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書迷正在閱讀:焰焰如我、爸爸重生了、我救的人想要上我怎么辦(1v1,H)、發情期(NPH)、快穿之星眼醉、善枯(高H)、醉春風(1V1)、寵媳無邊(1v1h)、滋味(高H)、活色生香的約炮之旅(NP高H)
這句話恍如醍醐灌頂,林若秋不禁悚然一驚。她大概知道自己錯在何處了。 是了,楚鎮可不是傻子,不會被一個女人的虛情假意所迷惑。一直以來,她始終抱著游戲人生的態度,對什么事都不肯認真,又怎能寄望于別人對她真心實意?她自以為能騙過皇帝,也許在皇帝眼中,她才是那個自作聰明的人。 林若秋感到丟臉極了,也許她這半年來的舉動在楚鎮看來就如小丑一般呢?只是覺得這小丑有點意思,楚鎮反而勾起興致,樂意看她旁若無人的耍猴戲。而她還以為自己魅力過甚能將這位仁君給迷住。 再沒有比這個更羞恥的了。 林若秋覺得自己該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務必得虛心討教。她驀地想起一事,陡然問道:“你娘如今怎樣過活?” 親族欺凌,唯一的女兒也已進宮,想必張氏的日子也很不好過吧。 紅柳抿唇道:“婢子每月攢下例銀,大半都會托人運出宮去,想來勉強足夠支撐?!?/br> 無論嘴上如何埋怨,她始終是一個很有孝心的女孩子,畢竟這世上與她相依為命的唯有張氏一人。 林若秋當機立斷,“以后你娘衣食所需本宮會按時派人送去,你那份最好自己留著?!彼蛄恐t柳清新秀麗的面容,輕聲嘆道:“女孩子大了總要嫁人的,怎可不為自己留些嫁妝?!?/br> 紅柳沒有推辭,只跪在地上平靜磕了個頭,“謝娘娘?!?/br> 林若秋并不覺得這丫頭失禮,反而更欣賞她了。她喜歡誠實不摻假的人,若紅柳在她面前還要裝模作樣地演戲,那林若秋反會認為此人虛偽。 不過紅柳目光流露出的決心已證明一切。由此林若秋領會到,其實主仆相處也是一樣的道理,若她不肯信任自己的下屬,下屬們又怎會對她忠心?想必經此一事,紅柳待她會更盡心竭力——說不定連今次的談話也是紅柳預謀在先,但,這沒什么不好,既聰明又孝順的女孩子,誰會不樂意成全其心愿呢? 紅柳直至半夜將林若秋哄得睡熟才靜悄悄地退出去,而林若秋卻做了一晚上的怪夢,一會兒是她生孩子的時候難產,許多人團團將她圍住,寢殿里汪了滿地的血;一會兒又是她人至暮年,恍惚間白發蒼蒼,唯有紅柳陪伴著她,兩個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連個生火取暖的爐子都沒有。 毫無意外的,林若秋醒來已是滿頭大汗,枕頭都跟水里撈出來似的,濕噠噠皺巴巴不成樣子。 紅柳進來時眼睛都瞪大了,這得是水鬼上身才能這般慘烈吧?她也不及廢話,當即就著手收拾起來。 林若秋坐在原地發了會兒呆,心道這樣下去可不行,這還沒生產呢就得上產后抑郁癥了,孩子在母體內肯定也長不好的。 她決定今晚上無論如何要將楚鎮給拉過來,心病還須心藥醫,楚鎮就是醫她的藥。 林若秋接過紅柳遞來的濕巾抹了把額上汗珠,隨口問她:“長樂宮那邊可有何動靜?” 要是魏太后不理會這事,或是顧念她腹中的孩子,那她就可順理成章霸住皇帝,否則……她還是會自行其是,畢竟她這孩子是為楚鎮生的,又不是為他娘生的。 紅柳搖搖頭,“安靜得很,想必太后娘娘多少念著這是陛下登基后的頭一胎,也盼著您能順順當當誕下皇嗣呢?!?/br> 這便是純粹安慰人的話,林若秋微哂,還未來得及梳頭洗臉,綠柳就匆匆忙忙進門來。 