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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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鎮忍不住道:“依朕看,軍營里最好的將士也未必及得上你哥哥有膽色,怎么你平時那般說他?” 林若秋亦覺得納罕,難道林從武的膽量一夜之間便有了突飛猛進的變化,還是神經大條到連疼痛都不覺得了? 待得大古將毒質悉數刮去,又縫合了傷口,并敷上藥,林若秋方蓮步上前,輕輕拍了拍林從武那只未受傷的肩頭,“二哥?!?/br> 林從武仍是一動不動。 大古側首看了一眼,道:“他已經暈過去了?!?/br> 林若秋:…… 果然她就不該抱有太多期待。 = 田知府發動手底下的全部人馬搜尋,終于在護城河下游的橋洞底下尋見了那舞伎的尸首。外表并無任何傷損,頂多有幾處石塊撞出的淤傷,應該是水流湍急所致,但從她青紫的面容看,大致是中毒而亡。就不知是她自己服毒自盡,還是被人滅了口。 而據衙門仵作驗視的結果,那尸身骨架偏高大,骨節也更結實有力,不似中原女子纖弱瘦削,很可能是北狄人氏。 楚鎮聽完田文禮的匯報之后,面色立時陰冷了幾分,“果然是這些人?!?/br> 林若秋心中亦有些發寒,想不到皇帝才出來一遭,他們便膽敢動手,可知北狄人對楚鎮這位天子的一舉一動分外在意,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因為那張輿圖?怕大周朝的皇帝攻打他們,所以來個先下手為強? 田文禮還在絮絮講述他所調查到的情況,可也著實不多,畢竟他所管轄的范圍只在揚州城內,北狄卻隔著千里。盡管他話里極力為自己撇清干系,可他也深知撇不清干系:若非他這般急功近利,忙著尋訪女樂班子討好皇帝,也不至于輕易讓外頭的探子混入進去。 此時此刻,他哪敢奢求加官進爵,只望皇帝保全他一條性命,別讓他家滿門抄斬就得了。 然則出乎他意料的是,楚鎮并未治罪于他,連官職都留著,只叮囑田文禮日后定得盡忠職守,萬不可有絲毫懈怠。 田文禮如在夢中,及至見魏安不悅的瞪他一眼,他才趕忙謝恩,又屁滾尿流的告退。 不止他沒想到皇帝會這樣寬縱,林若秋亦有些驚奇,她以為田文禮至少會被革去官職呢,這人的運氣未免太好了。 楚鎮拉著她的手嘆息道:“朕不能貶他,你也看到了,錯不在此,若朕因為一己安危遷怒于人,天下人會怎么看待朕,他們會說朕是個暴君。且田文禮經歷此事之后,今后必得兢兢業業,用不著朕提點,他自會加強揚州防務,若另派一人,未必會有這般盡心,反而會生出更多漏洞,讓人鉆了空子?!?/br> 林若秋對這些事半通不通,不過她相信楚鎮的決定,因道:“如此甚好,一擊不中,那些北狄蠻子想必不敢再來?!?/br> 楚鎮冷聲道:“朕惟愿他們能就此收手?!?/br> 林若秋敏感的在皇帝眼中捕捉到一絲隱憂,看來即便是虛驚一場,這回的事亦在皇帝心中種下了疙瘩。沒有人不惜命,尤其是不知誰想要你命的時候,那種感覺更加糟糕。 午夜夢回的時候,林若秋被身畔陡然坐起的人影驚醒。她揉了揉眼眶,“陛下?” 楚鎮用衣袖拭去額上冷汗,抱歉的朝她一笑,“朕吵著你了?” “您做噩夢了么?”林若秋疑心他還在為遇刺的事耿耿于懷,這種陰影本來也不是輕易就能消除的。 “沒有的事?!背傉f道,繼而卻沉默下來。 林若秋拉起他的手,只覺皇帝手心密密麻麻都是汗,又濕又冷——還說不是做噩夢。 可這事歸咎起來與她也脫不了干系,林若秋內疚道:“妾不該貪于戲耍,害得您身處險境,是妾的不是?!?