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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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之后的日子,蘇怡安頻繁遇到崔洵。 到底除了冷宮那里,她再無去處,且柳貴妃對她的調教越發嚴厲,還涉及了許多令人難以啟齒的床榻之事。 她屈辱又難堪,惡心又抗拒,卻還是要用最認真誠懇的態度去服從去學習,尤其是宮外送來的阿惟的親筆信,更是讓她夜夜難以安眠。 rou眼可見的,她開始形容憔悴,柳貴妃大約是覺得逼她太緊,怕影響之后的獻美宴,多少放松了些管教的力度,讓她有了喘氣的空隙。 于是,蘇怡安越來越多次且越來越長時間停留在冷宮小屋那里。 巧合的是,每一次她都會遇到崔洵。 一次兩次,她還能疏遠以對,次數一多,崔洵又態度溫和的同她說話,偶爾陪她發呆,聽她說兩句從前關于家人的往事,他們的關系開始慢慢變好變得親密。 除了陳玄,蘇怡安同外男并無太多接觸,且她從小將陳玄當做親近的兄長以及青梅竹馬相待,雖說家敗之前母親有意兩家嫁娶,但到底并未真正成事,家敗之后潁川伯府一干人等又是那般模樣,說來,崔洵其實是第一個同她關系親近的異性。 但他又和別的男人不同。 因著柳貴妃的苛刻和老嬤嬤的教導,她對所謂男女之事充滿了惡心與抗拒,反而是崔洵,讓她覺得親近的同時又深感安全。 所以,她待他同其他人越來越不同并不奇怪。 離獻美宴的日子越來越近,蘇怡安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情緒變化多端,每日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她肯定要走這條路,也有決心,但這些都攔不住她無時無刻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與恐懼。 天氣已近深秋,外面下著細密寒涼秋雨,天色深沉的下午,兩人又一次在冷宮這里相見。 蘇怡安靠坐在墻下,看著外面陰沉天色和林子中倏忽飛起的鳥雀,目光空茫。 崔洵得到消息出現在這里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她穿著艷紅色的輕紗宮裙,眉目如畫,口脂明艷,像是一把火在黯淡沉悶陰冷天色里刺痛他的眼睛。 他現在太清楚她的情況與心情,然而卻再不能像上次那樣輕易開口邀她合作。 大概是因為,她所有的精神與力氣,都用在壓抑自己不要怕得顫抖與逃跑上了。 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坐在她身邊給予支持和陪伴。 看著蘇怡安,崔洵覺得自己分裂成了兩個不同的自我,一個他對曾經的心上人充滿憐惜,想為她遮風避雨,解她憂愁,另一個卻陰暗惡劣的只想著趁人之危,將這朵天真嬌弱的艷麗花朵與失怙雛鳥攏到懷里來,滿足自己的妄念。 縱然他已經不是真正的男人,他依舊想要她。 美麗的花朵誘人采擷,從前的她美得純粹天真,現在卻因著根植在血腥與腐敗之中,充滿了罪惡的誘惑。 她美得讓人除了想要占有,更想毀滅。 崔洵看到了自己黑暗可怖的卑劣內心,但他早已身在泥濘,再無光明,所以,毫無顧忌,肆意放縱。 畢竟,他只剩這些了。 恍惚中,他聽到她的聲音。 “你怕嗎?我有些怕?!彼?。 雨聲嘩嘩中,她驚恐無依柔弱孤單,臉上沾染著幾滴雨水,一雙烏黑清澈的眼睛看過來,聲音細弱,“天好冷,我能抱抱你嗎?” 崔洵想,恐怕不能。 謹守著不越線,還有一絲緩沖余地,若是突破藩籬,只怕再收不回去了。 他沒回應,于是,她眼睛里小心翼翼且期待的光芒緩緩消失。