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我的額頭抵在冰冷的墻面上,身體隨著席宗鶴沖擊的力量不斷晃動著,恍惚間,我仿佛成了黑風孽海中一葉飄搖的小舟,面對殘暴的狂風驟雨,只能無助又無力地隨波飄蕩,遭受海浪無情地拍擊。無論怎樣掙扎,最后等著我的終將是粉身碎骨,與深沉無情的大海融為一體。 可這實在太疼了,剜骨刨心一般的疼。我以為我能承受,但其實我不能。 到這時我才覺出我媽的厲害,她竟然能被顧源禮折磨十幾年而深情不改,這是何等的毅力與百折不撓的精神。我才剛剛體驗半年不到,感覺自己就快死了。 愛人不僅會“苦”,也會“痛”。它會讓你失掉自我,變得軟弱,再也硬不起心腸。 我不是沒被人惡毒的咒罵過,他們罵便罵了,我從不放在心上??上邡Q哪怕只是一個冷淡的表情,一個嫌惡的眼神,也能讓我疼上半天。反復琢磨,煩得夜不能寐,抵過黑粉萬千。 他就是我此生的克星,隨隨便便一句話,便能傷我至深。 “怎么?到我這里就‘不要’了嗎?”身后的席宗鶴粗喘著,按在我后頸上的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我總有種錯覺,他下一刻就會把我的頸骨折斷。 我看不到他的臉,但從他含諷帶刺的言語與絲毫沒有止歇跡象的行為上來判斷,他對我的懲罰并沒有這樣快結束。 是了,他就是在“懲罰”我,懲罰我的欺騙,懲罰我的虛偽,懲罰我讓他白白錯付了信任。 他對我懷恨已久,積怨已深,今天不過一根導火線,一個由頭,促使他累積的怨氣全數發xiele出來。他將性器插進我的身體,并非出于愛意,不過是為了羞辱我罷了。 閉緊雙眼,手指在身體感官的催化下不住摳挖著水箱平滑的表面,卻無法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跡。我已經停止了無用的痛叫,取而代之的,是逼到極處才會泄出的一兩聲嗚咽般的呻吟。 忽然,身后的人停了下來。 鈍痛瞬間平息不少,我得以喘息,松開牙關細細呼吸著。 席宗鶴松開我的后頸,惡狠狠道:“你實在是……太可恨了?!?/br> 我還沒來得及對他這句話做出反應,他便猛地壓下身,一口咬在了我的后頸上。 這股激痛伴隨著突然的深入,讓我無法控制地睜大雙眼,身體緊繃,嘴巴張開了,卻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只能發出無聲的尖叫。 席宗鶴叼著我后頸的皮rou,像是恨不得撕咬下來般,不斷碾磨著。 我的眼前仿佛起了一層霧,讓視野變得模糊起來。 “好痛……”我將頭磕在墻面上,那霧便凝結成珠滾落下去,“席先生……救救我……” 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身后的人一頓,頸后的疼痛驟然消失了。 “你說什么?” “救救我……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吧……”我的聲音虛軟無力,“席先生……求你了,救救我……” 我大概是暈了頭了,只知道自己在說話,卻搞不清自己到底說了什么。 席宗鶴用拇指揉搓著我后頸上的牙印,問:“你又要求我什么?” 是啊,我又要求他什么呢?事到如今,難道我求了他就能答應嗎? 我想求他再給我一次機會,不要這樣折磨我,可他已經說了,永遠不可能原諒我。我的所有哀求,在他眼里不過是貪慕虛榮的證據,趨炎附勢的表現。 當初撒謊撒的面不改色,如今裝可憐又給誰看? 我將到嘴邊的話頭咽了回去,換了另一幅說辭:“我爸回來了,他打了容珅……我今天是來給容珅賠禮道歉的,但他不肯輕易放過我?!币驗樗p微的移動,巨物摩擦著內壁,迫使我發出一聲悶哼,“……唔求你了,幫幫我吧?!?/br> “你找容珅就是為了這個?”他重新動作起來,只是比一開始要緩慢許多,維持在一個我剛剛能承受的范圍。 