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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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疑皇后已經看出太妃娘娘的手段了,否則怎會無端將謝貴妃禁足——謝貴妃自己都不能出來,她殿里的自然也沒法子??蛇@宮中只有皇后、貴妃和賢妃有協理六宮之權,她們的腰牌能開啟宮門,皇后那里是夠不上的,如今謝貴妃的路子也被阻斷,侍女實在想不出有什么主意。 郁太妃半點不著忙,輕輕笑道:“明芳那丫頭本宮從沒放在心上,且她忠于謝氏,未必能為本宮所用,本宮埋藏的暗子,從來就不在甘露殿?!?/br> 侍女屏氣凝神,“娘娘的意思是……” “你忘了披香殿么?”郁太妃唇角漾起詭秘的笑。 = 披香殿中,趙賢妃褪去一身華衣,只穿著素白軟袍坐在床頭,滿目都是疲倦之色:她總算知道謝婉玉從前多么辛苦了,皇后慣會躲懶,倒害得她們這些人百上加斤,但不得不承認,趙賢妃心里還是很高興的。缺乏寵愛的女人,唯有權柄能證明自身價值,若哪一日連六宮之權都失了,那她在這宮里就無須再待下去了。 因此她對謝婉玉雖然同情,卻更希望謝婉玉能永遠的留在甘露殿中——她不像林皇后,并不希望有人替她分憂,何況三個和尚沒水吃,若謝婉玉回來,最先出局的恐怕就是趙賢妃自己了。 所以她更得養足精神,好好迎接下面的戰斗。趙賢妃將兩截玉白皓腕搭在肩頭,淺淺闔目,“替本宮捶捶背吧?!?/br> 川兒依言上前,小心的為她按捏起肩膀來,但不知怎的,趙賢妃覺得他今日力道忽輕忽重,大失平日水準。 有一下甚至令她隱隱作痛,趙賢妃抽了口涼氣道:“你想謀害本宮嗎?” 川兒連忙下床請罪,滿眼都是惶然之色。 趙賢妃見他心神不寧的模樣,不禁皺起眉頭,“你這幾日怎么了,跟著了魔似的,還是有人欺負你了?” 川兒訕訕道:“有娘娘在,何人敢欺負奴才?” 那也是,趙賢妃一腳輕輕將他踹開,滿意頷首道:“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罷了,你出去吧,本宮這里無須你伺候?!?/br> 川兒陪笑道:“安神湯已經煎好,小人端來給娘娘服用吧?!?/br> 趙賢妃睨著他,“你從前可沒這般殷勤?!?/br> 川兒心下一緊,正待為自己分辯,卻見趙賢妃笑道:“行了,瞧給嚇的,你還會害本宮不成?本宮自然不會疑你,端過來吧?!?/br> 川兒松了口氣,忙小跑著將湯藥呈上,趙賢妃接過來一飲而盡,只覺心底暖洋洋的,“今日這安神湯格外甘甜些,不比前幾日的苦澀?!?/br> 川兒訕訕道:“許是太醫換了新的方子吧?!?/br> 他辦事趙賢妃從來不疑,自也不多問,只以袖掩口打了個呵欠,“本宮乏了,你且出去吧?!?/br> 川兒依命吹熄了燭火,將碗盞收拾齊整,卻并未立刻就走,直至枕畔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方躡手躡腳上前,從梳妝篋中取出一枚黃銅制成的腰牌。 躊躇再三,川兒還是上前對著床頭飛快地作了一揖,方才抽身離去。 窗口漏入淡淡月色,照得室中一片幽涼孤寂,趙賢妃倏忽睜開眼,靜默地坐起身來。 她從家中帶來的嬤嬤掌上燈,望著已空空如也的梳妝箱,嘆息道:“娘娘猜得不錯,他果然是不忠之人?!?/br> 到底相處了多年,正如川兒了解她的秉性一樣,趙賢妃也一樣了解他,從萬壽節上瞧見他心不在焉的情狀,趙賢妃便起了疑心,終于讓她逮著今日這出。 可她卻半點高興不起來。