/br> 若非她惦記著外頭熱鬧,攛掇皇帝到畫舫中去,那些人怎能尋著遇刺的機會? 楚鎮忙道:“不干你的事?!苯又憷溧鸵宦?,“他們定要下手,總會盯著朕一舉一動,與你何干?” 他是活人,亦非菩薩,真要他終日待在宮里足不出戶,那這個皇帝過得也太憋屈了些。 北狄這回敢上虎口捋須,固然給楚鎮敲響了一記警鐘,可也激起了他的殺心,他冷冷說道:“敢打朕的主意,朕倒要看看他們能否承擔相應的代價?!?/br> 大周與北狄和平了這么些年,也該撕開那層假面具了。當然在此之前,他得看著若秋平平安安將腹中的孩子生下來,這樣,他才能放心的動手。 林若秋見他盯著自己平坦腹部,不由得笑起來,逗他道:“陛下又想要一位皇子了么?” 楚鎮在這方面倒是一向心態都很平和,何況已經有了楚瑛,聞言便莞爾道:“男女都好,只要是你生的孩子,朕都喜歡?!?/br> 林若秋之前原本強烈渴盼能再有一位皇子,不過自從得了大古先生后,她就淡定多了,就算楚瑛日后真有何不足,古先生想必就能救回來的——這么看來,皇帝此行當真有驚又有喜。 田知府自蒙皇帝恩赦保住他的官位,從此痛改前非,不止作風忽然變得清廉正派,連花花腸子都給改了——大概那次畫舫上的事件給他刺激不小,他雖不及皇帝位高權重,可恨他的人不在少數,沒準就有人舉一反三,也定個針對他的刺殺計劃。 杯弓蛇影下,田知府見了漂亮點的姑娘都得繞道走,生怕那張人皮下藏著洪水猛獸,分分鐘就能取自己狗命。 田夫人見丈夫比先前老實了不少,每日辦完公就回家中休息,連應酬該一概謝絕,心中自然高興。從前對田知府忽冷忽熱,不過是因他見了路邊的野花就走不動路,田夫人難免生氣,如今丈夫從里到外換了個人,對她這位妻子不止恭敬,更添了幾分愛慕,哪怕再兇猛的母夜叉也能生出幾縷柔情來,何況田夫人也不是天生就這般潑辣的。 既然丈夫愿意收心,田夫人覺得不妨多生兩個孩子,膝下只有一個獨苗苗,終究太冷清了些。只是她年歲已經不小,一時想生也難生出來,若求送子娘娘庇佑吧,也不知送子娘娘肯不肯幫他們這些當官的——聽說神仙也仇富呢。 思來想去,田夫人唯有向最近的神仙討主意,于是先托人向紅柳遞了點口風。 林若秋聽完田夫人的請求后,著實有些詫異,“送子甘露?本宮哪來什么甘露?” 紅柳悄悄附耳道:“也不必定得如此,娘娘您胡亂命人去山間掬點泉水送她得了,只要是您碰過的,她都肯受用呢?!?/br> 林若秋只覺一個頭變成兩個頭大,謠言居然從京城傳到揚州來了,會不會太離譜了些?再這樣下去,她光靠賣洗澡水都能發財吧! 第138章 驚聞 紅柳見她面上不信,因將魏安那番“功德”原原本本向她闡述了一通。若非他鉚足了勁兒幫林淑妃揚名, 田知府不至于一下子轉換方向——至于魏安此舉究竟是為了幫誰, 紅柳覺得這個就不用細說了, 反正她身為淑妃娘娘的奴婢,榮辱自然是在一體的。 林若秋聽了這番解釋方才恍若大悟,可田知府遵從陛下之意、把她當女神供著也就罷了, 田夫人可不似這等迷信之人。 或許此舉更大意義上是在向她示好, 不然若是信她就能有孩子, 那未免太荒謬了。 不管出于哪種目的, 林若秋都不可能真拿洗澡水去敷衍她,畢竟人家求子之心這般虔誠。林若秋因專程讓人去山間采了一甕泉水——就是她先前和楚鎮爬的玉龍山。就算這泉水不能帶給田夫人一個孩子,至少不會危害人的身體健康, 沒準還能延年益壽。 田夫人得了“甘露”之后自是千恩萬謝, 再度設宴相邀, 林若秋卻婉言謝絕了。經過畫舫上那場余波, 皇帝如今可謂風聲鶴唳, 自然不可能出席此等場合, 林若秋也舍不得拋下他獨自前去。 況且, 她也是時候該離開揚州了。 打從她驗出身孕不久, 楚鎮就婉轉向她提起, 最好遷回宮中養胎,此地人多眼雜, 究竟不適合久住。