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等待泥磚墻干透的兩天里,蕭云領著牛角和倆成年雪狼人雌性在原有的豆芽坑里補充了黑豆并開挖新的豆芽坑,搞好這件菜籃子工程后,在三個成年雪狼人的陪同下蕭云再次奔赴部落西面的原始叢林——他的理由是找壓房頂的材料,這件事也確實必須現在干,至于別的嘛……嗯,算是附帶。 奈何……就算是有三個成年雪狼人陪同,他還是沒給允許進入叢林內,只能在森林的外圍轉悠…… 想想原始叢林的危險性,蕭云也懶得再爭執了,反正鳥飛過的范圍都是有希望找到新寶藏的,最多等兩年他成年了再深入探索。 還別說,在原始環境下鳥類確實是物種擴散的大功臣,才剛在森林外圍轉悠了半個多小時,蕭云就驚喜地發現了毛栗——針狀球體里面包裹的細小有殼果實,果殼相當硬,沒認出毛栗樹的蕭云是踩到落到地面的毛栗球才發現了這東西的。 蕭云記得毛栗是長在南方的,也不知道是啥大型的鳥類把毛栗的種子帶到了位于寒溫帶的草原叢林中,這東西鳥也是很愛吃的,掛在枝頭的大都被鳥吃掉了,掉地上的倒還都在。 雪狼人也知道毛栗能吃,只是他們大約是覺得毛栗太小吃起來麻煩,蕭云讓一塊撿的時候他們有些興趣缺缺……除了牛角,這貨是只要能吃好吃的都不挑。 撿了大約四、五斤的毛栗后,又遇到了松樹,沒得說,樹上掛著的和掉地上的松塔能打包的都打包。 撿了松塔,蕭云不認識的野果樹也遇到了幾棵,對這個雪狼人的興趣就大了,可惜多漿的野果是鳥類的主食,掛枝頭上的七、八成野果都只剩下空殼。 最讓蕭云驚喜的是找到了野蒜……這東西在地球上也很常見,野生范圍極廣,在中國古話里叫薤白,南方人叫它苦蒜,自身有特別的苦味和蒜香味,中醫把它當成溫補的藥類,蕭云老家的話,喜歡用苦蒜來涼拌和炒菜,當成調味品使用。除腥調味溫補兼具,讓蕭云看到了指定不能放過。 采集了野蒜,運氣似乎就用得差不多了,也或許是這片森林外圍還有無數能吃好吃的東西,但是蕭云不認識…… 如是繞了一下午,收獲各種野果野蒜四、五十斤后,一行人砍好需求的木料便返程回部落,途中牛角看到一家子的野豬在草原上晃蕩,撒歡一般地追過去……奈何野豬也一早發現了幾個雪狼人,早早的跑得飛快,牛角沒追上。 耐心等了兩天后,沼澤淤泥為主的粘著劑沒讓人失望,凝固的泥磚墻頗為堅固……只要雪狼人別變回狼型蠻力沖撞,蕭云覺得用個幾年絕逼沒問題。 蕭云沒急著弄房頂,一是找回來的木料需要晾干,二是,壘出來的火炕透氣面大點也能干得快。 這天蕭云讓牛角他們挑回來沼澤淤泥準備盤炕,一向守著牛羊的族長破天荒地沒去草場,非要留下來幫忙,蕭云琢磨了下多個勞動力是好事,便老實不客氣地……讓族長去搬磚。藤草編的婁匡挑一下稀泥還行,挑泥磚就夠嗆,從河岸邊把磚搬回來只能靠雙手抱著一趟趟的跑,對于雪狼人來說不算累但特費事。 盤炕要用到兩種泥磚,一種是普通規格,一種是加寬加厚的規格,蕭云在屋內泥地上大致劃出火炕的位置,先動手壘大灶——這個對他來說難度不高,農村的大灶他以前住鄉下大舅家沒少見,這玩意兒幾乎沒有技術含量,除了要求力氣外,和制作手工玩具是一難度。 大灶和火炕是一體化的,大灶壘在房子靠左側的位置,灶身和火炕連接處留出透煙的口,將大灶燒熱的熱煙氣傳入火炕內部,這就是火炕加熱的原理;火炕是要讓人坐上去的,這就有強度方面的要求,在火炕內用普通規格的磚壘出煙道,能讓炕面傳熱較為均勻,也能分散炕面受到的壓力。 