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第024章 被嚇住的皇帝 那驕傲昂頭的模樣,荀令君喚了一聲丞相,曹cao回頭,“怎么,文若是想代我教導女兒?” “下臣不敢。只是小娘子既已燒了衣帶詔,原本那些人就想殺了小娘子,丞相若是真對小娘子動了手,豈不遂了他們的意?”荀令君提醒地說著,曹cao一頓,看了一眼荀彧,又看了一眼曹盼。 “聽見了嗎?你拿了衣帶詔,你護著他們,他們第一反應是要殺你,昨夜丞相府的刺殺是沖著你來的,不是我?!?/br> 曹盼道:“那又如何?” “我是曹氏女,你曹孟德的女兒,我知道在阿爹看來,今日我維護他們的舉動不知所謂,對不起阿爹。但是在阿爹之前,我不知道這份是什么東西之時,我已經答應了師傅,我會護住這份東西,有言在先,而不得不與阿爹為敵,我只能做到底?!比绻f一開始曹盼未免沒有跟曹cao斗氣的心,到了后來,曹盼所堅守的是一個承諾,她對于旁人的一句承諾。 “你認他是你師傅前,你就沒有想過,他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你。不因你尚年幼,只因你是我曹孟德之女,他的目的是什么,你不知?”曹cao直問曹盼,曹盼道:“我知阿爹言外之意?!?/br> “你知,卻還是如了他們的意,不是嗎?” “阿爹不會傷我,我也不會傷阿爹。雖然我燒了一份想殺阿爹的人的名單,沒有讓阿爹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可是,嘗過失敗的人,想要再提起這樣的勇氣會很難,比如他?!?/br> 曹盼指著那恨不得縮成一團的漢帝,這個天下的天子,他不僅怕曹cao,就連曹盼他都怕極了。 “戰,有不戰而屈人之兵,殺人不過頭點地,人被殺光了,這個王朝還有何意義?”曹盼還在試圖說服曹cao,曹cao看著曹盼。 “為了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所謂先生,你要跟我作對,你就不怕我殺了你?”曹cao俯身與曹盼說著。 “丞相!”不僅是荀彧,就連郭嘉也喚了一聲,曹cao一揮袖讓他們都住嘴,曹盼迎對曹cao,“阿爹不會的?!?/br> 沖著曹cao甜甜地一笑,曹盼肯定地道:“要殺我的話,阿爹不會等到現在,即然之前阿爹沒有動手,現在就更不會?!?/br> 這吃定了曹cao的語氣,同樣讓人不住地偷看著她。一個才丁點大的孩子,君不見下面的過半臣子迎對曹cao時都戰戰兢兢的,曹盼對于盛怒之下的曹cao卻依然不慌不忙,如此氣度,有幾人可比? 曹cao指著曹盼,“好,有膽識,就憑這一點,今日之事,我饒了你!” 聽到這一句,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氣,曹盼卻問道:“條件呢?” “下次你的計劃,不許再將我算計進來,如何?”曹cao與曹盼輕聲地說,曹盼道:“若不是肯定阿爹的心,我豈敢算計?!?/br> 很老實的一句話,曹cao一頓后大笑,沖著下面的人卻斂了笑意,指著他們說道:“這一次,你們好運氣,下一次,希望你們還有這么好的運氣?!?/br> 換而言之,衣帶詔的事就此掀過了,下一次,這些人要是還想殺曹cao,最好掂量著是不是真的能把曹cao能殺了。 曹盼聽到這話,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還好把這頭老虎給安撫住了。 “下次,你還想殺我阿爹嗎?”今天的事,無論曹盼有多少的理由,她就是跟曹cao作對,她維護了想殺曹cao的人,然而,曹盼既不想看到血流成河,又答應了別人在先,曹盼只能硬著頭皮做好。 她的事完了,對于興起這件事的人,曹盼找上了正主,皇帝。 被問到的人半天沒反應過來,曹盼抄起那一旁的劍,直接把人給嚇了,曹盼怒懟了一眼,“你怕什么,這劍我拿都拿不起,你還怕我把你給殺了?” 