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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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動,趙瑀雙手撫上他的臉頰,極其認真地說道:“我一直沒跟你說過,我想你能感覺得到,但我覺得還是親口說出來的好……李誡,我喜歡你?!?/br> 他的笑容更大了,頑皮地輕呼一聲,“抓穩,小船要晃嘍——” 有那么一瞬間,趙瑀猶豫了。 在她以往的認知中,夫妻之間的密事是難以啟齒的,應是躲在層層疊疊的帷幔后,而不是這般暴露在天地間。 君子端方,行為有度。 在李誡動作之前,她就應該盡到妻子的規勸之責,讓他克制住一時的沖動,不要做出荒唐的舉動。 但看到李誡的雙眸時,她馬上改變了主意。 她如何能讓這雙亮若燦星的眼睛變得黯淡失色?她打心底喜歡他,她想讓他歡喜。 什么廉cao羞恥,什么世俗規矩,暫且放到一邊去吧,此刻,她只想擁著他,給他最美的愉悅。 夜空的星在眼前上下跳躍著,光芒太過炫目,趙瑀不由閉上了眼睛。 小舟輕輕蕩著,周圍如鏡的湖面上泛起陣陣漣漪,水波拍打著船舷,一下一下,很是溫柔。 湖面起了霧,星星不見了,月亮也朦朧了,蟲鳴和蛙聲也沒有了,唯有水聲如此地清晰。 嘩啦嘩啦,水浪一聲接著一聲,既緊又密,用力撞擊著小船。 趙瑀覺得自己宛如風暴中海上的一葉小舟,被驚天巨浪卷起,沖得高高的,瞬間又落下,還沒等回過神來,又被沖上了浪尖。 忽上忽下的刺激,讓她忍不住叫出聲來。 一次比一次高,驚呼聲還未完全脫口,下一波的海浪復又撞了過來,生生把她的聲音堵在嗓子眼。 劇烈的起伏中,她有些恍惚,怕自己被甩到空中,只能緊緊抱住桅桿,努力將整個人貼上去,盤上去,如藤蔓繞樹,將自己纏在上面。 不知什么時候,她再也感覺不到任何束縛,似乎在云端漫步,無上的眩暈感讓她分不清誰是誰,好幾次她覺得自己快死去了,然而下一刻她又活了過來。 從未有過的愉悅,她想,或許只有西方極樂世界才能給人這種感覺吧。 霧氣漸漸散去,皎潔的月光下,眼前的一切復又清晰了。 趙瑀看見自己的腳搭在船舷兩側,剛才不覺什么,現在卻覺得有些難為情,奈何渾身酥麻無力,半分也動彈不得。 她費力地將胳膊從頭頂上挪了下來,輕輕推了推李誡,“腿?!?/br> 望著她那瀲滟如春水的目光,李誡的喉頭動了下,啞著聲音說:“好,我幫你?!?/br> 然后,他從船尾散落的衣服中翻出一方絲帕,沾濕湖水,俯下身,湊到跟前給她細細擦了起來。 趙瑀倒吸了口氣,“不可”二字已是脫口而出,但李誡好像沒聽見,手上根本沒停。 她無力反抗,也只能任由他去了。 微涼襲過,稍微平撫了熱熱的痛感,的確舒服不少。 一床薄被蓋在身上,李誡攬著她,輕輕道:“睡吧?!?/br> 趙瑀也的確累了,窩在他懷中,頃刻便睡熟了。 再睜眼已是清晨,燦爛的陽光下,一池碧水在風中蕩漾,岸邊柳絲如煙,略遠處一大片桃林,如噴火蒸霞一般,清風拂過,當真令人心曠神怡,諸般煩惱都消散不見。 李誡慢悠悠搖著櫓,看她醒了,因笑道:“昨晚折騰得有些狠,你且靠在船頭別動,等會兒下山,我抱著你走?!?/br> 趙瑀見身上穿戴整齊,知是他幫忙,臉色微紅,低頭說:“沒人的地方允你放縱些,有人了你還是收斂些吧……你不要這樣看著我,羞也羞死了?!?/br> 李誡輕笑,“好,聽你的?!?/br> 小舟出了南溪,二人棄舟登陸,李誡叫了頂小轎,正午時分就到了縣衙。 遠遠就看到縣衙大門前的紅燈籠撤掉了,幾個衙役正忙著掛白布,換白燈籠。 李誡猛地一驚,立刻意識到有大事發生了,不待他問,劉銘已從內出來,臉上的表情似喜似哀,“東翁,皇上駕崩了!” 