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書迷正在閱讀:焰焰如我、爸爸重生了、我救的人想要上我怎么辦(1v1,H)、發情期(NPH)、快穿之星眼醉、善枯(高H)、醉春風(1V1)、寵媳無邊(1v1h)、滋味(高H)、活色生香的約炮之旅(NP高H)
林若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此時才注意到皇帝臉色青白,想必是因為多日臥床缺乏鍛煉,昨晚上又累過頭了,不過看他的神態……似乎還挺輕松的。 林若秋試探著問道:“問題解決了?” “沒解決又如何, 你是不是還打算改嫁?”楚鎮輕佻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能開得起玩笑, 可知心情不錯, 林若秋撅著嘴,“臣妾這樣的黃臉婆哪個肯要,也只有陛下這樣的睜眼瞎子才肯寵著臣妾罷了?!?/br> 兩人戲謔了一陣,林若秋便抓著他追問細節,明明昨日她還擔心得不得了,生怕自己有做寡婦的風險,這會子林若秋卻仿佛錯過了一百個億——若知皇帝大獲全勝,怎么著她也該見證奇跡的,誰知這一夜竟自睡過去了,林若秋自己都覺得自己心太大。 不過她要楚鎮繪聲繪色將戰況講給她聽,楚鎮卻覺得沒什么可說的,因為勝利來得太容易了,幾乎兵不血刃,那些人便已舉白旗投降。 他至今也想不通齊王怎么有膽量謀反的,還以為召集了千軍萬馬,可楚鎮親自上前一看,才發覺雙方兵力懸殊,齊王連他的三分之一都不到,甚至裝備亦稱不上精良,有些缺乏甲胄,只能披著一身破破爛爛的布衣上陣——楚鎮這會子反倒慶幸魏家將軍械賣給了北狄,而非賣給了齊王,當然也可能是齊王買不起。 齊地本就不以富庶著稱。 總而言之,在見到皇帝現身的那刻,齊王便知自己輸定了,乖乖的束手就縛。 林若秋驚奇的睜大眼,“所以他根本就沒過問錢太妃的喪事?” 真是帶孝子。 楚鎮點點頭,嘲道:“表面上是郁太妃攛掇他逼宮,實際上他早有此心,錢太妃之死,不過是為他提供一個契機而已?!?/br> 難怪齊王一路上拖拖拉拉,不肯早日回京奔喪,想必是在暗里糾結軍伍,準備來個放手一搏。只可惜他時運不濟,本領也不濟,到底還是讓皇帝給拿下了。 林若秋忖道:“那么郁太妃想必便是他在宮中內應?” 楚鎮頷首,“朕已命人查問清楚,那日萬壽節上,的確不乏郁太妃所出之力?!?/br> 確切的說,郁太妃只是一個幌子,酒壺中的藥是她所下,可真正能致命的毒,則是藏在杯口那一份。幸而楚鎮生長宮廷,自幼見多識廣,才沒被這些伎倆蒙蔽。 林若秋有些迷惑,“可郁太妃為何如此呢?” 她實在想不通皇帝倒了對郁太妃有何好處,她徐娘半老,齊王不可能納她為妃,何況是他老子的女人,名分擺在那兒呢;若說郁太妃是受人脅迫,可她無兒無女,娘家也不是什么有勢力的要臣,齊王哪威脅得到她。 楚鎮搖頭,“朕亦不十分清楚,只能命魏安慢慢審問,盼她早日給朕一個交代吧?!?/br> 如今真相大白,楚鎮自然無須對郁太妃尊敬有加,照樣扣了起來,只需餓她個兩三天,郁太妃年老虛弱吃不了苦,自然什么都招了。 其實她不招也無妨,就算礙著先帝的面子不好光明正大處置,暗地里卻有的是法子,哪怕郁太妃無聲無息死了,誰又敢過問? 積壓了多日的陰云一朝散去,皇帝自是感到神清氣爽,握著林若秋的手諄諄道:“也虧你陪朕演出這場戲,否則齊王不會這么快動手?!?/br> 他若是臨陣退縮了,皇帝反而不便將其拿下,唯有讓齊王以為皇帝命不久矣,放心大膽地逼宮,皇帝才能及時鏟除這個心腹小患。 