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節
殷銳說完又幽怨的看了殷鈺一眼,咬牙說道:“你分明是把我當成了殷鈺對不對,我不過是代人受過罷了!” “你……你……”冷清薇掩面痛哭起來,她該如何辯解,難道她還能將自己的母妃牽扯進來嗎? “送五小姐回去!”錦安王冷冷開口,待冷清薇離開,錦安王才重新將視線落在殷銳的身上。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我錦安王府生事,還敢將污水潑到本王的身上,你們還真是小瞧了本王??!”錦安王一拍桌案,厲聲吼道,那夾雜內力的嗓音讓殷銘的心都隨之一顫。 “王爺,此事……”殷銘急于替殷銳開脫,卻被錦安王一記眼刀制止。 “本王叫你來是想讓你知道知道他做了什么好事,可不是讓你來與本王辯解的!是是非非本王看的真切,難道還需要你來教不成?” 錦安王滿身戾氣,殷銘垂下頭,連連說道:“殷銘不敢……” 錦安王一揮手,厲聲喝道:“將他給本王架出去打,生死不論!” 立刻有侍衛進來要拖走殷銳,殷銳被嚇壞了,抱著殷銘的大腿哭訴道:“大哥救我!救我??!” 殷銘見錦安王是真的動了怒火,連忙跪下求情道:“王爺,事情已經出了,咱們還要先解決此事才是最重要的,否則便是打死了殷銳也無濟于事??!” 冷管家也在一旁勸道:“王爺息怒,咱們還是要先商量個對策才好,二公子的錯以后再罰也不遲!” 錦安王冷哼一聲,冷管家見此揮手遣散了侍衛。 “老夫人、小侯爺、大公子,王爺的性子你們也都了解,今日府中出了這樣事,若是換作旁人,只怕王爺已經大開殺戒了。 王爺之所以還能心平氣和,還不是顧及咱們兩府的親情嘛!”冷管家嘆息一聲,開口道。 “冷管家說的對,王爺的情意我們都知道,殷家出了這檔子事的確是不對,一切全憑王爺做主!”老夫人感同身受的說道,卻不動聲色的將錦陽侯府撇清。 冷管家長嘆一聲,看著殷銳說道:“二公子,你剛才口口聲聲說是代人受過,可你是男賓,為何要偷偷摸摸的跑到我王府后院?” “我……”殷銳辯無可辯,這件事他的確不占理。 “至于你說的我們小姐勾引你,更是無稽之談!我們小姐若是心儀小侯爺,怎么還會委身于你? 府醫已經為五小姐診過脈,說是五小姐被人下了迷藥才會暈厥,二公子,這件事你如何解釋?” 冷管家言辭縝密,不動聲色的將事情完全推給了殷銳,因為此事的確有許多讓人想不透的地方,殷銳的出現,冷清薇的神志不清,冷管家完全可以將事情逆轉到對他們有利的地方。 “我沒做過的,我進去的時候她就已經倒在地上了,我沒用過什么迷藥,沒有……”殷銳慌慌張張的辯解道,他是要了冷清薇的身子,可他沒有用迷藥??! “殷銳!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王爺顧念你是殷家子嗣,你可不要辜負王爺的一番苦心!”老夫人不悅的斥責道,只覺得殷銳丟了侯府的臉面。 雖說他們已經分家,殷銘和殷銳的好處侯府享受不到,可若是他們出了丑聞,侯府卻一樣會受到牽連,每每想到此處老夫人就對這兩個庶子恨得咬牙切齒。 殷銘雙手緊握,冷冷的看著老夫人,聲音冷寒至極,“夫人,事情尚未查清,您這結論定的未免太早了吧! 今日出事的若是侯爺,夫人可也會如此?我們雖然不是夫人親生的,但夫人也不能如此厚此薄彼吧!” 錦陽老夫人其實算是泡在蜜罐里長大的,在家時便是個受寵的,嫁給錦陽侯之后也沒有什么妻妾之爭,雖然老侯爺心里一直都有亡妻,但對她也算是不錯。 之后老侯爺雖是死了,可有殷太后給她撐腰,早早就分了家,她也不用看庶子的臉色,所以這一路上算是順風順水,可也正是如此錦陽老夫人的戰斗力也不甚很強。 見母親敗下陣來,殷鈺敲了敲扇子,坐直了身子,開口道:“大哥,這件事只有對錯之分,若是殷鈺犯了錯,自是也應當一并受罰。 