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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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鎮亦聽說了西苑那些太妃鬧出來的事,望著她笑道:“朕原本擔心你會上當,如今看來你卻比朕想的聰明許多?!?/br> “臣妾當然沒那么傻?!绷秩羟锸职翄傻暮吡寺?。 她雖非智力過人的類型,卻天生有一種對于危險的警覺。西苑的人早不鬧事晚不鬧事,偏趕著她封后第二天鬧出來,傻子才相信這些人會幫她。何況謝婉玉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對手,她要是急功近利到跟謝婉玉大掐特掐,最終只會淪為別人手中的刀具,讓那些老太妃揀了便宜。 楚鎮嘆道:“別看她們如今偏安一隅,能從先帝一朝留到現在的,都不是省油的燈?!?/br> 林若秋頷首,“臣妾省得,您放心,妾會將此事處理好的?!?/br> 楚鎮打趣的看著她,“不需要朕幫忙?” “自然不必?!绷秩羟镄判臐M滿的道。她已經是皇后了,若還事事托賴楚鎮羽翼庇護,也太不中用了些。正好借此事讓他看明白,自己也是很有本事的。 無奈楚鎮并不十分相信,反而促狹的道:“若是在西苑受了委屈,回頭可別躲到朕懷里哭?!?/br> 林若秋向他飛了個鋒利的眼刀,活像一只尾巴高高翹起的小狐貍,傲氣十足,“您就等著瞧好了?!?/br> 楚鎮雖不十分信任她的能力,但瞧見她這副自鳴得意的模樣,亦樂見其成——闖點禍不算什么,再不濟,也還有他兜著底呢。 兩人回到瓊華殿中,王廚娘已將熱騰騰的飯菜呈上,景婳早軟綿綿的撲到楚鎮懷里來,奶聲奶氣地叫了聲“父皇”。 楚鎮揉了兩把她稀疏的小辮,又分神去逗兒子。 無奈楚瑛的性子比景婳靦腆許多,見了皇帝便害羞的躲到林若秋身后,只悄悄探出小眼睛,甕聲甕氣喚“阿爹”。 林若秋摸著兒子圓乎乎的腦門,十分無奈的道:“也不知阿瑛這性子像誰?!?/br> 肯定是不像她的,林若秋打小就是一副男孩子脾氣,甚至于兩個哥哥都沒把她當女娃看,摸魚上樹樣樣來得,打起架來都讓她去幫手……那么,應該是像楚鎮?雖說皇帝現在看著很好,幼時沒準卻是一副陰沉脾氣呢。 似乎生怕被她窺到兒時印跡,楚鎮摸了摸鼻子,忙道:“朕也活潑得很,肯定不像朕!” 林若秋朝他扮了個鬼臉,這么大的人還撒謊,不要臉! 楚鎮道:“常聽人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朕看阿瑛這性子倒是必成大器的?!?/br> 他記得楚瑛抓周的時候抓的是一本孟子,可見這孩子的心注定落在詩書上頭,照他的意思,這便意味著楚瑛將來會做一名博聞強識的好皇帝——哪有天子連大字都不識一個的? 林若秋倒沒想那么長遠,若她腹中的這個亦是男孩,未來情勢如何尚不好說。但不管怎樣,林若秋都希望他們擁有同樣快樂的童年。至少,在他們成長為復雜的大人之前,都能盡情且任性的享受人生。 一家四口用完午膳,林若秋又讓皇帝午休了半個時辰,這才放他離去。她這廂卻叫了進寶過來問起西苑那頭的情況。 進寶經過一上午的調查,已經知悉大概,立刻便將自己所知一一道來。西苑都是住的些先帝昔年曾納下的嬪妃,無論有寵或是無寵。如今出首的是住在景福宮的錢太妃,便是那位錢婕妤的姑姑。雖說兩人血脈深厚,可錢婕妤卻跟魏太后更親厚些,盡管魏太后只是錢氏的遠房表親,兩家本家也無來往,可人往高處走,錢婕妤自然是要牢牢巴住這棵大樹的。 