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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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秋聽得一臉發懵,她真心覺得這位大夫應該去當道士,或是算命的半仙,他適合搞玄學。 說來這位大古先生為人處世就很不正常,他看起來很厭世,卻不見他尋死,照舊活得好好的,之前對皇帝說了那樣一番身世,似乎相當的壯烈,過后反倒一臉平靜,亦不見他攛掇皇帝幫忙報家仇,如此種種,要么說明此人毫無機心,要么就是聰明得過了分。 林若秋試探道:“先生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不妨說與本宮聽聽,若力所能及,本宮或者愿意幫忙?!?/br> 大古搖頭,“暫時未有?!?/br> 真是個滑不留手的大夫,但越是這樣謹慎的人,沒有十足把握是不敢胡亂接受楚鎮那樁差事的——看來他的確能為皇帝治病。林若秋于是放心大半,含笑道:“不知陛下還得幾時才能痊愈?” 大古的臉色終于顯出幾分鮮活來,“娘娘想聽真話么?” 林若秋莫名覺得幾分不妙,一般這種話的下文都不是人愛聽的,可她只好佯作鎮定道:“先生但說無妨?!?/br> 大古恢復了那副厭世的表情,“我也不知?!?/br> 林若秋幾乎以為他故意耍自己,想不到長得一臉老實的人也這樣討人嫌,可隨即她想起楚鎮晚間服用的那種丸藥,不似從醫館買來浸浴的藥材,那種漆黑的藥丸似乎不知成分,據他說是古先生自己煉制的,難不成…… 林若秋霍然轉向他。 大古平靜說道:“那不是藥,是蠱?!?/br> 第129章 私奔 是藥三分毒,何況是傳聞里兇險而又神秘莫測的蠱蟲?林若秋勃然變色, “你敢謀害陛下?” 她開始后悔收留此人, 恨不得立時叫人拉出去打死, 怎么會留下這樣一個禍端? “你就不怕本宮告訴陛下?”林若秋咬著牙關,似乎恨不得把眼前人身上的rou一片片撕下來。 大古望著她因憤怒而扭曲的面孔, 如常道:“陛下也是知道的?!?/br> 早在答應為皇帝療治的時候,他便將一切可能的后果告訴了楚鎮:蠱毒的藥效霸道無比, 如能成功, 自是皆大歡喜;可若不成, 卻可能反噬為害, 輕則臟腑劇痛, 四肢受損, 重則可能去掉半條命。 如何抉擇,全在皇帝一念之間而已。 林若秋聽得呆住, 她早該想到此事不會這樣容易,皇帝的隱疾若真屬藥石所能治愈, 何以黃松年鉆研這么多年都沒想出個法子——他已經是名醫中的佼佼者,太醫院眾人都難以望其項背, 一個外地來的游醫不可能遠勝于他。 可林若秋卻想不到楚鎮會接受這種旁門左道,身為天子, 他不該最愛惜性命么?為了床笫間的一點愉悅,甘愿冒生命風險, 這真是昏君所為罷? 還是……為了不叫她失望呢? 林若秋冷冷望向眼前人, “你可知, 就算得陛下同意,將來若出了事,你照樣難辭其咎?!?/br> 若楚鎮真的因蠱毒而癱瘓,魏太后和朝臣自然得找出真兇,哪怕這條路是皇帝自己選的,也絕不能容此人逍遙法外,莫說梟首車裂,只怕凌遲處死都是有可能的。 林若秋之所以這般疾言厲色,自然是希望他能提出解救之法來,總不能看著皇帝白白喪命。 然則大古仍是淡然,“沒用的,蠱毒一旦服下,便難拔除,只在輕重緩急而已。娘娘若一定要處死我,我也甘心遵從?!?/br> 皇帝答允過,無論結果如何,幫他鏟除殺死妻兒的兇手,讓冤魂得以平息;至于面前的大古,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若非一腔報仇的心念支撐著,他也斷不會輕易與皇帝達成交易了。 現下他當然已死而無憾。 林若秋無話可說了,只含著一腔慍怒拂袖而去,在門外她看到了正趕來算賬的魏安,手里還捏著幾條踩扁了的蜈蚣——顯然是要與那苗疆大夫理論清楚的。 他見林若秋一臉怒容,反倒打心眼里高興起來,“娘娘是來為微臣打抱不平的么?” 很傻很天真,這種人怎么配做大古的對手,只怕大古瞧都瞧不上他,才只用幾條小蟲小懲大誡而已。 舉手之勞罷了,林若秋自然愿意平息紛爭,因點點頭道:“他不會再為難你了?!?/br> 若皇帝真的有三長兩短,大古的項上人頭都保不住,自然不可能去和一個新手為難。 胡卓聽了這番安慰,頓覺內心陶陶然,溜須拍馬一通之后,方才得意離去——有淑妃娘娘作保,他自然無須害怕競爭對手。 