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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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惡念 宴會結束后, 林若秋順理成章地將安然留下來, 說是請她幫忙清點籌算——每次舉辦家宴慣例要摔碎不少碟子, 丟失幾樣東西, 這些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總得有人負責統計清楚, 不然平白冤了誰,宮里人難免心有不服。 安然如今是四妃之一,為皇后分憂本是分內之事, 是而旁人并未起疑。但她倆都很清楚,待會兒要說的肯定不是這件事。 林若秋一望見她那副喜孜孜求夸獎、求表揚的神情,便覺得頭疼, 她本想點到即止, 讓對方會意即可, 免得傷了彼此顏面, 但顯然安然并未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振振有詞覺得自己行為是對的。 猶豫片刻,林若秋還是決定開門見山, “那你讓那些舞伎做了手腳,對么?” 謝貴妃再無聊也不會無聊到這種程度, 編排一支平平無奇的歌舞來取悅皇帝, 當是演小品呢? 唯一的可能便是中途出了岔子, 她所準備的棋子才未能現身。 安然點點頭, 初戰告捷, 她迫不及待要同人分享勝利的果實,可還未來得及開口,林若秋便已截斷她的腹稿,“這樣的事以后不許再做了?!?/br> “為什么?”安然的鼻子立刻皺了起來,小臉十分委屈。 林若秋不比剛進宮的時候心軟,自然不會輕易被這副張致打動,只板起臉道:“你說為何?堂堂妃子跟個宮婢過不去,還害得人家臥床不起,你覺得是誰的責任?” 安然扁著嘴,“誰叫她自不量力,妄想跟jiejie爭奪寵愛,如今吃的虧也都是她自找的?!?/br> 還真是孩子的直線型思維。林若秋只覺一個頭變成兩個頭,她能理解安然是為了她好,但這種好并非她所需要的,莫說皇帝不可能對個徒有色相的舞伎一見鐘情,便真如此,今時今日的林若秋也無須太過懼怕:身為皇后,她只要保持不犯錯,就已然立于不敗之地。 故而即使明知道謝婉玉想利用那月芙姑娘來分寵,林若秋也只做不知,比起陰謀會敗壞她的名聲,她只要使用陽謀就夠了,譬如故作“公允”地挑剔一下那月芙姑娘的舞姿——她并非從小習舞,技藝自然不比專業的舞者。若是讓皇后當眾拂了面子,謝婉玉保準能下不來臺,而經過林若秋這么一番評頭品足,林月芙日后也很難再于人前露面。宮里就是這么個趨炎附勢的地方,若她一舞能得帝后稱賞,眾人自然會將她捧上云端,反之,則會將她踩到泥地。 林若秋根本什么也不用做,自有人幫她達成目的,還不必臟了自己的手。反倒是謝婉玉急躁冒進,遲早得露出馬腳來,林若秋只需逮著她的錯處,便能將敵人一舉殲滅——她相信要不了太長時間。 安然經她這么一剖析,登時恍然大悟,又有些懊悔,“謝貴妃會不會以為是jiejie您做的,查到咱們頭上來?” 她之前沒想那么多,只打算在林月芙茶水里下點藥,讓她好好吃點苦頭,卻忘了謝婉玉是一個多么狡猾且報復心極強的人,若被她尋出蛛絲馬跡,那么…… 林若秋見她已然知錯,遂好言安慰道:“這倒無妨,她不敢細查的?!?/br> 除非謝婉玉不打算再利用林月芙這枚棋子,否則,她總該將這件事按下去。就算猜著背后是誰所為,她亦不會聲張——正因她比趙采薇更加隱忍,此人也就更加危險。 “不過,”林若秋輕輕蹙著眉頭道,“就算此事無人揭露,可本宮不能不給你一個教訓,自今日起,你好好待在你宮里,無事就別出來了?!?