這也就解釋了錢婕妤為何會對西苑的破落情況那般驚訝,她若是常來常往,不可能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家姑母的委屈。不過她的行動力顯然比孝心強出許多,一發現問題,這就緊趕著鬧開了。 林若秋陷入沉思,錢婕妤此舉自然是為了私心,好讓眾人看到她多么“孝順”,而那背后之人似乎也在利用她推波助瀾:誰都知道,錢婕妤這么一出首,謝貴妃必定會將其視為眼中釘,這不明擺著將錢婕妤往火坑中推么? 同是錢家出來的人,錢太妃不該這么坑害自己侄女兒,林若秋驀地問道:“景福宮還住著何人?” 進寶道:“還有一位郁太妃娘娘,據說是曾經伺候過昭憲皇后的舊人?!毕肓讼?,補充道,“郁太妃是無從生養的?!?/br> 錢太妃卻有個兒子封王,如今也去了封地。 這就難怪了,沒兒子的比有兒子的少些顧慮,行事也更恣意些。林若秋幾乎已經肯定那煽風點火之人為誰,但在搞清那人動機之前,還是不便出手。沒有十足的證據,這些娘娘也不能輕易得罪,光是一個孝道就能將人壓死。 第156章 心有靈犀 林若秋沉吟道:“你去傳達一聲, 此為尚宮局的過失, 不該怠慢諸位太妃娘娘, 本宮會將管理西苑之人革職,缺失的份例也會依數補足, 還請諸位太妃安心?!?/br> 并非她故意幫謝婉玉遮掩,實在謝婉玉亦是無心之過,謝婉玉除非有毛病才會貪太妃們那點月例銀子, 更大的問題出在底下人身上,若說謝婉玉真有過失,那她的過失就在于沒能明察秋毫——根本她就沒將這些太妃放在心上, 在她眼里,只有皇帝和太后算得主子,其他人都得往后靠。從前未央宮的窘況若非林若秋向皇帝提了一嘴,只怕也是同樣呢。 不管責任歸咎到誰頭上, 林若秋的任務是抹平問題, 而非將問題攤開,讓臣民看笑話。她朝進寶抬了抬下巴,“照本宮的意思傳話吧?!?/br> 進寶卻苦笑道:“小人只怕她們不肯善罷甘休?!?/br> 西苑那些娘娘的意思分明是要將這件事撕擄開, 光是拉幾個微不足道的下人頂缸,恐怕不足以塞住她們的嘴。照她們看來,這件事要么歸結到謝貴妃頭上,要么歸結到皇后娘娘頭上, 總得有人站出來認罪, 她們才肯心服口服。 = 景福宮中, 錢太妃看著案上那些簇新的綢緞,臉上情不自禁露出喜色。她是個很有風韻的女人,雖已至徐娘半老的年紀,可哪有女人不喜歡顏色衣裳的呢? 她喜孜孜地朝身邊郁太妃道:“皇后娘娘辦事果然雷厲風行,這不就命人開了庫房把春裝給送來了,難怪都說皇后得寵,這人的話比圣旨還得用呢?!?/br> 其實錢太妃等人在西苑并未受多少委屈,錢婕妤上報的時候是夸張一些的。真要說委屈,底下那些太監宮女的委屈比她們多得多呢,更別說錢太妃還有個好兒子,逢年過節都會差人送東西進來,她的日子比旁人顯然滋潤不少。 自然,天底下不會有人嫌錢多的,錢太妃白得了幾匹綢緞,心里已然樂開了花。 郁太妃見她這樣容易滿足,不由得冷笑出聲,“幾件衣裳就把你的嘴給堵上了?林氏若抬一箱金子進來,你是不是還得為她歌功頌德?” 錢太妃訕訕道:“不然還能怎么著?人也發落了,東西也補上了,你我總不能跟她撕破臉吧,那可是皇后呀!” “皇后又怎么著?”郁太妃冷聲道,“出身又低,腦子又不靈醒,白給的機會都不要?!?/br> 她都把刀遞到對方手上了,那林氏卻只顧著和稀泥,半點沒有攀扯謝婉玉的意思,白生了一副聰明臉孔,卻是個笨肚腸——但就是這種“愚蠢”激怒了郁太妃,令她格外惱火。 錢太妃是知曉這位老姊妹的本事的,從前便是昭憲皇后的心腹,昭憲那么個良善性子,若非有她護著,老早就被人拆吃入腹了,難為她被先帝納為妃子之后依然對昭憲忠心耿耿,故而先帝也對其格外看重。 后來先帝駕崩,她們這些人都成了無根之木,被挪來西苑離群索居。若非郁氏幫她們想法子,只怕那些管事更得狗眼看人低。