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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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 艾伯赫特又拿出了一整塊比林雪涅的兩個手掌豎著排都要長一些的,長方形的巧克力!這是在臨近圣誕的時候才能買到的巧克力!里面加了草莓干,藍莓干還有櫻桃干!造型雖然普通而簡潔, 但只要你看到那些融在了巧克力里的水果干,就會很喜歡它。 果然,當林雪涅看到這塊巧克力的時候,她的臉上就出現了讓看到的人也會心情好起來的笑容。 “你特意去圣誕集市買的?” “是啊,這種巧克力還只有城堡那里的圣誕集市有賣。我在等菜的時候跑了一趟。因為怕菜好了我還沒到會把它放涼,我在十分鐘里跑了一個來回。我幫你掰碎了放進瓶子里?” 說著這句話的艾伯赫特在林雪涅的碗櫥里找起了那種有密封性的玻璃瓶,但是遲遲沒有聽到林雪涅的回答讓他停住了動作。就在他想要再次征詢一下林雪涅的意見時,他卻是得到了女孩的背后一撲! 冷不防的這么一下讓艾伯赫特險些扒拉下來一排的碗,而后他就轉身,看向沒有松手,抱著他腰的女孩。面對這樣的林雪涅,艾伯赫特簡直無奈,又是完全沒了脾氣,拿對方一點辦法都沒有。于是他只好緩緩靠近,靠近女孩的嘴唇。 他想要給女孩一個吻,讓她乖一些。 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輕輕觸碰女孩的嘴唇,那應該是一個很輕很輕的吻??捎H吻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美妙,因此男孩開始加深這個吻。而女孩的身體則在這個時候變得有些僵硬。 當藍眼睛的男孩舔開她的牙齒,并要和她唇舌相交的時候,一些很明亮的畫面卻是在林雪涅的眼前閃現,那些畫面很美,卻又仿佛明亮得能刺痛人的眼睛。 那是貴族男孩將他那手指修長又溫暖有力的手輕輕覆在她手背上。 那是有著綠色眼睛的艾伯赫特緩緩地靠近她,并將吻落在她的眼睫上,落在她的眼淚上。 那是她的小艾伯赫特對她展露笑意,并用總是那樣內斂又好聽的聲音對她說:“我不會愛上一個屬于過去的女孩,你也不會愛上一個來自未來的男人,不是嗎?” 當那些在明亮光暈中的畫面最終刺痛林雪涅的眼睛,她仿佛本能般地,帶著慌亂卻還要克制地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被打斷了一個吻的藍眼睛男孩有些弄不清情況,但笑意依舊還停留在他的臉上。 “沒、沒什么,我只是突然覺得好餓了!”說著,林雪涅很快就繼續剛剛她沒做完的那些,把艾伯赫特帶來的辣炒牛rou和海鮮色拉都裝到了盤子里,也把那些煮得很誘人的泰國香米也都分成兩份。 另外,她還給泡了兩杯紅茶。 在吃晚餐的時候,艾伯赫特和林雪涅提起了他們要一起在德累斯頓過的圣誕節假期,也提起了林雪涅來德累斯頓要住在什么地方的問題。 一般來說,像他們這樣的學生出去玩的時候都會選擇青年旅舍,人多、熱鬧、能認識很多新朋友、便捷、而且還很廉價。 但是對于這個要兩人一起過的圣誕節假期來說,青年旅舍就太過“吵鬧”,也過于沒有私人空間了一些。 于是兩人一邊吃晚飯,一邊在預定酒店的網站看了起來,還邊看邊交換意見。最終兩人選定了一家就在德累斯頓老城的公寓式酒店,距離易北河很近,距離德累斯頓的皇宮很近,距離艾伯赫特和林雪涅提起過的那個中世紀主題的圣誕集市也很近,卻并不吵鬧! 而且他們訂的那間公寓式酒店不僅有小廚房,餐桌,看起來很舒適的沙發和適合閱讀的落地燈,在這間公寓里還掛著看起來十分抽象的畫。 