/br> 也省得謝婉玉拿她扎筏子,再把自己給拖下水。 安然吐了吐舌頭,乖乖領命,“那jiejie會克扣我的膳食嗎?” “我像那么小氣的人么?”林若秋白她一眼,這人關注的重點可真神奇。 不過安然的話倒給她提供了一個新思路,看來下次安然再犯了錯,用不著關禁閉,只需減掉她的一日三餐,她自然就服軟了。 = 月芙的肚子足足絞痛了兩三日之久,連臟腑都快被拉盡,才算勉強能夠下床。 她顧不上吃東西,立刻虛心地到謝貴妃面前認錯,直言自己辦事不利,話里話外且希望謝貴妃替她主持公道——她大致能猜到害她的人是誰,那段時日,舞伎中有好幾個跟安賢妃身邊的侍女走得頗近,安賢妃可是皇后娘娘的人。 謝貴妃譏諷的看著她,“是皇后做的又如何,本宮還能為你一個賤婢去向皇后討說法?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br> 月芙咬著嘴唇,“娘娘以為皇后當真是忌憚奴婢么?還不是忌憚著您,如今連安賢妃李德妃都能跟娘娘您平起平坐,娘娘您這些年都毫無寸進,便真咽的下這口氣?” 謝貴妃淡淡道:“咽不下也得咽,橫豎本宮早就看淡了,本宮的父親一日還是丞相,陛下就不會過分苛待本宮,倒是你得仔細想想,若你去了北狄,可會有人聽你這些無足輕重的言語?” 月芙見她不受挑撥,不由得暗暗咬牙。她半點不懷疑,到了必要的時刻,眼前這位貴妃娘娘定會將她推出去。 說來謝貴妃明擺著要讓她來分皇后之寵,卻半點不肯施以援手,成了謝貴妃跟著得利,敗了卻半點不染塵埃,天底下豈有這樣便宜的事?奈何自己如今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對方手中,月芙不得不老老實實低頭,“奴婢愚鈍,還望娘娘指點迷津?!?/br> 謝貴妃凝睇著她道:“你從前是怎么對付齊王的?” 月芙微紅了臉,“以琴音相誘?!蹦鞘撬簧凶畹靡獾膽鸸?,哪怕齊王如今已不在了,可每每回憶過往時,月芙都能感到難言的快慰與滿足,哪怕她并未讓那人真正碰過她。 謝貴妃平靜說道:“如此,故技重施不就行了?!?/br> 月芙面露惶惑,“可宮中規矩森嚴,奴婢不敢貿然行事,恐怕,陛下并不是齊王殿下……” 皇后更不是齊王妃。齊王妃是個性情懦弱、壓根管不住丈夫的女人,故而齊王敢肆意獵艷,那些艷色也能肆意引誘他。但若是讓皇后知道自己圖謀不軌,只怕她能當場命人打斷自己的腿。 故而月芙并不敢冒險。 謝貴妃冷笑道:“怕什么,皇后醋起來更好,若讓皇帝知道她是這樣妒忌又狠毒的婦人,你說皇帝會心疼哪一個?” 月芙只覺腿肚子莫名發軟,她看眼前人倒像是瘋了,真等她失了兩條腿,引來皇帝憐惜又有何用?她不想一輩子都只能躺著度過! 無奈迫于謝貴妃權勢,月芙只能無奈低著頭,幾乎磕到地面上,戰戰兢兢應了聲是。 待她下去后,明芳便悄然上前,“娘娘,您真打算讓她照您的話做?” 可她覺得去御花園練琴并不是很好的主意,畢竟皇帝政務繁忙,怕是遇上皇后的機會更大。明芳不由擔心的道:“若皇后命人施以杖責,咱們該如何?” 照她看林皇后那么個醋妒性子,怕是很容易做得出來的,聽說南巡的時候就攔著陛下不許見這個不許見那個,若知道有哪個奴婢敢打皇帝的主意,怕是撕了她的心都有呢。 謝貴妃輕笑道:“那不是更好?若皇后真將人打到半死不活,那咱們也不必治了,直接抬到瓊華殿鳴冤去罷?!?/br> 一個狠毒的皇后,將比醋妒更令大臣憂懼,呂武遺風至今仍讓不少人聞之喪膽。倘林若秋真能做到這份上,她反倒有些佩服,就只怕林氏不敢。 謝貴妃望著春蔥似的指甲,曼聲嘆道:“本宮也是不得已,是她非逼本宮走到這一步的……” 不得不說,林氏頗有識人之明,那個安氏雖和林氏是一路的疏懶脾氣,可經她一手提拔起來的李氏卻心細如發,處處妥帖,饒是謝貴妃這個辦老了事的也沒能挑出對方錯處。