二哥的確占了五小姐的身子,于情于理都該給個說法才是。王爺今日選擇如此低調的方式,也真是顧慮我們兩府的名聲,大哥應該領情才是!” “不錯!若不是念著你們是表哥的子嗣,本王今日定要了他的狗命! 本王的女兒不守規矩,大不了將她送入尼姑庵,至于那個膽大的yin賊,本王便是不要這張臉面也一定會將他大卸八塊!” 錦安王在說到那“大卸八塊”四個字時,意味深長的看了殷銳一眼,嚇得殷銳立刻縮起了身子。 殷銘轉動眼眸,腦中飛快的分析著利弊,錦安王的性子他多少也了解,這是個絕不肯吃虧的人,若是鬧開了,對他們只怕…… “王爺息怒!今日都是殷銳不懂事,欺辱了五小姐,我們自會給一個交代! 若是王爺不嫌,便請將五小姐下嫁于舍弟!” 殷銘是個聰明人,立刻做了讓步,這件事追查下去也是無用,他們殷府不及錦安王府,屆時輿論也只會對他們不利,倒是還不如這般,也算連了姻親! “哼!嫁于他?一個無能jian詐之輩,也配做本王的女婿?依本王的意思,莫不如殺了解氣!” 冷管家深知錦安王的性情,連忙安撫道:“王爺息怒,此事咱們還是與側妃和五小姐商議之后才好定奪!” 殷銘見錦安王仍舊不肯讓步,心中惴惴,連忙表態道:“王爺,今日都是舍弟的不是,若是五小姐肯屈尊下嫁,以后舍弟絕無妾室通房,定會一心愛護五小姐!” 殷銳愣愣的,可他一向聽殷銘的,便也連忙點頭表態,只要錦安王不要他的命,什么他都肯答應。 “本王不想看見你們,滾!”錦安王一拍桌案,震得厚重的紫檀木桌案都顫了幾顫。 殷銘不敢久留,連忙扯著殷銳便告辭離府了。 老夫人若有所思,殷鈺見錦安王神色不虞,忙開口道:“王爺放心,若是五小姐肯屈尊,殷鈺定當照拂!” 錦安王似是疲累了,只揮了揮手,閉目說道:“本王知道了,你們回去吧,冷管家你去送送……” 在回錦陽侯府的路上,老夫人還忍不住埋怨殷鈺,“你攬此事做什么,那冷清薇是秦欣霜的女兒,那殷銳更是個上不得臺面的,與咱們有什么關系!” “母親,此事是因我而起,對于五小姐,我也是心有愧疚……”若不是因為他,秦側妃怎么會給冷清薇準備了媚藥,若不是因為他,殷銳又怎么會偷偷跟過去…… “因你而起?鈺兒,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聞后大驚,抓著殷鈺緊張的問道。 “母親不要再問了,五小姐雖是秦側妃的女兒,卻也是王爺的女兒,能幫一把便幫一把吧!” 老夫人見殷鈺神色凝重,抿了抿嘴,嘆了一口氣說道:“不過這場婚事還真是便宜他們了,那個老賤婦指不定如何高興呢!” 錦陽老夫人自是希望那兩個庶子過得越破落越好,雖說他們再也無法動搖殷鈺的地位,可是那多年的舊怨錦陽老夫人依然放不下。 殷鈺懶得理會自家母親那無法改變的小性子,只閉目小憩,腦中卻一直思慮萬千。 下月楚帝大壽之后,他就要離開金陵了,為何他覺得如此不安…… …… 冷管家送走了殷鈺,回到正堂便只見錦安王像一座雕像般枯坐,哪里還有那種指揮千軍萬馬的氣勢。 冷管家心中一嘆,曾經他們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可黃沙寒風未能摧毀他們的心志,這靡靡金陵卻是讓王爺蒼老至此! “王爺,世間萬事講究個天理循環,五小姐雖是無辜,卻也算是為母贖罪了,您不要再責怪自己了! 如今還是勸五小姐想開一些,這婚事雖是不大好,但有王爺和殷侯爺的照拂,五小姐總歸還有個歸宿!” 冷管家是最了解錦安王的,他看起來性情冷戾,實則那顆心腸卻是最軟的,不管是兄弟手足,還是對待兒孫,他都竭盡所能。 這與世子截然相反,世子看起來就像一塊溫潤的玉,可若是將這塊玉掰開就會發現溫潤的外表下是一個冰凌。 除了世子妃,只怕誰也走不進他的內心,或許也正是如此,這父子兩人才會一直針鋒相對。