蕭云自己動手壘好方方正正腹中空的大灶,在壘火炕內部的煙道時就可以讓羊毛幾個女性族人幫忙。 所謂的煙道,就是在火炕內部壘出通道、讓大灶傳過來的熱煙氣在火炕內部轉一圈兒、將熱度傳到炕面、再從排煙口排出的設計,簡單來說,就是在火炕內部搞一個簡單到極致的、入口和出口都是一條路的泥磚迷宮……不知道數理化是啥玩意兒的中國古代農民就能學會的技藝,說白了就是那么回事。 因蕭云要搞的是類似于大通鋪的火炕,不能用回字形的煙道,只能選擇直洞式,也就是四條平行的煙道同步進行熱量傳輸再把煙氣送出屋外的工作;直洞式的火炕相對于回字形比較耗費熱能,不那么節能,但反正這個大通鋪款的火炕本來就是部落共有的并不歸于一家,浪費就浪費點,管不了那么多了。 壘好煙道,接下來還要在火炕內部鋪一層帶坡度的黃土、再鋪一層大小不等的碎石塊,重點是在大灶傳熱進來的地方和排煙口處留出空間,并讓在煙道中活動的熱氣盡量傳達到炕面的位置提供熱量,其中,鋪碎石塊還有個保持熱度的作用。 說精細其實也還好、說麻煩也不麻煩的炕內工程結束,接下來就是用特制的較寬泥磚鋪炕面…… 鋪好炕面,再用沼澤淤泥版本的土水泥密封表面,確保屋內不漏煙…… 類似于大通鋪的火炕耗費了蕭云連帶五個幫手整整一下午的時間,又等了兩天讓火炕表層晾干,蕭云便嘗試著燒了一次大灶、檢查火炕的傳熱性能。 大灶內燒熱的煙氣進入火炕內部、通過直洞式的煙道,熱能在煙氣流動的過程中一部分被碎石塊吸收、一部分傳達到炕面,還有一部分順著通往屋外的出煙口流失,直洞式的火炕浪費就浪費在這上面,不能盡可能地有效保留熱能,不過這也已經足夠了——大灶中的火燒了十分鐘左右,蕭云輕按在炕面上的手便感受到了溫熱。 “妥,穩了!”蕭云用力一揮拳,他這么多天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然后,他便看見屋外的羊毛一臉驚慌地沖進來,語無倫次地朝外面比劃。 蕭云跟著羊毛出屋一看……嗯,屋外彌漫的煙霧嚇到的不止是羊毛,連一直躲帳篷里面的薩爾都被驚動了,露出半個腦袋在那邊探頭探腦……特嘛的,他忘記在排煙口那兒修一個向上的煙囪了。 第13章 開荒新副本 提前造好的泥磚數量夠多,在出煙口那貼墻弄了個方形直筒煙囪后后蕭云便琢磨著在燒大灶的房屋左側墻面弄個洗澡間——他在潛移默化間讓族人養成了吃飯前洗手和穿鞋前洗腳的習慣,那么進屋上炕前肯定要逼著族人把身上的老泥洗干凈才行……要不然他就得在封閉的室內跟一幫子體臭沖天的雪狼人挨著取暖,那畫面,想一想都無比銷魂。 “對了,順帶把廁所修了吧?!倍椎厣袭媹D紙時,蕭云又想到了個重要的事,“嗯……修在部落外面就行了,反正用的次數不多,離生活區遠點沒關系?!?/br> 雪狼人的消化器官很強,非常強,強到啥程度呢,吃下去的東西八成以上都能消化吸收掉……成年雪狼人只需四到五天排泄一次,少年人約七到八天排泄一次。 相比起每日都需要排泄的人類,雪狼人自然完全沒有廁所這個概念……要排泄的時候他們直接去野地里刨個坑,拉完了埋上。蕭云來了這么多天也就排xiele兩次,對于蓋廁所這事他也就沒啥緊迫感。 