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節
☆、第十二章 詭 太子府中! 西寧侯和藍懷如都聚在冷凌衍的書房中,西寧侯面色陰沉,一拍桌案,厲聲道:“這個冷凌澈當真該死,居然敢斷陳彪一臂,如此一來這個人就徹底廢了!” “素來只聞錦安王脾氣不好,沒想到這冷凌澈倒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藍懷如只知冷凌澈心機深沉,倒是不知道他竟也這般的手段毒辣。 “怪得了誰?還不是那陳彪太過愚蠢,竟是敢直接闖云曦的閨房! 芙蓉閣怎么會沒有暗衛守著?陳彪愚不可及,這才中了人家的套,反是白費了本宮的一番籌謀!” 冷凌衍將杯盞重重的落在桌案上,臉色陰鷙沉郁,眉目間都是揮之不散的怒氣。 西寧侯動了動嘴角,開口道:“可那冷凌澈也太猖狂了些吧,他有什么權利私自處置陳彪?” 陳彪是西寧侯得意的門生,沒少為他做事,如今卻是再也用不了了,西寧侯自是頭疼。 “本宮最厭惡的便是愚蠢之人!他是自作自受,與人無尤,就算冷凌澈不處置他,本宮也不會放過他! 等到父皇清醒,你以為錦安王會善罷甘休嗎?屆時只怕還會牽連我們身上,讓父皇以為我們公報私仇!” 到了這個時候,冷凌衍力求每一步都小心謹慎,這陳彪倒是好,主動讓人去抓把柄,冷凌澈砍了他倒還好,以后也免得錦安王秋后算賬! 西寧侯有些氣凝,卻也不再分辯,藍懷如想了想,開口問道:“可是殿下,太子妃已經派人看著錦安王府,若是殷鈺真的在王府,他怎么還能坐得住的?” “不!殷鈺就在錦安王府!” 冷凌衍斬釘截鐵的說道,藍懷如和西寧侯相視一眼,兩人都有些疑惑不解。 “難道殿下得到了什么消息?” 冷凌衍垂了垂眸子,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并不回答,只慢悠悠的說道:“冷凌澈此人不會無的放矢,他既然去了容城,一定是有非去不可的原因! 只怕他是想借機倒打一耙,反過來攀咬我們……” “那怎么辦?咱們現在已經開始為殷銘籌謀了,若是冷凌澈留了后手,屆時豈不是會牽連到我們身上?” 藍懷如有些擔心,現在殷銘呼聲很高,這都是他們一手策劃的,若是被有心人攀咬,只怕不妙! 冷凌衍的笑容卻是更冷,一雙冷冰冰的眸子有著說不出的陰森,“無妨!他不是喜歡錦安王府嗎?那便一輩子待在里面吧! 如今錦陽侯逝世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金陵,若是讓人知道殷鈺一直藏在王府卻是避而不出,他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最近將金陵給本宮守好,所有出城的人都要嚴加盤問,特別是要出城的車輛一定要細細搜查,絕不能讓殷鈺跑了! 他想躲,我便也不再揪他,就讓他眼睜睜的看著侯位拱手讓人吧!” 藍懷如拱手領命,心里對這位太子殿下越發的畏懼。 西寧侯飲了一口茶,壓低了聲音道:“陛下的傷勢如何???什么時候才能蘇醒?” “快了!不過在這之前還要讓父皇再隱忍一些時日,否則又怎么能知道生存的不易呢?” 冷凌衍低沉沉的笑了起來,聲音壓抑陰冷,讓人不由汗毛倒立。 …… 深宮中,幾乎整個御醫院都搬到了楚帝的寢宮,殷太后蹙眉坐在屋內,看著床榻上閉目不醒的楚帝滿臉都是焦急之色。 宸妃、湘妃和端妃也都站在殿中,宸妃低頭看了殷太后一眼,其實她心里對楚帝并無擔心之意,相比之下她更擔心殷太后的身體。 湘妃卻是真的焦急,她可不希望楚帝有任何的事情,她們現在還無法與太子抗衡,若是楚帝就這么沒了,她們怎么能斗得過冷凌衍? 