我顫抖著道:“是……” 之后我的記憶就有些模糊,只記得非常熱。 他讓我跪在馬桶蓋上,推高我的毛衣,邊挺進著邊揉搓我的胸口??旄械睦鄯e是個緩慢的過程,特別是在那張被不斷摩擦進出的口還隱隱作痛的情況下。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概念,我聽到門外似乎有敲門聲,席宗鶴應該也聽到了,因為在那之后他十分兇狠地吼了聲“滾”,門外便恢復了安靜。 痛苦還是痛苦,卻變了滋味。我胡亂呻吟著,被席宗鶴從后面一把捂住了嘴。 “你要叫得整棟樓都聽到嗎?” 我張著口,濕熱的呼吸都吐在他手心,叫得興起時,舌尖也會碰到他的手。 他的呼吸近在耳畔,越發粗重,動作也一次比一次更猛更重。 最后他拔出還硬著的性器,將我翻轉過來,射在了我的腰腹上。 我癱坐在那里,腦子一片混沌,還沾了一點肚子上的白濁放進嘴里嘬了嘬。 猝不及防,胸口被一團手紙砸中。 “自己擦掉?!?/br> 我茫然地抬起頭,就見席宗鶴衣衫完好地站在我面前,除了臉上表情有些慵懶,簡直就和剛剛撒了泡尿一樣——拉鏈一開一閉,就完事了。 我抓起廁紙緩慢擦拭著,卻因為不怎么順暢的動作,反而將那攤液體越抹越開了。 席宗鶴可能嫌我太磨蹭,一把奪過我手里的紙快速抹了兩下,又將我毛衣和褲子拉好。隨后他掏出手機似乎給誰打了個電話,沒說幾句又掛了。 我仰頭望著他,看他注意到我,沖他笑了笑。 然而他似乎不喜歡我的笑,頃刻皺起了眉,脫掉自己外套扔向我,瞬間便將我籠罩在了一片黑暗下。 “我挺滿意你今晚的服務,作為回報,我會幫你搞定容珅?!彪S著他的話語聲,門開了又關,等我拉下外套,他已經消失在了廁所里。 我怔怔看著半敞著的隔間門板,過了片刻又將外套拉起來,遮住了頭臉。 不知不覺我就睡了過去,再醒來時,是被桑青一把拽到外套驚醒的。 他驚恐的表情還停留在臉上,見我睜開眼,瞬間又大松一口氣的模樣。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馬上風死了?!?/br> 我又困又累,只知道直直盯著他發呆,并不說話。 桑青對著我嘆了口氣,將我扶了起來。 “愛情就是這樣的,糾糾纏纏,難舍難分?!彼坪鯇ξ液拖邡Q的事情產生了誤會,“席先生既然舍不下你,這是好事,說明你們復合有望?!?/br> 我閉著眼裝醉,就著他的攙扶坐進了車里。 他開車將我送回了家,找不到我鑰匙,只能大半夜的按門鈴。 顧霓過了半天睡眼惺忪來開門,一見我的樣子就板起了臉。 “怎么喝成這樣?” 桑青笑笑道:“應酬嘛,難免的?!?/br> 他將我扶到房間床上躺好,又給我脫了鞋蓋好被子,這才起身離開。 桑青走后,顧霓端著杯水進到我房里,將水杯重重放到了床頭柜上。 就算一言不發,我也知道她在生氣。她一向是不喜歡我這個樣子的,從以前開始就不喜歡。她已經看過太多我爛醉如泥的模樣。 她放下杯子轉身就要走,我出聲叫住她:“三年前,顧源禮是不是又去找過你?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她身形僵硬了須臾,似乎被我這番話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我加重語調又問了她一遍:“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因為你那時在國外!”她抿著唇,一陣風般坐到了我身旁,“我很害怕,可是當時你又不在。他每天都會去學校找我,見到我就追著我和我說話,我不理他就大聲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引來別人的注意。我沒有辦法,只能去找了席宗鶴?!?/br> 她一股腦地將事情全都說了出來,與我猜測的幾乎不差什么。 我輕嘆口氣,將手臂擋在眼前:“你不該瞞著我?!?