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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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了出去。 片刻后,伴著腳步之聲,李穆看見蔣弢帶入了一個少年。 那少年身材瘦弱,戴一頂平巾小帽,穿尋常布衣,但容貌卻異??∶?,一雙眉目,更是萬中挑一,精致宛如畫就。 只見他跟著蔣弢入內,便站在眾人面前,垂下眼眸,既不開口,也不見禮。 連被李穆盯著,他也仿佛渾然未覺。 一雙眼睛,只看著腳前的一塊地面。 侯堅沒有想到,幫自己修復了琵琶,又用亡妻琵琶彈出如此曲目,勾出了自己那一番心緒的,竟是面前這個看起來最多不過才十六七歲的瘦弱少年,很是驚訝:“真是他?” 蔣弢忙點頭:“正是。只是他先天失音,不會說話,又一心鉆研樂理,不通禮儀,還望見諒?!?/br> 他說著話,眼角風瞥見李穆雙目緊緊盯著,神色古怪,連和他相交多年的自己,也是瞧不出他此刻是喜是怒。 后背熱汗,不禁又涌了一層出來。 侯堅不禁搖頭,連稱可惜,命侯離代自己賜賞。 侯離雖一早就知那樂工被送到,自己當時也派人去將他接來了,但也是直到此刻,才見著人。 一時間,竟看呆了。 他向來只喜女子,但不知為何,看到這少年樂工的第一眼,便就牢牢被吸引了目光。 方才一直盯著他在看,忽聽父親如此吩咐,正中下懷,立刻點頭。 落入李穆眼中,他一雙眉便微不可察地皺了皺。開口對蔣弢道:“好了。你將他帶去驛館,叫他先去休息吧!” 蔣弢擦了擦汗,應是。 洛神終于抬了抬眼皮子,瞥了眼李穆,扭身便隨蔣弢出了大廳。 昨日一早,他才出的大門,她便立刻從后門出去,被蔣弢預先安排好的人護著,搶在前頭,先上了去往仇池的路。 為爭取到更多時間來修復琵琶,當夜,就在李穆一行人就地過夜之時,她連夜趕路,終于在今晨抵達了方城,被接進去。那只琵琶一到手,便立刻調音。 整整埋頭忙了一個白天,連飯都來不及吃,終于更換好琴弦,將音準修復如初。 至于那首曲子,是她在來時路上構思所得,加上方才臨場發揮,自己原本就頗滿意,能得到這樣的效果,更是錦上添花。 見蔣弢滿背的汗,把衣裳都貼住了,一出去,便安慰他:“蔣二兄,你莫擔心。本來就是我去尋你的。我會在他面前解釋清楚。要怪就怪哦我,是我要你幫我的?!?/br> 蔣弢明知李穆不讓她同行,在她找來后,卻還是答應了下來。 考慮更多的,是為了確保此行目的的順利達成。 這是頭等大事。 于她安危,他確實沒有李穆考慮的那么多。 在他原本的設想里,倘若侯定能答應在日后李穆和西京作戰之時保持中立,不對義成造成侵襲,能保證后方的穩定,就已是滿意的結果了。 結果卻好得出乎意料。 侯定不但答應結盟,還允諾全力相助。 她那一曲琵琶之音,功不可沒。 此刻見她一出來,又先安慰自己,要替自己擔責,不禁意外,心中更感愧疚。忙道:“夫人為助大事,不惜以身涉險,我敬佩不已。莫說李刺史未必就會責備,便真要責,也是我當受的。夫人何過之有?夫人應是乏了,我先送夫人去驛館休息?!?/br> 洛神笑著點頭。 …… 侯定將臣屬和貴族再次召來,親口宣布和李穆結盟,共同對抗西金鮮卑的決定。又命重排筵席,以表慶賀。 這一場筵席,比剛才的那一場,熱鬧了不知多少。 眾人紛紛向李穆敬酒,氣氛熱烈。 觥籌交錯之間,李穆談笑風生,一杯杯酒水下肚,實則一直心不在焉。 終于明白了,前日一早動身出發之時,她為何態度突然大變,對自己那般殷勤。 原來早就已經說服了蔣弢,瞞著自己,來了個暗渡陳倉。 他的眼前,浮現出方才她扮作啞巴少年,俏生生地立在跟前的一幕。 也不知是入了腹的酒水在作怪,還是別的什么緣故。小腹深處,突然升起了一縷難以壓制的炙燥之感。 恨不得立刻起身離開這里,回去將她捉住了,好好地審她一番,看她到底生了怎樣的一副心肝,竟無視自己,膽大到了如此的地步。 李穆笑臉對人,終于捱到筵席尾聲,侯定大醉,被人扶著離去。 其余仇池大臣,亦醉醺醺地相扶而去。 侯離送他出來。李穆叮囑他,派人留意甘祈動靜。 侯離點頭,道自己會加以防備。 李穆告了聲辭,上馬要走,卻聽他又喚了聲自己,便停馬,回頭望了過來。 侯離來到馬前,說:“李刺史,今夜那少年樂師,我一見如故,更喜他樂技高超。正好我這里,少他這樣的人。不知他是你何處所得?可否將他留下?” 見李穆沉默著,忙又道:“李刺史若是肯讓,我愿出千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