端妃,也就是曾經的歐陽皇后只垂首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不發一言,三人之間是難得的平和。 “怎么樣,陛下的身體如何了?”看見御醫院院政走來,殷太后連忙起身問道。 “回太后,陛下的傷勢并不重……” “既然不重為何久久不醒?”殷太后冷聲質問道,一雙鳳眸凌厲威嚴。 “臣等無能,只怕是那劍刃上涂抹了什么東西,可是臣等一時尚未看出……” “你的意思是陛下中毒了?”湘妃尖聲問道,殷太后瞥了她一眼,卻也沒有怪罪她的失儀。 “這……老臣并未發現陛下的傷口有毒性,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什么發現都沒有了?” 殷太后聲音陡然上揚,殿內的御醫齊刷刷的跪地請罪。 “哀家不管陛下為何昏迷不醒,哀家命你們務必要治好陛下,否則哀家要你們陪葬!” 殷太后的身子晃了晃,宸妃連忙攙扶著殷太后,關切的說道:“太后先回宮歇著吧,這里有我們呢,您若是累壞了,陛下知道才會著急呢!” “哀家如何放心得下啊……”不論楚帝讓她多么失望,他都是她的兒子??! “太后娘娘,這里還有一眾御醫呢,您在這他們反是放不開手腳,臣妾扶您回去吧!” 殷太后疲憊的點了點頭,宸妃看了湘妃一眼,此時最著急的就是她了,她自是會盡心盡力的照顧陛下! 宸妃又瞄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端妃,雙眸微轉,只怕這件事情不簡單??! …… 錦安王在宮里待了許久,見楚帝仍沒有蘇醒的意思才回了王府。 冷凌澈劍斬陳彪的事情錦安王也聽聞了,剛一回府冷管家便趕緊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錦安王,免得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去找冷凌澈吵架。 錦安王“嗯”了一聲便抬步去了芙蓉閣,冷凌澈和云曦正在內間與殷鈺說話,一看見錦安王殷鈺臉上的神情就僵了,半晌才扯出一個笑臉來,“王……王叔……” 錦安王白了殷鈺一眼,冷聲一聲道:“沒用!” 轉頭看見團團正在小床里玩,便連忙走了過去,將團團抱在了懷里,笑盈盈的說道:“都是群沒用的東西,還是我的團團的好,是不是?” 團團睜著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歪頭盯著錦安王,團團長大了,對新鮮事物都很是好奇。 比如女子身上的項鏈發簪,他看見了便會伸手去扯,云曦為了不傷到他,現在只敢戴一些玉石的東西。 團團看了一圈,錦安王身上就連個玉墜都沒有,團團似乎覺得無趣,正掙扎著想要離開錦安王的懷里,突然發現錦安王說話時胡子會一動一動的,伸手便扯了一把。 “嘶!” 錦安王一時防,疼的“嘶”了一聲,團團一見錦安王配合他,頓時笑得“咯咯”不停,兩只胖乎乎的小手齊齊上去扯。 錦安王一邊疼出了眼淚,一邊笑著說道:“看到沒有,團團喜歡本王呢!” 眾人:“……” 見團團玩的歡實,冷凌澈便也沒有阻止,只淡淡問了句:“宮里的情形如何了?” “陛下傷勢明明不重,卻仍舊昏迷不醒,御醫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都是一群無用的東西!” 冷凌澈不擔心楚帝,可錦安王卻是不行,雖然他也想為自己的子孫做些打算,可畢竟是至親兄弟,他心中還是不忍。 冷凌澈和云曦默契的對望了一眼,但是兩人卻什么都沒說。 錦安王又看了一眼殷鈺,沉聲道:“如今朝堂之上殷銘呼聲很高,只怕陛下清醒之后,眾臣便會上奏此事!” “殷鈺明白!”