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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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秋坐上出宮的車駕,第一個感覺是不習慣。以前去行宮也算出宮,那儀仗可謂華麗無比,更別談兩人擠一輛馬車,光皇帝那座飾有金邊的御駕都能乘五六個人呢。 此番南巡按說路途遙遠,聲勢也該更浩大些,怎么林若秋瞧著卻分外窮酸?她在里頭坐著都快跟楚鎮rou貼rou了,簡直寸步難行,稍微挪動一下都能聽到他的一聲悶哼——十分容易引起誤會。 她懷疑楚鎮是故意為之,否則她打死也不肯跟這男人共乘,一路上得多受罪。 楚鎮則十分正直地攤開兩手,“朕這趟乃微服出巡,又不是做了狀元郎披紅掛彩游街,自然得低調示人?!?/br> 林若秋嘀咕道:“狀元夫人也沒這么寒酸哩?!?/br> 楚鎮便大笑起來,姿態親狎的將她抱住,“看不出朕的若秋倒是這樣死要面子之人,放心,等你做了朕的夫人,朕便讓人打造一座純金制成的車駕載著你巡游京城,讓你好好風光一回,如何?” 林若秋光是想想那富麗堂皇的景象便覺得一陣惡寒,全是金子也太俗了,妥妥的暴發戶做派。不過她若真做了皇后,在旁人眼中也的確是個暴發戶吧,這么一想倒合情合理。 既然不便動彈,林若秋只好規規矩矩坐著,垂頭喪氣的,像一只斗敗了的鵝。 楚鎮見狀既好笑又有些不忍,只得寬慰她道,“等到了運河口便可轉乘渡船,那時便寬敞多了?!?/br> 畢竟南下千里迢迢,放著水路不走去走陸路未免太費力了些,且乘船也能觀賞兩岸風光,自是更加愜意。 又說起江中有一種十分兇猛的野獸,名喚豬婆龍,常出沒水中襲擊船只,且能噬人。 這個林若秋倒是在志怪小說里聽過,其實就是一種鱷魚——而且是體型較小,危險性偏低的那種,她便興沖沖的道:“到時候咱們捕一只吧?正好御廚也在?!?/br> 她老早就想嘗一嘗鱷魚rou的滋味了,聽說有點像雞rou?不知道好不好吃,當然也得看做法:煎炒烹炸蒸慢慢試去,總有一樣合適的。 楚鎮看著她一臉向往的模樣,忽的替那些小可憐擔憂起來,他面前的才是猛獸吧? 第118章 暈船 林若秋卻忘了皇帝不具備她這樣的好奇心——楚鎮若真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都勇于嘗試, 老早就被人毒死了。 不過見她這樣興興頭頭的,楚鎮只得無奈嘆口氣,“好吧?!?/br> 反正御廚們帶出來就是供折騰的,不然驛館行宮哪里沒吃的, 地方官吏那里更是花樣繁多,不能讓這些人跟著瞎游山玩水, 也須給他們找點事做。 林若秋要的就是這一聲同意,于是吧唧一口, 非常大膽的給了皇帝一個香吻。 楚鎮臉頰微紅,輕咳了咳道:“這是在外頭?!边€是須注意形象、穩重點好。 林若秋不以為意,“就是在外頭才該自在呢?!?/br> 哪像是宮里, 她跟皇帝稍微摟摟抱抱一會兒,趙賢妃等人就能夾槍帶棒醋上好一陣子——當然她們醋也改變不了什么,但總歸有些拘束。