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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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由“癔癥”所引起的問題已經慢慢出現,并只會越來越嚴重!一想到這里,海蓮娜就覺得著急又頭疼。 可這樣的復古打扮卻甚至都不能為林雪涅在布拉格城贏得驚奇的目光。 事實上在這樣一座被時間遺忘了的城市,她的這種打扮絲毫不會顯得怪異,那甚至還會讓人對她的打扮稱贊一聲! 猜一猜吧,當海蓮娜和林雪涅在一起喝咖啡的時候,服務生的這種稱贊究竟會讓深知內情的捷克女孩感到有多么的崩潰。 而現在,林雪涅的又一封“捷報”則再一次地發送到了海蓮娜的p上!看著這封“捷報”,海蓮娜幾乎翻起了白眼…… 【我堵到他了!他說他還以為我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夢!他還說他以為再也見不到我了!他又跟我說這幾天他寫了很多封給我的信。雖然他并不知道我的地址,除了一個名字之外他對我一無所知。然后我就告訴他,親愛的,我最最親愛的,做一個只有我們兩個用的小郵筒吧!就放在你家門口!我們每人一把鑰匙,去那里投信,也去那里取信!】 又是十分鐘后,海蓮娜的p上出現了林雪涅發來的最新簡訊——【海蓮娜!他比照片上還好看!我雖然知道他只適合和文學談戀愛,可我、我還是有點想和他談戀愛!】 “砰!”——那正是手機被人失手摔出去的聲音。 1918年10月的布拉格,楓葉黃了,它給這座位于歐洲中心的千塔之城更增添了一份童話般的色彩。但它又不是11月的蕭瑟深秋,楓葉在黃了之后還未來得及從樹上飄落下來。 在這個時候,天氣雖然微涼,卻也依舊是個適合野餐的日子,帶上一塊足夠大的桌布,把它鋪在掉落了幾片楓葉的草坪上,然后坐在上面感受比起夏天的時候更為輕柔的陽光。 “記得有那么一次,為了把想到要對您說的話寫下來,我甚至半夜從床上爬起來??晌疑踔炼疾恢滥牡刂?。除了名字之外,我似乎對您一無所知。沒有什么比這更令人悲傷的了,我在寫的那些并不是一封封的信,而是寄托著微小希望的嘆息。尊敬的小姐,雖然我并不愿意以這樣充斥著距離感的詞來稱呼您,可是尊敬的小姐,請你相信我,我的生活至少有一半的時間是在期待著你的再次出現眼前?!?/br> 那么,現在林雪涅就和她在這天下午堵到了的弗蘭茨·卡夫卡一起坐在伏爾塔瓦河的河邊草坪上,聽著對方給她輕聲念出那些寫給了她,卻因為不知曉她的地址而未有寄出的信。 卡夫卡說他不善言辭,擔心自己會在不知不覺中惹惱她。因此林雪涅就說,“你為什么不給我念念你寫給我的那些信呢?我知道這一定是你擅長的。畢竟,你把寫作看得比生命更重要?!?/br> 這樣的話語讓那名內向的作家臉上出現了羞澀的笑意。然后這名習慣于在下午兩點半回家后就一覺睡到晚上的作家,這名習慣于以此來彌補自己夜間睡眠缺失的德語作家居然就放棄了自己寶貴的睡眠時間,轉而回家找到了那些信,而后和林雪涅一起來到這里,在輕柔的陽光下為她念起了那些信。 “我要是能知道您家的地址就好了。也許您就住在布拉格?不,即使您住在柏林,我也愿意做只為您送信的郵差?!?/br> 不善言辭的,內向的作家格外認真地用他那仿佛杜松子酒一樣聲音說出他平時根本無法說出的,他內心的聲音。當他念出那些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看向就躺在他身旁瞇著眼睛看著他陽光下側臉的女孩,他只是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封他所未能寄出的信上。 “我會把這封信送到您的住宅里,對感到詫異的您家里其他人的阻撓不理不睬,徑直穿過所有的房間,直到您的面前,把信交到您的手里,就站在那里等著您把信看完。因為信的最后一行一定寫著我的請求——請允許我,只是在我的想象中,且僅此一次,吻你可愛的嘴唇?!?/br> 沉浸在這種優雅享受中的林雪涅根本沒能在自己的腦袋里把這些由卡夫卡所親口念出的德語轉化成它的中文意思,而只是就著對方的英俊側臉生吃了這口情書,只記得那些美妙的音韻而根本沒讓它的意思往腦袋里去! 于是她笑了起來,將半瞇著的眼睛睜開,黑色而密長的睫毛就這樣扇動起來,仿佛輕輕撥動著什么人的心弦一樣。 “是的,我允許你,親吻我可愛的嘴唇?!?/br> 咦?等等! 親吻我可愛的嘴唇?! 第8章 文學課 在林雪涅說出那句話之后,不光是她自己,就連正在給她念那封信的卡夫卡也愣住了。在那個年代的歐洲,紳士們顯然已經不會動不動就吻姑娘的手了。雖然他們還有顯得極為親密的貼面禮,但吻嘴唇這玩意兒也肯定和那不一樣??! 更不用說,美顏作家卡夫卡在他未有寄出的這封信里對眼前的這個神秘的東方女孩所作出的最炙熱的告白,也只不過是加了“在我的想象中,且僅此一次”這兩個前綴的“吻你可愛的嘴唇”。 因此,林雪涅此話一出,不光她后知后覺地在內心喊著這不對??!就連坐在樹下,在她躺著的那塊地方的旁邊的靠著樹干的弗蘭茨·卡夫卡也沉默了。在身為一個男青年的卡夫卡沉默之后,身為女孩子的林雪涅就該尷尬了! 于是躺著的她一下坐起身來,并從卡夫卡的手里抽走了那封信??ǚ蚩ㄋ坪跏窍胍獜牧盅┠氖掷锬没啬欠庑诺???赡魏芜@個女孩在拿到那封信之后就背過了身去,在轉身之前,她還看了卡夫卡一眼,在被太陽曬得有些紅撲撲了的臉蛋的映襯下,還真的有了一種嬌羞的意味。那顯然讓她所看向的青年愣了愣,而后就笑了起來。 轉身后的林雪涅先是掃了一眼信的最后一段,本以為這樣就能看明白了,可卡夫卡的書寫筆跡卻顯然無法讓她輕松做到這一點!于是先前的自信滿滿瞬時就沒有了,她甚至還湊到了信紙前很努力地去辨別卡夫卡的字跡。 但是她卻依舊辨別得十分艱難! 就是在這個時候,身后的青年似乎已經明白了什么,并又一次地說出了那句話:“因為信的最后一行一定寫著我的請求——請允許我,只是在我的想象中,且僅此一次……” “我說的就是允許你只在你的想象中,且僅此一次地吻……吻我可愛的嘴唇!” 在卡夫卡還沒把那句話說完的時候,明白了剛剛對方到底都說了些什么的林雪涅就搶先一步地這樣說道??杉幢闶窃诨疖嚿系南词珠g里都能照著鏡子自我欣賞那么好一會兒的林雪涅,在第二次說到“我可愛的嘴唇”這種句子的時候依舊還是會覺得這實在是太羞恥了! 如果不是那樣的動作看起來太瘋癲,她可能真的會現場表演“活人刨土”,然后就這么鉆進去! 可幸好,幸好就坐在她身后的那個是一旦脫離的文字就會變得不善與人交流的弗蘭茨·卡夫卡,這讓她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聽到她不想聽到的調侃!可饒是這樣,林雪涅也不知道這種情況她應該怎么接下去了! 放輕松,放輕松,這些都只是我的臆想——林雪涅在試著平復呼吸的時候這樣在自己的心里說道。 可才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后,林雪涅就又受到了驚嚇一般地要把這樣的想法趕出自己的腦袋!這當然是因為收了她一百歐的心理醫生伯洛赫教授告訴過她,想要加重她的癔癥,就一定得由心而發地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也就是在林雪涅糾結不下的時候,她聽到身后人叫出了她的名字。 而后,在她轉頭的時候,對方就傾身吻了吻她,卻并不是吻在她的嘴唇上,而是吻在她的眼睫上。 完了,這下可完蛋了。放煙花的聲音在林雪涅的腦袋里炸開了花!并且每一個煙花的花束升天之后炸開都會變成這樣一行字——我最最親愛的弗蘭茨吻了我! 