林若秋看著她那惶惑的面容便知大概,“想必長樂宮又派人來請了?” 綠柳雞啄米似的點頭,按說魏太后是看不上一個小小婕妤的,可偏偏在這若干嬪妃里頭,長樂宮與瓊華殿的來往最為頻密,不知道的還以為林若秋才是她正經兒媳婦呢。 林若秋猜著魏太后上次不方便開口,這次應該是拿定主意要用魏雨萱來分寵了,且是借她的力??赡芪禾笥X得她一個卑微嬪御容易拿捏,再者,瞧見她跟魏雨萱情同姐妹,理應效仿娥皇女英的典故——傻子才信這話。 略微思忖了一下,林若秋便向綠柳道:“你去回那人的話,就說本宮身體不適,實在不宜侍奉太后,請太后娘娘見諒,改日本宮會親自前往長樂宮請罪?!?/br> 綠柳會意,邁開兩條小短腿飛快的跑出去,她當然不愿魏選侍來沾自家娘娘的光,沒了那個姓氏,魏選侍算得什么東西? 紅柳雖未攔阻,臉上卻頗有憂色,“主子不怕得罪太后?” 林若秋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遲早要得罪的,今后和此時又有何分別?” 若她當真生下個皇子,只怕魏太后更要變本加厲交由魏氏女撫養,與其如此,還不如第一次就干脆拒絕這位老人家。撕破臉不可怕,可怕的是兩頭討好卻兩頭落空,而在林若秋眼中,這皇城的主人只有楚鎮一個,還不如留著力氣干脆攻略一人。 紅柳見她已有成算,心中稍稍安定,又勸道:“那娘娘可得在陛下跟前提個醒兒?!?/br> 與其等別人來上眼藥,不如自己把事情掰開了說,免得陷入被動。 林若秋頷首,“本宮省得?!?/br> 轉頭她就讓招財進寶兩個小太監去太醫院請黃松年過來,裝病也該裝得像些,有太醫的脈案就再好不過了。 黃松年見了她并無二話,甚至無須林若秋如何懇求便答應下來,還提出可照方子抓些藥來煎服,當然不必認真吃下去——做給外人看就行。 林若秋不得不佩服這老大夫心思縝密,道過謝后,又請教他道:“本宮近來白日里總覺神思昏倦,晚間卻難入眠,不知是何緣故?” 黃松年反問一句,“不知娘娘每天歇晌幾個時辰?” 林若秋:“……一個半時辰?!?/br> 她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白天睡這么久,晚上怎么能睡得著?但這沒辦法,午飯吃得太飽就容易犯困嘛。 黃松年對這位主子的缺心眼早就有了見識,也懶得跟她多講道理,只叮囑道:“娘娘若有暇,不妨多到外頭走走,如今光顧著犯懶,生產的時候恐會耗盡氣力?!?/br> 林若秋無言以對,她知道黃松年說的都是對的,自己最近確有些貪圖享受——她墮落了。這樣下去,等生下孩子她說不定會變成一個大胖子。 林若秋心頭警鈴大作,亦不敢狡辯,命人好生送走黃松年后,便認真盤算起來。她還在稱病,最好別到外頭走動,免得露出馬腳,權衡之下,林若秋決定繞著御花園中那棵合抱粗的大槐樹散步,這無疑是最安全又能得到鍛煉的方式了。 楚鎮進門時,見到的便是她哼哧哼哧轉圈的模樣,臉蛋兒漲得紅噴噴的,還咻咻喘著氣——和農家那種推石磨的驢子一般。 楚鎮:…… 這是什么奇異的歡迎方式嗎? 第33章 緬鈴 林若秋聽到腳步聲轉頭, 立刻眼前一亮,她正準備差人去請皇帝呢,結果皇帝就不請自來了, 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么? 楚鎮故意沉下臉,“朕還以為你病了, 如今瞧著卻好得很?!?/br> 林若秋假裝沒聽見,不管不顧的向他懷中撲去, 活像情竇初開的少女見了遠歸的情人。 