林若秋邁著沉重的步子來到凈室,里頭已升起裊裊白煙,皇帝正在寬衣,一見她便嗔道:“朕方才遣人尋你,也不知你去處?!?/br> 林若秋輕車熟路地上前為他除下腰帶,一面笑道:“臣妾去了古先生處?!?/br> 楚鎮神色不變,“哦?他跟你說了什么?” 還挺會裝的,放在往常,林若秋定會捶他兩下,可逢到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她卻沒了心情,“陛下仍然要瞞著臣妾么?” 楚鎮沉默,“你都知道了?” 林若秋點頭,一張臉郁悶得像晴雨表,連帶著為皇帝擦身的手都軟綿綿毫無力氣。 她實在想不通楚鎮為何要這樣做,她并非一個會被情愛所左右的女人,他理應知道,哪怕什么都不改變,她也愿意服侍他一輩子;何況兩人連孩子都有了,他還在擔心什么,怕皇權旁落? 在林若秋看來,這種冒險十分不值得,也十分愚蠢。 楚鎮卻捏著她的手輕輕道:“若朕真的成了殘廢,連路都走不了了,你會棄朕而去么?” 林若秋不假思索的道:“自然不會?!?/br> “那不就成了,”楚鎮含笑揉了揉她的鼻子,“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如此,朕為什么不可以試一試?” 一直以來,這樁隱疾都是他的心病,棲在最黑暗的角落里,他必須正視它,而非留下終身遺憾;況且,若不能作為真正的男人給予心愛的女人幸福,這和對食有何分別,既如此,還不如讓魏安來做這個皇帝,反正一樣治理天下。 唯有直面過去的陰影,他才能以足夠的坦然與自信來面對這張龍椅,也不辜負先帝所托,至于可能會有的后果……反正若秋是不會拋下他的,他可以毫無后顧之憂,真到了最壞的局面,他相信自己亦能泰然處之。相反,若能成功,那將是他所做最正確的一件事。 林若秋想象皇帝如嬰兒一般躺在床上、毫無自理之能的境況,驀然覺得幾分滑稽,心里倒不那么害怕了,再不濟,權當是多添了個孩子,反正她照顧楚瑛與景婳已經很熟稔了,再多一個也能應付得來。 況且,真要那樣的話,皇帝或許就離不開她了,她完全不必擔心別的女人過來爭寵——未嘗不是一種甜蜜滋味,林若秋頭一次與病嬌的想法產生共鳴。 楚鎮握著她光潔的手腕笑道:“如何,是不是好受多了?” 靠這些苦中作樂的想象,林若秋總算平靜下來,甚至能跟皇帝打趣,“不管怎么說,魏安肯定比您先發病,他得幫您試藥呢?!?/br> 這樣講貌似不大公平,可人都是自私的,林若秋慶幸皇家有這么一個萬惡的制度,或許通過觀察魏安的發病情況,她能夠提前預見蠱毒的危害——并找出對癥下藥的良方。 誰知楚鎮輕輕搖頭道:“朕沒讓他試藥?!?/br> 明知此事風險巨大,何必多拖累一個人?何況魏安服侍他多年,皇帝心里終究念著幾分舊情。 “陛下是天下最大的傻瓜、蠢材、糊涂蛋!”林若秋埋首于他肩頭,將眼淚鼻涕悉數蹭在他那件雪白的寢衣上。 “誒,你別哭啊?!背偢兄绨蛏蟼鱽淼闹亓?,只覺十分無奈,他千算萬算,就是忘了叮囑大古保守秘密——可他以為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呢,可見苗人實在不通禮數。 肩膀上的啜泣聲漸漸平息,林若秋紅腫著眼皮抬頭道:“您可一定要好起來??!” 還不待男人回話,她便一臉認真道:“否則,妾就不讓婳婳認你做爹了?!?/br> 楚鎮:?! 這意思該不會要給孩子找個新爹吧? 那他非好不可了。 = 比起皇帝那頭的悲喜交集,魏安這個剛指婚的新郎也沒好過到哪兒去,明明得了皇帝的金口玉言,心上人也答允他了,可他卻倏然發現:紅柳似乎對他格外淡漠。 并非冷漠,而是淡漠。兩人偶然相逢,紅柳亦會停下來招呼一聲,說幾句話,如同點頭之交??墒浅酥庠贌o其他,沒有傾訴衷腸,沒有柔情密語,仿佛兩人的關系止步于宮中同事。 魏安確信絕非自己的錯覺,他再遲鈍,也該知道一個女子對他是熱情還是冷淡,從前在宮里也有不少宮娥向他這位紅人暗送秋波,唯獨眼前的這位似乎是走傲嬌款的。 莫非是照民間的規矩,男女定親之后便該避而不見么?可紅柳并未刻意躲著他,她只是理所應當的“無視”了他。 女人實在復雜,陛下當初是如何將林淑妃哄得服服帖帖的? 魏安委實摸不著頭腦,又不敢親自去向陛下取經,只得托進寶代為打聽,同是一家的比較方便說話,況且他看紅柳對其他人都好得很——唯獨對著他的時候像一座冰山,從里到外凍得人說不出話。 誰知進寶到紅柳那里吃了個閉門羹,只好求到林淑妃跟前來。 可林若秋也照樣沒法子,她雖然知曉紅柳的心事,可問題卻只有當事人能解決,她這個外人插不上話。