并且,那行字還是用德語寫的! 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了的林雪涅連忙把卡夫卡寫給他的信全都收了起來,然后笑得比她腦袋里炸開了的煙花還燦爛地說道: “我會給你寫回信的!然后就把它們放進你家門前的那個小郵筒里!” 說著,林雪涅還主動牽起了卡夫卡那很瘦很瘦,一把抓過去幾乎能被骨頭磕著自己的手,說道:“我們走吧!你送我回去,然后你就回家等我給你的回信?!?/br> 當兩人向著查理大橋走去的時候,卡夫卡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才開口說道:“您允許我用‘你’來稱呼您嗎?” “當然!你難道沒發現我就從來沒用您這個詞來稱呼過你嗎?” 在林雪涅毫不猶豫地給出了這樣的答案后,這位在人群中總是不怎么表達自己的作家試著說道:“也許我們還不夠了解彼此。我通常會在早上八點的時候開始上班,然后在辦公室里待到下午兩點,或者是兩點二十分?;丶液笪視S意吃些東西,然后很快睡下,一直到晚飯的時間。晚飯過后我會做一會兒cao,然后出去散散步。等到接近午夜的時候,我就坐到了我的書桌前,開始寫作。通常我會寫到凌晨三點之后,有時我會寫到四五點,甚至是六點?!?/br> 如果不是真的了解這個青年,你不會知道他究竟得鼓起多大的勇氣才在你的面前對你說出這些。并且你也不會明白他隱藏在這些話語之間的,真正想表露的信息。 但林雪涅可是和他背對背地坐在咖啡館的沙發椅上也能一下把他沒能想好的句子給接下來的超級迷妹! 將對方的那封會讓人感到很是心疼的,《寫給父親的信》讀過很多遍的林雪涅細細地感受了對方說出這些話時所流露出的情感,也緊了緊對方被她牽著的手,并在向前走的時候問道:“你的家人并不贊成你這樣的生活方式?” “是的?!?/br> “那是正確的?!绷盅┠芸隙ǖ卣f出這樣的話語,并在卡夫卡那點亮了期望的眼睛又暗了下來的時候繼續說道:“但你堅持這樣的生活方式也是正確的?!?/br> 說著,林雪涅轉頭看向卡夫卡,嘴邊帶著鼓勵的笑意說道:“他們不贊成你以這樣的方式生活,那是因為他們在乎你,勝過在意你的作品。他們希望能看到你健康,精神好又快樂的樣子。但你堅持這樣的生活方式,那是因為你在意你的作品,勝過在乎你的健康,你的身體。每一位作家都有最適合他們的寫作時間的,弗蘭茨。當然,這些對于平庸者來說并不重要,但它對于你來說一定會很重要。只要是看過你作品的人,就會能夠理解你為什么一定要堅持在那個能讓你產生許許多多怪異想法,并且容易讓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寫作?!?/br> “他們是……在意著我的,也是愛著我的?哪怕他的口中總是說出羞辱我的話語?” 當卡夫卡說到這句的時候,兩人正好走到了查理大橋在老城區那一側的引橋上。林雪涅就他所問出的話語給了一個十分肯定的回答,并在帶著那些珍貴的信離開之前給了對方一個輕輕的擁抱。 “他們當然會是愛著你的。也許他們并沒有以你希望方式去愛你,也沒有關注到你柔軟的內心,但你不應該懷疑這一點?!?/br> 說著,林雪涅向卡夫卡揮了揮手里拿著的那些信,并轉身走向查理大橋,走向屬于她的那個年代。 2018年, 布拉格大學,卡洛琳娜校區。 “我認為如果想要讀懂卡夫卡在《判決》一文中表現出的情感,就一定得去看他寫的《致父親的信》。雖然這兩篇著作完成的年份相差很多。但卡夫卡所表露出的,對于他的父親的感情卻并沒有變化。我甚至認為《致父親的信》可以看做是《判決》一文的注解?!?/br> 這一堂是日耳曼文學系學生的課。而這節課上所講的,則正是德語作家卡夫卡的《判決》一文。在這篇中短篇小說中,男主人公回去看望自己的父親,帶給對方自己很快就將與未婚妻結婚的消息。在這個過程中,筆者展現出了男主人公對于父親的復雜情感,并層層撥開往事。