楚鎮忙將她攙住,皺眉呵斥道:“明知道身子重, 還這樣不仔細, 存心要朕擔憂是不是?” 林若秋道:“妾就是相信陛下才敢這樣沖呢?!?/br> 言下之意,倘若楚鎮接不住,反倒是他無能。 楚鎮拿這牙尖嘴利的小妮子沒奈何,只得擰了擰她的臉, 恨鐵不成鋼道:“就仗著朕疼你, 你就這樣任性妄為,哪日朕不寵你了, 你是不是該尋死覓活去?” 林若秋心道正因后事難料,才該今朝有酒今朝醉么,不然等待失寵的時候徒灑眼淚?她沒那么無聊。 她在楚鎮懷中扭股兒糖一般的作怪, 楚鎮分出一只手牢牢將她按住,一壁慧眼如炬的問道:“若非黃松年適才回話, 朕還不知你對外稱病, 怎么一晚上的功夫就病下了?” 這老大夫當真經不起表揚, 虧得林若秋以為自己與他的關系更進一層,原來黃松年效忠的仍是皇帝,這么點小事也要上報。 林若秋本該裝傻充愣蒙混過去,反正皇帝也不會怪罪,可她驀然想起昨夜與紅柳的一番談話,不由心中一動。 或許紅柳那套真心換真心的理論是對的,她不能永遠這樣輕浮,否則楚鎮怎會愿意同她交心? 腦中的想法一變,林若秋的舉止自然而然就變了。她輕輕松開楚鎮的胳膊,認真望著他道:“陛下看出妾是在裝???” 楚鎮挑了挑眉,“難道不是?”他又不瞎。 “那陛下可知為何?”林若秋循循善誘。 楚鎮睨她一眼,慢慢說道:“朕聽說太后遣人來過?!痹谶@宮里,皇帝的眼線比誰都多,沒有什么事能瞞過他的,區別只在于他是否愿意裝糊涂。 如今看來他是開誠布公的。林若秋松了口氣,繼續說道:“既然您心中有數,妾也就實不相瞞,太后娘娘日前曾命人找過臣妾,這回已是第二次——都是為了魏選侍承寵之事?!?/br> 楚鎮這會兒恢復了喜怒莫測的姿態,幽幽盯著她,“你不愿意?” 皇帝威嚴起來還是挺能唬人的,林若秋心里打起了鼓,可她仍是坦然說道:“妾自然不愿,固然賢惠得體乃妾妃之德,可誰能沒點私心?若是陛下您想起來主動去找旁人也罷了,可若讓妾身將女人往您懷中送,請恕妾辦不到?!?/br> 跟真愛不真愛什么的都不相干,既然她這輩子注定了只有這么一個男人,她跟楚鎮的感情與利益自然都是緊緊交纏在一起的,難于分割,舉薦魏雨萱對她毫無好處,一旦魏雨萱得勢,興許還會對她與她腹中的孩子造成傷害,那她憑什么要去做呢?之前那是心不在此,所以不介意旁人前來分寵,如今她已有了自己的骨rou,自然該為自家打算。 林若秋微微垂眸,“陛下只當臣妾糊涂也好,臣妾的話已放在這里,若您覺得臣妾不識大體,盡管責罰便是,妾甘愿領受?!?/br> 豪爽歸豪爽,林若秋卻也知道這話里帶點賭的成分,固然城府越深的男人越喜歡單純不做作的女人,可在宮中這么一個講究規矩體統的地方,她此舉到底犯了禁。 就看皇帝肯不肯諒解了。好在有這個孩子,林若秋多少具備一些籌碼,敢于直言犯禁。 而她最終也賭贏了。 楚鎮唇邊漸漸漫上一縷笑意,體貼將她扶起,“你的心意朕明白,朕不怪罪就是了?!?/br> 林若秋心頭大石落定,“那么魏選侍那里……” 楚鎮冷道:“太后若有心,何不自己來說,反倒折騰你一個有身子的人?朕看太后亦有些老糊涂了?!?/br> 林若秋沒法接這話,皇帝私底下說說可以,沒人指責他不孝,林若秋可得顧慮名聲。她只覺得皇帝有些想當然了,魏太后若拉得下臉面跟兒子好好相處,怎么會鬧得如何僵持不快?這是歷史遺留問題,沒個三年五載是解決不了的。 她只能選擇裝聾作啞,反正皮球已踢給皇帝,接下來該怎么解決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然則楚鎮的注意力已被引到別處去,他提了提林若秋的胳膊,輕笑道:“朕覺得你的身子仿佛更重了些?!?