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彼袷菍λf,也像是對自己說,“我會努力做好的?!?/br> 崔洵看著她,看她美麗盛放誘人賞玩采擷,看她冷酷決絕再不回頭,看她眼中火焰騰騰,看她屈服命運只為復仇。 舍去美麗的皮囊,裹住自己的心,強顏歡笑,媚上惑主,崔洵看到了她未來的路。 心底像是有沸水滾油在翻騰,煎熬著他的心肺,他終究抵不住誘惑與沖動,伸出手撫上了她的面頰。 他一直知道她很暖,從許多年前到現在,從牽她的手到擁抱她這個人,尤其是那天夜里,他從冰冷的湖水中被救上來,就注定他再放不開這團光這股暖意。 他的掌心里,她懵懂無辜又乖巧安然,然而卻又即將屬于他們此生最大的仇人。 她是如此的信賴著他,相信他不會傷害她,付諸信任,然而他內心里卻翻騰著骯臟卑劣的妄念。 如果獻出自己只是為了復仇,那為何不能是他呢? 如果他能做到,那又何必將她讓給其他人呢? 比起讓她毀于他人之手,崔洵更寧愿自己攏住這朵嬌花。 于是,他開口了,“到我懷里來?!?/br> 他終于不再壓抑自己,選擇攏住這團光,他放縱了自己的妄念,為自己可悲凄慘蒼白的人生留住最后一團光。 真好啊,崔洵沉迷在溫暖之中,越過那條線之后,他很清楚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日后只能一起了。 第40章 蘇怡安在被崔洵抱進懷里時,又一次接到了他的邀請。 “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言猶在耳, 但蘇怡安依舊沒能給出回應, 她選擇了逃跑, 唇上還留有他突然親吻留下的痕跡。 后日就是獻美宴,冷宮那里, 她決意不再去。 崔洵嚇到了她, 同時也讓她心生妄念, 如果可以,她很想逃離現在的命運, 但前路阻礙重重,后路斷絕, 她即便想選, 也再無騰挪輾轉余地。 更何況,崔洵的所作所為嚇到了她。 摸著再無痕跡的嘴唇, 蘇怡安目光茫然, 崔洵他, 為什么。 她沒得出答案, 因為她看不懂崔洵這個人。 大事當前,蘇怡安再無多余的心思去揣摩崔洵這個人如何,她所有心神都放在了籌備獻美宴上, 此戰她只能勝不能敗, 無論是為了死去的家人抑或者是活著的阿惟和自己。 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預想好且籌備許久的獻美宴到最后并未成行,反而惹得帝王大怒, 牽連了宮內外一干人等。 那是獻美宴前一天,所有一切都在緊鑼密鼓進行中,蘇怡安在柳貴妃宮中荷塘畔的偏殿里做最后的舞蹈訓練。 她太緊張了,這兩日都吃不好睡不安,頻頻出錯,惹得柳貴妃很是不虞,張口訓誡她好幾次,然而情形依舊未改。 到最后,或許是擔心影響宴會效果,惹得炎平帝不喜,她好言安撫了幾句,遣退那些平日里盯得極緊的宮女與嬤嬤們,讓她安靜休息,順便,還會讓宮外傳進來阿惟的消息,好安她的心。 焦灼等待的時間里,蘇怡安心慌意亂,最后只好用練舞來擯棄雜念,安定心神。 然而,她等來的不是帶來弟弟消息的小宮女,而是興味盎然笑容別有深意的五皇子。 安靜的偏殿里,五皇子緩緩走近,“果然,我的眼光很是不錯,蘇姑娘著實是個讓人印象深刻的美人?!?/br> 蘇怡安退開兩步,神色冷漠的躬身行了一禮,“見過五皇子殿下?!?/br> “怎么說都在本殿下府上住過幾日,蘇姑娘何必如此冷淡?”五皇子笑道,“今日本殿下進宮是為了替令弟送書信,畢竟你們姐弟久不相見,不止蘇姑娘想念弟弟,令弟每日里也是時常掛念姑娘的,得空了就要問上幾次,姐弟之情深讓本殿下是頗受感動?!?/br> 提到阿惟,蘇怡安不免有些激動,“多謝殿下送信入宮?!?/br> 她焦灼等著五皇子將阿惟的消息給她,然而五皇子卻漫不經心極了,在殿中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優哉游哉的品起了冷掉的茶水,“難得見面,蘇姑娘不同我說上兩句,滿心只想著弟弟,當真是讓本殿下失望,這信嘛……” 五皇子掏出袖中那封厚厚的書信,輕聲一笑,“端看姑娘對本殿下的心意了?!?