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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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定微微蹙了蹙眉,想了下,下令眾人退去。眾人紛紛起身,那甘祈雖極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恨恨而去。 侯離迅速看了眼蔣弢,見他向自己微微點頭,知事情應是成了,驚喜不已,急忙也退了下去。 大廳之中,最后走得只剩下下侯定和他身后的護衛了。 他望向李穆:“不知李刺史還備了何物?此處已無外人?!?/br> 李穆不語,兩道目光,只慢慢轉向了蔣弢。 蔣弢面露告罪之色,有些不敢和他對望,口中卻叫侯定稍等,隨即迅速退了出去。 侯定等了片刻,并未見到什么東西被送入,皺了皺眉,正想開口再問,忽然,大廳側旁的方向,傳來了一聲胡琵琶的抹弦起調。 那音色宛若一道流水,滾過了凜冽冰面,突然從這帶了幾分燥熱的夏夜里飄來,聽了叫人精神一振。 弦音過后,余音縷縷。 侯定一愣。 那似曾相似的琵琶之聲,還在繼續。 起調過后,琵琶便開始入曲。被人斜抱入懷,六根琴弦,在兩只纖纖素手的cao弄之下,曲調徐徐鋪開。 先是彈、挑,分、勾,曲調歡快流暢,猶如春光明媚,兩情相好,聽得人心神往之,意追隨之,隨琵琶之聲,追憶舊日歡情。 繼而曲調一轉,指尖揉、吟,弦如泣如訴,嗚咽幽怨。念不完的舊日恩情,恨不盡的生離死別。聲聲宛若悲泣,哀啼不絕于耳。 李穆原本雙眉緊皺。 漸漸地,亦似被這琵琶之聲感染,眉頭又平了下去。 他看向侯定。 見他目光定住,隨著耳畔幽怨之聲,仿佛想起了什么,眼底竟露出了一抹戚色。 李穆慢慢地閉目。 忽然,耳畔琵琶曲調,再是一轉。 右手雙彈、雙挑、抹、扣,左手捺打、絞弦、推、挽。但聞弦聲如疾風,如驟雨,如離弦之箭,四面八方,充塞滿了這空闊而巨大的廳堂的每一個角落,似慷慨激昂,又聲聲控訴,迫得人幾乎無法呼吸。 突然,伴著最后一陣激烈的指尖拂掃,在琵琶弦發出的宛若行將迸裂的金石相撞聲里,所有一切,戛然而止! 李穆猛地睜開眼睛。 他對面的侯定,雙目泛紅,神色僵硬,定了半晌,慢慢地轉過頭,突然之間,仿佛清醒過來,從座上起身,拔刀,朝著面前案幾,一刀劈下,咬牙切齒道:“奪妻之恨,豈能相忘!我與谷會隆,亦是勢不兩立!” “李刺史,你放心,我定要助你,將那鮮卑奴千刀萬剮,替我愛妻復仇!” 第74章 第 74 章 李穆以琵琶一曲壓軸賀壽, 叫侯天王終于下定決心,決意與之結盟, 共同對抗西金鮮卑。 這個消息,很快便在那些等候于外的侯氏家臣和仇池貴族里迅速傳開。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侯離仰天大笑地去了。 甘祈目送他背影消失,看了眼侯堅, 見他神色灰敗、如喪考妣,向他作了個眼色。 兩人在近旁眾人的議論聲中,一前一后, 悄悄地去了。 侯離回到大廳,親手捧著蔣弢交給他的那把重被裝回在琴匣里的琵琶,大步入內, 跪在了侯定面前。 “兒子知父王對母親情深意重,因知漢人多精通樂理者,故特意拜請李刺史,尋人修復琵琶, 以慶父王之壽。因為賀壽的緣故, 事先未曾告知父王,還請父王恕兒子自作主張?!?/br> “琵琶已是修復。方才所奏之曲, 用的便是它了。請父王過目?!?/br> 說著, 將琴匣高舉過頂。 侯定接過琴匣,打開, 凝視著匣中那把木理古舊, 猶帶水漬浸泡痕跡的胡琵琶, 半晌,道:“你起來吧?!?/br> 他轉向在一旁看著,始終一語不發的李穆,面露感慨。 “谷會隆當年施我以奇恥大辱,多年以來,我卻只能忍氣吞聲。每思及舊事,便有如錐心之痛。今日得以遇你,乃上天給我的復仇良機,我意已決,全力助你?!?/br> 他小心地取出琵琶,撥了一下琴弦,閉了閉目,睜眸。 “此亡妻遺物,這些年,我一直想將它修復,再歸還給她,陰差陽錯,始終未能得以如愿。不想今日竟由李刺史幫我了了這心愿?!?/br> “方才我聽那琵琶一曲,便如聽我亡妻舊音。不知何人修復了琵琶,又是何人所彈的曲子?” 蔣弢飛快地看了眼李穆,急忙上前,正要開口,侯離已搶道:“父王,修復、彈奏,乃同一人。蔣長史言,乃是李刺史所得的一位樂師。為趕在今夜壽宴前將琵琶修好,那樂師昨夜連夜行路,今日天未亮就到了,乃是我派人接入城中的。那人技藝了得,一天便將琵琶修復,方才又替父王獻了賀壽一曲?!?/br> “我欲見上一見,當面表謝?!焙顖哉f道。 李穆盯著蔣弢。 蔣弢后背,早汗濕重衫。 被夫人給說服,在猶豫過后,終于背著李穆安排送她來此之時,蔣弢便已想過,極有可能會有如此一幕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將夫人請出。 好在事先有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