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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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秋愕然,“妾在陛下眼中就是這么一個氣量狹窄之人么?” 楚鎮亦驚愕,“難道不是?” 他揪了揪林若秋的鼻子,莞爾道:“朕怕你背地埋怨,因此才日日過來陪伴你,你說自個兒的氣量小不???” 嗯……貌似因果顛倒了吧,不過皇帝的話便是金科玉律,林若秋只好認栽,“陛下說是怎樣便是怎樣吧?!?/br> 她認命地繼續吃起碗中水果,那碟橘子已被她消滅得七七八八了。 楚鎮按著她的手,“別再吃了,等會兒還得用膳呢?!?/br> 當然是借口,現在才什么時辰?林若秋這才想起自己忘了給皇帝留點。這是今年最后一批上供的蜜桔,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好在庫房里還有剩。林如秋抱歉的朝他一笑,正要命人往庫房再拿一簍來,可誰知楚鎮卻啞著聲音道:“不用了,朕嘗嘗味道就行?!?/br> 說罷就含住她的唇。 “唔……”林若秋迷迷糊糊中發覺,皇帝還挺會說sao話的,是從那本春宮冊子上學來的?可她一直以為那種東西只需要看圖呢,原來還帶文字版么?挺先進哪。 = 因著不知內情,雖則魏雨萱此事來得突然,眾人皆保持著按兵不動的方針。因此瓊華殿的態度就頗具指向性了,既然林婕妤主動噓寒問暖,或許魏雨萱所獲的罪并不十分嚴重?畢竟皇帝都沒說什么呢。 甘露殿的侍女明芳到外頭聽了一溜墻角,回來便向謝貴妃報告,“如今人人都夸贊林婕妤心地仁善,太后娘娘從前對其多番為難,結果這回魏選侍出了事,林婕妤不但沒跟著踩上一腳,反倒命人送去御寒的冬衣和炭火,這般心胸著實罕見?!?/br> 謝貴妃淡淡道:“魏選侍雖仍是選侍,尚宮局未必肯照原先的份例給她,林婕妤這回算是雪中送炭?!?/br> 明芳忿忿道:“她這是比照娘娘您的模樣,也想博得賢名呢,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br> 謝貴妃橫她一眼。 明芳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家娘娘本來就賢惠,怎能和林氏這種沽名釣譽之輩相提并論?因忙低頭道:“林婕妤都自作主張,娘娘您若不送,似乎不太好?!?/br> 林氏不就是想把其余人給比下去么?若旁人也如此,那她的心意自然也稱不上珍貴了。 謝貴妃有些躊躇,“可是陛下……”、 一個選侍不值一提,若因此得罪皇帝反而不妙。 明芳道:“陛下忙著呢,怎會理會這種小事?娘娘您是妃嬪之首,六宮的事原就該您做主,再不拿出點氣魄來,難道讓他們唯瓊華殿馬首是瞻?” 也是,皇帝若真惱了魏選侍,也不會容她茍活——說不定皇帝真正疑心的是長樂宮那位。謝貴妃沉吟片刻,倦倦道:“那便送吧,比照林氏那份,再多添一倍就好?!比绱思炔贿^分觸目,也能恰到好處地壓林若秋一頭——不然她這貴妃倒成了擺設。 明芳滿心歡喜地答應下去。 謝貴妃輕輕抬手,撫去眉心一抹折痕,她并不是存心與林氏打擂臺,林氏的心性她看得清楚,徒有美色與福運,卻胸無大志,這種人除非有人使勁在背后推動,自己是不會主動爭權奪利的。 她所擔心的是陛下,男人若真愛上一個女人,必然會竭盡全力給予她尊榮地位,無論那個女人多么不堪大用。 陛下,難道真是動心了嗎? 明芳身為謝貴妃的貼身侍女,自然令出必行,很快就在庫房里搜羅了一大堆不要的東西,指揮幾個人高馬大的太監烏泱泱送去流芳閣,這般聲勢隆重,自然是為了明白地做給人看,省得讓瓊華殿出盡風頭。 趙賢妃亦緊隨其后,這位向來與謝貴妃彼此看不慣,明著便發了話,“怎可讓貴妃一人破費?