林若秋抿唇一笑,“您是臣妾的夫婿,臣妾不幫您,還能幫誰?” 世界上最簡單的情話亦是最動人的話,楚鎮感慨無比,本待送上一個香吻,可當身子貼進去時,手掌卻觸到一個尖銳而冷硬的物事。 楚鎮拿起那把剪子便傻眼了,難不成真想謀殺親夫? 林若秋左看看右看看,末了見躲不過去,只得炯炯有神的告訴她,她是準備自己使用的。 林若秋說完便不敢抬頭,她知道皇帝會罵她傻,可卻想不到他會將她按在榻上狠狠打她的屁股——就好像她平日教訓景婳那個小壞蛋一樣。 比之疼痛,林若秋更覺得羞慚,她都這么大的人了,憑什么還得像小孩子一樣被體罰,還是這樣沒面子的招式,忍不住便嗚嗚哇哇的干嚎起來。 楚鎮半點不上當,揚眉冷聲道:“你不妨再大點聲,讓婳婳她們都進來看看熱鬧?!?/br> 林若秋立刻住了口,她才不要被兒女們看見,這太難為情了,當然也不能讓紅柳等人瞧見——沒準還以為他倆在玩情趣呢,那更羞恥。 林若秋閉著嘴,狠狠地朝頭頂上望去,混賬,就知道他那些怕老婆的表現都是裝的!把自己塑造得清清白白一朵白蓮花,林若秋卻成了千古罪人。 她恨不得踢他兩腳,再咬他兩下。 楚鎮半點不當回事,愣是讓她吃足了教訓才肯松手,還有模有樣地威脅她,“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林若秋翻了個白眼,“不該對您說實話?!?/br> 楚鎮作勢又要動手,林若秋忙捂著隱隱作痛的屁股,求生欲滿滿,“我錯了,我不該咒您,更不該想到尋死?!?/br> 這會子她當然已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太過偏激,以皇帝的睿智,加上她點滿的福運,兩人怎么也不可能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吧。 況且,若真到了絕地,旁人未必會給她尋死的機會,就算她不是什么天姿國色,可以她這樣的身份,留著她只會更有用處。 楚鎮見她想通,這才將她拉入懷中,溫聲道:“無論何時,朕都希望你好好活著,哪怕朕……” 林若秋瞪他一眼,剛剛還嫌她晦氣,這會子卻自己咒起自己來了。 楚鎮及時改口,“當然,朕是指萬一,若不出意外,朕與你還有百年的恩愛相守,怎舍得早早棄你而去?” “百年?”林若秋煞風景地嚷嚷起來,“那不成老精怪了?” “在朕眼里,你就是個妖精?!背傇谒虾橇丝跉?,溫柔綿密的說道。 林若秋臉紅了,不過聽在耳里卻很舒服,老妖精就老妖精,但愿當兩人七老八十之后他還有力氣講sao話——只怕他爬都爬不起來了。 但這回卻是林若秋累到爬不起來。 直到午后,她才扶著將近酸軟的腰身踉踉蹌蹌下床,皇帝自然已經離去——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樣,事前事后根本兩個物種。 不過林若秋也不好過分苛責,直到今日皇帝才真正“痊愈”,想必留了一大堆的折子等他去批,加上處理齊王一案,他最近恐怕都難閑下來。 林若秋也就懶得與他計較,更不想多打擾,正要讓人拿青鹽供她漱口,嘴里澀澀的不大舒服,紅柳此時卻進來了,說是郁太妃想見她。 “本宮見她做什么?”林若秋皺起眉頭。 郁太妃的案子自有魏安去審理,她才懶得插手,怎么說西苑那幫都是長輩,弄得不好便容易得罪人。 紅柳小心翼翼望她一眼,“說是事關昔年昭憲娘娘?!?/br> 昭憲皇后?這個林若秋倒有點興趣,并非她八卦之魂不熄,實在是昭憲皇后名聲在外過于傳奇,讓人迫不及待想探究一下傳言的真假。 