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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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皆皺起眉頭,好好的挑什么男女,怎不說你們北狄皆是些浪貨,爭著搶著要往男人懷里撲? 但念在阿麗公主將與林大人結親,眾人沒敢當面說這話。 烏雷愈發冷嘲熱諷起來,“難道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所謂的貴人盡是養尊處優之輩,怕是馬兒打個噴嚏,都得嚇得說不出話?!?/br> 這人的言語實在難聽,不止把在場諸位大臣的妻女都罵了進去,連林若秋這位皇后都受了些排揎。 她便挺身而出,豎眉說道:“看來二王子偏見頗深,既如此,不妨讓本宮與王子比賽一回,看是否真如王子所說?!?/br> 烏雷豈能占女子的便宜,當即便朝阿麗公主努了努嘴,“阿麗,你可愿與皇后娘娘一較高下?” 林若秋猜著他會如此說,當下便松了口氣,男女體能相差巨大,她可沒把握能贏烏雷或是塔木兒,可換了阿麗就不一樣了,林若秋見識過她的騎術,至少不會輸得太慘。 阿麗這會子騎虎難下,她自然不愿與林從武的家人敵對,可身為北狄公主,更不該于此時露怯。 她只得去看林從武的眼色。 林從武正憂心忡忡望著皇帝。 皇帝則看著林若秋,目光深湛,“你有把握嗎?” “沒有,”林若秋坦然搖頭,繼而便啟齒笑道,“但妾愿意一試?!?/br> 楚鎮思索片刻,正色道:“那就去吧?!?/br> 林若秋向他投去滿懷柔情的一瞥,很高興楚鎮在外人面前給她適當的尊重,這會子回避也不是不行,可人家都罵到門口來了,難道還能躲起來當縮頭烏龜么? 輸人不輸陣,林若秋雄赳赳地站了出去,向阿麗公主道了一聲,“承讓?!?/br> 阿麗公主亦似模似樣地回應她,“承讓?!?/br> 須臾兩人換了衣裳出來,眾人皆眼前一亮。只見兩人各著墨綠與大紅兩色勁裝,一個肌膚柔膩似蜜,一個則白皙如雪——林若秋在宮里算不上白得發光的那類,可是在阿麗公主的映襯下,簡直皎潔得跟白雪公主一般了。 當然兩人所能吸引的眼球不相上下,一個有著少女的清新甜美,另一個則是成熟女性顧盼神飛的風韻,硬要分個高低,實難抉擇。 不過要用騎術來加以驗證,就相對比較公允了。 眾人原以為皇后空口說大口,一上場便會露出原形,可誰知四五圈過去,林若秋并未顯露敗相,雖稍稍落后于阿麗公主的坐騎,卻在身后死死追咬著,始終未被拉開太大距離,這樣下去,勝負還是未知之數。 楚鎮觀戰良久,轉頭向魏安道:“皇后這段時日是否到馬廄去過?” 魏安訕訕不敢作答,何止是去過,簡直是隔三差五就要把那匹棗紅馬牽出來溜一圈呢。就算烏雷王子不提出比賽,皇后娘娘只怕自己就得去找人較勁的——來都來了,娘娘怎肯放過這次機會? 楚鎮唯有輕輕搖頭,這人還說他孩子氣?自己愛玩愛鬧的心可半點不少,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無奈林若秋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到底比不過人家正規訓練出來的,饒是阿麗公主進京這段時日荒疏了些,可結果仍是以林若秋輸了半圈而告終。 不過林若秋看起來卻很高興,可見勝敗對她而言其實無關緊要,能這么痛痛快快地流一場汗,她就覺得很滿足了。 烏雷王子本想繼續冷嘲熱諷一番,見了這副景象,卻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半點使不上力,更沒有如愿以償的歡喜。 況且,對一個足不出戶的宮中婦人而已,能與阿麗公主險險戰平,已經很了不起了,甚至可說天賦絕佳——他自然不曉得林若秋偷偷訓練的事,更不曉得這位皇后娘娘只是個特例。 阿麗公主到了近前,林從武將適才的水囊遞給她,又低聲道:“謝你方才手下留情?!?/br> 阿麗詫道:“我沒手下留情啊?!彼拇_是卯足了勁兒來跟皇后賽馬的,因著對方追得太緊,心慌之下,還險些被幾塊小石子絆倒呢。 呃,所以他meimei真的天賦異稟?林從武傻眼了,開始懷疑林若秋若托生個男胎,這軍中還有沒有自己的位置。 