故而郁氏提出借份例之事扇風引火,錢太妃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在她看來,事情已經解決,便該就此收手,何必揪著不放呢?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郁太妃望著那些綢緞盯了半日,斷然吩咐宮婢道:“把東西都退回去!” 錢太妃大驚,忙上前護著,“這怎么成?” 她守了十幾年的寡,終日穿些黑的紫的死氣沉沉,還不許她打扮得嬌艷些么? 郁太妃簡直恨鐵不成鋼,只得硬拉著她的胳膊將她拽開,恨聲道:“你想想!是幾件衣裳重要,還是宮中的權柄重要?” 從前宋氏那個病歪歪的不管事,謝婉玉只手遮天也就罷了,好容易皇帝立了新后,好容易這個林皇后徒有子嗣卻無家世,與謝氏女正在勢均力敵,唯有這兩人斗起來,她們這些快被遺忘的老太妃才能顯出分量,否則,在這宮中就真無立足之地了。 錢太妃眼睜睜的看人將綢緞拉走,滿眼都是可惜之意。 郁太妃冷靜的安撫道:“等著瞧吧,皇后定得親自來西苑請罪,那時就有好戲看了?!?/br> 至于皇后會將罪名攬到自己頭上,或是押著謝氏來做小伏低,就不干她們的事了——無論哪種,對郁太妃而言都是好兆頭,唯有到那時,郁太妃才有資格跟皇后談條件,她所求的東西,絕非幾件衣裳所能比擬。 縱使郁太妃滿心的好算計,然則半月過去,她也未等來皇后駕臨的消息,遣人去打聽,也只說瓊華殿一切如常。郁太妃難免有些焦躁,這林皇后莫非是個傻子,聽不出她言外之意?再不然,就是太過聰慧,以致于洞察先機,明知她放好了魚餌,偏偏不肯咬鉤。 郁太妃暗暗心驚,看來她該想點別的法子了。 瓊華殿中,林若秋正愜意的享受著身為母親的樂趣——教兩個孩子學走路學說話。她不知旁的母親是怎么看待自己孩子的,在她而言是一種認真求索的心態。這樣小的孩子,根本什么也不懂,完全是兩團任人揉搓的橡皮泥,難免叫她愈發小心翼翼,恐怕傷著他們分毫。 楚鎮看她不勝其煩地教兩個團子數宣紙上的筆畫,眼睛不禁瞪得老圓,“小孩子都這么笨的么?” 在他看來聽一兩遍就能記住的事,怎么幾十遍都還在原地打轉? 林若秋白他一眼,“您也知曉是小孩子?!?/br> 說不定皇帝小時候比這兩個小蘿卜頭還傻呢,如今長成大人了,就肆意取笑別人——他怎么不先取笑一下曾經的自己? 楚鎮立刻洞悉她心中所想——夫妻間太過彼此了解就有這點壞處,光從表情就能將對方的心事挖得干干凈凈。 “你小時也是這般嗎?”楚鎮恍若無意問道,目光卻狡猾的望著對面。他很少聽林若秋說過去的事,所知最多也就是她那幾個哥哥jiejie,站在楚鎮的角度上看,能挖掘更多更有意義的事才是樂趣所在。 林若秋不禁想到自己小時候,胎穿之人一切蒙昧,她得很努力才能表現得像個真正的嬰兒,不過一開始難免露出些馬腳——因為不熟悉嬰兒的脾性,大人們開始教她說話,她就能準確無誤復述大人口中的字眼了,渾然忘了那時她才四個月。 林耿與王氏見三丫頭這樣早慧,著實嚇了一跳,林若秋從他們的表情上反應過來事情有些不對,于是連忙噤聲。夫婦倆再想引誘她說話,她就絕不開口,結果直到兩歲半快三歲的時候才慢慢學著說話。于是夫妻倆也就忘了他倆曾有過一個神童女兒,林若秋反倒落了個呆呆傻傻的的名頭,直到七八歲上,家里請了女先生,夫婦倆見她智力正常,未露出明顯缺陷,這才松了口氣。 后來林從文林從武還常拿此事來取笑她,說她一定是換了個魂魄,否則怎會突然開竅,林若秋心道她的確是換了,不過比你倆所想的早得多呢,在胎里就已經重塑金身了。 思緒拉回眼前,林若秋對著楚鎮,自然得選擇于己有利的說法,她坦然道:“不會呀,妾很早就學會說話了,家里人都說這孩子必成大器呢?!?