披香殿也不至于窮到這份上?!?/br> 其實是怕謝貴妃獨自占盡便宜罷了。 謝貴妃聽罷只一笑了之。某種意義上,她與趙氏算是這后宮的文武把子,總得有個直白淺露的,否則兩個光顧著打啞謎,這后宮豈不成了一潭死水般? 兩人這般一唱一和,宮中其余人等不免暗暗猜測起來,雖不知何意,但照貓畫虎總不會有錯,便也學著有錢的送錢,有糧的送糧。 魏語凝從長樂宮侍奉完太后出來,就看到一行人赫赫揚揚抬著一具大箱子過去——似乎直奔流芳閣的方向。 素英照地上啐了一口,“這些人怎的如此好心了?都怪林婕妤開的頭,一個個沒命般地送東西,那罪人有什么可憐憫的!” 魏語凝微微闔目,輕嘆道:“是本宮害了她?!?/br> 素英忙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量,“娘娘您切勿如此說,魏選侍若非自己蠢,怎么能上當,那藥也不是娘娘您逼她下的。依奴婢看您反而幫了她,四小姐那性子在宮里是活不下去的,與其哪日被人算計做了枉死鬼,還不如這般清清靜靜茍活,好歹能留得一條性命不是?” 魏語凝苦笑了一下,“是啊,這宮里容不下兩個魏氏的女子,有我沒她,有她自然也沒我?!表鉂u漸沉靜下來,“她母親從前那樣折辱姨娘,如今也算一報還一報?!?/br> 見說起舊事,素英怕觸動情腸,便不敢再提,只猶疑問道:“如今各宮都送了東西,咱們是否也該有所表示?” “自然是應該的,”魏語凝倚著她的手臂慢慢站直,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雨萱是本宮的親妹子,本宮怎能忘了她呢?” 各宮紛紛向流芳閣這座實際上的冷宮示好,林若秋感到頗為奇怪,可她絕想不到是她引起的——所謂蝴蝶效應。 而據紅柳報來的消息,大家也只是持觀望態度,認為魏選侍很有可能東山再起。聽說前朝就有一位寵妃與皇帝吵嘴之后被趕回娘家的,結果還不是重歸于好,皇帝甚至親自駕車去迎接她,可見做皇帝的大都脾氣古怪。 這次的事也一樣,沒準皇帝只是故意冷落魏選侍幾天,等這陣風頭過去就會放她出來呢?說不定中秋宴上皇帝就對魏選侍的舞姿一見傾心,只是不滿魏雨萱在大庭廣眾之下獻舞,才因此著惱——本來該跳給他一人看的。 呃,盡管林若秋覺得楚鎮沒這么無聊,可別人喜歡腦補她也攔不住,只能聽之任之。事實上這對她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眾人的精神都放在魏雨萱身上,倒是無暇來觀察林若秋的肚子,林若秋的壓力無形中減輕了不少。 這般順順當當到了冬月末,林若秋的肚子早就顯懷藏不住了,她也早就放棄遮掩的打算,寧愿穿些寬松衣裳圖個舒坦。只是今日乃王氏進宮的日子,林若秋無論如何得收拾一番,哪怕不必顯得光彩照人,也得盡量顯出幸福的模樣,免得王氏擔憂。 紅柳的審美觀向來很好,雖是見客,并未將她往濃妝艷抹里打扮,只在臉上淡淡撲了些香粉,又用剛擠出的新鮮花汁稍稍點綴于唇上,這般就夠襯氣色了。 林若秋見到王氏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并非因王氏那一身略顯嬌嫩的服色,而是——她整個人仿佛從里到外煥然一新。 林若秋印象中的嫡母是個成日愁眉苦臉的形象,每每林耿去往佟姨娘所在的西小院,王氏還會背地里淌眼抹淚。許是知曉恩愛無望,王氏也無心拾掇自己,終日穿些老氣橫秋的衣裳,似乎默認了自己是個“黃臉婆”。 如今的她卻仿佛換了一個人,服色鮮明,舉止活躍,眼角的皺紋也不那么明顯,看著便年輕了好幾歲。 林若秋看著王氏紅噴噴的臉頰,不禁陷入沉默,看來王氏這些日子一定過得不錯,只是,她的心情轉換全都寄托于林耿對她的態度上,這究竟是好還是壞呢? 王氏卻沒注意到她眸中的隱憂,一見面就興沖沖拉起她的手,嘴里念叨個沒完,“如今天冷,別站在外頭吹風,你這肚子該有五六個月了吧,更該仔細。