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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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夢真實的可怕,所以等我醒過來,我就在心里發誓,這輩子不管如何,我要護好我腹中的孩子,就算名聲全無,跟所有人為敵我也在所不惜!” 字字聲聲都砸下來,哽咽之語輕微到只有她們四人能聽到,卻在常嬤嬤腦海中振聾發聵,呼嘯著翻滾。 “主子不怕,有奴婢在呢!”常嬤嬤摸著松格里的頭,同樣輕聲保證,神色間說不出的鄭重。 看著上輩子自己身邊最后剩下的三個人,松格里一時間胸腔內酸澀無比,撲倒在常嬤嬤懷中無聲的哭了個痛快。 她在心里對自己說,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軟弱,最后一次放縱自己,算是為上輩子踐行吧! 哭過一場,實在是沒什么食欲,松格里眼睛上敷了個冷帕子,就躺在床塌上休息了,從膳房提過來的午膳,被常嬤嬤放在炭火盆旁邊的鐵架子上保溫。 收拾好屋里以后,她才帶著凝畫和李福海悄悄退出來。 “我看主子是這些年憋屈的狠了,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既然主子自己想得開要立起來,咱們仨可得幫主子把正院兒給守好了!”常嬤嬤對著二人殷勤叮囑,二人都神色認真的點頭應諾下來。 等松格里再醒過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以后。 “主子,您沒用午膳,這會子怕是餓壞了吧?中午膳房送來的八寶雞還熱著呢,還有老鴨竹蓀湯,奴婢聞著也鮮的很,您起來嘗嘗?”常嬤嬤聽到松格里起身的動靜,趕緊安排凝畫去擺膳,自個上前伺候松格里起身梳洗。 “是有些餓了,府中的管事和嬤嬤們都到了嗎?”松格里懶洋洋的問,哭過一場又好好睡了一覺,除了肚子發沉,她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 “已經到了,奴婢安排她們在正廳里等著,您用點午膳再過去也不遲,左右也不差這會子功夫?!背邒吣樕闲χ?,話說的利落。 “好?!彼筛窭镆稽c也不急,慢條斯理用完了遲來的午膳,吩咐李福海一些事情,又喝了一盞溫水才穩穩當當走進了正廳。 第6章 針鋒相對(捉蟲) “給福晉請安,福晉萬福金安!”二十幾個管事和管事嬤嬤呼拉跪了一地。 要是以往的松格里說不定會嚇一跳,現在她眼風掃都不掃這些人一眼,慢慢走到上首座下來,淡淡掃了眼跪在地上的眾人,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 跪在地上的管事和嬤嬤們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起來,以往來福晉這里匯報的時候,哪次不是早早就用局促不安的語氣讓他們起來,這回怎么這么沉得住氣。 “各位管事,各位嬤嬤,可知我為何叫你們過來?”松格里也不叫起,清雅柔和的嗓音溫婉的響起,倒是安撫了不少驚疑不定的管事和嬤嬤。 “回福晉的話,可是為了過年的事情?”一個胖乎乎五大三粗的中年嬤嬤抬起頭笑著問。 “今兒個才臘月初三,不著急?!彼筛窭锬樕弦琅f掛著淡淡的笑,輕聲回答。 “那福晉今兒個叫奴才們過來是為了……”府里采買上的王大管事壯著膽子問。 “我今兒個上午閑來無事,翻了下賬本,有些問題沒看明白,畢竟才剛出宮第一年,有些個不懂的,還請各位管事和嬤嬤們給我指點指點?!