洗澡間,說白了就是個比較寬大點兒的家庭浴室,浴缸沐浴設備啥的肯定沒有,一切都只能因陋就簡:洗澡間直接是挨著泥磚房左側的墻面搭的,和大灶隔著一層墻面的位置壘個儲水的水池,大灶燒火的時候墻面傳來的溫度把水溫熱了就能用;沐浴設備的話……呃,蕭云直接拿木頭掏了個粗陋的水瓢……要說技術含量還是排污水的部分,挖個水溝把洗下來的污水排到部落外這活兒得蕭云自己來干。 泥磚房都蓋起來了,燒熱的火炕也讓族人摸過了,蕭云提議要蓋洗澡間就沒人反對,包括羊毛幾個少年人在內,沒人認為阿云是真貪玩才老跟泥巴過不去了。 洗澡間帶內部的儲水池半天的時間弄好,待糊上去的沼澤淤泥版土水泥干透,就可以上梁蓋頂了。 合共九根六米左右長度、有蕭云的腰這么粗的原木豎排搭到留出泥磚卡位的墻體上,用較細、也不那么筆直的木片、樹枝橫向架到原木豎梁上特意砍出來的切口中卡好,再鋪上提前割下來風干水汽、綁成片狀的蘆葦蓋,這就是房頂的雛形;用來鋪房頂的蘆葦桿選的都是一人多高的長度,若果下雨的話這個長度的蘆葦桿能將水滴順著桿身牽引到屋后的房檐,若積雪壓房頂的時候,自高向低把雪推下去也容易。 嗯,草原上的季風是挺大的,為避免蘆葦蓋房頂被吹跑,得再壓上一些木片和石塊…… 蕭云沒有做窗戶的技術,房子的透氣口直接利用的是墻頂部泥磚之間留下的縫隙開口,確保屋子能透氣就行,雪狼人都能夜視,屋里黑點也沒影響;門的話,訂兩張獸皮上去就算齊活,反正蕭云不覺得雪狼人的部落里需要門這玩意兒……能闖雪狼人空門的生物至少在草原上不存在的。 這么一座外形上看去奇丑無比的泥磚房,不出意料地極其受雪狼人歡迎——房頂蓋好的當晚蕭云讓羊毛幾個幫忙燒大灶、燒熱火炕,讓族人都進去感受一下不漏風的屋內環境和溫熱的炕面,族長馬上就提出要讓所有在族里過夜的幼崽都睡這屋…… “現在還沒下雪,我們可以在下雪之前再蓋一座泥磚房,讓所有的族人在下雪的時候都可以在溫暖的火炕上過夜。但是我有個要求……所有人在進屋上炕前,必須去洗澡間里面把身體洗干凈?!?/br> 蕭云嚴肅地拖著族長去看他蓋好后族人都不咋關心其作用的洗澡間,給族長講了下儲水池從隔壁大灶借溫的原理。 族長這回沒有馬上答應蕭云,他猶豫了一會兒后道:“在寒冷的天氣里身體過多接觸水,族人會生病……而且,我們的身體需要一層泥?!?/br> 不少野生動物都有在泥地里打滾、用一層泥殼來保護皮膚、保持體溫的習慣,雪狼人估計也是在長期的草原生活中跟野獸學的這毛病。蕭云哭笑不得,這個他是決不能退讓的:“要保持體溫,穿上防寒的皮毛絕對比裹一身泥有用,再說我們的皮膚又不是真是野獸的毛皮,泥巴對我們是有害的?!?/br> 族長還是堅決不同意,族人別說冬天洗澡了,夏天都不怎么洗,阿云這回說的話跟他的經驗相悖,他可不敢拿族人的性命去冒險。 沒轍,蕭云只得先捏著鼻子讓羊毛幾個臟兮兮的少年人在屋里禍禍了一夜的火炕,次日,鼻子差點爛掉的他一爬起來就對著薩爾的帳篷沖。 薩爾的帳篷堆著全族的財產、各種各樣的皮毛,他確實是有點本事的,制成成品的獸皮比較柔軟、有一定的彈性,雖然還是有較臭、不防水不耐熱等毛病,但總歸能用,比起原主私產的那些硬邦邦、臭烘烘的毛皮完成度高得多。 