林若秋卻有些貪戀揚州的繁華熱鬧, 本想軟磨硬泡哄著皇帝允她多留幾日, 及至各方州郡的夫人如蟻群一般涌來,她這才慌了手腳。 原本田知府雖奉了魏安之命幫她造勢,可一個大男人不可能天天念叨女人家那點屁事,故而流言還不十分厲害??烧l知田夫人得了林若秋贈的“送子泉”之后,才兩三日就驗出了喜脈,她素來為人爽快,在揚州交游廣闊,且此事無須藏著掖著,才半月不到的功夫,人人皆知林淑妃真有送子之能。 莫說達官顯宦,哪怕是尋常人家也盼著多子多福,既知揚州有這尊大佛在,自然得趁著林淑妃還在的時候趕快來沾點運氣,晚了就沒機會了。 林若秋心道這田夫人的舌頭也恁長,根據時間推算,明明是在她贈泉之前就已懷上了,可被田夫人這么一宣揚,卻好像她腹中的孩子是沾了林淑妃的光才有的。 面對這樣從天而降的功勞,林若秋并無得意,只覺得不安。她有再多的精神,又不可能人人都去贈一甕泉水,那不得把整座玉龍山都給搬空了?再說了,懷孩子算她的功績,可若一直懷不上,是不是又該怨她不肯庇佑?原來神仙的心也是偏的,只幫富人不幫窮人。 未免今后多生事端,林若秋決定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因此楚鎮再來勸她回宮的時候,她二話不說就爽快的答應了。 楚鎮上上下下瞅了她幾眼,懷疑她是否換了芯子,否則怎變得這般聽話懂事? 林若秋乖巧的靠著他的胳膊,“倦鳥尚且知返,陛下難道還不許臣妾想家嗎?” 反正就是不肯承認她懶得應酬——身為宮中嬪妃,交際似乎是一項應有的本領??闪秩羟锾焐桓睉猩⑿宰?,光是應付田夫人一個就夠嗆了,哪經得起別人七嘴八舌在她耳邊說話? 況且離開了這么久,她也的確有些想念宮中——的糕點?;磽P一帶的菜色多偏甜膩,偶爾嘗嘗鮮還好,可林若秋更喜歡咸口的。 回程的事就這么定下來了,林若秋正在歸心似箭的時候,京中遞來的一封家信卻讓她的心微微沉下去。 紅柳見她拿著牛皮紙包的信封,只顧沉默不言,不禁咦道:“娘娘怎么了?” 林若秋將信遞給她,冷笑道:“你看看?!?/br> 她素來對待下人總是和顏悅色的,難得顯出這副模樣,可知出了大事。紅柳急忙接過,匆匆閱畢,便啞然失色,好半晌才聲如蚊吶道:“能跟忠勇侯府結親,想必也算得一樁喜事?!?/br> “喜事?”林若秋眉間難掩惱火,“她自己挑的人家,當真是喜事!” 光是看信都能氣得這般,可想而知親眼目睹一切的王氏會是什么感受,哪怕家信講究詞句優美情緒平和,可林若秋還是能從那些經過修飾的詞句中體會得到:王氏整個人都快氣爆炸了。 若非這回中郎將家的老夫人做壽,兩家約好了相看相看,王氏也不會帶林若夏前去,畢竟前頭說了那么多人家都被她給否了,難得碰上一個合心意的,王氏自然千恩萬謝,巴不得盡快將這位姑奶奶給送走。本來各家的女眷好端端在亭子說著話,可誰知眼錯不見,林若夏就掉進中郎將家的水池子里,救她的還不是兩家默認的“未婚夫”,反而是從北狄回來的那位新貴、忠勇侯李海。這下可好,兩人抱了個rou貼rou,林若夏渾身濕透叫那人給看去,中郎將家的婚事自然說不成了。 鬧出這樣的丑事來,王氏自然氣了個倒仰,更叫她憤怒的是,林若夏之前為了她那個姨娘尋死覓活不肯出嫁,如今又將一哭二鬧三上吊重演了一遍,非要嫁那李海不可,合著他們家還得腆著臉去求忠勇侯施舍一樁婚事?王氏在家先跟林若夏吵了一遍,又讓林耿去跟林若夏吵一遍,結果反而是林耿讓這小滑頭給勸服了,覺得跟忠勇侯府結親也不是什么壞事,你說可不可氣? 王氏在信上賭神發誓,林若夏是自己跳下去的,那池子她看過,水淺得只到胸口,兩邊還有青石欄桿護著,林若夏除非被雁啄了眼才能掉進去!