宮里地方太小了,行動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不像如今離了京城,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再無人能管她。 她覺得他倆好似一對私奔的情人,明知道前路茫茫, 那種新鮮刺激感卻過足了癮。 楚鎮見她似乎恢復少女時候的活潑本色, 也就不再說她。雖說這些年他待她亦是極盡呵護縱容, 但不知是否宮中氣氛作怪, 若秋在他面前雖有說有笑, 亦從不敢過分逾矩, 仿佛有一根無形的準繩牽引著她,阻止她行差踏錯。 可他寧愿看到一個更真實的女孩子,至少在他面前無需掩飾?,F在這樣就很好。 他忽然覺得可以將這次南巡的旅程再延長一些。 林若秋嘰哩哇啦的對他說了一長串風土逸聞志,見他盡管含笑聽著,面上卻是一種微微出神的神情,不由得害羞的住了口,“陛下是不是嫌我太啰嗦了?” 她也覺得自己太過聒噪,這才剛離京城,卻仿佛八哥出了籠子一般,是個男人都嫌煩罷? 楚鎮卻搖搖頭,依舊含笑望著她道:“沒有,朕只是覺得你越來越好看了?!?/br> 尤其是從車窗外晨曦的微光看來,她臉上淺金色的絨毛清晰可見,尤其增加了一種清新稚嫩之美——說來她那時候乃選秀進宮,并非正式出嫁,自然也沒有尋常新嫁娘該有的絞臉這道工序。 也許皇后的冊封禮他該辦得更詳盡些,給她一個正式的婚禮,楚鎮心想。盡管若秋從未在他面前表露出對鳳冠霞帔的渴望,可任何一個女孩子都免不了心向往之吧? 如果若秋那時候并未選入宮廷,而是嫁給一個不中不下的宦紳為妻室,現在兩人會是何情狀呢?也許再也見不上面了吧,可見天下事往往湊巧得很,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林若秋見他只顧盯著自己不放,愈發感到難為情,只得嘁了一聲,佯嗔道:“問的是聲音,而非長相,陛下說這些做什么,牛頭不對馬嘴,好沒意思?!?/br> 直至被楚鎮那濃得化不開的眼色盯出一聲雞皮疙瘩,林若秋便再耐不住,末了仍是鉆進他懷里,再拿他的袖子罩住臉。 真是越來越愛嬌了。 楚鎮摟著她軟乎乎的身子,胸中的愜意如平湖般漫淌開去。 = 中途休憩的時候,林若秋叫了林從武過來說話。她不懂皇帝為何非得把這位二哥捎上,畢竟禁衛軍里人才數不勝數,不是個個都能有幸護衛皇帝出游的,可能只是看在郎舅間的一點面子。 但既然來了,也算林從武的運氣,有幾句話她必須叮囑到位,不許吃酒——少喝一點沒關系;不許賭錢——不許賭大錢,小賭怡情則可忽略不計。禁衛軍里雖紀律嚴明,也有一些約定俗成的嗜好是在許可范圍內的,只別誤了正事即可。 林若秋深知他要在外頭打好交情,有些潛規則是免不了的,她也沒要求林從武按照苦行僧的標準去做,況且她這廂壓制得太過,林從武只怕會反彈得越厲害——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 盡管林從武此刻滿口答應著,異常溫順乖巧。 林若秋便知他已被那起子同僚陶冶出了幾分聰明——能學會偽飾也算一種聰明。但不管他真心答應也好,假意服從也罷,林若秋也只能點到即止,其實她對家人的要求十分簡單,只是不惹出禍事,大多數小毛病她都能諒解。 至少林從武還沒學著變壞,許多事還肯同她商量。 此刻他就說起了家中那位二姊姊的新聞,道王氏正在為林若夏尋一位好親事,畢竟林若夏的年紀實在經不起拖了。