彼筛窭镌捳f的格外客氣,眾位管事和嬤嬤們慢慢放松下心神,有那等子聰明的,但看現在還未叫起,已經悄悄變了臉色,低垂著腦袋不出聲兒。 “王管事,自七月里我們入府開始,你每日采買少則二十兩銀子,多則三百兩,我看了下記錄,大部分都是我們日常用的東西,差價差在哪兒了呢?”松格里拿起一本賬冊,素手翻飛,聲音溫柔,王管事臉色卻沉了下來。 但好歹也做了多年的管事,不至于沉不住氣,他垂著腦袋恭敬的回答:“回福晉的話,有些材料,咱們京郊福晉的糧食鋪子和莊子上就有,所以有時候采買便宜些,若是遇上珍貴的材料,自然會貴上幾分?!?/br> “哦?蘿卜一兩銀子一斤,桂皮五兩銀子一兩,八角和花椒都是五十兩銀子一斤,老鴨二十兩銀子一只……我曾聽聞二十兩銀子可供平常人家一年嚼用,這藥堂的參便宜的才一兩銀子……王管事你能跟我說說,都是自哪兒采買的么?我特別想去看看,他們那東西是不是金子做的,比人參還貴,看這賬簿,幾個月下來竟是有三十多筆,也算是個大的花銷了?!彼筛窭锾糁涗浫賰摄y子一次的細項挨個念了出來。 王管事額頭上冒出冷汗來。 “回福晉的話,這蘿卜是……野生的,對身子大補,桂皮……桂皮是從盛京運過來的……” “呵呵,王管事,你是打量著我傻還是你自己傻?你說的這話,你自個兒信么?”松格里失笑,搖著頭隨意問。 王管事死死咬住牙根兒,低著頭不出聲,他是爺安排的管事,就算是有問題,他就不信福晉敢撤了他。 “既王管事沒想明白,李福海,帶王管事去院子里來二十大板清醒清醒?!彼筛窭锩嫔线€是似笑非笑的神色,聲音里并不見急色。 一個嬤嬤趁著沒人發現,對正院里一個粗使小太監打了個眼色,馬上低下頭去,小太監聽著王管事大聲的叫喚,硬是把雪掃完了,才哈著氣退出去,一出了正院兒的門就開始奔跑起來。 等王管事的板子打完以后,李福海湊到松格里耳邊說了些什么。 “隨他去,先讓王管事歇會兒好好理理思緒,咱們看下一本,粗使廚房的田嬤嬤,我想知道一下,你這采買的價格先不說,為何rou類都是下水?四阿哥府里吃不起rou了?”松格里挑著眉頭慢條斯理的問。 田嬤嬤囁嚅著說不出話來,自七月建府以來,他們都知道這個才十五歲出頭的小福晉認真負責,可是她對外面的情況并不了解,只要銀子數目對得上,其他的項目方面他們就算動些手腳,福晉也沒有發現,他們才膽子越來越大,以至于現在解釋都解釋不出來。 于是田嬤嬤步了王管事的后塵,出去打板子清醒,一個個管事和嬤嬤被問到啞口無言,被拖出去,然后又一個個像是死狗一樣被拖回來讓他們趴跪在地上理清思緒。 小太監是在李格格的院子里找到的四爺。 “爺,福晉在院子里賞管事和嬤嬤們的板子,現在打的正兇著呢,若年前鬧出人命官司來,四爺府怕是會被人笑話,嬤嬤派奴才請爺過去勸勸福晉?!毙√O也算是口齒伶俐,跪下后話說的利索,卻沒交代清楚是哪個嬤嬤。 李氏聞言,眼珠子一轉,身子歪在四爺肩膀旁邊。 “爺,jiejie還有著身子呢,不是說要為小阿哥積福么,就怕jiejie氣大了收不住手,您還是去安慰安慰jiejie吧!” 四爺皺了下眉頭,倒是沒如李氏所愿說些訓斥的話,只是不動聲色,臉色淡淡地站起來。 “爺去瞧瞧?!?/br> “不若婢妾跟著爺一起去?若是jiejie生氣,還可以幫爺安慰安慰jiejie?!崩钍瞎皂樔崦牡恼酒饋?,聲音里好似摻了幾斤蜂蜜般甜膩膩的。 “你身子要緊,在院子里呆著吧,爺自個去就行了?!北凰臓斏铄涞男琼鴴吡艘谎?,李氏身子都軟了幾分。 “是,多謝爺關懷,若是……若是jiejie不生氣了,爺記得婢妾還等著爺回來?!彼斐鲂∈謰珊┑妮p輕拉著四爺褂襖下擺。 “好好伺候著?!