而況,自從知曉魏安并未服藥,純粹是醉酒的緣故,林若秋難免有些瞧不起,這算是什么事呀?沒膽量表白,反倒仗著醉意行兇,也難怪紅柳生氣。 就算是不懂戀愛的毛頭小子,也該遵循基本法,楚鎮當初與她談戀愛可沒這般遮遮掩掩的,照樣坦率的很。 想到楚鎮,林若秋又是一陣沉默。哪怕默許了皇帝繼續服藥,可皇帝的病勢并未因此而好轉,卻是顯而易見的。 當然亦不見他身上出現惡病跡象,這令林若秋稍稍放心??删褪沁@樣不好不壞的僵持著,才叫人越發煩躁,簡直懷疑先前所做的都是無用功,他們這般辛苦是為了什么? 許是察覺到她郁悶的情緒,楚鎮提議去爬玉龍山,好緩解一下心情。來了這么久,他們卻甚少外出,終日待在屋里豈非悶得慌。 這附近的山海拔都不算高,頂適合林若秋這樣養尊處優的人攀爬,可以享受登山的樂趣又不至于太過疲累,于是她便答應下來。 可是她卻想不到楚鎮會在一個大清早溜進她屋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她換上一身勁裝,恨不得連洗臉漱口都給她一手包辦。 而且楚鎮的意思是翻窗戶出去,避免驚動任何人。 林若秋瞪著眼道:“這不就和私奔一樣么?” 楚鎮理直氣壯兼毫無愧疚,“就是私奔呀?!彼坪跞酉滤砗笠粠妥冯S多年的忠仆是很正常的事。 林若秋:……寧是不是有毛??? 第130章 登山 林若秋回過神來的時候, 已經到山腳下了,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如何出來的。只記得當時她正發著呆,楚鎮一打橫就將她扛在肩上, 她想尖叫,誰知那人卻極為熟稔的側過頭, 將她的唇封住。 然后林若秋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是一個色女, 給他那雙深情款款的眸子一望, 她便神魂顛倒, 連筋骨都酥軟了。 怪不得話本里那些小姐見了書生便走不動路, 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難得碰上一個合心意的男人,怎么會不甘心俯首、任他予取予求?私奔倒算輕的。 觸類旁通,林若秋覺得自己也蠻可以寫本小說, 再由楚鎮加以潤色, 拿到市面售賣,或許可以暢銷也說不定。何況她發自內心感同身受, 情辭婉轉,自然更能打動人。 但洛陽紙貴的盛況只存在于想象里, 林若秋很快就回歸到現實中來。那些都是窮落魄秀才所做的事,她一個皇妃自不可能如此自貶身價,哪怕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家閨秀, 寫這種yin奔小說都該扔到祠堂里餓死。 現在她卻切切實實地“yin奔”了, 和她名義上的丈夫。 林若秋望著一臉淡定的楚鎮, 忍不住提醒道:“陛下真的不讓魏公公知曉么?” 楚鎮十分嫻熟的用小石子在地上做出標記, 免得天黑之后尋不見路——看來已非頭一遭偷溜出宮,他頭也不回的道:“何必自找麻煩,他知道了只會礙事?!?/br> 那倒是,魏安雖有些無傷大雅的小毛病,大體上仍是很忠厚的,對于主子更是忠心耿耿。楚鎮偌大年紀的人,還做出如此孩童般頑劣的行徑,魏安身為皇帝近侍只有勸阻的,可誰知皇帝來了個干脆不告而別,只怕魏安此刻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頭頂都該冒煙了。 紅柳估計也是一樣。 想到他們兩個加起來年過半百的人還這樣不通世故,給身邊人添麻煩,林若秋便覺十分慚愧,不知魏安和紅柳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來尋找他們。但是話說回來,若此事能促使那兩人同心協力重歸于好,也算得功德一件。 何況楚鎮已將她帶出來,她一個人可不敢獨自折返回去。林若秋爽性拋開顧慮,緊緊隨在皇帝身后。 楚鎮一馬當先在前開路,右手執著佩刀,順勢揮去道旁的雜草,一邊向她介紹這座山的奇聞軼事。 此山名叫玉龍山,據說古時候有一條蒼龍行雨途中累得乏了,便在此地暫歇片刻,誰知一覺睡去便再沒醒來,以致化成綿亙無垠的山巒。若是逢著煙雨迷蒙的時候,遠遠看去,仿佛真有一條巨龍在山腹間吞云吐霧呢! 林若秋心道這么蠢的龍還做什么神仙,倒不怕耽擱差事?他這樣三五不時的歇息,豈非有的地方因缺雨而大旱,有的地方又得洪災連連?多可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