仗著薩爾怕他,蕭云從獸皮堆里翻了張長度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帶毛的皮料,將有毛的部分向內彎曲、用手比劃了下,便……擅自動用了薩爾擁有的骨針和獸筋制成的線,用他那不堪入目的針線技術將毛皮縫制成衣——獸首的部分加工一下就是現成的帽子,前肢的皮對縫一下當成袖子,尾巴么改成腰帶,開膛剝皮時切開的口子就當成前襟,穿孔后用獸筋當拉鏈,后肢么剪掉較長的部分、剩下的能改成褲筒,襠部的位置比較向下不好改,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也不要求多美觀。 抱著毛大衣回泥磚房,蕭云找出從牛角那里a過來后就沒還回去的牛角刀、費力地割自己的頭發…… 亂蓬蓬的雞窩頭蕭云煩它不是一兩天了,為著不讓族人認為他有啥毛病才一直忍著沒割,現在為了說服族長,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還別說,雪狼人的這頭白毛還真是結實到讓人蛋疼,被牛角細心地磨得很鋒利的牛角刀割起來都扯得蕭云頭皮生疼。好容易把一頭亂毛割成狗啃般的垂肩短發(相比原來的長度),蕭云硬是覺得自己的腦袋起碼輕了好幾斤。 割下來的頭發丟到一邊,蕭云便進洗澡間洗了個痛快……借了一晚上大灶溫度的水冒著熱氣,淋到身上有種說不出的爽感,把身上的老泥用熱水燙軟,用手一搓,嗯……完美展現了啥叫搓泥,一點都不帶夸大的。 搓下去一層泥、再用熱水燙了頭上的毛,蕭云再度有種輕了好幾斤的感覺,洗完了光著屁股跑到屋內蹲在大灶前面利用余燼把身體和頭發烘干,穿上毛皮衣踩上草鞋,用獸筋綁好短短的白毛,蕭云立馬跑去讓羊毛幾個看他的工作成果。 勤勤懇懇地編著藤草的羊毛,張著o型嘴盯著蕭云看了半響,憋出來一句:“阿云,你好白??!” “……”蕭云低頭看看自己洗干凈的胳膊,可不是,去了那層不知道累積多少年的老泥,他這繼承自原主的皮膚簡直雪白雪白……不過,實話說被不知道帶了多少細菌的老泥禍禍了這多么年的皮膚雖白卻丁點兒談不上細膩,反倒是有很多病變的角質病特征和不少的疙疙瘩瘩。 “洗了澡再穿上皮毛,比之前舒服多了?!笔捲普\懇地哄幾個少年人,“真的,我現在感覺特別輕松?!?/br> “誒……”羊毛幾個藤草也不編了,圍到他身邊去看他那身奇形怪狀的皮毛外衣。 “你們看我手上這些疙瘩和病變的老皮,這都是長期被泥垢覆蓋著生出來的皮膚病。時間長了如果抵抗力下降,搞不好身上的皮膚會爛掉?!笔捲瓶浯笱赞o,“你們見過死掉的族人嗎,死掉的族人全身都會爛,特別恐怖,這就是身上的泥太多還常年不洗澡害的?!?/br> 羊毛幾個就特別驚恐地看著他,嚇得不要不要的……廢話嘛,死人不腐敗才叫咄咄怪事,蕭云就是欺負他們不懂地球人的常識。 當晚,族長帶著一半放牧的族人回來輪休時,便見留守部落的四名幼崽全都洗得白白凈凈的,還穿著奇形怪狀、類似于人類服裝造型的皮毛衣服,還都把頭發割短到只能勉強綁起來的程度…… “我們洗澡了一整天了,沒有人生??!” 先斬后奏的蕭云自信滿滿地沖著族長拍胸脯。 族長瞪了他一眼,轉頭緊張地問羊毛幾個:“你們有誰感覺不舒服嗎?” 輕了好幾斤(無誤)的羊毛幾個完全不能理解族長的緊張,茫然搖頭。 “族長,我都說了沒事的,生病和身上有沒有泥保護沒關系,泥垢反而會讓族里的幼崽不健康,不相信的話你等幾天看看羊毛他們是不是比沒洗澡的幼崽氣色好,你就相信我了?!