/br> 是孩子,是孩子!林若秋憤怒地想要予以糾正,無奈楚鎮已輕輕松松將她抱起,“朕看你也累了,這就送你回房歇息?!?/br>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陛下龍精虎猛,青天白日就要開車。 林若秋卻不想被他抱,方才運動出了不少汗,身上的氣味想必不怎么好聞——她又不是香妃娘娘。 林若秋往他胸膛捶了兩下,趁勢從他懷里溜下來,嬌嗔道:“妾想先去洗個澡?!?/br> 女孩子多是注重形象的,即使并非面對心愛的男人。 可惜裝逼太過是會遭雷劈的,林若秋才走沒兩步,就被小腿上的一陣酸痛襲倒——她抽筋了。這就是太久不運動的弊端,她早就該聽從黃松年建議的。 楚鎮只好重新抱她進屋,又捋起褲管,準備給她按壓腿肚上的肌rou,林若秋忙道:“不必了,妾自己來就好?!?/br> 她實在怕了這男人的手勁,比起抽緊,她更擔心骨折。 楚鎮只好帶著點委屈勁兒默默坐到一旁,眼睛卻未離開林若秋的身子,林若秋的手指挪到哪兒他的視線便黏到哪兒,簡直跟生了根一般。 林若秋被他盯得老大不自在,只得訕訕道:“陛下不如先去用膳,妾沐浴梳洗后再過去?!?/br> 楚鎮搖搖頭,“不必了,朕等著你?!?/br> 這人比家養的貓貓狗狗還粘人,林若秋沒辦法,只得由他去,冷不丁卻聽楚鎮道:“你身上好香啊?!?/br> 林若秋懷疑的看著他,這人鼻子出問題了,還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為著有身孕的緣故,她最近連熏香都不敢用,更別說染上身了。 楚鎮肯定的道:“是乳汁的香氣?!?/br> 林若秋下意識便想說她還沒生呢,哪來的奶?繼而卻想起她最近的確有在飲用羊乳,因不敢吃太多怕孩子長太大難產,又擔心嬰兒在母體內營養不足,才選用了這味補充劑。 原本也是很平常的事,林若秋卻不愿解釋太多,總覺得這個話題談論下去就太邪僻了——尤其在楚鎮看完那些春宮冊子后,很難保證他腦子里裝的都是正經念頭。 林若秋支吾了兩句,待小腿的酸乏稍稍減輕后,便起身前去里間凈室沐浴,還細致的用一張厚厚門簾隔開,免得有登徒子偷看。要在平日她是不介意與皇帝洗鴛鴦浴的,不過孕期身材浮腫,她不想壞了皇帝的興致,更不想壞了自己的興致,不都說距離才能產生美么? 舒舒服服地泡完澡出來,林若秋身著松軟寬適的寢衣,頭發絞得半干披在肩上,白皙肌膚上還帶有熱氣形成的裊裊水霧,怎么看都值得賞心悅目。若說女人一生中有著不同階段的美,她相信自己這副模樣便是孕婦美的極致,恰好處在少女與婦人的分野上,成熟中透著五分嬌憨。 可惜楚鎮并未被她的美色迷住,而是聚精會神坐在床頭擺弄一樣物事——是她昨日拿出來還未來得及藏好的緬鈴。 林若秋跟個幽靈般的飄過去,滿以為楚鎮會大感窘迫——她頂喜歡看這位天子面皮發紅的模樣,大概是種反差萌。 誰知楚鎮不知是跟著她臉皮變厚了,還是終于展露本性,竟將那串緬鈴握在手中搖了搖,還一臉嚴肅的向她道:“朕竟不知你喜歡這些?!?/br> 這車未免開得太快,林若秋很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她真的沒在用啊,冤枉!不過,皇帝是怎么懂的,莫非那本春宮冊包羅萬象,一下子就令他開了竅?若真如此,她或許該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