趙賢妃苦澀地笑道:“原來皇后讓本宮小心是這個意思?!?/br> 這段時日,林若秋不僅自己宮中加強戒備,且叮囑她要格外警惕:如今瓊華殿與甘露殿兩處皆警衛森嚴,唯一能被利用的地方,就只剩下披香殿了。 趙賢妃原本覺得林若秋太過危言聳聽,可如今瞧來,分明卻被林氏料中了:內鬼就出在她宮里,且是她身邊最為親近之人。 嬤嬤瞧見她怏怏不樂的臉色,知她傷心,因勸道:“娘娘快別如此,好在咱們早已準備,那對牌是假的,回頭自然牽連不到咱們身上,你只當沒這個人就是了?!?/br> “晚了,”趙賢妃輕輕搖頭,凄然笑道,“對牌是真的,他沒有拿錯?!?/br> 許是最后想賭一把,趙賢妃并未照原定計劃將對牌掉包,她也不知自己想要的是何種結果:是川兒并非那內jian、還是他最終會良心發現,顧及著她而不肯動手?到底是這些年的恩情,不見得說忘就忘罷。 女人一輩子總要犯點蠢,而她卻是自作聰明。她原以為自己能賭贏,可最終還是輸了——滿盤皆輸。 第175章 長夜 嬤嬤并沒有太多吃驚, 這些年她日日看在眼里,趙賢妃對著皇帝毫無情意, 對那俊俏的小太監卻能嬉笑怒罵、宜喜宜嗔,這要說沒什么,除非她老眼瞎了——她也是女人,她也曾經年輕過。 可要說有什么,卻也不至于,說白了不過是個沒根兒的太監,再多的情意又能撒到哪兒去?既然皇帝不肯寵她, 賢妃娘娘從旁人身上得點慰藉也好, 橫豎這閹人挨不了娘娘身子, 鬧不出格來。 可嬤嬤卻怎么也想不到, 趙賢妃沒交出身子,卻交出了自己的心,她是認真的? 看來是認真的。 望著對面人蒼白面容, 嬤嬤只能無力勸道:“真的就真的吧, 娘娘只當是他偷去就成了,有趙家在,陛下不會將您怎么樣?!?/br> 望了眼月光皎潔的窗外, 嬤嬤嘆道:“今晚上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收場,娘娘,您還是歇會兒吧,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咱們女人家有什么辦法呢?” 趙賢妃沒有說話, 依舊如泥胎木塑般坐在床頭,許久都未挪動分毫。 她仿佛已經癡了。 = 瓊華殿里,林若秋正焦急的挪著步子,午后魏安才悄悄來過,告知她皇帝的一切布置,讓她在寢殿安心等候即可,可她怎么能靜得下來? 內心躁動,林若秋手里捧著茶,一下一下的緊抿著,好潤潤喉嚨。她不敢多喝,怕肚子里積水太多容易小解——小解沒什么丟臉的,可若是恰好外頭亂兵闖進來,她恐怕會成為第一個死在廁所里的皇后,那她還不如自裁呢。 紅柳摸著她手里的杯盞已經冷卻,于是另換了一壺熱水來,又勸道:“娘娘安心便是,陛下計劃周詳,自然不會讓叛軍得逞的,再說,您已經提醒過賢妃娘娘,他們開不了宮門,怎么敢闖進去?” 林若秋苦笑道:“不怕萬一,就怕萬一?!?/br> 人心一旦脆弱起來,比什么都容易攻破,她只怕趙賢妃會著了那內jian的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或許趙賢妃自己都不知自己的處境如何危險,可旁人卻瞧得一清二楚。林若秋并不覺得這兩人有茍且之事,她只擔心趙賢妃認得太真——男人和女人對真愛的定義本來就是兩回事。 女人可以為愛付出一切,包括全部的生命,可對男人而言,再真的愛都不過是生活的調劑而已。 哪怕林如秋跟楚鎮好得蜜里調油,她也不得不承認,在楚鎮心中她并未超過事業的分量。而對趙賢妃的小狼狗而言,完成上頭交代的任務或許便是他的事業。 紅柳勸道:“那也無妨,陛下已經調遣趙家和李家的大軍在外接應,那群賊子怎能勝過千軍萬馬?娘娘您安心等候捷報便是?!?