女人懷孩子可不是鬧著玩的,稍稍不注意就會釀成大禍,別看你娘向來身子骨結實,懷你大哥的時候也吃了不少苦頭……” 林若秋在這片絮叨聲里慢慢安定下來,還好,眼前仍是她熟悉的那個王氏。 她望著王氏微微的笑,“您怎么挑了這么一身衣裳?” 她還以為王氏會打扮得穩重大方些,更顯出世家夫人的氣度,畢竟在此之前王氏也一直是這么干的。 王氏有些不好意思地攥住衣角,小聲道:“是不太合身份吧?這還是今年入秋新做的,我本來嫌這料子顏色太艷,你爹非說我穿著合適,糊里糊涂就裁成了衣裳?!?/br> 林若秋含笑道:“怎會?您穿著挺好看的?!?/br> 她本來想提醒一下王氏切莫高興昏了頭,還得提防佟姨娘死灰復燃,如今卻覺得不必——她就算說了,王氏也不會聽的。女之耽兮,不可說也,于王氏而言,她找回的是丈夫年輕時的一點恩愛時光,這便已經足夠。 自己又何必破壞她的好心情呢?林若秋選擇保持緘默,轉而問起兩個哥哥的情況。 從文從武兩兄弟還是那樣,并不見他們突然開竅變成神童,也沒顯得比平時更笨。這倆就是平常人的智商,進步是有的,只是略顯緩慢,指望中舉就不成了。 總而言之,家中一切都好,小輩們勤于攻書,林耿白天留在翰林院,晚上則老老實實回王氏院里,兩人偶爾還能溫存一番。要說真有不痛快,那就只剩下佟姨娘了。佟姨娘一向心高氣傲,想到自己沒被年輕貌美的分去寵愛,倒是王氏這老婦苦盡甘來,叫她怎能不氣?她寧愿林耿在外頭另辟家室,也不愿看著自己曾經的敵人再度崛起。 王氏得意道:“她當然不服氣,可再不服氣,老爺總不肯見她,就連二丫頭見面的機會都少了。老太太倒常讓我幫忙留心二丫頭的婚事,我看著卻難辦呢,誰叫她姨娘當初鬼迷心竅,這便是自作自受?!?/br> 無論她說些什么,林若秋都含笑聆聽,并不打岔。其實王氏的語言描述是很生動的,林若秋光聽著都如身臨其境,只是,她難免從中感到一縷心酸的意味:活了大半輩子,如今才等來揚眉吐氣的機會,還不知能延續多久,這般真的痛快么? 但,這世上從來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也不好多說什么就是了。 王氏說完家中近況,喝杯茶潤潤喉嚨,又瞄向她的肚子,“穩婆和太醫可都找好了?陛下對你這樣關切,想來十個八個總要得?!?/br> 林若秋忍俊不禁,“您胡說什么呀?總共也只為女兒一人接生,人多了反倒麻煩?!?/br> 其實楚鎮確曾有心將整個太醫院都叫來,不過林若秋光想想都快要窒息了,她可不想被那么多男人盯著生孩子。何況楚鎮這種事上明明很介意的,平常有人多看她兩下他都恨不得剜去那人眼睛,怎么這種事上就不計較了? 她這廂出著神,王氏卻一眼不眨的瞅著她,林若秋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娘,您怎么了?” 王氏嘆道:“你此刻的神色,跟我當年想你爹時一模一樣?!?/br> 林若秋怔住。 時候已經不走,王氏該歸家了,林若秋本想留她用完晚膳再走,可王氏卻執意推辭,“你如今雖懷有身孕,到底資歷不足,地位未穩,凡事切莫太過張揚。且聽說長樂宮中那位太后娘娘本就不十分待見你,若你因我而壞了規矩,只怕她更有理由發落。反正咱倆日后總有機會再見的,不必拘于一時?!?/br> 林若秋只得好生送她出去,王氏拉著她的手,又諄諄囑咐她些孕中保養事宜,林若秋忙命紅柳拿紙筆記下: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多吸取前人經驗總不會有錯。 到了瓊華殿門口,王氏接過紅柳遞來的披風系上,忽見長街口一個眉毛漆黑的童子蹦蹦跳跳抱著鞠球跑過,不禁愣道:“這宮里還有別的皇子么?” “哪能???”林若秋笑道,“那位是鄴王殿下世子,因年關將至,鄴王與王妃還未來得及回京,便先將世子送來給太后娘娘作伴?!?