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兩人乘坐人力車趕往史密斯先生租住的長安路18號,可是說來怎么那么巧,眼看著就要到達目的地了,一輛翻了的馬車橫在了路上,車上裝滿了木材,橫七豎八地攔在路上,人力車過不去。 方琦目測一下距離,離目的地不過幾百米,便付錢下了車,與舒瑤一起步行過去。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方琦用一種主人的語氣給舒瑤介紹著路旁的景致。 史密斯先生的工作室正對著一條河,小河不寬,卻能夠兩三條小船來往,船兒滑過水面,波光粼粼,像是撒了一層鉆石在河面上。 方琦最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忍不住拉著舒瑤過去看,欄桿不高,她趴在欄桿上,整個身子幾乎全部探了出去,“這是以前的護城河,從南到北橫穿整個滬上,水源來自浦江,最終也匯入浦江!” 舒瑤隨著方琦站在河邊,上世,她曾追根溯源到過護城河的源頭,當時是因為什么來著,好似也是因為跟許攸寧發生爭吵吧,自己高燒不退,他卻堅持要去拜訪什么客人,為此她很傷心,便悄悄跟著他,卻發現他竟然到了史密斯先生這,與他一塊拜訪史密斯的還有吳璇頤。 那是仙樂斯開業的第二天,舒瑤還對吳璇頤有自己的舞廳羨慕的要發瘋,許攸寧跟吳璇頤的見面,就跟一把箭似的插在她心上,傷心欲絕地她,便沿著河邊散心,不知不覺中竟走到了浦江。 這事發生后一個月,許攸寧便送了自己那身史密斯先生設計的婚紗,好了傷疤忘了疼,舒瑤心想那天許攸寧跟吳璇頤是為自己訂制婚紗呢,感動的穿上。 后來才知道,兩人一起給自己訂制婚紗是真,可許攸寧娶自己卻是假的。 往事浮上心頭,舒瑤便覺得一陣心痛,為不如放棄看到自己的眼淚,舒瑤背對著河,輕輕擦拭了一下。 目光所及之處,遠遠地走來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老人穿著一身白色的絲質練功服,正沿著河沿慢跑。 舒瑤覺得這老人有些眼熟,便聚精會神地盯著看。 那老人距離她近了,更近了,到最后距離舒瑤只有三米左右時,舒瑤終于認出了他。 竟是許攸寧的父親,許常德! 舒瑤記起,老爺子是有晨跑的習慣,不管春夏秋冬、晴天刮風,風雨無阻,每天早上都要出去跑個時辰。 看老爺子這矯捷的步伐,身體還是一如往常般硬朗啊。 舒瑤看著許常德,忽聽身后有聲響,轉身看去,卻見身后不知從哪冒出三五個穿著運動短衫的年輕人,他們奔跑的速度很快,直奔著舒瑤站的方向而來。 舒瑤趕緊拉了一下方琦,示意她站直,畢竟護城河圍欄太低,若是不小心有碰撞,方琦指定被撞到河里。 但許常德反應就沒這么快了,當他意識到對面來了三五個年輕人時,他跟他們的距離已經不足五十公分。 就聽“嘭”得一聲。 老爺子跟人撞在一起,緊接著,就聽“噗通”一聲,有東西掉河的聲音。 救命啊…… 呼救聲傳來。 許常德掉到了河里。 那幾個年輕人見此狀,竟沒一個人停下施救,以比剛剛快一倍的速度離開,只留的許常德一個人在河里掙扎。 許常德并不識水性,舒瑤沒做半點遲疑,把手里的包塞給方琦,直接跳進了河里。 第125章見面 “姑娘啊,真是太感謝你了!若不是你,今天我這條老命就留這里了!” 史密斯先生工作室里,許常德身上披著毛毯,手里捧著一杯熱茶,激動地一再向舒瑤表示感謝。 “老先生您言重了,要感謝也得感謝史密斯先生,若沒有他,僅憑我一人也救不了您!”舒瑤朝許常德道。 她跳下河后,從身后控制住許常德不讓他下沉,但許常德太緊張,不停地掙扎,多虧了史密斯先生拿來繩子,大家合力才把他拉了上來。 許常德趕緊朝史密斯先生行禮,“多謝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來中國很多年了,cao著一口流利的漢語,“許老先生不用客氣,您身體沒事,真是太好了!你要感謝,就好好謝謝這位小姐,若不是她及時挺身而出,怕您早已經被河水沖走了!” 許常德點頭,表示認可史密斯的話,他轉過身朝舒瑤行禮,“不知姑娘怎么稱呼!” 舒瑤有些遲疑。 方琦卻迫不及道:“她叫舒瑤,她是……” 剛剛在救許常德時,方琦就通過史密斯身旁的工作人員得知這位老爺子不是旁人,正是許攸寧的父親,于是便想著早點讓許常德認識舒瑤。 可舒瑤卻不這么想,根據上世的記憶,許常德兒媳婦最佳人選一直是吳璇頤,她并不想讓許常德知道自己認識許攸寧,所以,一聽方琦要把自己跟許攸寧的關系說出來,她趕緊打斷:“我是舒燕琬的女兒,她在您府上做工!” “原來是舒燕琬是你母親??!”許常德感慨道,他恍然記起昨天好像聽說舒燕琬跟舒家人想認,那這個舒瑤豈不是就是秋仁甫的女兒,“那你父親是……” 舒瑤更慌了,許常德若是把自己跟秋仁甫的關系說出來,那方琦豈不這么快就知道了,她又趕緊打斷:“我一直跟我母親流浪在外,并不知我父親在哪!” 許常德并不認識方琦,更不知道方琦就是秋仁甫即將大婚的妻子。 在他看來,方琦僅僅是舒瑤的朋友,他單純的以為舒瑤打斷自己,只是不愿跟秋仁甫相認,于是輕輕趕快一句:“奧,原來如此??!” 舒瑤長長松了口氣,頓覺四肢無力 左邊要瞞著許常德,右邊要瞞著方琦,她好累啊。 助理走進來,附在史密斯先生耳旁低聲幾句,隨后他便朝著方琦微微一鞠躬,示意她可到里面測量尺寸了。 方琦歡天喜地地往里走,走動中不忘朝舒瑤擠眉弄眼,那意思是讓她好好跟許常德接觸一番,怎么說這也是她未來的公公啊。 舒瑤點頭,表示接受方琦的好意,心里卻知這是徒勞,回想上世,從她跟著許攸寧回滬上開始,許常德就沒給過自己一個好臉色,在他眼里,自己就是白家送給他兒子的玩意兒,因此不管她怎么討好,許常德都僵著一張臉。 舒瑤唯一一次見他笑,還是在自己被許攸寧送給上峰那天,現在想來,當時許常德可能在慶幸,糾纏他兒子的禍害終于走了吧。 重生而來,雖然自己早已不是白家的丫鬟,但應該還是不符合許常德兒媳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