再則,自佟姨娘被趕去莊子之后,林若夏的性子愈發古怪,王氏實在與她處不來。 這個林若秋倒是聽過,王氏月前就寄來一封家書,一是托她南巡途中盯緊林從武,務必不許他惹是生非;第二個則是林若夏的婚事。 現在的問題是王氏有意撮合,可林若夏矢志不嫁。其實王氏身為嫡母,在對待庶出女兒的婚事上還是頂忠懇的,盡管佟姨娘先前那樣與她不對付,她也沒打算給林若夏找些歪瓜裂棗的人家——當然更多還是為自身的名聲考慮。 可無論王氏給出的條件多么豐厚,林若夏就是咬死不從,甚至情愿出家去做姑子,要她嫁,她必得生母親自為其添妝,這就得將佟姨娘從莊子放回來不可。 林耿當然不可能答應,這位老爹雖性子風流,大事上還是很清醒的,何況自家女兒正在封后的要緊關頭——沒錯,自從宮中傳出消息,宋皇后“過世”,而淑妃可能繼立為后之后,林若秋變成了他最“鐘愛”的女兒,委實可笑得緊。 佟姨娘意圖假孕爭寵,甚至不惜嫁禍到正室夫人頭上,這在京中人家看來自是莫大的丑聞,若佟氏回來,林家不被攪得家反宅亂才怪呢,因此林耿硬起心腸,愣是命人牢牢看守住佟氏,甚至不許林若夏前去探視半步。 林從武嘆道:“我只擔心她這么鬧下去,對你的影響不會好?!?/br> 林家兩個庶出女兒的隔閡不是什么新鮮事,王氏跟佟姨娘的爭端亦早有所聞,說起來沒準倒成了淑妃睚眥必報,不許娘家姊妹出嫁,又或者是被嫡母挑唆所至——林若秋名份上是歸王氏撫養的。鬧穿了,亦成了妻妾相爭的笑話。 其實林若秋真要難為一個二姊何須這樣費事,更犯不著帶累自己的名聲,不過人心總是壞的多,越奇葩古怪的謠言越有傳播的價值?;蛟S,其中也少不了林若夏推波助瀾的作用——她在借此向林家人施壓呢。 看來這對母女還真是情深,連婚事都舍得拋下,林若夏也算破罐子破摔了。 既知其意圖,林若秋自然懶得理會,只漠然道:“由她鬧去?!?/br> 倒要看看誰能耗更久,等到了二十五歲,旁人不著急,她自己得先急了——除非她真打算去做姑子。 倘若說從前林若秋還會因家族榮辱而患得患失,現在她則是已完全放開了。她看得出來,無論林家是繁盛亦或沒落,其實對她本身是沒多少影響的,楚鎮要的是她這個人,而非她身后一大幫子勢力,像趙氏等人那樣。 明了了這一點,林若秋才能真正確信皇帝對她的愛情?,F在她可以很確定的說楚鎮愛她,這種愛是不因外物而變化的,只會因她自身的意志而有所轉移。 當然,她也愛他。 這才叫所謂的心心相印。 到了通州運河碼頭,眾人便棄岸登船,本地的知州早已在此接應。彼此相見,又是一陣山呼萬歲。 待得折騰完畢,又在驛館中好生歇息了一夜,眾人方得清清靜靜地鉆進船艙里。楚鎮攥著林若秋的手向她笑道:“你沒坐過船,等會子怕免不了頭暈,好在有朕在,朕會照應你的?!?/br> 其實林若秋前世沒少坐船,但自從穿越以來,這具身體的確沒碰過水——想學洑水都沒機會,王氏別的都肯,唯有這個執意不許,說女孩子家家的,打濕衣裳多難為情,林若秋只得罷了。 如今面對浩渺江面,林若秋還真有點害怕,于是朝楚鎮露出一個甜甜蜜蜜的微笑,“多謝陛下?!?/br> 她卻想不到自己沒暈船,楚鎮就先病倒了。 御船離了渡頭兩三日,楚鎮便上吐下瀉起來,俊容慘白得跟傅了粉一般,終日神色也是懨懨的。林若秋問過太醫,得知只是簡單的暈眩之癥,這才略微放心,不過,皇帝好端端的怎么會暈船呢,他從前不是也南巡過么?