/br> 也對,齊王能不能勝,本來也跟一塊對牌無關,就算宮中內應弄不來對牌,他照樣有法子沖進宮門,這一仗總歸是要打的。 知道退無可退,林若秋反倒覺得心情松散了些,她接過紅柳遞來的瓷盞飲了口,“加了白菊花和蜂蜜?” 紅柳點頭,“奴婢見娘娘急得上火,這才自作主張,娘娘勿怪?!?/br> 她一片真心為人,林若秋怎會怪她。蜂蜜并未完全掩蓋白菊花的苦澀,林若秋多嘗了兩口便皺起眉頭,但不得不承認,苦味使她的神智平緩多了,也清醒多了。 放下杯盞,林若秋問道:“本宮命你往安妃和李妃處遞的消息,可有及時送到?” 紅柳點頭,“已經辦好了?!?/br> 林若秋稍稍放心,李薔是個聰明的,用不著她明說便知道該怎么做,至于安然那么個鬧騰性子,只怕愈嚴令禁止她愈得跑出來,還好她膽子小,林若秋讓進寶給她講些最近鬧鬼的傳聞,她便嚇得不敢則聲了——想到自己也會用鬼怪這一招來嚇唬人,林若秋便不禁好笑,大約真是為母則強,她覺得自己的膽子也越發變大了。 已然安撫好宮中其余人等,剩下的,便只有她自己的事,林若秋輕輕撫摸袖中一把小銀剪子,鋒利的刃尖閃著雪亮的光,那是她平日拿來裁衣裳用的,必要時,也能成為傷人的利器——或是拼盡全力擊殺一兩個賊寇,或是用來結束她自己的生命。 林若秋沒嘗過匕首插進心窩的滋味,或許是很疼的,可到了必要關頭,她想她也能拿出足夠膽色來,不為了成全貞潔烈婦的美名,只為了陪她心愛的男人共同赴死。 紅柳早在她尋剪子的時候就已勸過,可見她神情決然,始終不改,只得嘆道:“娘娘您可曾想過,若您仙去,小皇子和小公主該如何生活?” 這個林如秋自然早有盤算,齊王就算有膽子謀逆,也未必敢將皇帝的子孫悉數屠戮殆盡,人言可畏,他若想篡權,可得顧及朝野之聲,多半會好好留著景婳他們,甚至著意撫恤——表示他這位新帝多么寬慰。到那時,林若秋自會留下遺書,拜托安然和李薔好好照顧兩個孩子,好歹其父一個是當朝尚書,一個是李家重臣,齊王不敢將她倆怎么樣。 若齊王不敢篡位,只敢挾天子而令諸侯,那就更無須害怕,他比誰都擔心楚瑛這個皇帝嫡脈出事,否則,朝野內外還有誰肯服他?就算為了虛偽的名譽著想,他也會將皇帝的子嗣照顧得無微不至。 自然,齊王一敗涂地是最好的局面,可若他僥幸勝了,林若秋就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她自己也知道殉情是極不理智、極不負責任的行為,可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不講道理,她的孩子們日后都會漸漸長大,也都會組建各自的家庭,而楚鎮,卻是她這一生唯一所有。 “母后,母后?!眿O婳軟糯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叫醒,林若秋躬身將她抱起,假意拍了兩下她的小屁股,“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 景婳rou乎乎的小臉上有著新荷般的粉色,她扁著嘴道:“父皇好多天都沒來了,我想見他?!?/br> 林若秋溫聲道:“你父皇最近身子有些不適,等好轉些,母后再帶你過去見他?!?/br> 景婳大概是思父心切,難得顯出任性情態,在她懷中拼命扭著小胳膊小腿,“不嘛,不嘛,我現在就要見……” 說著便要從她懷中跳下來。 林若秋厲聲道:“不許去!” 大概是從未見她發過火,景婳竟被她嚇住了,一時間倒忘了原本想干什么,只顧呆呆愣愣的看著她。 紅柳小聲道:“娘娘?!?