/br> 魏太后膝下只有這么一個孫兒,自幼視之如珠如寶,疼愛不已。這位年紀輕輕的世子爺在宮內更是橫行無忌,從來只有他招惹別人,沒人招惹他的份——林若秋也只是聽說,她當然犯不著和個孩子過不去,何況她腹中懷的才是正統,這位充其量將來也就是個藩王。 王氏點點頭,再度叮囑道:“那你千萬得仔細,切莫與長樂宮那位再起爭執?!?/br> 天底下婆媳關系是最難處的,林家那位老太太雖然孤僻傲岸,好歹不怎么尋兒媳婦的麻煩,大不了不來往就是了,這位大名鼎鼎的魏太后可不像善茬,王氏尤其怕林若秋在她手里吃虧。 林若秋心道她吃什么虧,她不過是塊頑石,魏家人才是精美的瓷器,真碰在一起,不定是誰倒霉呢。 不過王氏亦是真心為她著想,林若秋便乖順的答應下來,轉頭命招財進寶二人將王氏送到宮門,她才吁口氣回到瓊華殿中。 楚鎮不知何時已悄悄過來了,并且已坐到桌旁用起晚膳,一碟油潑辣子被他倒了大半——林若秋許久沒吃辣,正饞得慌,打算晚上嘗個鮮呢。 她這回真的生氣了,搶什么都可以,怎么能搶吃的?正要上前理論個清楚,可誰知楚鎮從容說道:“張嘴?!?/br> 繼而熟練地夾起一筷雞絲遞過來,上頭紅艷艷的香油格外矚目。 林若秋不假思索便啊嗚咽下去,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怎么就這樣妥協了? 這人真是太壞了! 第44章 狗 楚鎮望著她忿忿不平的面容,溫聲笑道:“何事?” 林若秋:“……沒事?!?/br> 吃人的嘴短, 她沒什么可說的了。 楚鎮又給她夾了一塊瑤柱, 便問道:“適才來的那位便是永昌伯夫人?和你倒有幾分相似?!?/br> 林若秋被他幾次三番喂食的舉動調出了胃口, 索性站沒站相地大嚼起來, 楚鎮順勢挪了挪, 林若秋便偎著他的肩膀坐下, 隨手往嘴里扔了兩個生煎包, 一口一個吞下去, 方才含糊不清的說道:“連您也這么說?那看來是真像?!?/br> 說也奇怪,盡管她并非王氏肚子里爬出來的,走出去卻人人都覺得她倆是親生母女,可能兩個人相處久了, 連相貌都會互相影響——這個應該叫母女相吧?如今她跟楚鎮成日家廝混在一起, 不知會不會形成“夫妻相”。 林若秋盯著他俊俏的面容瞧了半日, 覺得就算如此, 也是自己占了便宜。楚鎮的輪廓放在女子身上應該也不會差的,而且是那種深目高鼻,身材健美、極具誘惑性的異域美人。 楚鎮被她望得有些不自在,遂板起臉問道:“朕臉上有臟東西么?” 林若秋搖了搖頭,假意敷衍道:“妾只是覺得,妾的母親若見了陛下,一定也會稱贊您世間少有?!?/br> 這話就純粹是誆人了, 雖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可王氏的眼中絕容不下其他。自古嫦娥愛少年, 獨獨在王氏身上不會成立——打從她嫁給林耿的那一日起,她心中的少年郎便只剩下這么一位,無論光陰荏苒,歲月變遷。 這才真正叫在一棵樹上吊死。 正默默間,又聽楚鎮笑著說起,“其實朕方才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原想著進來,又怕擾亂你們母女敘舊,這才故意避開?!?/br> 又輕輕嘆道,“也是擔憂你母親性子厲害,回頭數落起朕沒能照顧好你,朕該如何自處?唉,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朕卻覺得不然,恐怕見了面,朕這個女婿反倒無地自容了?!?/br> 林若秋聽他在那邊裝模作樣,心內只呵呵不已:你敢認她當丈母娘,可看王氏敢不敢認這位女婿? 林若秋也只隨便聽聽,完全不當回事,做人得有自知之明,她對自己的身份地位清楚得很,既然從未指望成為與皇帝并肩之人,自然也無須亂攀扯些親戚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