在年邁卻依舊巨人一般的父親給出了對于男主人公的死刑判決后,男主人公最終就這樣死去。 這是結束了講課后的,學生們的自由發言時間。而現在,則正是有著黑色頭發以及黑色眼睛的中國女孩林雪涅說出了她對于這篇文章的看法。 “在《致父親的信》中,感覺自己已經過了壯年,并慢慢走向衰老的卡夫卡回憶起年少時的事。那時候他可能還不到五歲,出于惡作劇的心理,他不斷地問父親要水喝。他的父親則強硬地威脅他,讓他不要吵鬧,但在發現這樣做不起作用之后,老卡夫卡就把他抱起來關到了陽臺上。讓他一個人只穿著襯衣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卡夫卡說——自那以后,我當然是聽話了——但在很多年以后他依舊忘不了那個場景,他的父親就好像巨人一樣,作為審判他的最后法庭,毫無理由地向他逼近,輕而易舉地做出對他的判決,就好像他根本無足輕重一樣。而在《判決》中,他也同樣直白地表現出了這樣的情感——無論男主人公有多么努力地去尋求屬于自己的新生活,最終都會被他的父親輕而易舉地否定一切,包括他的存在?!?/br> 對于林雪涅的這份發言,他們的授課老師毫不吝嗇地夸贊了她。而此時已近下課時間,因此授課老師就給自己的學生們布置起了這節課后的作業。 “通過閱讀卡夫卡寫給不同人的書信和他的日記,我們會能夠更好地理解這位表現主義大師在他的文學作品中所表達的更深層次的東西。那么現在,我要求你們各自挑選一封卡夫卡所寫的書信,并假設你們就是收到了他書信的他的父親母親、meimei、朋友、以及他的戀人,然后寫出一封足夠合適的回信?!?/br> 在信中扮演卡夫卡身邊的那些與他有著親密關系的人,并寫出足夠符合時代背景以及自己所扮演身份的回信,聽起來這可真是一項足夠有趣的課后作業。 而這項課后作業也的確在這個班的學生中引起了熱議。并且由于這已經是今天下午的最后一節課了,他們不會趕著去上下一節課,彼此之間也能有更多的討論時間。 “我覺得我可以扮演卡夫卡最喜歡的小meimei奧特拉給他寫一封回信。在與卡夫卡的父親作對的統一戰線上,奧特拉做的可得比卡夫卡出色多了。找準這個定位之后,我就能夠很容易有一個合適的切入點?!?/br> 有著一頭棕色卷發的女孩一邊用筆卷著自己的頭發,一邊這樣信心滿滿地說道。 另一個女孩則表示:“我覺得我可以代入卡夫卡的情人密倫娜夫人的角色。在她的身上會有更多的人性矛盾點。首先她為卡夫卡翻譯他的作品,也是最了解他內心世界的女人。她在最大程度上完整保存了卡夫卡寫給她的每一封信,但她一直到最后都沒有選擇和卡夫卡在一起?!?/br> 聽到這樣的一句話,正在收拾東西的林雪涅頓了頓,她仿佛想說些什么,但只說了一個“我”字就被一個顯得很是跳脫的聲音打斷了。 “我要做卡夫卡的父親!老卡夫卡!給那封卡夫卡到死都沒寄出去的《致父親的信》寫一封回信!” 這句話一出口,立刻遭到了同學們的無情嘲諷。但那個男生卻并沒有因此而收到打擊,反而一手勾住一個想要離開的男同學的脖子,把人給拽回來,然后好像發表演講一般地高聲說道: “卡夫卡的父親超好扮演的!你只要否定卡夫卡的一切想法,毫無由來地貶低每一個他的朋友,再斥責一下他的軟弱和無理取鬧,就可以了!” “喬治,你真的看過卡夫卡的那封《致父親的信》嗎?”被他勾住了脖子不讓走的兩名男生之中的一名有著金棕色卷發的這樣無奈地說道,而另一名喜歡穿條紋衫的男生則贊同地表示:“如果你真的看了那封信就知道這么走行不通?!?/br> 就這樣,教室里又笑成了一團。而坐在林雪涅旁邊的一個女孩則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道: “問題一,菲利斯和密倫娜夫人,卡夫卡到底更愛誰。問題二,為什么?!?/br>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忘了和大家說了!