不是怕,是很怕好嗎?漢帝哭喪著一張臉面對曹盼,曹盼挑挑眉道:“哎,我剛剛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 “你,你問朕什么了?”漢帝顯然真沒聽見曹盼的話,半響才問出來。曹盼挑了挑眉,“你還打算殺我阿爹嗎?” 漢帝唬了一跳,直接地道:“不敢,不敢,朕再也不敢了?!?/br> “那倒也是,你連我都怕,怎么敢殺人呢?信了你跟你一塊干的人,不是傻子就是蠢貨。找主子總要找對人吧,你這樣怎么看也不靠譜,跟你干的人,為你死了也是白死?!辈芘伍_始點評人,漢帝瞠目結舌地看向曹盼。 “怎么,我說得不對嗎?”曹盼對于人盯著她很是淡定地問了一句,漢帝趕緊的搖頭,“不是,不是不對,也不是對?!?/br> 發覺怎么答都有錯,漢帝已經凌亂了,而曹盼揮手道:“行了,連話都說不利索,你這皇帝當得。要么你自己雄起一回平定天下,要么別人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你就安安份份的。吃好了喝好了,還想揮斥方遒,至少你也要有點本事吧,你想殺的人在你的面前你都不敢動,你還能做什么?” 被曹盼一通說得頭都抬不起頭的漢帝,更是想哭了,他也真是哭了,曹盼瞪大了眼睛,“才說你幾句你就哭了,像樣嗎?” 漢帝哭得更傷心了,曹cao一把將曹盼拉了過來,“好了!” 很覺得今天的事對不起曹cao的曹盼分外的老實,“阿爹?!?/br> 所謂的衣帶詔,只是立場不同,作為生來就是曹cao的女兒,她天生就是曹氏一派的人,和想要從曹cao手里奪回權利的皇帝他們一派注定了只能是對立的局面。 縱觀大局,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曹cao有本事,有能力一統北方,挾天子而令諸侯,漢帝不想當傀儡,想要殺曹cao,在曹盼看來還不如他長點志氣學點本事,親自出征揚名沙場,但凡有本事,難道還怕曹cao嗎? 可惜啊,漢帝沒有本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秘殺曹cao,但是曹盼就在想了,從董卓之亂到如今,皇帝他碰到多少個持權而重的臣子了,結果呢,沒一個他能壓得住,這證明了什么,證明他是個沒本事的,一個沒本事卻想要坐擁天下大權的人,無疑是癡人說夢話。 曹盼越想,被曹cao牽著,與曹cao說道:“阿爹,挾天子而令諸侯,看在他還點用的份上,還是好吃好喝地待著他吧?!?/br> “說你聰明吧,偏偏這一回你做了這樣的一件蠢事,讓為父很是不高興,說你蠢吧,這樣通透的一個人,怎么會蠢呢?!辈躢ao還是有些怨氣地沖著曹盼,曹盼道:“阿爹,有些事不做,我會一輩子都過不去?!?/br> 親眼看過了死人,曹盼心里隨的壓力遠遠不是曹cao能想像得到的,她在和平年代生活得太安逸了,如果可以,她不希望有人死,尤其在她主宰了那么多人的生死之下,曹盼只能咬牙堅持下來。 “罷了罷,殺雞儆猴也足以?!辈躢ao看了曹盼一眼如此說。 “你能站在為父的面前嚇退舉劍向著為父的皇帝,還有你對皇帝說的那些話,你總算還記得護著我這個父親,那就夠了?!被蛟S是因為曹盼是女孩,曹cao對于曹盼的期望并不像對兒子。 “那阿爹能不能把師傅的尸體給我。雖然我不知道他的姓名,他送了鞭子,傳了我鞭法,確有師徒之實,他既已死,于阿爹已無用處,就讓我盡為徒的本份,將他安葬了吧?!辈芘斡痔崃藗€要求,曹cao拿眼看了她半響,“你就不怕我不許?!?/br> “阿爹會許的?!辈芘慰隙ǖ卣f,曹cao點了曹盼的額頭,“你啊你,就是吃準了我?!?/br> “謝阿爹!”曹cao這么說就是同意了,曹盼趕緊的道謝,曹cao冷哼一聲,“把尸體給小娘子。你打算把人葬在哪里?” 這還真是問倒了曹盼,她還沒有經過這些事,實在不知人得要葬哪里的好! 