/br> 楚鎮表示懷疑,“不可能,朕一定比你早?!?/br> “才不,妾更早?!绷秩羟锟棺h道。 兩人就這么雞生蛋蛋生雞的爭論了一番,都末了都有些口干舌燥,楚鎮便讓人倒茶來滋潤一下喉嚨,給林若秋準備的卻是酸梅汁。 他邊飲茶,邊睨著她道:“西苑那些老狐貍擺明了不肯善罷甘休,你真有法子解決?” 林若秋面上半點不見急切之色,“自然?!睕]有把握,她怎么會在皇帝面前夸下???? 楚鎮卻以為她在裝腔作勢,忍不住道:“若實在技窮,盡管來向朕求助,朕不會取笑你的?!?/br> 林若秋回應他的做法是拉下臉皮、扯著嘴角結結實實扮了個鬼臉,繼而哼聲道:“您放心吧,妾說到做到?!?/br> 若連幾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妃都治不了,這后宮她真的不必待下去了。 楚鎮嘀咕道:“所以你的法子是按兵不動?”這在他看來和交白旗投降有何區別,西苑的太妃們還在抗議呢,她這廂卻不聞不問,遲早得惹出事來。 林若秋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膽敢上前拍了拍皇帝臉頰,語氣愉悅的道:“您放心吧,她們遲早得妥協的?!?/br> 先沉不住氣的人,就已經輸了。林若秋若徑直去南苑交涉,只會讓那群老怪物步步緊逼、吞得骨頭都不剩,非得那些人亂了分寸,她這廂才能占據主動權。 進寶進門時,就看到皇后娘娘跨坐在陛下身上,兩人的臉頰以極其曖昧的姿態貼合著,忙紅了臉要退出去。 林若秋趕緊叫住他,“何事?” 進寶不敢正眼望去,只得半側著身,別別扭扭的道:“南苑來報,錢太妃娘娘病了,問主子是否過去探視?!?/br> 早知道他就該遲些來通傳的,錢太妃的病再重,也比不上陛下跟娘娘親熱要緊——何況錢太妃的病看來并不重。 他正想著該找何種理由退下,林若秋已然吃力地從皇帝身上起來,楚鎮攙了她一把,關切問道:“你現在過去?” 林若秋嫣然一笑,“當然?!?/br> 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否則她冒冒失失殺過去,只會顯得理虧,探病的由頭就正當多了。 楚鎮仿佛重新認識她似的,臉上流露出欣慰之色,輕拍她的肩膀道:“快去快回?!?/br> 第157章 秒殺 林若秋走在路上的時候都覺得步子有些飄飄然, 一個是因為即將迎來的挑戰, 一個則是因為楚鎮對她的信任——先抑后揚固然能帶來爽感,可知道一個人是這樣無條件的包容相信自己, 那滋味卻更加美妙。 比翼齊飛,自然比孤軍奮戰的強, 林如秋覺得自己的寵后之路走得越來越順了。 進寶緊隨在她身后,一壁告訴她西苑這會子的動向。錢太妃的身體一向很好,這回卻連吐帶泄足足有三天三夜,聽說飲食不進, 人都瘦成干了。 林若秋光聽見他生動的描述就仿佛能聞見那股氣味, 下意識用衣袖捂著鼻端, “怎么不早些來稟報?” 進寶一張喜氣洋洋的rou包子臉皺成了苦瓜模樣, “還不是錢太妃壓著不讓提, 說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過幾天就能好的, 結果偏偏撐不住了?!?/br> 看來這群人存心將事情鬧大, 林若秋蹙起眉頭。不過這位太妃娘娘舍得拿自己身體下手,也算得彪悍壯士了,看樣子這回不將她拖進泥潭誓不罷休。 但無論如何, 林若秋都不會令這些老油子如愿的。 景福宮中,錢太妃正倒在帳中哼哼唧唧, 郁太妃握著她的手絮絮安慰, 心神卻仿佛有些不定, 時不時望向門口, 似乎在等待什么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