更衣之后,林若秋便帶著紅柳來到西苑。自從郁太妃與齊王串通謀逆的事傳開,西苑這群人見她便像老鼠見了貓,生怕會被打為郁太妃同黨,故而連請安都不敢出來請安。 好在林若秋今日不是為尋她們而來,也就懶得理會,徑自踏入景福宮中——郁太妃身份擺在那里,并未押入天牢,只是拘禁在景福宮中,還留了一個侍婢伺候。 不過林若秋見到她時著實嚇了一跳,昔日這位郁太妃好歹也算得風韻猶存,可幾日不見,她仿佛急劇的衰老下去,滿面倒像失了水的柚子皮,嘴角亦顯出深刻的裂紋來。 加之魏安結結實實餓了她幾天,郁太妃簡直氣力全無,說起話來聲若蚊吶。 這樣子的她當然沒法害人,可林若秋還是慎之又慎地隔開一丈見方,冷聲道:“不知太妃娘娘何事一定要求見本宮?” 郁太妃干澀的笑了笑,算是勉強打了個招呼,繼而就讓侍婢接過她袖中的一樣東西,恭恭敬敬在林若秋面前展開。 那是一幅女子圖像,林若秋恍惚在哪兒見過,對了,正是黃松年壓箱底的寶貝。 不同的是,黃松年那副只是半身像,眼前的這個卻能窺見全貌。林若秋目光漸漸下挪,視線觸及到衣裙下露出的部分時,便僵著不動了。 她萬萬想不到這幅畫還是走寫實風格的,仿佛從中間割裂開,上面是溫婉美麗的古代仕女,最下邊卻是兩條細瘦伶仃的腿,仿佛萎縮了一般,且比正常人短上許多。 她看起來就像個畸形。 林若秋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昭憲皇后?” 第177章 秘密 郁太妃不作答, 只望著她笑,神情既刻毒又得意,想必這幅畫已珍藏多年,而她很樂意跟人分享——若非要死了, 她當然也不肯將其拿出來。 林若秋再度看了看眼前的畫,瞇細了眼,隱約瞧見昭憲皇后背后還有一個人影架著她, 應該是皇后侍女?就不知是否當年的郁太妃。 可見皇后腿腳不便到了何種地步。 “是不是很美?”身旁一個聲音磔磔笑道。 林若秋悚然一驚,猛地朝身側望去, 這才發覺郁太妃不知何時已到了跟前。她明明幾天沒吃東西, 可當說起昔年時,卻仿佛擁有驚人的意志,那是怎樣強烈的愛與恨? 郁太妃緩緩摩挲著脆薄的宣紙,秋波轉顧, “這樣美的女人,偏偏是個怪物, 你說好不好笑?” 林若秋已然從最初的驚訝中沉靜下來,說得那樣駭然, 在她看來無非是小兒麻痹癥,只不過昭憲皇后的癥狀更嚴重一些,應該是小時落下的病根。故而她看到這樣怪異的形貌,并無多少懼怕, 只覺得可憐——當然, 在醫療條件不發達的此時, 若讓人瞧見昭憲皇后的真容,必將引起軒然大波。 “可憐啊,堂堂一個皇后,偏偏是這樣見不得人的丑陋模樣,難怪先帝瞞騙多年,終日不許她出去?!庇籼鷩@道,聲音里并無同情,更像是咬牙切齒的痛恨。 林若秋總算知道昭憲皇后為何常年臥床不起了,她并非多病——當然這個也算一種病——但比起病軀孱弱不能吹風,更怕因此失了天家顏面。難怪昭憲皇后那樣平易近人的性子,出入卻都得乘坐輦轎,先前聽楚鎮說起時,林若秋還覺得奇怪,如今瞧來,分明是有深意的。 就不知是皇后羞于見人,還是先帝執意命她如此。 郁太妃驀地望向她,神神秘秘地道:“想知道昭憲是怎么承寵的嗎?” 林若秋微不可見的皺起眉頭。 郁太妃卻不管她愛不愛聽,執意要闡述當年細節,近乎陶醉的按著胸口,“你以為昭憲真的受寵么?先帝雖然愛她,可當脫下她的衣裳,顯出那身不堪入目的皮rou,任何男子都得嚇得落荒而逃,先帝也不例外?!?/br> “真正代替皇后侍寢的,是我?!