笔捲圃俣扰竦?。 嗯……族長還是沒聽,他要多觀察幾天才能放心。這還是族長看在野菜豆芽泥磚房火炕的面子上足夠信任蕭云,不然他會馬上讓蕭云幾個去泥地里打滾、把保護雪狼人皮膚的老泥沾回來。 封閉式的、能夠盡量利用熱力的大灶大幅度減少了在烹煮食物時的燃料消耗,省出來的燃料燒一晚上的火炕都綽綽有余,于是當晚年紀較大的族長也跟幼崽們擠一塊在炕上過夜——要不是蕭云跟他解釋火炕消耗的燃料跟多少人睡在上面沒關系,族長估計還不愿意去跟幼崽們“搶”取暖資源。 睡了一晚火炕,族長雖然還是很不認同蕭云讓族人洗澡的提議,倒是支持族里再蓋一棟泥磚房、讓族人都能在屋內過冬這個想法,又讓那兩名輔助過蕭云的雌性雪狼人和牛角一塊繼續給他打下手、爭取在大雪降臨前完成建房工程。 與族長搬著手指頭計算人手cao心人力不夠不同,蕭云壓根不認為“開荒”成功的蓋房副本再刷一回有啥難度,重新拿到弎成年勞動力后,蕭云只讓牛角去造泥磚,先哄著倆雪狼人雌性割了頭發洗了澡、然后和他一塊兒縫制毛皮衣服…… 只一天的功夫部落里就多了兩白白凈凈(雖然也是有很嚴重的皮膚?。┑淖迦?,族長看蕭云的眼神兒都帶著那么股子狠勁…… 雪狼人都身材高大精力旺盛,蕭云在制作了自己穿的衣服后,給別人制的都是軀干部分寬大為主、四肢全半截袖的款式;一是擔心活動起來狀若瘋狗的雪狼人在運動中損壞衣物,二是,這幫人要是穿長袖吧,再結實的袖口估計三天就得爛掉。 成功哄騙自己的舅舅阿山也洗澡穿衣服(頭發他不肯割)后,觀察了幾天的族長勉強松口同意讓想睡火炕的族人都去洗澡,此時,第二座并排蓋起的泥磚房已經落成只等干透后加房頂,蕭云也可以展開他的第二項新副本開荒——也就是燒陶了。 毫不意外地,當蕭云找到穿上皮毛衣服后有些不自在的族長提出他準備弄個燒窯來燒陶器時,族長看他的眼神兒和聽到他懂得蓋房子時差不多。 “你知道怎么做出我們跟商隊換來的陶器?!”族長幾乎貼到蕭云的鼻子上,兩只大手用力抓著蕭云的肩膀。 “知道理論,怎么燒出來還需要實踐。還有,你再這么用力抓我,我很可能就不知道了?!笔捲讫b牙咧嘴。 族長趕緊松手,激動地:“你需要幾個人?” “還是讓牛角、青草和大河三個幫我就好了?!笔捲谱プr機開口要人,青草和大河就是幫他蓋房的倆雌性雪狼人,上回他提出讓族人洗澡、族長不同意,把這倆又帶去放牧,搞得還以為她們歸自己管的蕭云一整天念頭都不通達……就算牛角一直跟他屁股后面跑,但這傻大個兒實在不如相對心靈手巧的青草和大河好使。 就算很年長、但也還是思想淳樸的族長壓根沒意識到幼崽阿云隱約有點“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的苗頭,很爽快地把三個族人又給了他。 當聽說阿云要領著他們燒陶,牛角果然是一臉的無辜懵逼給他看,讓人特別無力;青草和大河就讓人放心得多,她們馬上就露出“阿云要領著她們做大事”的激動表情,也和族長似的來逮阿云的肩膀。 “要問啥就問啥別動手!”警覺的蕭云立馬躲牛角后面,用手指著準備撲上來的兩人。 “嘿嘿……”青草和大河不好意思地互相看看,這倆洗干凈了確實像大帥哥,行為舉止啥的也特別像,這種有點害羞的樣子搞得蕭云再度產生那種不和諧的性別錯亂感,“那阿云,我們要做什么?” “先做適合的陶泥?!