殷鈺點了點,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還有一件事……”錦安王瞪了冷凌澈和云曦一眼,“殷鈺的事情為何不早點與本王說,若是真的被人搜到了,本王看你們去哪里哭? 還有你,居然敢私自重傷禁軍統領,膽子越來越大,也不怕遭遭人非議,真是……真是……” 錦安王一時想不出詞來,殷鈺連忙接道:“虎父無犬子!” “對!就是虎父……”錦安王正點著頭,突然鳳眸一厲,狠狠的瞪向殷鈺。 眾人卻都低低的笑了起來,就連安華幾人也抿嘴淺笑,錦安王正要發怒,他懷里的團團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就像銀鈴似的。 團團見眾人都在笑,就也跟著開心起來了,揮著兩條胖胳膊興奮的不行。 一看見團團的小胖臉,錦安王的心就化了,怒火全消,還跟著爽朗大笑。 拒絕了錦安王想要在這吃飯的提議,冷凌澈毫不留情的將錦安王趕了出去。 殷鈺搖頭感嘆道:“我們小時候最怕王叔了,總是板著一張臉嚇死人了,真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一面!” 冷凌澈合上了門,殷鈺才注意到兩人的臉色有些冷肅,“怎么了?你們可是覺得哪里不對?” “陛下昏迷不醒,卻又查不出癥狀,這讓我們想起了南國的一樣東西……”云曦深惡痛絕的說道,似是對此事十分的痛恨。 殷鈺一時有些不解,冷凌澈開口道:“南國獨有蠱蟲……” 冷凌澈和云曦相視一眼,夏國楚國都有此物出現,看來南國果然有賊心! “可是陛下此次受傷有些詭異,我們不都覺得此事是冷凌衍做的嗎?與南國又有什么關系?難道……” 殷鈺震驚的看著冷凌澈,難道冷凌衍與南國合謀了? 冷凌澈輕笑出聲,“這金陵果然越發的熱鬧了,其看著吧!” 云曦蹙眉垂眸,突然她抬起頭看著冷凌澈,眼中有些困惑,“之前我已經打消了他們的懷疑,可是冷凌衍此舉卻分明是要搜查我的屋子,且一副認定了的模樣,我猜這王府里一定有他們的眼線!” 三人一時沉默不語,若是如此,他們要更加小心的行事了! 楚帝昏迷不醒,急壞了文武百官,殷太后親下懿旨,命錦安王和太子冷凌衍在楚帝昏迷之際共同代理朝政。 湘妃因為此事十分不滿,與殷太后哀怨了一番,最后還是被殷太后罵了幾句才堪堪作罷。 湘妃覺得這是個好時機,若是能代理朝政,就能與眾臣多些聯系。 可反觀冷凌衍卻十分淡然,有大事他便和錦安王商議,并沒有趁此結黨營私,倒是贏得一片夸贊之聲。 三日后,楚帝終于蘇醒,但治好楚帝的并不是御醫,而是欽天監中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官。 此人說楚帝并非是重病,而是龍魂被困,需要做法救出龍魂。 殷太后最討厭這些怪力亂神之事,自是不信,可這人卻執拗的很,偷偷在楚帝寢宮旁做法,而最神奇的是他做法之時突然天降暴雨,而楚帝竟是在御醫的眾目睽睽之下突然睜眼。 御醫院頓時一陣手忙腳亂,卻驚喜的發現楚帝的脈搏竟是恢復如常,便連忙去稟了殷太后。 殷太后和一眾妃嬪連忙趕到楚帝的寢殿,殷太后見楚帝清醒,眼淚不禁奪眶而出,拍著楚帝的手道:“醒了便好,醒了便好??!” 楚帝神色有些憔悴,畢竟昏睡了幾日,顯得有些疲憊,“勞母后掛念了,都是兒臣的不對……” 楚帝的聲音有些嘶啞,宸妃連忙端來了一杯茶水,柔聲道:“陛下快喝些水潤潤嗓子……” 楚帝笑望著宸妃,柔聲道:“這些日子也有勞你了……” 宸妃笑笑不語,湘妃暗暗瞪了宸妃一眼,這些日子還不是她出力最多,陛下真是偏心! 韋喜德面露喜色,臉上都笑出了褶皺,“陛下洪福齊天,真是我楚國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