有這兩位左膀右臂幫著林氏,林氏的地位自然固若金湯,謝貴妃能想到的法子,就只能從名聲上鉆空子了。 月芙能否得寵都不要緊,她更希望看到林氏的反應。若林氏真的暴怒一場,那便正好如她所愿,若林氏下手不夠狠,她還會幫林氏一把——殺了那賤婢,再讓眾人誤會是林氏做的。 面對這樣美艷非凡的女人,皇后會舉止失常也是理所應當吧。 明芳望著自家主子平淡如水的面容,竟情不自禁一哆嗦,好容易才克制住顫抖,陪笑道:“娘娘,您不是認真的吧?” 這么多年,謝貴妃雖心思深沉了些,卻絕非狠毒之輩,哪怕從前跟賢妃娘娘那樣不對付,賢妃落魄后究竟不曾拿她怎樣。 明芳寧愿自己跟了個有善心的主子,總好過兔死狗烹之憂。 謝貴妃見她一臉惶然,遂緩緩撫摸她的鬢發,莞爾道:“自然是說笑的?!?/br> 這些年,她從未動過殺人的念頭,因為有別的法子能達到目的,不需要傷生。 以后就說不定了。 第190章 灰心 林若秋能感覺到謝婉玉對她的敵意正漸漸加深, 因她最近對自己愈發客氣、態度也愈發恭敬了。有些人會將嫌惡表現在臉上, 擠眼睛、皺眉頭,仿佛如此就能達到快慰;謝婉玉則是另一種人, 她對你愈好,笑得愈歡,心里卻可能恨不得要殺死你。 面對這樣一只笑面虎,林若秋只能盡可能不動聲色,不去招惹她,卻也絕不會退讓——或許正因為她重用安然和李薔的舉動才把謝婉玉給逼急了,以致于這只老虎躍躍欲試探出爪牙,可事到如今,林若秋懶得再用鮮rou來安撫, 這只會令對方的野心越來越大,既無法縱容, 就只能用強權來壓制。 從前她位分尚低時,楚鎮便有意抬舉她來跟謝趙二人分庭抗禮, 那時候林若秋還覺得皇帝多事,可現在她卻懂得了,有些人不是你愿意跟她和睦共處她就能與你相安無事的,面對謝婉玉這樣的投機分子,非得將其欲望粉碎徹底, 她才能安安生生地過日子。 從前她不是沒給過謝婉玉機會, 是謝婉玉自己不肯要的, 既然對方定要辜負她的苦心, 那林若秋只能拿出皇后的身份來令其臣服。 至于要如何達到這一目的,林若秋還沒想好,而且,她因林從武的婚事來回奔忙,暫時也沒工夫管別的。 她沒想到阿麗公主這么快就能令王氏回心轉意,真是傻人有傻福。說來王氏也的確心軟,原本阿麗公主見天兒的往林家跑,王氏嫌她不夠莊重,可后來阿麗公主陪她去山上進香,面對那些完全看不懂的經文,跪得兩條腿都麻了,卻還是老老實實陪王氏念誦,半點不敢吵鬧,生怕擾了王氏祈福。 于是王氏便感動了。 王氏嘆道:“那時候我就想,這姑娘圖什么呀,若非實在喜歡武兒,何至于鞍前馬后伺候我這個婆母?想她在北狄也是金尊玉貴的公主出身,到了京城卻得受這種苦,也是我太不近人情,自家的孩子當成寶,人家的孩子就當成草?!?/br> 連婆母都叫上,可見王氏是真的允了兩人婚事,林若秋不禁掩口而笑,“遇上您這樣的婆婆才叫幸運呢,我若是她,一定也巴不得嫁到咱們家?!?/br> 也幸而阿麗公主天真未鑿,一舉一動皆發自內心,并不虛偽矯飾,若換了個心機深重的,就算能將王氏哄得團團轉,日后進了門,恐怕也是個攪家精。 婆媳問題解決了,可林若秋還是叫了林從武來問話,“你是真心想娶阿麗公主么?” 林從武傻乎乎的撓頭,“還能不娶?” 誰都知道阿麗公主正在追求他,一顆芳心盡落在他身上,若他這時候抽身而退,阿麗公主清名有污,日后肯定是嫁不出去了。為了這女孩子的終身著想,林從武覺得自己有必要負起責任來。 林若秋瞪著他,“娶不娶自然得看你的意思,我只問你是否喜歡?” 按照京中世家的看法,阿麗公主此舉無異于yin奔之流,確實對聲名有所妨害,可她來自北狄,所知所學都與大周舊俗不同,等她回到故土,自然不會有人再拿這段風流逸聞說事。 