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他聲音本就好聽,刻意壓低后更是低沉有磁性,說不出的性感撩人。 張依一的心砰砰直跳,小臉紅成了一片。誰說劉恪非是老鐵樹的,誰說他冷淡的他這情話可以打滿分了,這是分分鐘撩死人不償命啊 她現在好像把他撲倒怎么辦 “唉,你還真是個藍顏禍水,還是韓子高那個級別的”張依一故意嘆氣道。 “你說什么呢,你這腦子里都想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劉恪非彎起食指,照著張依一的頭就是一下子。她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把他比成男寵。 “你怎么老敲我頭,再敲就敲傻了”張依一捂著頭,不滿地叫道。 劉恪非低低地笑起來“傻就傻了,我又不嫌棄你” “可我嫌棄你了,都是因為你,我被罰寫檢查。我不管,我從小到大沒寫過檢查,我不會寫檢查,你幫我寫” “咱們先去吃飯,吃了飯去我宿舍,但我只能指導你,不能幫你寫”劉恪非忽然認真起來。 張依一沒有堅持,她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怎么可能讓劉恪非做違反原則的事情。 “沒想到小依一還學會打人了”劉恪非忍住笑意,故意肅著臉說“以后不許打人了,不然,就不是寫檢查這么簡單了” 張依一歪著頭,睨著劉恪非,“怎么,你心疼了白燕下午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還真是惹人憐呢” “心疼她我是心疼你通報批評雖然不會記檔,可總歸是不太好。你以后不要這么沖動了,她犯了錯,有組織呢,你犯不著為了她挨批評?!?/br> 劉恪非微不可察地嘆口氣,白燕撕了病歷并沒有確鑿的證據,頂多就是工作疏忽,最后,醫院也只能給她個警告處分。 明天,他會和連院長一起去軍區,把白燕這件事徹底解決。畢竟,她可是那位主任送到高炮團的。 第57章 劉恪非從軍區回來的第二天,白燕就離開了高炮團。醫院給出的說法是,白燕提前退伍了。 至于她故意撕掉病歷陷害張依一的事,因為她死活不承認是她撕了,醫院也沒辦法審她。畢竟,還有那位伯父照應著她呢。 白燕被上級勒令退伍,也是劉恪非找到了那位主任,深談了兩個多小時的結果。 “喂,劉恪非,你跟那位主任說什么了,他居然讓白燕提前退伍了”張依一從一堆禮物中抬起頭,笑盈盈地問。 “我把白燕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起初他還不相信,說白燕乖巧懂事,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我說,我愿意用我帽子上的紅色五角星擔保,所說句句屬實。我還告訴他,絕不會跟白燕處對象?!?/br> “那他沒再說什么”張依一追問道。 “他還能說什么,放心吧,他是軍人,也有血性和理性,他是顧及老上級的情分,畢竟老上級已經不在了。何況,他也是被白燕欺騙了,不知道白燕會這么喪心病狂?!?/br> 張依一哼了一聲“但愿她以后不要再從事護理工作,免得再禍害別人” “你別管白燕了,看看我給你買的東西,喜歡嗎”劉恪非拿起一個古香古色的盒子遞給張依一。 “你覺得我的臉需要擦粉嗎”張依一傲嬌地斜睨著劉恪非。 不管是真正的張依一,還是現在的張依一,她最引以為傲的就是皮膚,別人擦粉是為了變白,她擦粉反倒是把皮膚弄黑了。 “這不是用了增加體香和爽身用的嗎”劉恪非打開盒子聞了聞,小聲嘀咕了一句“挺好聞的啊” 張依一忍不住想扶額,直男的世界她真的不懂。 “你買這么多東西干嘛好多都不能用,你花錢這樣大手大腳,以后咱們結婚了怎么辦”張依一扒拉著一堆精致好看的盒子,脫口而出。 劉恪非眼睛一亮,像是被那句咱們結婚愉悅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只要你喜歡,我就給你買,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br> 像是怕張依一不相信,劉恪非彎下腰,從床下翻出一個小鐵皮箱子,從褲兜里拿出鑰匙,打開了箱子。 張依一看著他打開箱子,又看著他將上面的紅綢一層層剝開。褪去紅綢,里面的東西,差點閃瞎了她的眼。 大大小小十幾根金條,黃橙橙地閃著金光。 “天哪金”張依一立刻捂住了嘴巴,接著就見她蹭地一下站起身,緊走兩步,打開了房門,警惕地朝四周看看,見左右沒人,這才關上門,手捂著胸口大聲地喘著粗氣。 “你發財了”張依一吃驚地問。 劉恪非壓住唇角上揚的笑意,她這兩眼放光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前些日子還在他面前充有錢人呢,讓他跟著她混。結果,一看到這些金條,眼都直了。 “不對,你是不是做什么壞事了你可不能貪污,不能以權謀私”張依一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新中國成立,嚴查貪污犯罪,再過半年多,就會發生震驚全國的劉青山張子善案件。 “你想哪去了這是我父母讓余毅帶給我的,他們怕我過得清苦,讓我改善生活的?!眲》菬o奈地看著張依一,也不知道這丫頭腦袋里都裝了什么 無奈之余,他又覺得慶幸。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通情達理的姑娘。別的姑娘一看到這些金條,除了高興震驚,哪能想到他是不是貪污了 不過,她一臉嚴肅地告誡他不能貪污,不能以權謀私,那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古人說得好,妻賢夫禍少。他娶了她,一定會幸福的。 “三根小黃魚就能在首都買套四合院了,要不你在首都買套四合院再在香江置辦套房產,剩下的存入瑞士銀行”張依一盯著那十幾根金條,頗有些頭疼。 這年頭有錢不見得就是好事,等到en革,這些東西能要人的命。 “依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劉恪非一雙深邃的眸子,盯著張依一的眼睛,帶著審視的意味,“你又是讓你爸處理店鋪,又是不讓他往工廠里投錢,還讓他在外地買房產,把錢存進瑞士銀行,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聽我的沒錯,以前打土豪分田地,接下來就是資本家了?!睆堃酪徊恢撛趺唇忉?,只能含糊其辭地說。 這些金條放在身邊,就跟定時炸彈一樣,想捐都不敢捐。這要是捐出去了,以后少不了要被造反派做文章。 “好,聽你的,等余毅暑假過來,我交給他辦?!眲》菧\笑著答應了。 劉恪非敏銳地感覺到,張依一反常的地方是越來越多了。她在鄉下生活了這么多年,是怎么知道各地的房產價格,以及瑞士銀行的嚴謹安全 但他出于對她的信任,還是答應下來。 有些事不能深究,他只知道她不是壞人,她善良美好,愛他,這些就夠了。 如果深究下來,她身上流露出不同尋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在她有意接近他的時候,他調查過她。在來彭城之前,她確實沒有接觸過外人,也沒有外出過,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去鎮上趕集。認識的字也少得可憐,更別說是懂得醫療救護和英語了。 可她硬是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掌握了這么多知識。還有她的先見卓識,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當然,他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是不信什么怪力亂神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她是個天才。 此刻,天才張依一心里直發虛,她覺得自己再這么下去,就要掉馬甲了。 劉恪非太精了,他的那種眼神,仿佛能看穿人的靈魂深處,卻讓對方怎么也琢磨不透。 本來還想著和帥哥親密接觸的張依一,在劉恪非深邃的目光中敗下陣來,抱著一堆盒子,逃也似的跑了。 自從那次差點被劉恪非看穿以后,張依一老實了很多,什么法式深吻,扒衣看腹肌的念頭,都被她壓了下去。 兩人每次見面,她都正經得不能再正經了,她覺得自己升華了。他們除了是戀人,更是一對革命戰友,為了建設新中國奉獻芳華。 在醫院,她也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除了埋頭工作,就是看醫學書。 自從跟了程護士長這個師傅,張依一的業務能力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不光程護士長看她的眼光越來越柔和,就連不茍言笑的科主任都對她贊賞有加,說她反應快,應變能力強。 