/br> 林若秋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只得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夜深了,你父皇已經睡熟,咱們還是別打擾他,母后明日就帶你過去?!?/br> 景婳露出怯怯神態,“我睡不著……” 不會真被她嚇著了吧?林若秋只得以盡可能溫柔的嗓音道:“母后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萬幸景婳是個小孩子,小孩子天性不記仇的,聽說林若秋愿意講故事哄她入睡,忙歡喜得鼓掌。 林若秋卻覺頭疼,她這會子滿腦子一團亂麻,哪有好故事可聽,只得隨手從書架上抽了本冊子,低頭看時,卻是本志怪小說集。 算了,將就著看著,總比那些書生小姐動不動私相授受的話本子好——盡管以景婳的年紀,她根本聽不大懂。 兩人回到內室,林若秋找了床薄被給她蓋上,自己也披了條膝毯,母女倆就這么并排靠著,林若秋粗粗翻了幾頁手中書籍,確定沒什么少兒不宜的內容,這才以說書人的姿態娓娓道來。 盡管是類似于怪談的集子,林若秋卻只以童話故事的口氣來讀,反正這些花妖狐鬼個賽個的漂亮,又不害人,其實也和童話故事差不多。 不過連聽了幾個故事的結局后,景婳便皺起小巧的鼻子,“為什么那些書生最后都有兩個妻子?” 林若秋心道鬼才曉得,多半是寫書的人自己也是窮書生,指望著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罷了——現實生活里很可能一個也沒有,至少不會像書中所寫的那般貌若天仙。 林若秋于是拍了拍景婳的肩膀,隨口道:“男人嘛,總是吃著碗里瞧著鍋里,三心二意的?!?/br> 一旁站著的紅柳不禁抽了抽眼角:娘娘,您跟小主子講這個,真的合適嗎? 景婳歪著頭想了想,“那為什么女人不可以有兩個丈夫?” 林若秋低頭看著睜大兩只好奇眼睛的女兒,很想跟她說,其實你也可以,畢竟史書上養面首的公主不在少數,誰叫她們是皇帝的女兒,皇權永遠是高于夫權的,即便是駙馬在她們面前也只能仰人鼻息。 而以楚鎮的個性,就算景婳要養面首三千,他想必也會大力支持,可林若秋并不想早早將女兒往這方面思路引導:一個公主若是婚姻幸福,夫妻和睦,她自然用不著再去找別的男人,而若她的婚姻真實不幸,就算她找一千個面首,也填補不了內心的空虛——林若秋惟愿女兒能找到互相扶持的愛侶,結伴終生,就像她這樣。 她正要作答,卻發現景婳靠著她的肩膀已然呼呼大睡,哪還有方才的精神百倍。林若秋不禁失笑,遂將她的兩手塞進被窩里,又將枕頭往上提了提,好使她躺得更舒服。 忙完了這一切,林若秋的困意亦漸漸上來,遂往里縮了縮,抱著女兒軟乎乎的身子沉沉睡去。 第176章 昭憲 次早醒來, 天色已經大亮,林若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只覺晨光刺得人睜不開眼。她于迷蒙中發了會呆,想起自己似乎已多日未見皇帝——以往皇帝穿衣上朝時總難免將她吵醒, 繼而又想起自己好似錯過了一場大戰,不知昨夜的戰事怎么樣了。 皇帝呢,可還安好? 情急起來, 林若秋顧不上將揉皺的寢衣撫平便要下床去看他,誰知一抬頭, 就發現楚鎮含笑在她身邊, 兩旺眸子燦若星辰。 都說女人起床時的模樣是最丑的,林若秋卻顧不著丑態被人瞧見,歡呼著上前緊緊擁抱住他。 楚鎮只覺她兩條胳膊越纏越緊,差點沒將自己勒斷氣, 好容易才令她放手,微微埋怨道:“你想謀殺親夫?” 大抵是他累了一夜, 而林若秋卻美美的睡了一覺的緣故,兩人平日里懸殊的體力差距此刻竟不那么懸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