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我沖她溫和一笑:“舉手之勞而已,下次小心些?!?/br> 她臉頰微紅,笑容怯怯的,像只初生的小鹿。 “嗯,我下次一定會小心些的!” 我將視線重新移回劇本上,過了會兒覺得身前仍有人,抬頭一看女孩竟然還沒走。 我看她欲言又止,主動問她:“還有什么事嗎?” 她咬了咬唇:“顧哥,我以后有演技上的問題,能來請教你嗎?” 我演技在這劇組都快墊底了,自己都沒學明白呢,實在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教她的地方。 只是她這幅樣子,多少讓我想起顧霓。 雖然顧霓和我差了沒幾歲,但比起meimei,我更拿她當女兒?,F在我們總是吵架,關系是沒有小時候那樣親密了,可打斷骨頭連著筋,她要是有什么事求我,我一定也會答應的。 我們是這世間彼此唯一的親人,也是唯一的軟肋。 “可以吧……”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出口時卻變成另一番模樣,“不過我懂的也不多,你可別問太高深的問題?!?/br> 女孩靦腆地笑了笑:“好?!?/br> 她說她叫楚腰,這名字實在特別,我來回確認了好幾遍,最后她比著自己的腰給我看:“你看我的腰是不是很細?所以才叫楚腰的?!?/br> 這個圈子里,很多人都會取藝名,有的藝名甚至還是經過大師開光做法,集齊了天地靈氣的,我還是第一次遇見拿身上特點當做藝名的。 不過的確十分新穎奇特,讓人印象深刻,說不定是個能紅的名字。 楚腰走后,雯雯靠過來小聲與我八卦:“棠哥,你可離她遠一些喲,劇組里上到導演,下到燈光,都快被她撩遍了。這丫頭野心不小,當心跟你玩倩女幽魂?!?/br> 我啞然失笑:“倩女幽魂是個什么說法?” 雯雯一本正經教我:“就是學聶小倩,表面清純無辜,撩你沒商量,其實是要坑害你這個單純心善的柔弱書生呀!” 我卷起劇本敲了敲她那充滿奇思妙想的小腦瓜:“你怎么知道我是寧采臣,不是黑山老妖?她撩我,我就一定要上當嗎?你把男人當什么了,萬能插呀?” 雯雯捂著額頭小聲嘀咕:“我看多得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你不上當,總有傻子會上當的?!?/br> 拍電影這事兒,特別是國內拍電影,時間規劃得再好,也難免遇到超時工作的時候。超時了你還不能抱怨,畢竟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你抱怨了,就好像成了故意刁難,耍大牌似的,會落下不好的口碑。 江暮席宗鶴那樣的超一線都不會說,我這種勉強夠到三線的小演員,就更沒資格說什么了。 為等一場戲,在邊上苦候一兩個小時都是輕的,像那些跑龍套的群演特約,往往都是一整天一整天的等,實在困了,就在墻角沒有人的地方湊合躺一躺。 這晚的戲,我已在旁等了兩個小時,那邊卻還在布置燈光道具,看樣子還有的等。 我實在悶得慌,與雯雯說了聲,便去外面抽煙了。 等抽完一支煙,想著順便把膀胱里的存活放了,抬腳往廁所走。 片場條件有限,廁所也是搭建的十分簡陋,藍色的塑料外墻,男左女右并列排成一排,離著兩米遠就能聞到里面的sao味。 一個劇組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走哪里都有一定概率撞見。 我一踏進男廁所的門,就見著席宗鶴站在小便池前,他聽到動靜,側臉看了我一眼。我瞬間有些尷尬,但也不好就這么退出去,只好走到與他隔著兩個池的小便池前,開始放水。 “你的戲份過兩天是不是就拍完了?” 我手一抖,差點尿到鞋上。 “咳,是啊?!蔽冶緛砭褪桥_詞不多的男配,等到上映,能有十五分鐘的戲份,我都已經謝天謝地了。 這部戲,說到底還是以席宗鶴與江暮為主展開的故事,就連駱蓮,說得好聽點占了個女主的名頭,其實也不過是個花瓶角色。 我尿完了,正要拉拉鏈,忽地感到后頸壓上來一股氣息。 “你是先走,還是等我一起回去?”他說話間,呼吸全都吹在我的脖頸以及耳廓上。 我小小戰栗了下,汗毛都要豎起來。他靠得實在太近,幾乎貼在了我的后背上。 要不是他沒有什么更近一步的動作和言語,我簡直要以為他是想在廁所跟我來一炮了。 “你想我等你嗎?”我轉過身,鼻尖對著他的下巴。 他似乎垂眼看了我片刻,我以為他要吻我,他卻只是退了半步,轉身往外走去。 “不用,你先走?!?/br> 我抿了抿唇,有些厭煩他這樣曖昧又若即若離的態度。 快走幾步,我擋在他身前,扯出一抹柔情蜜意的笑來:“還是我等你吧,我看這幾天天不好,像要下雨的樣子,你腿可能要痛,我怎么舍得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呢?!?