不過那樣的話,meimei就算不做寵后,應該也是個寵臣吧——唔,聽起來倒有點怪怪的。 林若秋才一下馬便覺得整個人都快累垮了,衣裳也都汗濕,適才為了取勝,她幾乎快使出吃奶的力氣,簡直比跑馬拉松還辛苦十倍呢。 然而在對上楚鎮的眸子時,她還是十分虛心的說了句,“臣妾有辱圣意,還望陛下恕罪?!?/br> 楚鎮輕哼一聲,“朕可不希望你去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你能如此大度,才是皇后風范?!?/br> 林若秋懷疑皇帝連唾沫星子都是甜的,輸了都能說得這樣清新脫俗,也太會給她找臺階下了吧? 不過的確很有成效,林若秋心底殘存的點滴勝負欲很快就被沖刷得一干二凈,她含情脈脈地看了皇帝一眼,便轉身到一旁的營帳更衣——濕透的衣裳穿在身上究竟難受,若非為了比賽,她才懶得挑這種緊繃繃的料子呢,藏不住rou。 楚鎮見她神情疲累,臉色也較平常蒼白,到底有些不放心,遂讓黃松年過去看看——春狩中為防止出現意外,這些御醫向來都得隨身跟從的。 黃松年知道皇帝愛妻如寶,自然不敢怠慢,只得顫顫巍巍地跟進去。為了這對膩歪的有情人,少不得辛苦他這股老骨頭,誰來心疼他呢?唉。 黃松年嘆著氣去為皇后請脈,可當他出來的時候,嘴唇卻緊緊抿著,神色格外鄭重。 楚鎮皺眉道:“如何?” 黃松年道:“娘娘并無大礙,只是……有身孕了,”繼而便一笑破功,難掩歡喜之色道,“且臣觀娘娘脈象,腹中似有雙胎,實乃大喜??!” 他原以為皇帝聽了這消息會分外激動,可誰知皇帝看起來卻有些不安,猶豫片刻后,方輕聲說道:“兩個孩子,生產的時候會很艱難吧?” 黃松年沒想到他說的是這個,一時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訕訕道:“這是自然的,婦人懷胎便險之又險,何況額外多添一個,就算皇后娘娘一向健朗……” 就算皇后一向健朗,可之前都是一個一個的生,誰也不知道這次會出現何種狀況,兩個孩子,胎位不正的可能也大了許多,聽說還有人生到一半便因氣力不濟而撒手人寰的,種種風險,也難怪皇帝掛念。 黃松年本待寬慰他兩句,誰知抬起頭,卻發現眼前人已不見了。 難不成陛下是去找皇后娘娘,他想干什么? = 楚鎮進門時,林若秋正歡喜地拉著兩個孩子,告訴他們就要當哥哥jiejie了,景婳和楚瑛自然立即瞪大了眼,恨不得趴在她肚皮上跟未來的小毛頭對話。 及至見楚鎮進來,兩人便興興頭頭的一擁上前,急于同父皇分享剛得的喜訊。 楚鎮揉了揉兒女們的頭,讓他們去后面玩耍,這才坐到榻上,專注地看著沉浸在喜悅中的妻子。 林若秋見他笑意實在勉強,不由得嗔道,“陛下這是怎么了,誰和您過不去?” 難不成是樂傻了,像范進中舉一樣得了癔癥? 她以為皇帝會更震驚些呢,畢竟是雙生胎,多難得呀。 楚鎮一手按在她手背上,溫聲說道:“若秋,咱們別要這孩子吧?!?/br> 第193章 忠告 林若秋先是愕然, 繼而便笑道:“陛下擔心臣妾產下的會是雙生子嗎?” 她聽說皇室內部有忌諱雙胞胎的說法,但刨除迷信的因素,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主要是怕兩個孩子年歲相近, 會有手足相殘之憂, 若是頭胎, 依照嫡長子繼承制,更是有抉擇其一的麻煩。 可她以為楚鎮是無須有此憂慮的,一則他并不十分迷信, 至少不會遷怒到自家骨rou頭上;二則, 就算她這胎生的是雙生子, 前頭也還有阿瑛與阿珹兩個哥哥, 怎么也輪不到他們去競逐皇位,故而林若秋起初雖略微犯難, 后來心態也就漸漸平和下來。 她握著皇帝的手, 盈盈笑道:“未必一定是雙生子呢,哪那么巧就撞上了?” 一炮兩響已是巧合中的巧合,若還孕育出兩個男孩,那幾率更得小得多了。 楚鎮徐徐掰開她的手指,緩慢而堅定的道:“若秋,咱們已經有了三個孩子, 朕不希望你因為生育遭受更多的苦楚, 朕只要你好好活著?!?/br> 一股無名火從臍下上來, 林若秋本想大發雷霆——這樣的事, 憑什么由他獨自決定,歸根究底又不用他來生養,憑什么? 可在觸及到楚鎮微微黯淡的眸子時,林若秋的心便倏然軟下來,她很清楚,楚鎮并非不愛孩子,當了那些年的孤家寡人,他比誰都知道子嗣的可貴,若非為了自己,他斷不會說出這種話。 但,好歹也是兩個幼小的生命,他能舍得么?自己能舍得么?