當艾伯赫特指著照片里的那副掛在墻上的,讓他不知道到底畫的是什么的畫作說林雪涅一定會喜歡時,才吃了一口加了很多羅勒葉和泰式香料的辣炒牛rou的林雪涅險些要發作咬人,卻是在看了看那件公寓式酒店的預定頁面之后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屈從于自己的內心,表示她就想要這間。 好險好險地訂到了圣誕假期期間的房間,藍眼睛的男孩又開始和林雪涅說起了他對于兩人一起的這個圣誕假期的安排。比方說,他要在什么時候帶林雪涅去看看德累斯頓皇宮里的那些珍藏的展品,每天夜里都得去德累斯頓大大小小圣誕集市中的哪一個,又要在跨年夜的時候去坐哪家游船公司的船看煙花。 在這樣的展望中,時間總是會過得很快,而被林雪涅調到了23:30的鬧鐘也就此響起。 當鬧鈴突兀地響起的時候,艾伯赫特不禁問道:“這是你的手機鬧鈴?你怎么會調一個晚上……十一點半的鬧鐘?哦,現在居然已經十一點半了?!?/br> “我調這個鬧鈴是要提醒我……現在該準備睡覺了。不要再熬夜下去了?!绷盅┠t疑了一下,而后給出了這樣的解釋。 這似乎是一個很合情合理的解釋,沒發現時間居然已經到了這么晚了的艾伯赫特也很快就接受了林雪涅的這一說法,并且還表示調一個晚上十一點半的鬧鐘提醒自己該睡覺了這件事實在是很有意義,他也決定試一試。 在那之后,這個在昨天晚上的時候還給自己的女友發了半身裸.照的漂亮男孩也沒有過多的小動作,只是起身穿起了外套,并在套上圍巾之前又抱住了給他遞上了圍巾的女孩。 “平安夜的晚上你真的不到我家來一起吃晚飯嗎?” 說著這句話的男孩顯得有些粘人。那就好像是在和自己的女朋友撒嬌的大男孩,卻并不會讓和他同齡的林雪涅嫌棄他的孩子氣,反而還會覺得他可愛極了。 “不來了啦?!绷盅┠讶送崎_了那么一些,讓她可以看到對方的臉龐,然后又貼心地給人圍上圍巾。 艾伯赫特:“那我和家里人一起吃好晚餐就來找你!” 林雪涅:“嗯!” 說著,林雪涅又踮起腳來親了親艾伯赫特的臉頰,把人送出了門。 可是門一關上,林雪涅臉上的笑意就沒有了。她坐到了進門處的懶人沙發上,并在上面坐了好一會兒。直到……藍眼睛的男孩給她發來短信。 【真希望星期五快點到,我太期待和你一起過的這個圣誕節了!】 看著這條短信的林雪涅終于又笑了起來。而后她起身,看向在她的臥室掛著的那個鐘?,F在已經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了,距離午夜時分只差十五分鐘。 其實,她調的那個夜里十一點半的鬧鐘哪是要提醒她該要睡覺了。她調那個鬧鐘,只是為了提醒她,午夜時分就快要到了。她該拿上綠眼睛男孩給她的鑰匙和曲譜,換上衣服,準備回到屬于過去的布拉格了。 當1926年的那個周一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到她的枕邊時,她就恍然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2019年,回到了今天早晨,回到了她租住的這個閣樓。 而后,坐在床上半天沒回過神的她就給自己調了一個今天晚上十一點半的鬧鐘,因為那時的她是這么迫切地想要看一看,看一看她是不是能夠在每天的午夜時分到來的時候都回到過去?;氐侥莻€綠眼睛的男孩所身處的時代。 可現在,她的心情卻已改變。 她或許需要再一次地回到過去?;氐竭^去,回到自己的臆想中,卻只是為了告訴那個綠眼睛的男孩,她已經有了一個和她互相喜歡著的漂亮男孩。 那個男孩和他很像,像到讓她把對方錯認成當年的那個小艾伯赫特。 可那個男孩卻并不是他。 第40章 等待的滋味 想到這里, 林雪涅快步走向她裝著那些過期美金和那把綠眼睛男孩留給她的鑰匙的小盒子, 拿出它們,把它們放到自己的外套口袋里。而后, 她抱著自己的外套再一次地坐到了書桌前, 翻看起了由綠眼睛的男孩親手寫給她的曲譜。 仿佛只要她看著那些跳動的音符, 就能夠聽到那些近在耳邊的聲音。 仿佛她只要閉上眼睛, 就能夠想起那個男孩在她眼前拉動琴弦的樣子。 