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錯了,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做錯了……”錦安王突然開口,喃喃輕語道。 冷管家心中一沉,漫起了悲戚,“王爺,每個人要面對的立場不同,您做的已經很好了,等世子有了孩子,他便會明白您的一番苦心!” 錦安王揉了揉眉心,有氣無力的喃喃自語道:“但愿吧……” …… 殷府中,當殷銘和殷銳的生母林姨娘得知此事后,立刻樂得合不攏嘴,還直夸殷銳聰明能干。 殷銳心里卻是七上八下,整個人都處于發懵的狀態。 “這可是一門好親事,以后銳兒就是王爺的女婿,有一門這樣風光的親事,還不氣死那個老太婆! 不行!我得去好好籌備一下,一定要將此事做的風風光光的,讓整個金陵都知道!” 林姨娘喜不自勝,已經著手去準備了,殷銘也不攔著,勸了殷銳幾句就回了書房。 殷銘提筆寫了一封信,待字跡干了,才小心的封到信封里,喚了身邊的小廝進來。 殷銘臉色陰沉,一雙眸子更是閃著晦暗難辨的光,他將信遞給小廝,聲音低沉,幽幽開口:“送到殿下那……” ☆、第一百三十六章 原形畢露 錦安王府的壽宴散了,歐陽沐與幾個友人道別后便踏上了歸回的馬車。 西寧侯與錦安王兩人已是水火不容,可錦安王的壽宴,西寧侯府總不好一個人都不來,否則便是楚帝得知也會不滿。 是以西寧侯便稱病在家,派了歐陽沐來,也希望歐陽沐能盡快擺脫之前的臭名聲。 只是當日的事情鬧得太過丟人,但凡是些看重名聲的人家都不愿再與他來往,不過是看在西寧侯府的面子上也不為難罷了。 歐陽沐何嘗感覺不到,越是這般想,歐陽沐便越恨錦安王府,若不是因為許歡宜那個女人蠱惑,他如何會出手針對云曦! 至于云曦和冷凌澈則更是可惡,若是讓他等到機會,他一定要他們生不如死! 歐陽沐今日一是想報復冷凌弘,二則是他許久沒有泄欲了,如今西寧侯府里就沒有低于十五歲的丫鬟,讓他看著就倒胃口。 正好那時他看到了許歡宜的發簪,突然想起了冷凌弘的那個小女兒。 他以前玩過的女孩都是些窮苦人家的,就算好好養了些時日,自是也比不上富養的小姐。 他不敢對那些官家小姐出手,可錦安王府有許歡宜做內應,想要成事應該簡單許多。 雖然他之前也沒碰過那么小的女孩,可一想到楠姐那雙清澈的眼睛,那可愛圓潤的模樣,他就好一陣心癢。 可沒想到他期盼了好久的事情,最后還是被破壞了,還睡了許歡宜那個殘花敗柳,現在想起來他還覺得渾身難受,恨不得趕緊回府洗掉身上的臭味! 這般想著歐陽沐覺得他似乎走得太久了些,便不耐煩的問道:“怎么還沒到侯府?” 可馬車外面卻沒有人回應他,歐陽沐心下狐疑,掀開車簾一看,卻只見四周都是陌生的景致。 他正想開口叫停,疾馳的馬車卻突然停下,歐陽沐險些滾到車下。 他掀開門簾,怒氣沖沖的跳下了馬車,抬頭卻是見他正身處在一處荒敗的破廟,四處都是斷壁殘垣。 歐陽沐心口一跳,轉身卻是發現馬夫不知去了哪里,他大喊了幾聲,回答他的只有烏鴉的幾聲啼鳴。 天色越發的暗沉,夕陽如血,染紅了半邊的天空,一陣蕭瑟的秋風吹來,歐陽沐只覺得身上莫名的寒涼。 突然他聽聞身后傳來了腳步聲,他心中一喜,只以為是車夫,誰知轉身看見的卻是…… “冷凌弘!你怎么在這?你玩的什么把戲?”歐陽沐逼問道,怒不可遏的看著冷凌弘。 “歐陽沐……”冷凌弘冷冷一笑,抬頭看著歐陽沐,那眼中的洶涌恨意讓歐陽沐不覺后退兩步。 “冷凌弘,你想做什么……”歐陽沐剛才并未將冷凌弘看在眼里,可此時他卻是真的覺得怕了。 因為他在冷凌弘的眼里看到了殺意! 冷凌弘抽出了腰間的佩劍,一步步走向歐陽沐,冷凌弘的相貌雖不及冷凌澈,可他自有一種溫和的氣質。 但是此時的冷凌弘,手持鋒芒利刃,一雙眼中泛著猩紅之色,他不語,只一步步走向歐陽沐,身上竟是現了一種凜凜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