笔捲茝呐=巧砗笞叱鰜?,“我們用來做泥磚的黃泥和沼澤里取的淤泥,這兩種泥混合起來看一下什么樣的比例容易成型和燒制,足夠細膩、不太粘手、風干定型不開裂,就可以拿來燒制,你倆先忙這個?!?/br> 青草和大河一愣,低聲嘀咕:“還是玩泥巴???” 蕭云也不管她們嘀咕啥,轉頭看牛角:“牛角的話,你先和我試一下用蓋房多出來的泥磚蓋一個燒窯,再去找合適的石頭另蓋一個,看看哪種窯好用?!?/br> 牛角完全有聽沒有懂,依然是一臉的無辜懵逼給他看…… 蕭云嘆氣:“總之工序差不多就這樣,咱們先忙起來吧?!?/br> 燒陶的技術含量吧,其實也不高。原始人燒陶甚至就是用泥巴捏好形狀、直接放平地上蓋了柴火干草直接燒……這樣燒出來的陶雖然也能用但是質量差、易碎、不經燒,蕭云肯定不考慮,不過初期混合出來的陶泥,倒是可以先在燒炕的大灶里面實驗一波——蕭云對燒窯所知太低,能不能蓋出可用的窯,他沒啥自信。 話說,蕭云原來混的論壇還有個閑出屁來的老哥用煤氣爐燒陶,這么無聊也是沒誰…… 作者有話要說: 咱們阿云的起點較低,就算族人都頭腦簡單腦子缺弦吧,要讓族人都聽他的也不容易,所以必須一步一步來、取得族人的信任和在部族里的話語權,這才能展開種田大業。 第14章 摸索燒窯 游牧民族比農耕民族更難以聚群而居、誕生出鄉村、城市、國家體系并發展出文明文化的主要原因在于,游牧民族需要幾十倍乃至百倍的土地才能養活與農耕民族相等的人口。 人口不能聚居,任何文明自然都無從談起。 而游牧民族是否是無法向農耕民族轉化的呢?嗯……估計一些癡迷于部落圖騰文化的人會嘶聲力竭地表示不可能、會認為天生勇武天生戰士的部落勇士絕對不可能羨慕種地兩腳羊的生活、會認為長生天的子民終身只愛蒼莽草原、會認為狼是絕不可能被馴化成狗——等等。 這種狂熱到失去正常智商的論調在蕭云這兒自然是沒有任何市場,二逼嗎,狼不能被馴化那狗是咋來的,內蒙古那么多市,市區住的難道都是外星人? 總之……在蕭云這個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天然唯物主義者眼中,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或智慧生物那都是追求向往更美好的生活的,他絕沒有那種為了保護草原原生態和雪狼人原生態就嘛也不感老老實實當一輩子原始人的二逼圣母心,這種傻缺行為除了感動自己外沒有任何屁用;人類說出保護自然這種傲慢者的發言那也是在人類站在地球上的生物鏈頂端位置后才有資格表現出來的對被征服的自然的憐憫,再說了,自然需不需要人類保護還是兩說……人類保護的只是自己的生存環境,哪天人類被人類自個兒禍禍沒了,地球也還在,幾萬年后沒有人類的新自然又會孕育誕生。 所以吧,接受了穿越這個事實后,蕭云要做的一切努力都得是把雪狼人往聚群而居、發展出城市文明乃至國家文明這么個方向上帶,那么在用蓋房來提高雪狼人的越冬御寒能力并提前潛移默化讓雪狼人習慣定居之后,接下來要開展的就是盡可能提高雪狼人的生產力,或者說,提高雪狼人改造自然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