庇籼従忛_口,吐出一個驚天秘密,“每天晚上,先帝來到椒房殿,跟昭憲寒暄一番之后,就會將我帶入內室,他明知道昭憲在外聽得清清楚楚,可他還是不肯放松,我承寵,便是皇后承寵,如此才能保證皇后的地位穩若泰山,先帝,他真真算計到極點!” 郁太妃的手臂枯瘦如柴,從脖頸、肩背,一直緩緩撫摸到腰間,似乎在懷想先帝當年的親昵舉動,可她臉上卻流露出痛苦之色,“燭火一熄,他便抱著我上榻,嘴里還口口聲聲喚著皇后閨名,承寵那么些年,他從來就沒看清我長什么樣子!” 林若秋忍不住細細端詳起她這張臉,憑心而言,郁太妃的確是個難得的美人,就算不及昭憲皇后那般氣質出塵,可比之魏家人也不輸什么——只可惜,先帝是個專情的男人,卻對旁的女人極為絕情,或者說渣得明明白白。他會從旁的女人身上尋求rou體慰藉,可他的心卻唯獨給了昭憲皇后。 而郁太妃作為先皇后侍女,卻更添了一重痛楚,先帝最初連名分都不肯給她,只讓她作為皇后的影子活著。她不像生者,更似幽靈。 郁太妃臉上顯出落寞來,“我多希望他偶爾能看我一眼,一眼就好,可惜沒有,從來沒有?!?/br> 后來她坐上妃位,有了自己的宮殿,先帝便再未來看過她——她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 林若秋沉默半晌,忽的說道:“你承寵那么多年,莫非從沒懷上身孕?” 先帝的意思,大概是從皇后侍女中挑一個,她們生下的兒子,便可記在皇后名下,否則他不會跟郁氏歡好,后來卻又不再用她。 “自然是有的?!庇籼浇俏?,露出詭秘笑意,“但我親手殺了他?!?/br> 林若秋面白如紙,“你瘋了!” 她知道宮里爭寵有多可怕,有些女人甚至會嫉妒別人的孩子,可她想不到郁太妃連自己的孩子都忍心殺害——唯有嘗過十月懷胎的艱辛,才知道一個新生命的到來是何等珍貴。 郁太妃輕蔑的道:“生而不養有何用,先帝自以為事事都在算計之中,我偏不讓他如愿!” 林若秋總算知道昔年昭憲皇后的孩子夭折是怎么一回事了,并非孩子生下來胎里不足,是郁太妃不愿為她人作嫁衣裳,親手扼死了他——她是瘋了,但卻是被先帝給逼瘋的。 聯想到魏太后昔年那樁意外,林若秋驀地涌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測,“當年太后被齊氏謀害,險些使皇嗣不?!?/br> “是我攛掇她誣陷齊氏的,”郁太妃得意說道,“那藥也是我勸她喝下的。魏云娘那時候多傻,我對她稍稍好些,她便信之不疑,還將昭憲恨到骨子里。只可惜,她肚子里的孽種太過福大命大,還是全須全尾地生下來,幸好昭憲那時候已將近行跡瘋迷,就算有皇子在手,她也撐不了多久?!?/br> 林若秋默然道:“昭憲皇后失子而瘋,想必也是你做的手腳?” 既然昭憲皇后從未侍寢,也非她真正生育,自然談不上受太大刺激。 郁太妃莞爾,“是我做的,那又如何?誰叫她自己心智薄弱,我不過在茶水里加了點東西,又給她講了幾個故事,她便嚇得受不住了?!?/br> 當時椒房殿新調來一撥小宮女,原來只在庭中伺候,誰知就有那不曉事的偶然闖進內殿,瞥見皇后模樣,合該她倆倒霉,嚇得驚叫一聲,皇帝知道后,回頭就命人拉下去杖斃了。 昭憲皇后只是一介閨閣弱女,怎聽得這般生死打殺之事,事情雖是先帝所為,說不定也被她歸咎到自己身上。后來她早早病逝,或許也是受不了良心的責備吧——先帝的愛重并未給她祝福,反倒因此毀了她,亦有許許多多其他的生命因她而受到牽累。林若秋若處在她的位置,早就因壓力過大而自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