若林從武不愛她卻迫于人言而娶她,那還不如及早說清楚,免得貽誤終生。 林從武羞于作答,只小聲囁喏道:“她長得挺好看的……” 見多了京中蒼白病態的美人,阿麗公主的模樣無疑令他頗感新奇,加之林從武本身就是武將,更欣賞女子健康強健的體貌,從某種意義而言,阿麗公主與他正是天生一對。 況且,阿麗外表看似美艷奪人,性子卻迷迷糊糊到近乎懵懂,這種反差感也極能催生出林從武的保護欲,以致于他說著說著,曬成紫棠色的臉頰便泛起紅暈來,儼然一個害羞的大老粗模樣。 至此,林若秋一顆心才算完全放下,只最后叮囑了一句,“你既決定娶她,日后也必得好好待她,她在京中無依無靠,所能仰仗的唯有你一人,若連你也負她,她便真的無處可去了?!?/br> 虎落平陽被犬欺,就算阿麗是一國公主之尊,可她遠嫁異邦,便只能看這里人的臉色過日子,即便日后受了委屈,北狄汗王鞭長莫及,也不可能管到京城來的——況且,聽說他膝下兒女眾多,未必顧得上這一個。 女之耽兮,不可脫也。阿麗公主秉著一腔熱情而來,林若秋自然得為她多打算幾分。 林從武正色點頭,“我會好好待她,恰如陛下待娘娘一樣?!?/br> 至此,林若秋便沒什么可說了,揮了揮手便令他退下,臉上亦有些微紅,她覺得林從武最近也愈發狡猾了,明面上說自己的事,暗地里卻在夸楚鎮對她如何如何好——林從武的腦瓜子按說想不到這些,該不會是有人教他說的吧? 林若秋暗自琢磨了一陣,到底沒好意思找楚鎮對質去,怕楚鎮拿她起哄:老夫老妻的人了,還成天情啊愛的,知不知羞? 就當那是林從武自己的心聲好了,畢竟他說的也是實情嘛。 林若秋將全部精力投注到這樁親事上,比林若夏嫁進忠勇侯府那時候用心十分,畢竟牽涉到大周與北狄兩邦之好,里里外外都得顧全。況且,以她跟林從武的感情深厚,做再多都是應該的。 當然,一切的事宜還得交由皇帝過目,既然林從武要娶的妻子為阿麗公主,那這樁親事便不單是家事,亦成了國事。 楚鎮對她的安排很滿意,并道:“朕打算在大周與北狄之間建立互市貿易,就不知該由何人主理,如今瞧來,還是讓你哥哥辦去最合適?!?/br> 顯然在他眼里,這樁姻緣的政治意味遠多于情感意味??梢娔腥伺c女人的思維模式天生不同,何況他還是皇帝。 林若秋沒指望他能體會阿麗公主的兒女情長——只能要體會她一人的就夠了,遂點點頭道:“臣妾會讓哥哥盡快給陛下答復?!?/br> 現在她不像從前那樣對權勢無比抵觸,為了楚瑛與楚珹的將來,一個強有力的外祖家是很有必要的,否則但凡有點不測,那些臣子們豈是容易打發的。就算日后要防著外戚坐大,可至少暫時,兩個孩子都更需要這支外戚的力量。 楚鎮望著她的眼睛,柔聲道:“你能體會朕的苦心,朕很喜歡?!?/br> 每逢兩人私下相處時,他的態度便會變得格外柔軟,林若秋明知他是裝的,可心臟也不免為之砰砰跳動,正要答話,一陣泠泠如水的琴音卻從御花園的夾道上綿延傳來。 兩人皆為之駐足。 林若秋側耳聽了半日,皺眉道:“誰在園中彈琴?” 魏安不敢答話,可眼角眉梢泄露的微光表示他分明是知情的——問題是他知道了也不能說呀!身為御前內侍,魏安心中的天平只傾向皇帝,至于皇后跟貴妃如何明爭暗斗,他都不可能去管的。真要是膽敢插手宮闈之爭,只怕先死的就該是他了。 及至見皇帝亦投來幽暗的目光,魏安便覺腿腳一軟,正欲說清來龍去脈,楚鎮卻懶得聽他解釋,只淡淡道:“宮中樂師自有練琴的去處,若是旁人不思職分而在園中偷懶閑逛,傳朕旨意,杖責三十,以儆效尤?!?/br> 魏安忙答應著,待要領命下去,林若秋卻輕輕笑道:“算了,別人苦心孤詣練了這些年,到底也不容易?!?/br> 楚鎮皺起眉頭,“你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