昂頭看著曹cao,曹cao道:“既然想做,那就做好了,人就葬在丘園吧,你們去安排?!?/br> “我也去。我有銀子,給師傅買的棺木?!辈芘螐难锾统隽算y子如此說,曹cao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都聽小娘子的?!?/br> “那,阿爹,我先跟他們回去了?!辈芘畏浅W杂X地表示她要跟人走,“事情辦好了我就讓他們送我回去吧,阿娘一晚上沒看到我,會擔心的?!?/br> “你還記得你阿娘不錯!剛剛你那不怕我殺你的模樣,我還以為你什么都不怕了?!辈躢ao陰森森地說了一句,曹盼縮了縮腦袋,“今天的事,能不能不告訴阿娘?” 這會兒沖著曹cao提要求,衣帶詔的事,到此結束了,她并不希望丁氏再因為這件事而擔心。 “那么大的事,想瞞,怎么瞞,你進了宮,這么多人看著你,你做上的事,哪一樣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傳不到你娘的耳朵里?”曹cao就差提著曹盼的耳朵問了。 曹盼一聽耷拉了腦袋,“阿娘知道了,會很擔心的?!?/br> “總還好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要真怕她擔心,把酒肆關了?!辈躢ao突然提到了酒肆,一開口就是讓曹盼把酒肆給關了。 “不行!”曹盼肯定地拒絕,曹cao半瞇起了眼,“這樣的事,你還想多來幾回?!?/br> “天下奇人異士何其多,又不是個個都想殺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辈芘闻Φ匾f服曹cao,理由還忒充足。 曹cao卻是冷哼一聲,“你倒是有理,什么都占理了?!?/br> “我只是想多學些本事?!辈芘螞]有忘記一開始她開酒肆的初衷,她也并不想就此放棄。 “只要你能學到奉孝一半的本事,你還怕什么?”曹cao挑眉怒目百問,曹盼卻道:“集百家之所長還是一家獨大好?” 曹cao被一噎,指著曹盼道:“貪多嚼不爛,你能吃透多少?” “總要試過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我跟郭師傅學要很難?”曹盼反問曹cao,曹cao一聲冷哼,“奉孝是我帳下第一謀士,你既然覺得跟他學得不難,好,什么時候你的棋藝能贏了奉孝,你想做什么我再不攔你,如何?” 這是要跟曹盼打賭啊,曹盼看了曹cao一眼,曹cao一下子捉到了,問道:“怎么,怕我出耳反耳?” “又不是第一回了!”曹盼嘀咕了一句,曹cao一噎,“改日當著奉孝的面,請他為證如何?” “上次你也請了郭師傅為證,結果還不是出耳反耳?!辈芘卧俅瓮绷瞬躢ao一刀子,曹cao深深吸了一口氣,指著曹盼道:“你就說,你是要現在關了酒肆以后贏了奉孝之后再開,還是一輩子不開了?!?/br> 好吧,二選一的,曹盼哪里還用說,必須是選第一個。 “我不開酒肆了,那以后我就不釀酒了?!辈芘乌s緊說了一句,引得曹cao一聲冷哼,曹盼道:“我釀那么多酒沒地方放?!?/br> “你只要釀好了,自然會有地方給你放?!辈躢ao肯定地告訴曹盼,曹盼嘟起了嘴,曹cao道:“至少你大哥成親的大喜日子,少不了你的酒,不拘哪一樣都行?!?/br> 不拘哪一樣,那就好說了。曹盼高興地道:“阿爹早這樣說我才不跟你吵了呢。紅雨釀是我不賣酒家的招牌,除了那兒,最多給阿爹和郭師傅送點?!?/br> 曹cao道:“不賣酒家都關門了,往后紅雨釀都送到府里?!?/br> “才不要,我的紅雨釀,年份越久,味道越好,等我贏了郭師傅再開張,正好一舉打響我的招牌,才不要都送給你?!辈芘畏浅9麛嗟鼐芙^曹cao這一提議。 曹cao搖了搖頭,對于這個不怕他的女兒也是沒有辦法,催促著曹盼道:“還不快去辦你的事。速速回府,莫讓你娘久等了?!?/br> 末了還不忘叮囑曹盼這一句,曹盼看了看天已經亮了,鬧騰了大半夜,她睡不好,在家的丁氏怕是也是一樣的。 “阿爹,我走了!”曹盼沖著曹cao說了一句,曹cao點了點頭,吩咐一旁的將士道:“好好照看小娘子?!?/br> “丞相放心??!”將士豈敢怠慢曹盼,守在車駕兩旁,護著曹盼出了宮門,行上了城中的大路。曹盼回頭看了一眼那輝煌的城池,這天下早已不是劉氏的大漢天下,東漢末年,群雄并起,這是一個英雄輩出的年代,她能看一眼這樣人才齊聚的亂世,亦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漢子的尸體被人裝進了棺木,曹cao的人辦事還挺靠譜,裝好之后回頭看了曹盼一眼,曹盼已經直接道:“走吧,我也一起去!” 那被安排照看她的內侍顫了顫道:“小娘子,你就別去了吧?!?/br> “你家丞相都已經同意了我給他下葬,你怕什么?”曹盼反問了一句,內侍一副想哭的模樣,“丞相同意了小娘子將人下葬,沒說準小娘子給人送葬?!?/br> “那也沒說不準,要不然,你回去問一聲咱們再去?”曹盼擠兌著小內侍,內侍連忙搖頭,借他三個膽他也不敢去找曹cao。 “走吧,時辰不早了?!辈芘未叽僦?,那負責幫她葬人的將士所有想說的話內侍都已經代為說了,如今也只能運著棺木出了城,曹盼叮囑一句道:“尋個僻靜幽雅的地方?!?/br> 一個愛酒的人,想必也喜歡在那美景之下飲酒作樂。 將士應了一聲,乖乖地到了一處風景幽雅,有山有水的地方,停下了問道:“小娘子覺得此處如何?” “就這里吧?!辈芘慰戳丝此奶幍沫h境確實不錯,點頭同意了,將士立刻動手,趕緊的挖坑,又迅速將棺木放入埋了進去。 “有誰知道他姓甚名誰嗎?”墳已經堆好了,曹盼突然問了一句,一片驚奇的目光看向曹盼。 “小娘了不知此人姓名,還親自將來送葬?” “我雖不知他姓名,他卻是我師傅,因為不知道師傅的名字,連送葬都不行?”曹盼反問一句,這些個人趕緊搖頭。 “我們也不知道此人的姓名?!绷⒖瘫硎舅麄儾徽J識此人,曹盼看了他們一眼,不作聲了。 “不知姓名,那該如何立碑???”內侍嘀咕一句,道破了所有人心中的想法,曹盼卻道:“不知道自有不知道的立法。你們誰會刻字?” 一群將士直搖頭,還是內侍道:“奴識得幾個字?!?/br> “那你來刻吧?!币皇且驗槿颂?,手根本使不上力氣來,曹盼也不會問人。 內侍趕緊的應聲,拿起曹盼叫人準備的木碑,拿眼看向曹盼,曹盼道:“刻上為志而亡者?!?/br> “這,此人是刺殺丞相而被誅殺的,刻這幾個字……” “人個有志,因為他的志向危害到你們,難道就要抹了他的志向嗎?刻!”曹盼斬釘截鐵地吩咐,內侍縮了縮脖子,只能老老實實地聽話刻了起來。 等內侍刻好了,木碑也立好了,曹盼站在墳頭前,“師傅,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從哪里來,做的這一切又究竟是為了什么。不過,我會一輩子都記著你的?!?/br> 等曹盼回到丁府已經快傍晚了,丁氏才見到曹盼已經急急地上去抱住曹盼,“盼盼!” “阿娘!”曹盼的聲音里透著一種疲憊,窩進丁氏的懷里,“阿娘我困了,讓我睡一會?!?/br> “哎,睡吧,阿娘在這兒?!倍∈先崧暤睾逯?。曹盼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溫暖,沉沉地睡了過去,沒想到她這一睡是睡了三天三夜,任人怎么叫都不醒,連曹cao都派了宮中的太醫前來查看,偏偏個個都說曹盼沒事,但人就是不醒,丁氏都要急壞了。 第四天,曹盼一睜眼就看到丁氏那明顯急紅了眼的模樣,唬了一跳,“阿娘,你怎么了?” “小娘子醒了,小娘子總算是醒了,你要再不醒,夫人就要急壞了!”丁氏還沒說話,平娘已經急急地搶說了一句,曹盼摸了摸臉,“我怎么了?” 平娘剛要說話,丁氏卻打斷了道:“沒事,醒了就好,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