當然她也未必是真心求死,只怕是想嚇一嚇王氏,讓人議論她這位嫡母多么惡毒,只是陰差陽錯,倒讓外人擠了進來。 這下事情愈發不好收拾了。 紅柳凝聲道:“娘娘打算怎么辦?” 家里寄這封信,多半還是盼著娘娘在陛下面前說一嘴罷。就算被人沾了身子,可忠勇侯到底是二小姐的救命恩人,這么明晃晃的上前逼婚未免太不體面,若能得陛下圣旨賜婚,整件事就光彩多了。 只是二小姐做下的丑事,憑什么要淑妃娘娘幫忙遮掩?紅柳很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 林若秋沉吟不語,倘若林若夏是為了追求真愛而勇敢的同家人對抗,她非但不會攔阻,甚至會大加贊賞。但事情顯而易見,林若夏對于李海并沒有多少感情,不過是垂涎于對方的權勢而已。 其實要她說一句也很容易,只是私心里,林若秋并不怎么愿意娘家人同忠勇侯府結親?;实垭m然重用李海,但對李家人的防備她都看在眼里。再者,她覺得這個李海并非善類,他只是偶然去救林若夏么,此事本可以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信上說,李海在北狄居住久了,對于大周的禮節習俗生疏得很,也不知閨譽對于女子何等重要,才貿貿然下去救人,這自然是李海單方面的說辭。 若說他早就算準了林若夏會攀上他,如今卻故意引而不發好讓林家過來相求,那此人的心思就更深不可測了。 林若秋思來想去沒個主意,只得將林從武叫來說話,娓娓告訴他信中經過。 林從武一聽便義憤填膺,揎拳擄袖要去找忠勇侯府理論——他不打女人,林若夏自有王氏去管教,李家的賬卻是一定要算的。 林若秋冷嘲道:“算什么賬?人家救了咱家人的命,你不但不知感激,還上去給人一巴掌,天下豈有這樣的道理?” 林從武急得抓耳撓腮,“那便任由若夏嫁過去?” 他雖然腦子不太靈光,可也清楚跟權貴牽扯太深不是好事,何況這忠勇侯都三十大幾了,年紀上也不太匹配。 林若秋睨他一眼,“你肯嫁,人家還未必肯娶呢?!?/br> 林從武頓時啞口無言,過了會子,卻發狠道:“實在不成,讓二妹剃了頭發做姑子去,這下總沒話說了吧?” 既然是林若夏惹出的麻煩,本就該她自己去解決,這原是理所應當的。 林若秋卻嘆了一聲,林若夏之前動不動威脅王氏去做姑子,可如今攀上了李海這根高枝,六根凈得下來才怪。王氏若逼著她絞頭發,只怕她就該嚷嚷著王氏虐待她了——林耿又是個拎不清的,墻頭草,且林若夏畢竟得了佟姨娘幾分真傳,偶爾撒起嬌來,對這位父親百試百靈。 看來這件事最終還得著落到她身上。 回去的時候,林若秋便有些怏怏不樂,楚鎮故意捉了只螃蟹來逗她,讓景婳握著螃蟹鉗子來夾她的手。 林若秋欣賞熟了的螃蟹——清蒸或是紅燒都很好,可當它們活著的時候,只覺得跟蜘蛛一樣討厭——反正長得也很像。 當下靈活的避開,帶著點惱意道:“都什么時候了,陛下還來擾臣妾!” 楚鎮抓著女兒的胳膊讓她坐在自己膝蓋上,一面樂呵呵的道:“別人的姻緣,要你cao什么心?朕看你也忒多事?!?/br> 林若秋也想撒手不管呀,可到底是一家子姊妹,同氣連枝,林若夏的終身大事勢必會對她有所影響。她要是嫁個尋常高官也就罷了,可她挑的卻是李海這樣的人家,林若秋難免cao心起娘家的未來。 林若秋歪著頭向皇帝道:“您覺得忠勇侯為人如何?” 楚鎮思量片刻,“夠聰明,也夠識時務?!?/br> 意思是李海的智商和情商都無可挑剔,可至關重要的人品卻半點不提,可見皇帝也覺得此人具備相當的危險性,可以重用,卻不得不防。 第139章 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