林若秋只覺滿心茫然,無意識地揉著一片衣角,“您可有問過黃太醫?” 楚鎮點頭,“若非如此,朕亦不敢貿然決定?!?/br> 看來黃松年也覺得生養兩個孩子風險頗大,哪怕拼著一身醫術,他也不能保證完全無恙,畢竟之前的先例少之又少。 楚鎮輕輕捏著她的肩膀,柔聲道:“朕會命黃松年配一劑藥來,等會子喝了就沒事了,只當是做了場夢,夢醒了,什么苦楚都無須經歷?!?/br> 林若秋木然點了點頭,當斷則斷,既然已經做好決定,自然是越早處理越好,耽擱太久反倒傷身。 皇帝匆匆離開后,紅柳才從后房出來向她道喜——她要是瞧見皇帝離去時的臉色,肯定不會說這些話。 林若秋扯了扯嘴角,淡笑道:“何喜之有?這孩子很快就沒了?!?/br> = 回宮的路上,阿麗公主本想到馬車上討教一番,好問問皇后是怎么在短時間內練到如此厲害地步的,然則紅柳恭敬地攔住她,說皇后身子有些不適,請過些時再來打擾。 林從武很有眼色的拉著阿麗退下,方才他就看林若秋氣色不是太好,猜著她是累了,暫時還是安心修養為佳。 馬車內,林若秋郁郁地扯著紗簾,“都打發走了?” 紅柳點點頭,見她始終悶悶不樂,只得安慰道:“娘娘別傷感了,陛下也是為了您好,都說皇嗣為大,可在陛下心里,娘娘您才是排在第一位的,奴婢們替您高興都來不及呢?!?/br> 還在家中時,紅柳就聽說有不少夫人為了給丈夫生下孩子,拼死拼活累得虛脫而亡的,那丈夫卻轉頭另結新歡,你說可不可氣?到了陛下這里倒好,為了保全皇后娘娘的性命,不惜放棄兩個健全的皇子,這樣體貼的男人往哪里找? 紅柳自從與魏安許了對食之后,深知自己今后不可能有所生育,也盼著皇后娘娘膝下能更熱鬧一些,可聽了皇帝那番肺腑之言,她就覺得損失幾縷歡聲笑語也沒什么,兩口子過得長長久久,那才叫美事呢! 林若秋不想與她討論太多孩子的話題,扭頭朝著窗外,輕聲說道:“黃松年的藥何時能配好?” 紅柳道:“回宮之后就行了,總歸不超過今日?!?/br> 春狩途中藥材皆不齊備,黃松年自然得先到太醫院走一遭,但剩下的事就好說多了,反正他也不是沒干過——早些年為魏太后配的那些藥,藥方子他都留著呢。 回到瓊華殿后,林若秋派人請皇帝過來用膳,可魏安卻回話道,皇帝已經歇下了,有何要事也請明日再相商。 林若秋知曉皇帝這是怕見自己——怕被自己三言兩語所打動,又改了主意,其實她哪敢違拗他的決定呢?只要是他的吩咐,旁人都不敢說半個不字的。 這次也是一樣。 她潦草的用了一頓晚膳,只覺味同嚼蠟。人在有心事的時候,再美味的食物也難嘗出甘甜。 黃松年的藥倒是很快就送到了,烏黑烏黑的一小碟,盛在碧瑩瑩的玉盞中,散發著叵測的香氣。想是為了減少她的抵觸情緒,黃松年又額外加了些別的東西來調和那苦藥的氣味。 看起來倒像是巫婆精心準備的毒蘋果。林若秋笑了笑,為這不太恰當的比喻。 黃松年沒敢親自過來,送藥的是他的好徒兒胡卓。胡卓亦低垂著頭,不敢抬眼看她,只低聲說道:“娘娘要的東西我師傅已準備好,還請笑納?!?/br> 估計他猜到里頭裝的是什么,否則不會急于撇清責任。 林若秋淺淡說道:“放下吧,你可以回去復命了?!?/br> 胡卓卻逡巡不去,想必黃松年交代過,務必要盯著皇后將藥飲盡了才能回去。 林若秋抬了抬眼皮,看上去便多出幾分威嚴,“本宮做什么事,還得由你們師徒盯梢么?” 胡卓不敢再留了,皇后娘娘發起脾氣可不是好惹的,連陛下都得退避三舍呢,遂飛快地道了聲打擾,便一溜煙的出去。 林若秋端著藥盞回到房中,紅柳卻亦步亦趨的跟進來,林若秋不禁笑道:“怕什么,擔心本宮會偷偷倒掉么?放心吧,本宮只是嫌它太燙,想晾涼了再喝?!?/br> 紅柳被她說中心事,臉上一紅,只得訕訕告退,還順勢將門給帶上。不然總疑心有人偷看,娘娘更不自在。 室中陡然安靜下來,隱約能聽到窗外草叢里小蟲的低吟。 林若秋看著那碗沉得望不見底的藥汁,試著探了探杯壁,觸手溫熱,其實已經不太燙了,可她仍遲遲下不了嘴,她不禁捫心自問:她是否真的愿意放棄這兩個孩子? 前世里她生在一個破碎之家,父親早早離婚再娶,對舊日的一切無暇過問,母親后來則染病辭世,彼時的林若秋卻背井離鄉,連亡母的最后一面都沒能見著。于她而言,所能感知到的家庭溫暖實在太少,王氏的存在稍稍填補了這一空缺,可因著林耿的存在,終是白璧微瑕,美中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