那并不是就在昨天發生的事,而是在她臆想中的93年前的那個下午發生的。 正當林雪涅又睜開眼,看向這本曲譜的時候,時間的分針已然再一次地指向十二這個數字。她把外套搭在她的手肘上,并抱著樂譜站起身來。當她再一次地看向時鐘所在的方向時, 周圍已是一片漆黑。 可是借著月色的朦朧,她能夠看清,這分明就是屬于綠眼睛男孩的那個閣樓。 她又一次地回到了這里, 正如她所想的那樣。 可這一次,閣樓里卻并沒有溫暖的燈光以及誘人的橘子味伯爵茶的香味正等著她。 她下意識地要摸出手機,用手機上的手電筒給自己照明??墒撬氖謾C卻依舊像是之前的很多次那樣, 只要來到這個她的“臆想空間”就開不了機。因此她只能很努力地去看清周圍的景象,并一路摸過去, 在這間她曾借用過兩晚的臥室里摸到那盞被放在床頭邊地板上的小臺燈。 但是當柔和的燈光照亮這里,并成為這間布置得略顯簡單的屋子里最好的裝飾時, 她會產生一些疑惑。因為她會弄不清,在這間此時顯得有些冰冷的屋子里……床單上的褶皺究竟是她剛剛跑來開燈時弄出來的,還是她在“那天早晨”離開的時候所留下的。 然后, 她的目光慢慢轉向這間屋子里的其它地方。 當她的目光在這里轉了一圈之后,她會發現她先前疊好的,綠眼睛男孩的襯衣和毛衣依舊平整地放在枕頭的邊上。 但她也不能弄清楚,這些衣服是在女傭打掃過這里之后依舊讓它們待在這里。還是說……應該在每周六的上午過來打掃屋子維護這里的女傭根本就還沒來過。 在那里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林雪涅不禁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那樣地慢慢用力,而后又在松手之后把自己整個人都埋入陰影中。 【我到底是怎么了?】 她在心里這樣問自己。 她曾經十分肯定地告訴她的朋友海蓮娜,她能分清楚現實與臆想。是的她當然能分清,因為這里的每一個細節都在提醒著她,這兒并非她所屬的那個時代。哪怕只是一個硬幣都能讓她清楚明白地知道這一點。 她也曾詢問海蓮娜的心理學導師伯洛赫教授,她要怎樣才能讓她的癔癥變得嚴重。而對方所給出的第一條建議,就是讓她把臆想中的一切都當成是真的,并且認真對待屬于那里的所有人和所有事。 她照做了,也在把臆想中的一切當真的過程中收獲了許多別人永遠都不會擁有的經歷。 可現在,她卻并不能只是單純地享受這些了。 她開始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也開始懷疑……這一切難道真的只是她的臆想嗎? 把自己縮在陰影里的林雪涅試著說道:“現在已經是周六了,你該出現了,小艾伯赫特。我得在今天就把這些話告訴你,否則……” 【否則,你讓我應該如何再鼓起一次勇氣,來對你說出這些?!?/br> 林雪涅用雙手撐著額頭,她閉上眼睛很用力地去想這些,可當她再次睜開眼睛,她卻依舊沒有聽到屬于綠眼睛男孩的腳步聲。 于是她走出屋子,想在這里尋找一些痕跡。任何有關綠眼睛的男孩已經來到這里的痕跡。 但是沒有,沒有。 弄不清楚現在究竟是屬于1926年的哪一天的她似乎只能在這里等待。因為小艾伯赫特在給她的那張封信上對她說了。 【下個周末見?!?/br> 如此,只要今天是星期六,她就一定能等到對方。因為,她知道那個綠眼睛的男孩一定會在星期六的晚上就坐車來到這里,來到布拉格,來到這間由她保管了備用鑰匙的屋子。 但是才想到這里,林雪涅就又皺起眉頭。她向放在地上的那個臺燈所照射出的暖色光伸出手,那讓她的手在這間臥室里落下影子,可時空卻并未就此而因為她的意愿變得扭曲,也沒有在此時以一種足夠簡單的方式來向她證明,這里的一切都是虛幻的。 仿佛現在的她除了等待之外就沒有任何可以做的了。 于是她開始等待,她在這間臥室的床上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由坐著變成了躺著,甚至于給自己蓋上了被子,久到冬日早晨的第一縷光又照到了她的枕邊,她也依舊沒有等到那個腳步聲。 