雖早有猜測,但這消息太大,李誡腦子嗡地一響,失聲叫道:“什么時候的事?” “剛剛接到的,詔書已明發,東翁趕緊去迎詔?!?/br> 李誡吩咐轎夫直接將小轎抬進后宅,低聲囑咐了趙瑀幾句,匆匆換上素服,走了幾步卻停了下了,問道:“鄭縣丞呢?” “在大堂?!?/br> “你悄悄把他叫出來,我在二堂影壁那里等他?!?/br> 約莫一盞茶功夫過后,鄭縣丞滿臉凄容地過來,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李誡微瞇了下眼,冷冰冰道:“吩咐牢頭給我開門,姓計的不能留了?!?/br> 鄭縣丞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少有點神情恍惚地反問道:“您說什么?” “大牢里的計莊頭,”李誡口氣陰寒,一字一頓道,“必須馬上做掉!” “可、可還沒給他最終定罪,而且死囚要皇上朱筆勾畫,咱們沒這個權力?!?/br> 李誡眼皮一閃逼視道:“就是要私下殺了他,新皇登基,肯定要大赦天下,如果莊王世子替他求恩典,皇上是應還是不應?” “莊王掌管宗人府,是唯一的皇叔,不應,太不給這位老親王面子;但若是應了,寒了下頭辦事人的心不說,今后凡是涉及到宗親勛貴的田地案,可如何處置?” 鄭縣丞瞠目望著這位縣太爺,哆嗦著嘴唇說:“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但萬事自有圣心裁度,你我只需聽令行事便可?!隳懽犹罅?,這事有悖律法,不成,決計不成!” 李誡默然半晌,忽長長一揖到底,“鄭大人,我是潛邸出來的,皇上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沒什么才學,不能替主子分憂,但也不能給主子添亂。請您念在我一片忠心的份兒,給通融一下,您放心,這事兒不經他人手,我親自要他的命,就算今后翻騰起來,你們只說不知道就行?!?/br> 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平日里誰的帳也不買,今日如此誠摯,甘愿給自己低頭,鄭縣丞也不禁動容,長嘆一聲道:“罷了,老鄭佩服你是個人物……我把獄卒都叫出來,剩下的,你自己見機行事?!?/br> 李誡嘿嘿一笑,拱手作別。 忙亂的一天過去,縣衙后宅也早摘了紅燈,但凡有點鮮艷顏色的都換了下去。 屋里燃著白燭,趙瑀半臥在床,靠著大迎枕,和腳踏上的蔓兒說著閑話。 蔓兒一邊剝著花生,一邊眉飛色舞道:“晉王爺登基,老爺算是熬出來了,過不了幾天肯定重新重用!” 趙瑀沒有她那么樂觀,微蹙著眉頭道:“你可別忘了,當初老爺扣押舉子,可是把先皇氣得不輕,我就怕有人拿這事說話,再參老爺一本?!?/br> “老爺多大能耐能把先皇氣死?”蔓兒不以為然道,“就算有人彈劾,皇上也不會搭理他,老爺算得上是皇上的心腹,若是識相,他們就該早早巴結?!?/br> 其中干系復雜,不好對蔓兒多說,趙瑀幽幽嘆了一聲,只盼自己是多心。 但有時候不好的預感往往特別靈驗。 二十七天服喪期一過,皇上給李誡的旨意就到了——就地免職,即刻押送上京! 毫無預兆,別說趙瑀幾個,就是李誡自己都沒想到。 然看著面前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李誡也不得不相信這的確是皇上的意思。 他雙手一攤,苦笑道:“老幾位,可否等我安置好家人再上路?” 來人的語氣并不好,“圣諭是,即刻!” 李誡無法,只能脫去官袍,上了囚車。 趙瑀追了出來,隔著囚車說:“相公,我和你一起回京?!?