這篇文里寫到的卡夫卡寫給我家女主的書信或者說是情書都是我模仿卡夫卡的畫風寫的,感覺我還是相當還原畫風的!當然其中有一部分卡夫卡的原話,也有一部分化用他寫的情書里的經典句子。不過原創率還是能維持在55%以上的! 第9章 談戀愛的錯誤姿勢 “問題一,菲利斯和密倫娜夫人,卡夫卡到底更愛誰。問題二,為什么?!?/br> 當林雪涅的鄰桌說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林雪涅剛好把東西都收進了包里,并站起身來?;蛟S是因為林雪涅在這個學期的課程中已經展現了超出其他人一大截的對于卡夫卡的了解。那個女孩在問出了這個問題后,第一時間就看向了林雪涅,似乎是想要從這個亞裔女孩這里得到第一個答案。 “我……還沒有看過卡夫卡寫給菲利斯和密倫娜夫人的書信,所以我沒法判斷?!?/br> 當林雪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所得到的,可不止是一個人的驚訝。先前被自己的同學勾住了脖子的,有著金棕色卷發的男孩米洛什滿臉的不可思議,他說:“雪涅,你都能把卡夫卡的那封《致父親的信》背出來了,可你居然……居然沒看過卡夫卡寫給菲利斯和密倫娜夫人的書信?為什么?” 對此,林雪涅只是笑了笑,并宣稱道:“這是個秘密!” 然后她就背上包離開教室,在她走出這間教室之前,那個表示自己要以卡夫卡的身份給他寫一封回信的男生又大聲問道:“那你打算代入誰去給卡夫卡寫那封信呢!” 對此,林雪涅也高聲地回以一句“他爸爸!”,引來了教室里的哄堂大笑,卻殘酷無情地就此跑著絕塵而去! 有一句話林雪涅說了謊,她并非全然沒有看過卡夫卡寫給菲利斯與密倫娜夫人的信。事實上,她看過幾頁卡夫卡寫給被他糾纏了七年之久的,他心愛的未婚妻菲利斯的書信。 可她并不喜歡那些文字,或者確切地來說,她并不喜歡她所崇拜的那位作家寫出那樣的文字。 在最一開始的時候,她以為那只不過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妒忌??涩F在,她卻發現事情并不是那樣。讀一讀那些字句吧!這才是他在一次見面之后給他的真愛女友寫的第二封信里的內容: ‘一般來看,寫信是會花費精力,請您不要費心,您給我寫一小段日記,可以事半功倍。您在日記中必須寫上您何時去上班,早餐吃的是什么,您辦公室窗戶的朝向,您從事什么樣的工作,您的男女同事的姓名,為什么人家送您禮物,誰給您送了不利健康的甜點,以及其它成千上萬的我對它們的存在和可能根本不了解的東西?!?/br> 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控制欲極強又無理取鬧的孩子,用塑料玩具來威脅一個女人要這樣,要那樣,要這樣又那樣! 但在過去,林雪涅以“這是熱戀初期的大男孩寫出的并不表現出真正自我的,一頭熱的產物”來將寫出這些書信的卡夫卡與她所了解所認識的那個青年區分開。 可現在的問題是,她開始收到卡夫卡寫給她的……這樣的書信了! 好、好吧,的確是她自己說的,她想要和卡夫卡談戀愛!但她只想和卡夫卡談談風月,談談靈魂,再談談對于文學的理解和追求,談談他什么時候才能填坑才能完本??!讓她的男神作家整天給她說“我拜倒在你的腳下了”,這簡直就滿是違和感,也讓她覺得這個角色扮演得不對!得倒帶重新來! 好吧好吧,也的確是她在以為這種癔癥只是一次性的時候想要對她最最親愛的弗蘭茨·卡夫卡做些不軌之事!可如果只是讓對方親一親她的眼睫就要她付出每天五封信,一天手寫五千個德語單詞的代價,她肯定會在經歷過了揪心的掙扎后表示——生活不止有詩和遠方,還有眼前的茍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