/br> 蘇怡安很討厭五皇子,和他送她入宮無關,她純粹是討厭這個人看她的惡心眼神,當然,謀不軌案他牽涉其中也是理由。 從崔洵口中明白這樁驚天血案的來龍去脈之后,蘇怡安對所有姓姬的就產生了濃重厭惡,五皇子作為僅有的她接觸過的幾位姬家人,惡感更甚。 看著對方那暗含yin邪且不懷好意的神色,蘇怡安有些氣短,她想要阿惟的書信,但卻又忌憚畏懼痛恨著眼前的人。 見她面上神色凝重卻不動分毫,五皇子挑眉笑了,“蘇姑娘,我也不難為你,到底你是要獻給父皇的女人,本殿下不會碰你,但你若是想要書信,同樣也得拿出誠意來?!?/br> “殿下請說?!碧K怡安戒備警惕,動了下腳,隨時準備喚人或者逃跑。 五皇子托著下巴好整以暇道,“明日你不是要為父皇獻舞嗎,既然如此,一支舞換一封信好了?!?/br> 他晃晃手里那封信,“不過,蘇姑娘最好跳得好一些,務必盡善盡美,否則這信,可能打哪兒來打哪兒去?!?/br> 蘇怡安看著那封信,沉默一瞬,然后應允,“好,我跳,希望殿下說到做到?!?/br> 想要弟弟的消息和信件,但蘇怡安同時也是在努力挑戰自己,明日她將要面對的只會比今日更讓她難以忍受,如果此時都做不到,那以后任何一切都是空談。 她身上還穿著紅色的舞裙,蘇怡安閉上眼,深深吸一口氣,想著弟弟,想著家人,想著宣國公府滿門的哀鳴與紅色,睜開了眼睛。 為獻美宴籌備的舞蹈是柳貴妃尋人精心編制,足夠美,同樣足夠誘惑與震撼,她打的就是將人獻給帝王固寵的主意,自然下了極大功夫。 此刻,蘇怡安平日里的苦練成果全都顯露了出來,五皇子看著這支靜默的舞,緩緩坐直了身體。 很早之前,他就覬覦蘇怡安的美色,否則不會千方百計將人弄進府里,然而美人沒嘗到,被柳貴妃臨時截了胡,他心里更是惦記。 今天他來本只是想過個眼癮,在父皇之前欣賞一下這遺憾錯失的美色,但只能說美色惑人,迷失心智把持不住自己也是理所當然。 等他回神時,已經強硬的擄了那迷人心智的美人捂著嘴往殿內拖,兩人磕磕絆絆倒在了軟榻上。 蘇怡安是真被嚇到了,和崔洵那次幾乎不可同日而語,她被五皇子死死捂著嘴無法出聲,每一絲掙扎都如泥牛入海不可撼動。 又一次,她明白了自己何等軟弱無力。 等聽到清脆的衣物撕扯聲時,她眼睛里已經蓄滿眼淚,極力躲避著五皇子毫無章法的肆意親吻。 那種被觸碰到的感覺,讓她恨不得拿刀捅死面前的男人,再割掉身上被碰到的地方,甚至壓抑不住想要去死的念頭。 等她終于趁著對方松手的空隙喊出救命時,身上的五皇子被人重重拽開,一腳踹到了地上。 “逆子!”炎平帝怒到極致的聲音在偏殿內響起。 蘇怡安顧不得擦眼淚,抱著被撕破的衣裳立刻躲進了離面前這些人最遠的角落里,驚恐猶存,余悸未消。 “父皇!父皇饒命!”回過神來的五皇子心知不妙,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立刻跪下請罪,聲音里盡是驚惶懊惱與后悔,“兒臣只是一時被迷了心智,并非有意!” 他一迭聲的求饒,末了像是終于想到什么,怨毒刺骨的視線射向了蘇怡安,“是她!是這個女人蓄意勾引兒臣,兒臣今日入宮本是為了探望母妃,但受貴妃娘娘所托,從宮外替這女人捎帶了一封親生弟弟的書信,誰知道這女人為了讓兒臣庇護幼弟,便蓄意行勾引之事……” 五皇子滔滔不絕的解釋著,將所有一切盡數推到了蘇怡安身上,尤其是字字句句里不離蓄意勾引,倒打一耙玩得是爐火純青。 炎平帝咳得厲害,看五皇子這個兒子的眼神更是不善。 作為一個和兄弟們爭過皇位且爭奪成功了的勝利者,他太清楚眼前是個什么情況。 五皇子說的這些他信嗎?如果他信這龍椅御座就輪不到他來坐,然而女人和兒子之間選一個保一個,這是個再清晰不過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