按理說不會有事的。 奈何楚鎮緊抿著唇什么也不肯說,林若秋只好讓紅柳去問魏安。 魏安朝腳邊的面盤里嘔出一口酸水,軟軟的趴在桅桿上,禁不起紅柳百般追問,這才有氣無力地點點頭,“陛下從前南巡也是百般不適,并非頭一遭……” 紅柳都快氣吐血了,“那怎么早些不說呢?” 若早知道,就該多帶幾名太醫了,這下卻累得她家娘娘吃苦:還想著能在船上觀看湖光山色,共享風花雪月呢,這下卻好,光顧著伺候病人去了。 魏安蝎蝎螫螫的道:“這不是怕林主子擔心么……” 何況陛下是多么要強的人,當著淑妃娘娘的面說自己暈船也太丟臉了罷,顯不出男子氣概——再有決斷的男人,在心愛的女子面前也難免畏首畏尾。 事已至此,再去追究是誰的責任已經遲了,紅柳只好冷眼睨著船尾的小白臉,“你原來也暈船?” 難怪都說上行下效,一個個瞞得一絲不露。 魏安拿衣袖蒙住臉,明明他跟陛下是一樣的說辭,為何陛下就能得林淑妃無微不至的侍奉,面前的這個卻對他冷冰冰呢? 差別太大了! 紅柳卻毫不留情的輕踢他一腳,“別裝了,我可不信你在陛下跟前敢這般作態?!?/br> 真要如此,從前他跟隨陛下出巡的時候就該被扔進江里去了,無非是看著林淑妃素來性子軟,才敢在這里喬張做致扮可憐博同情。 魏安只好耷拉著臉悻悻起身,心道天底下的女子原來也是多種多樣,林淑妃深愛陛下,所以能柔情蜜意地侍奉陛下,眼前的這個卻始終公事公辦。 他懷疑從前種種都是自己的錯覺,這個宮女對他并無特殊好感,是他自己會錯了意。 直至晚間,有人給他端來一盞熱騰騰的姜湯,魏安這才信了世間真有刀子嘴豆腐心的存在,但這也太難琢磨了,鬼知道女兒心腸里裝了些什么? 結果他仍是將那碗姜湯喝得干干凈凈。 第119章 悍妻 差役站在船頭, 小聲問一旁的文弱書生, “大人, 如今咱們該怎么辦?” 那師爺打扮的男子乃是一名姓顧的主簿, 原為通州府尹派來, 自離了運河碼頭便跟著御駕登船——自然是為了盡到送行的義務, 皇帝雖然客氣,他們可不敢真跟皇帝客氣, 少說也得平平安安送到中游才行。 再則,府尹準備的“好禮”,那也是須皇帝親自過目的。 不過顧主簿卻想不到皇帝的身子這樣孱弱,才一上船就出現了暈眩的癥候, 這些天多是林淑妃招待他們, 倒連皇帝的面都難見著。 既如此, 當然不必再待下去了,不能逢迎討好, 府尹交代的差事便成了空談;再則, 若陛下的病勢愈發沉重,他們也吃罪不起。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顧主簿沉吟良久, 還是決定先行回去。 那差役又巴巴的看著他,“咱們帶來的人呢?” 府尹這回精心搜羅了好幾個絕色的丫頭, 為的就是供陛下南巡途中解乏, 況且這些人也都是愿意侍奉陛下的, 總不能讓她們空手而回吧? 顧主簿瞪道:“蠢材!陛下都下不來床, 讓她們伺候誰去?” 總不成留著伺候林淑妃?他看林淑妃也不像個性子綿軟的,這些天服侍皇帝無不親力親為,一衣一食都須奉林淑妃的指揮,連陛下都不曾質問半句,可知這位娘娘著實手段非凡。那些佳人縱使留下來,也未必近得了皇帝的身。 未免惹火這母大蟲,還是安分些好。 計劃已定,顧主簿便帶著差役去艙房中請辭,只說要回通州復命,府尹大人只怕已等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