窗戶那里一直有個身影徘徊,她走了過去從門那里探頭看了看,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梳著馬尾,臉上表情糾結。此時對方正略顯不安的掰著自己的手指,背對著她站在窗根底下。 迅速的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昨晚的記憶,因為當時光線太暗,很多人蘇言觀察的并不清楚,但是對著這位她還真有點印象。因為昨晚這姑娘一直跟在裴安的身邊,還叫裴安‘爸’。 “請問……您要進來嗎?”她看了一會兒,見對方還沒發現她,便出了聲。 誰知那姑娘好像被嚇了一跳,慌里慌張的扭身看了她一眼,隨即很快的低下頭去,使勁搖了搖頭:“沒……我就是來看看我爸?!闭f完,快步走了。 蘇言也沒追,只看著那穿著淺藍色牛仔褲的背影,眨了眨眼。 第4章 午飯眾人是在大安村草草解決的,待到將所有所謂的‘目擊證人’的口供都錄取完畢之后,已經是傍晚時分,橘紅色的太陽被不遠處的青山遮住了半邊臉,這里的景色的確讓人心曠神怡。 他們返回市局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晚上七點,專案大隊就大安村連環殺人一案召開了會議,先是技術大隊進行了闡述。區局跟著案件一起移交過來的相關證物和材料他們都已經了解過,至于昨晚在案發現場發現的證據也并無特別明顯的指向性,流動性良好的溪水顯然是天然的清除相關證據的好幫手,岸邊的鵝卵石也沒有作案人員在尸體身邊留下腳印的可能性。 技術大隊的方佳茂把相關證物的照片給大家依次發了下去,蘇言自然是沒有的。能夠讓她留在這里開會都算是蔡成濟對她充當一天司機的報答,項陽也沒有多說什么。許是他們倆都覺得她態度還算端正,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無用,便默認了她這段時間留在專案大隊。值得驚訝的是,江離見狀竟也沒有提出反對,雖然眉間皺褶加深了一些,到底也沒讓她下班回家。 大家都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皺眉翻看著證物照片,而江離則是倚靠在離著辦公室中央那塊白板最近的辦公桌上,也就是蘇言臨時分到的位置。她抬起手摸了摸脖頸,隨即微微向前探了頭,跟著江離的節奏一起看著他手中的紙張。 余光察覺到了坐在身后不遠處的人的動靜,江離手上一頓,僅僅一瞬就恢復了正常,不再去注意那個實習生,但是也沒不讓看就是了。本想著今天去找徐副支隊談一下這件事,一忙之下竟然忘了,只能改天找個合適的時間另行商議。他的確是不愛帶實習生,主要是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應付那漫無邊際、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不想出現場的時候還得時刻注意別人的安全與否。不過既然對方不吵人,只自己默默地學習,他也并不會反對。 “張哥,您繼續?!苯x粗略的翻看完資料,抬起頭對法醫張啟山道。 于是張啟山就用筆記本連接了大屏幕,投放了驗尸過程中的照片:“死者倪悅,年齡二十四周歲,死因是大量空氣進入靜脈導致形成栓塞而亡,我們也在死者的手臂上發現了針孔。且死者生前后頸處遭受了重度打擊,可能會陷入昏迷?!?/br> “還有經過詳細體檢發現,本案死者與區局提交上來的上一位死者鐘玉除年齡、性別一致之外,身高的差距也在兩厘米之內,都是中長發。藥物檢測正在進行,目前還沒有結果?!?/br> “具體報告在這?!睆垎⑸绞疽庾约旱闹职羊炇瑘蟾娣至讼氯?。 過了幾分鐘,江離抬頭看了蔡成濟一眼,對方會意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倪悅是南城市師范大學的在讀研究生,和男朋友約好周末前往大安村度假。二人于昨日上午九時左右到達了村子,入住提前預定好的農家樂之后就前往清水溪乘坐竹筏,游山玩水。后大約在十二時左右,二人返回農家樂吃飯,飯后回到房間進行午睡,男友何銘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將近四時,屋子里已經沒有了倪悅的身影?!?/br> 蔡成濟一邊疏離案發經過,一邊將時間線勾畫在白板上:“何銘撥打女友電話并未接通,去詢問了農家樂的老板等人,并無人注意到倪悅的去向。何銘自己在大安村繞了一圈也沒找到人,最終央求著農家樂的老板幫忙尋找,在下午五時左右,眾人也去清水溪邊看過,那個時候并未在附近發現倪悅的身影?!?/br> “鎮上的派出所是在五點半多點接到的何銘報人口失蹤的電話,十多分鐘后派出所民警趕到大安村了解情況并且積極協助找人,無果。晚上八時多,幾名游客偷偷溜到清水溪邊,避開看管景區的村民,本來是想著到溪邊開一個篝火的小party,未曾想發現了浸泡在溪水中的受害者,這才在慌亂之間報了警?!?/br> 完成案情梳理之后,蔡成濟扣上了筆帽,挑眉看向項陽。 項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接著道:“經過同何銘還有農家樂老板的進一步了解,在下午四時到尸體被發現這段時間,村子里一直都是人來人往的,有四處游玩的游客,有幫忙找人的村民和警察。但是受害者的尸體卻能夠巧妙的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出現在清水溪邊那處還算顯眼的位置,且那里同上一具尸體發現的地點僅僅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離?!?/br> “由此可推斷,兇手至少要對大安村的地形十分熟悉才可以?!?/br> 江離聽完二人的闡述之后點了點頭,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后開口道:“大安村是一個旅游業比較發達的村子,雖然說看上去有些落后,但是實際上那都是用來迎合城市游客心理搞出來的噱頭。死者居住過的那家農家樂肯定有監控探頭,而且昨晚我觀察了一下,村子里許多邊邊角角都有攝像探頭,包括清水溪邊那處?!?/br> 蔡成濟:“我們今天在過去問詢的時候,已經順便把所有的監控錄像全部拷貝了回來,不過可惜的是……清水溪邊有一處廣角攝像頭兩個月前就損壞了,村里也沒有及時進行維修?!?/br> “呵……”江離扯起嘴角笑了笑,似乎這種情況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明天開始全力查看拷貝回來的錄像,當然也包括區局刑偵大隊移交過來的屬于上一次案發時候的相關影像,力求摸清兩位被害者的軌跡?!笔侨擞植皇枪?,總不會來去悄無聲息。 “是?!北娙藨?。 “或許昨天有些游客會看到一些細微的線索,不過因為出了事兒游客們就都一溜煙的離開了。明天一早我會申請媒體協助,面向社會征集相關線索?!苯x說到這再次低頭看向手中的資料:“還有,小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