/br> 我以為她是一直與席宗鶴不對付才會選擇對我隱瞞這件事,可是她卻說:“是席宗鶴讓我不要告訴你的。他說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以后顧源禮都不會來sao擾我們了,我就聽了他的話?!?/br> 我扯了扯唇角,笑道:“你什么時候這么聽他話了?你不是很討厭他嗎?” 房間里一靜,半晌,顧霓的聲音重新響起:“我問過他?!?/br> 我一愣,拿開手臂看她:“什么?” 顧霓垂下眼,精致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因回憶帶來的氣惱。 “我問他:‘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哥好好過?你是喜歡他的吧?’”她抬頭看過來,眼里都冒火,“結果他回答我說:‘你哥這么跟你說的?’還是那種好像我說了個驚天大笑話的語氣和表情,不屑又好笑,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生氣嗎?” 我知道,我能想象。 “這你的確錯怪他了……” 我與他有合約在先,顧霓問他的這些問題,在他看來是真的很好笑。 顧霓撇撇嘴:“你那會兒不是沒跟我說合同的事嘛……對了,你怎么知道這件事的?席宗鶴恢復記憶了?” 我這個meimei,學習成績從小到大都名列前茅,偏偏在日常生活中,總表現出一種與智商不符的天真與低能。 我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顧源禮回來了?!?/br> 第40章 席宗鶴果然言而有信,沒過幾天王琛打來電話,說容珅松口了,讓我如期進組。 我不知道他與容珅達成了什么樣的協議,但事情能順利解決,我還是松了口氣的,也算對得起我痛了兩天的屁股了。 進組前,我第三次前往白浪村拍攝了一期《大牌農家樂》。這檔綜藝已經進入到宣傳期,桑青告訴我網上期待度還挺高,討論度也節節攀升,是個好勢頭。 好不好,還要等播了再說。我沒他那么樂觀,回憶前兩期,我總覺得我表現得十分無趣,除了同財叔相處起來還比較自然,和另三位,特別是席宗鶴,都沒話聊,要多尬有多尬,仿佛真的只是去做一名廚子的。 拍攝前一晚,到達酒店后,晚上姜煙與曹熙一如既往來cue流程。姜煙告訴我,第一期節目已經剪好了,他們反復與臺里領導確認、修改,將最精彩的內容都保留了下來,還組織了二十人的試映會,效果不錯,相信開播后觀眾們一定也會喜歡。 姜煙說,這期的主題要回歸真正的農村生活,明天會有個插秧的活動環節,隨后還要招待村里的孩子一起用餐。 “插秧?”這個詞對從小生活在城市里的我來說可算非常陌生了,我們之中大概只有財叔會比較了解這些。 姜煙笑了笑,俏皮道:“春天了嘛,又到了播種的季節?!?/br> 曹熙說:“白浪村一直不太富裕,年輕人大多外出打工,村里只余老弱,留守兒童的問題很嚴重。我們也是想通過這檔節目帶動一下當地的旅游業,讓更多的人知道原來國內還有這樣美好淳樸的地方?!?/br> 我點了點頭,鄭重道:“我一定會盡力將節目主旨傳達給觀眾?!?/br> 兩人坐了半小時,曹熙見時間差不多了,就想起身告辭。姜煙看了我一眼,轉身對他道:“老曹,你先走吧,我還有些事和顧老師說?!?/br> 曹熙一向比較沉默,聞言也沒多問,利索地走了。 我大概知道她要和我說什么,《單家百年》是她做的中間人,我出了事,王琛該一早就通知她了。 果然,姜煙斟酌片刻道:“你的事王琛和我說了,需要我幫你打招呼嗎?” 我感念她的好意。她對我的幫助已經夠多,就算我予她有救命之恩,也用不著事事皆cao心,還要給我擦屁股。況且,她的面子并沒有大到容珅那里,估計也要托很多關系,這樣一大圈兜下來,勞民傷財,還不如我自己塞桌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