為了鍛煉她們這批學員,讓她們盡快上手,從上周開始,每兩個熟練的護士帶著一個新護士值夜班。 這天晚上,正好輪到藍靈和趙琴帶著張依一值夜班。 “依一,下午程護士長又夸你了,說你后來居上?!睆堃酪粡牟》炕貋?,藍靈笑著說道。 “你進步真快,你們這屆學員都挺厲害的,每個都能拿得出手?!壁w琴附和著藍靈的話。 等這批新學員過了考核期,趙琴就能退伍了,她們外科除了趙琴,還有一個護士退伍。 “嗯,大家都挺厲害的?!睆堃酪恍粗w琴,問道“就要退伍了,你會不會舍不得部隊啊” “當然舍不得了,可天下沒”趙琴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大叫聲“醫生在哪,快來人啊” 屋內的三個人,頓時緊張起來。愣了片刻后,三個人一起沖了出去。 三人到了病房,發現里面已經亂成了一團,病人的丈夫滿臉焦急,在病人的床前來回走動著,病人十幾歲的女兒在一旁嗚嗚地哭。 剛才喊人的小伙子,是病人的兒子,此刻氣得大罵“醫生死哪去了,要是我娘有個好歹,我找你們賠命” “您別急,醫生去急診幫忙了,處理一個車禍受傷的病人,馬上過來”藍靈溫聲地安撫著這個激動的年輕人。 “不急,合著不是你家人啊我娘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在你們這吊個水,就渾身骨頭疼,現在還喘成了這樣。我娘只是傷了腿,別的毛病沒有,怎么到了你們醫院,咋還弄個哮喘出來”小伙子越說越氣,眼睛通紅。 張依一盯著病人看了一會,抬頭看向趙琴,問道“病人是不是注射了盤尼西林” “是啊,醫生下班前開的盤尼西林?!壁w琴緊張地回答。 二床病人下午因為腿部感染導致發燒入院治療,這個病人是她負責的,萬一出了事,她難辭其咎。她眼看著就要退伍,身上不想有個污點。 “病人是青霉素過敏”張依一鎮定地說道“立即停藥,把病床搖下來,讓病人平臥,取出病人的枕頭墊在腳下?!?/br> 藍靈和趙琴只愣了片刻,就按照張依一說的做了。此刻,她們選擇信任她。 接著,兩人又給病人吸上了氧氣。張依一給病人量了血壓,血壓稍微偏低,但也在正常范圍內。病人吸氧后,呼氣稍稍平穩了些,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醫院規模不算大,沒有專業的急診科,就一個醫生護士值班,遇到緊急情況,內外科的值班醫生過去幫忙是常有的事。那邊要搶救車禍病人,醫生一時半會趕不回來。 可這邊又耽誤不得,張依一只能大膽一次“趙琴,你去藥房領幾只01 腎上腺素過來?!?/br> 不一會兒,趙琴拿過來三只腎上腺素過來,她有些擔憂地問“這樣真的可以嗎” “可以的,我以前看過這樣的病例,青霉素過敏就是這樣處理的,再說,少量的腎上腺素就是對健康人也不會造成危害,何況,病人血壓偏低,可以使用腎上腺素?!?/br> 聽了張依一的解釋,趙琴不再猶豫,給病人皮下注射了05 毫升的01 鹽酸腎上腺素。 注射完,三個人和病人家屬一起,開始了焦急的等待。 二十分鐘過去了,令人驚喜的是,病人的呼吸越來越平穩,皮膚瘙癢和咽喉脹痛感也減輕了。 “過十分鐘,再注射一支就可以了”張依一的心終于徹底放松下來。 趙琴剛給病人注射完第二支腎上腺素,值班的男醫生就一路奔跑著回來了,白大褂上還帶著血跡。 看到病人的情況已經趨于好轉,他是又驚又喜,驚的是,一個剛從業三個月的醫務兵,居然有如此的膽識和能力。喜的是,病人脫離了危險。作為醫生,沒有什么比病人平安更高興的了。 第二天下午一上班,張依一和藍靈趙琴三個人,就收到了病人家屬的禮物,是一小籃子紅彤彤的草莓。 三人推辭不了,只好收下,藍靈把草莓分給了醫生辦公室一半。 “依一,你真厲害,不但懂得急救,還懂藥理?!壁w琴現在對張依一佩服的簡直五體投地。要不是她,二床的病人也不會這么快脫離危險。 “哪有多厲害,我就是平時多看書,碰巧知道青霉素過敏的治療方法?!睆堃酪徊缓靡馑嫉匦π?。 這時,唐小玲從外面進來了,高興地說“依一,程護士長讓你去一趟院長辦公室??隙ㄊ呛檬?,說不定給你評個模范啥的?!?/br> “依一,要是評了模范,你得請我們吃飯”藍靈打趣道。 “好,請你們去那家新開的羊rou館”張依一爽快地答應下來。 張依一上了頂樓,到了院長辦公室門口,心中不免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