/br> 李誡張張口,想勸她又不知道說什么,遂將手腕上的鐵鏈抖得嘩嘩響,滿不在乎地挑眉一笑,“娘子,咱們便殺回京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換地圖啦~,后面劇情線重新整理了下,更新晚了,二更來不及了,抱歉~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烏衣娃娃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9章 五月里,艷陽天,湛藍的晴空中一輪白日明晃晃地照著大地,帶著炎氣的夏風吹過,京郊東南官道上的黃塵順風揚起老高。 一望無際的麥田如海浪一般起伏,道旁田埂上柳樹成蔭,一輛囚車,一輛馬車俱停在樹下歇涼。 李誡從囚車中伸出胳膊,揪下幾根柳條編了個草圈兒,扣在自己腦袋上,得意洋洋說:“瑀兒,你相公雖沒了烏紗帽,也有個草帽,專人護衛,專車護送,這待遇也著實不錯的!” 趙瑀捧著瓦罐正在給他倒水,聞言不禁莞爾,“你倒會苦中作樂,這一路上竟全是你在寬慰我?!?/br> 李誡接過茶碗一飲而盡,笑嘻嘻道:“不挨打不挨罵,幾位兄弟還是很照顧我的,還有你陪著,吃得好睡得香,又有什么苦呢?” 上千里的路途,囚在方寸之間,說話行動間都有眼睛盯著,怎能不苦?且還是他滿心崇敬的主子下的旨意,他心里還不定怎么難過。 這半個多月他從未一句抱怨之言,一路上插科打諢嘻嘻哈哈,好像他不是犯案的罪臣,而是進京述職,等著皇上封賞的功臣。 趙瑀看看坐在樹蔭下乘涼的幾名錦衣衛,也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隨意說了寫不痛不癢的閑話。 一陣大呼小叫,蔓兒從田埂上過來,抱著一小筐時令瓜果,連蹦帶跳嘴里還哼著小曲兒。劉銘跟在她后面,老遠就招呼那幾個錦衣衛吃瓜。 炎炎驕陽下趕路的滋味并不好受,押送的人個個汗流浹背,一臉塵土滿面汗,乍然見到水靈靈的新鮮瓜果,當即不住地咽口水,也顧不得什么官家威儀,圍坐一團哧溜哧溜啃起瓜來。 趁無人注意,李誡低聲對趙瑀說道:“你住在岳母那里,不要隨我進京。主子的性子我清楚,遇事越是慌亂,他越覺得這人心里有鬼。所以無論你聽到什么消息,都不要慌,更不要搞什么擊鼓鳴冤之類的把戲,只安安靜靜關起門來過日子就成?!?/br> 捧著甜瓜的錦衣衛目光向這邊望來,帶頭的已經起身了。 李誡迅速說了一句,“絕對不能四處活動找人替我說話,就算有人主動找上門,你也不能答應?!?/br> 說完,他就勢往木柵上一靠,閉目假寐,再不言語。 趙瑀暗自吃驚,她本打算找魏士俊和唐虎幫忙打探下消息,這兩人和李誡私交頗深,且魏士俊的父親是內閣大學士,唐虎同是出身潛邸,都能和皇上說得上話,但為什么李誡不讓? 她來不及細問,押解的錦衣衛已然圍攏過來。 趙瑀只好默默將疑惑壓了下去。 前面是個岔口,直走就是京城南門,向西是趙瑀母親的小莊子。 趙瑀在此和李誡分開了,帶著蔓兒和劉銘投奔母親。 待她趕到母親宅院,已是日頭西墜昏鴉翩翩,沉沉暮色中一切都顯得不甚清晰,黑沉沉幽暗暗,壓在心頭,是透不過氣的憋屈。 李誡被押解進京的消息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王氏是整天的提心吊膽,生怕皇上一生氣抄家滅族,把趙瑀也處置了。 因此一看到全須全尾的女兒,王氏抱在懷里就是哭,趙瑀勸了半天才算收了淚。 劉銘給王氏見過禮后,隨著管事的去了外院歇息。蔓兒心思靈活,也借口收拾行禮避了出去, 沒有外人在場,王氏說話也不用顧忌什么,直接問女兒:“都說姑爺這次肯定不行了,你可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