她實在是太困了,近乎一個晚上的等待讓她在1926年的這個早晨到來的時候甚至都沒法睜開眼睛。于是明白她所等的那個人今天已經不會來了的林雪涅又陷入了淺眠,直到街上開始嘈雜起來,她才緩緩轉醒。 在借用這間臥室里的浴室稍稍洗漱了一番之后,她就帶上鑰匙和她的那一小疊在這個年代應該還沒有過期的美金走下樓去。 當她走過一家提供早餐的咖啡館時,她隔著玻璃窗看到一位已經上了年紀的女士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享用她的早餐,并閱讀今天的報紙。當她走過那位女士正坐著的桌子時,她把腳步放得很慢很慢,然后……她看到了那張報紙上寫著的日期。 上面寫著……今天是星期二。 也就是說,她在星期一的早晨回到了屬于她的那個時代,又在星期一晚上的午夜時分回到了這里,從午夜時分等待到了黎明時刻。 弄明白了這一點的林雪涅突然之間很想笑,那或許是無奈的好笑,又可能是自嘲的笑。她總是慣于讓屬于這個時代的人來等待她,而她則總是急急忙忙的,在查理大橋上來來回回地疲于奔波。 現在,總算輪到她來等待了。 但是在習慣了那種匆忙以及奪命狂奔之后,等待的滋味雖過于寂寞,卻也頗為新奇。她終于有時間在屬于這個年代的布拉格城漫無目的地閑逛,欣賞屬于舊日里的風景。 在好好地看了看周圍的那些水果攤上的物價,以及已經營業了的那些咖啡廳里的菜單之后,她才用她賣掉電動滑板車得來的美金兌換了一些克朗。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明白當年她把電動滑板車賣給那個美國佬的時候到底是得來了一筆怎樣的巨款。這讓她只需要把那些美金兌換出去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就夠她在這座城里滋潤地過上好幾天了。 而她也的確只兌換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然后就去給自己買了一份捷克語的報紙、一份德語的報紙,去到人來人往的老城廣場,也像先前她所看到的那位女士一樣,一邊閱讀報紙,一邊享用她的早餐。 當她才喝了第一口熱拿鐵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到了德語報紙上的那篇醒目的報道。 《德法兩國外長共獲諾貝爾□□》 這樣的標題一下就吸引了林雪涅的注意力。因為學習日耳曼文學的緣故,她的記憶里是有德國在這個年代的某任外長獲得過諾貝爾文學獎,并且在外交事業上做出了杰出貢獻的那么一回事。 可事實上,她對于這位外長的認知也僅限于此了,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有記得。 因此,在這個仿佛無所事事的上午,她開始閱讀起了這篇很長很長的報道。報道上不僅有這名德國外交部長的名字和生平,還有他在這幾年間為德國所作出的巨大貢獻。 他的名字是古斯塔夫·施特雷澤曼,出生于一個很普通的家庭,卻在柏林大學和萊比錫大學學習了哲學和文學,甚至又在那之后獲得了經濟學博士的學位。 他曾短暫地擔任過魏瑪共和國的總理,又從1923年的時候開始擔任德國的外交部長。 才看了幾段話,林雪涅就能肯定這份報紙一定是生活在捷克斯洛伐克的日耳曼人辦的,如果不是這樣,根本無法解釋一份在捷克斯洛伐克發行的報紙為什么會對這樣一位手段驚人的德國外長有著如此溢于言表的描述。 而一旦靜心閱讀下去,林雪涅也不由地對這名在一戰結束的七年之后就拿到了諾貝爾□□的德國外長肅然起敬??雌饋?,這個時代的諾貝爾□□還沒有淪落為強權國家用來愚弄別人的玩物,而□□對于施特雷澤曼來說也的確受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