/br> 席宗鶴不在意道:“也不一定需要你,我有方曉敏在?!?/br> 方曉敏可伺候不了你。 冬天的雨季,席宗鶴是最難熬的,寒風從每個毛孔透進骨頭里,仿佛無時無刻有把要命的銼刀,在他骨頭縫里銼磨。他現在還沒嘗過那種滋味,才會這樣無所謂,要是他嘗過了,我怕他哭都來不及。 “那我就等你結束一起走了?!蔽也还芩?,自說自話決定下來。 我轉身往外走,剛出門,就與一道從遠處跑來的粉色身影撞到了一起。 我條件反射摟住對方的腰,免她摔倒之苦,待站穩了一看,這冒冒失失的姑娘原來是楚腰。 她仍穿著宮女的衣服,臉上妝發齊全,似乎也在候場等戲。 “顧哥,對不起……”她看到我,臉都漲紅了,“我有些急?!?/br> 姿勢原因,我們身體相貼,她近乎是撲在我的懷里,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胸前柔軟的觸感。 我趕忙松開手,讓她起來。 “當心一些?!?/br> 楚腰手忙腳亂站好,似乎這才看到了我身后的席宗鶴,一時害羞地臉都快熟了。 “席先生……”她低著頭叫了聲席宗鶴。 然而席宗鶴并沒有回應她,甚至懶得看她一眼,仿佛只當她是塊不起眼的擋路石子,不輕不重撞了下我的肩膀,頭也不回往前走了。 我摸了摸被他撞過的肩膀,輕輕嘆了口氣。說不定在他心里,我也是塊擋他去路的討厭石子。 楚腰被他這樣漠視,臉由紅轉白,咬著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她長得頗具古典美,倒的確有聶小倩那樣清純與妖嬈并存的美感。 “我先走了?!蔽艺f了聲,也不看她,追著席宗鶴去了。 還好席宗鶴走得并不快,我終是在倉庫門口追上了他。 “怎么不等等我?”我從后面去拉他的手,被他不耐地甩開了。 我握了握五指,仍舊追上去:“別走這么快嘛?!?/br> “你有暖玉溫香在懷,來追我做什么?” 我一愣,腳步稍有停頓,又很快趕上。 “暖玉溫香怎么及得上你?”我笑道,“你這樣,我都要以為你在吃楚腰的醋了?!?/br> 他一下剎住腳步,差點害我一頭撞上。 他轉過身不可理喻地看向我:“你倒是挺有胡言亂語的天賦,怎么不去當小報記者?”他冷嗤一聲,“做演員浪費了?!?/br> 他語氣冷硬得就像塊捂不暖的冰,也不知他對我哪兒來那么大的敵意。 那一晚席宗鶴沒再理我,甚至連眼神都不與我接觸。 與他相反,楚腰被我兩次“搭救”,為了感謝我,給我送來了酸甜的糖果,還與我探討起了她演技上遇到的一些問題。 雯雯對她不怎么待見,防她就跟防賊似的。楚腰卻毫無所覺一般,與我照常談笑自如,完全不受影響。 她的確是個很有想法的姑娘,但她真的找錯人了。 收工坐車回酒店時,已是凌晨兩點。 這個時間,大多數上班族都已熟睡了。每個行業都有每個行業的不容易,拍戲雖然掙得多些,但也絕對不是躺著就能數錢的職業。 雯雯和方曉敏在他們各自樓層下了電梯,與他們告別后,電梯里只剩我與席宗鶴。 電梯一路上行,我們誰都沒出聲,整個氣氛都很壓抑靜默。 等終于到了頂樓,他先出了電梯,自顧往前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盯著他的背影,見他開門進屋,忙從后面欺上,厚著臉皮擠進了他的房間。 “你……”他像是驚呆了,睜大眼瞪著我。 房門緩緩合上,自動落鎖。 我將他抵在墻上,捧住他的臉,稍稍踮起腳:“我不要軟玉溫香,我只要你?!?/br> 不等他回答,我便吻上了他的唇。 他起先還抵抗兩下,等吻得深了,身子熱了,他的呼吸也亂了起來。 雯雯說得對,這世道,多得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嘴上說不要,身體卻騙不了人。 第23章 從玄關一路糾纏,衣服零落地散了滿地。 我想去床上,他卻直接將我按在墻上不讓動彈。我不情愿,要起來,這次卻是他不肯放過我。 “別動……”他從背后用力按住我,褪下我的褲子,手指粗魯地在我體內擴張起來。 我赤裸著趴在墻壁上,分明室內空調運轉正常,我卻還是覺得涼,控制不住打了個激靈。 他不輕不重地咬上我的肩膀,舌尖舔舐著那塊肌膚,有些痛,又有些癢。 他的體溫要比我高一些,一靠近他,原本的涼意消退,全都變成了熱。 體內的手指抽了出來,我嗚咽一聲,被分開了雙腿。 “等等,我口袋里……有套……”我及時叫住他。 他稍有停頓,下一刻卻趁我不備一口氣沖了進來。 我張開嘴,叫也叫不出來,渾身都在抖,膝蓋也似撐不住力要跪下去。 “我不喜歡戴套……”他與我耳語,嗓音低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