辈还芮笆澜裆?,四爺已經習慣了李氏這般嬌柔單純的樣子,沒什么不適,淡淡吩咐了下人后便長腿一邁,頎長的身影往正院兒去了,留下身后明媚嬌艷的李氏,臉上呆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不緊不慢沉著臉走在路上的四爺并沒有怒發沖冠,昨天他剛回來,只是依本能行事,現在冷靜下來他開始思索,上輩子懷著身孕的福晉有這么能折騰嗎?他只記得福晉天天板著臉,嚴肅又無趣,但沖著她福晉的身份自己也愿意給她幾分顏面,讓她能有底氣打理后院。 可惜上輩子這個女人做什么都做不好,后來更是敢對著弘盼下手,這才讓他徹底厭棄了那個毒婦,甚至連初一十五的顏面都不愿意給她,寧愿睡在外書房也不想跟她睡在一張榻上。 到現在四爺也沒搞清楚,為何他只是跟著去塞外巡視的過程中,打獵時受了點子輕傷,再醒過來就又回到了康熙三十五年,剛回來第一天的時候,他甚至都分不清楚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自己在外書房待了一個晚上,他這才算是徹底冷靜下來。 根據他不動聲色了解到的來看,一切都跟他經歷過的沒什么不同,唯獨福晉更添三分討厭,這份不同讓他忍不住對福晉有所關注,卻忍不住更加厭惡跟福晉相處。 他實在是不明白,好好的當個正室安分守己,打理府務不好嗎?這都快過年了,就不能消停一點? 若他記得沒錯,今年十月份,皇阿瑪確知噶爾丹在土拉河與克魯倫河流域活動后,兵分三路前往進剿,卻還是讓噶爾丹逃跑了,明年二月他還要跟著御駕親征寧夏,直到三月中才殺死噶爾丹班師回朝。 這會子萬歲爺心情應該不怎么好,作為他的妻子竟然還不懂事鬧笑話,惹宮里貴人們不喜,實在是讓他不能不厭惡。 等四爺到的時候,正好輪到府中針線房的管事嬤嬤剛被拖出去。 “都住手!”四爺冷冷吩咐,行刑的太監馬上停了下來,跪在地上給四爺行禮。 “求爺救救奴婢吧!福晉這是要把奴婢往死里打??!”作為跟府中女眷接觸最多的管事嬤嬤,她早就對著李格格投了誠,這會子自然是能怎么抹黑福晉就怎么抹黑,反正每次遇上四爺,福晉都討不了好,她背后還站著李格格呢,才不怕福晉這個紙老虎,只是個不受寵的怨婦罷了。 “你又在鬧什么?”四爺大跨步進了正廳,雖然才十七歲,可是他畢竟有兩輩子的記憶,渾身冰冷的氣勢撲面而來,管事和嬤嬤們都低著頭跪在地上不敢說話,只有幾個大膽的才敢哭著喊冤。 “給爺請安,爺每回來臣妾這里,開頭倒是都驚人的相似呢!”松格里站起身緩緩低頭行禮,話語溫婉之際忍不住笑出聲來,剛剛就著逆光她看不清楚四爺的神色,想來也知道沒什么好臉子。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年后再說嗎?非要在年前吵吵嚷嚷,傳出去在宮宴上讓人笑話?!彼臓敳]有呵斥松格里,只是語氣冰冷,作為府中的福晉,他知道福晉不會無辜仗責下人,只是這女人也太不會分時候了些。 “回爺的話,這事兒還真不能等年后再說,不問清楚了,臣妾也沒法子管家不是?!彼筛窭锎怪鴥灻赖牟鳖i兒,語氣溫和,臉上笑瞇瞇地不見生氣和憋屈,心中有鬼的幾個管事和嬤嬤心頭一窒,有些慌張起來。 “爺說,不能等到年后再處理嗎?”一身深藍色常衣的四爺站立在上首,眼底帶著冷似寒冰的精芒,深深注視著松格里,帶來沉重的壓力,他并沒有就著松格里的話題繼續,只是重重強調年后二字。 “年后怕是來不及?!彼雌饋砉ы槣赝駞s針鋒相對的抬起頭看向四爺,眼神中飛快閃過一抹詫異。 那股子冷凝的威壓和沉穩讓松格里感覺無比熟悉,十八歲的四爺貌似沒有這等氣勢呢…… 第7章 論打臉速度 上輩子過完臘八,隔壁的五福晉就會拿著賬本來跟她請教如何打理府務,于是四爺府的賬本成了滿京城的笑話,這算是她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幾個污點,現在有辦法解決,她當然不肯再背負一輩子“何不食rou糜”的愚昧之名和酸儒的臭罵。 “你若覺得管不好,那就換個人管?!彼臓斶€稱得上稚嫩的俊秀臉龐慢慢浮起冰霜之色,銳利深邃的目光,讓壓迫感倍增,起碼常嬤嬤就和李福海已經開始腿軟,強忍著才沒顫抖起來。 松格里低垂的眼簾中玩味更盛,這位爺難道說跟她有相同的境遇? 可就這點子壓力對當了九年后宮之主,見過了數任帝王,連現代那個號稱太陽領袖的主席都見過的孝敬憲皇后來說,實在是不夠看。 “爺說的是,正好臣妾肚子也大了,今年府中的各項事宜和采買,對外的應酬和人情往來,臣妾正惶恐于力不從心呢,爺覺得交給誰合適,臣妾現在就派人把賬本整理好,送過去?!彼筛窭锬樕蛔?,雙手撫摸著自己的大肚子,神色如上輩子一般謙卑,只多了幾分nongnong的母性光輝,使得松格里整個人看起來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讓四爺晃了下神。 隨即四爺英俊如刀削般的臉龐一下子黑下來。 “既然如此,那福晉就專心準備生產,府務交給宋氏和李氏一起打理?!彼臓斃浜吡艘宦暢谅暦愿?,他自認為從不是個愛強求的性子,倒是要叫這個毒婦體會一下,身為一個福晉在府里的臉面連兩個格格都趕不上是什么感覺,也讓這個女人知道何為“惶恐”! 說完他并不愿意在正院多呆,冷冷的轉身離開,跪在地上的管事和嬤嬤們都松了一口氣,有幾個眼神中已經升起喜色來。 “恭送爺?!彼筛窭锏椭^溫順的行禮,垂下的眼簾中是冷冷的嘲諷,這個男人無論前世今生都是這般自以為是,既然他看起來也有所奇遇,那還真不能太過囂張,畢竟那個男人心機不淺,心眼兒不大,慢刀子燉rou也別有一番滋味兒不是嗎? “既然爺都把府務交給兩個格格了,嬤嬤你帶著凝畫,把整理好的賬本給宋meimei和李meimei送去,各位管事和嬤嬤辛苦,有問題直接找兩位格格就是了?!彼筛窭锷裆坏負]揮手,讓常嬤嬤他們趕緊送出去,對屋子里的管事和嬤嬤們再不肯多看一眼。 雖然心有不甘,可常嬤嬤和凝畫到底是聽主子的話,繃著晚娘臉給兩個歡天喜地的格格把賬本送了過去,并且在松格里的交代下把賬目交接的一清二楚。 本來四爺以為過一陣子,福晉就會惶恐不安的過來求他收回管家權,他只是想讓福晉吃個教訓而已,并未想著就此奪了福晉的管家權。 對重規矩的四爺來說,大過年的人情往來讓兩個格格出面是絕對不合適的。 可他沒從想過打臉來的如此之快,簡直是猝不及防就給了他一記左勾拳,打得他腮幫子都要腫了。 一般除非初一十五,他都不會去正院(快閃訓斥除外),上輩子這個月初一他借口看折子都沒過來,可這回才剛剛初十他就鐵青著臉來了正院。 “給爺請安?!崩罡:?匆娙缂诧L一樣進來的頎長身影,趕緊大聲請安,等他請完安,蘇培盛才氣喘吁吁趕上來,媽呀!他們家爺快步走起來跟要飛一樣,他蘇小爺的肺都快跑出來了。 “起來,福晉呢?”四爺冷著一張俊臉寒聲問。 “回爺的話,主子用過午膳,正在午睡呢?!崩罡:5椭X袋回答。 “叫她起來見爺!”四爺滿面怒氣的進了屋,大馬金刀坐在西廂外間的軟榻上,冷聲吩咐,神色中有怒火,有尷尬,更多是被算計的惱羞成怒。 “回爺的話,主子昨晚上腿抽筋,今天一大早腿又抽筋,一晚上沒睡好,剛剛好不容易能側躺著睡會兒,爺先吃盞茶歇一歇可好,過一盞茶功夫奴婢就去叫福晉起來?!背邒弑凰臓數纳裆珖樀?,顫抖著雙腿跪地,苦著臉色低聲哀求,四爺不知道常嬤嬤這是被松格里的吩咐弄得叫苦不迭,只當是她心疼自家主子。 雖怒火沖天,可他到底是冷冷坐在軟榻上,緊抿著薄唇不說話,只肆無忌憚釋放著冷氣等著,屋子里的奴才都有些害怕,抖索著忐忑不安起來。 說是一盞茶的功夫,可其實等松格里起身出來的時候,四爺三盞茶都喝下去了,來正院算賬的怒火好像就著茶水喝下去一些,他倒是沒那么急切了,只是臉色依然很臭。 “給爺……” “你對五福晉說了什么?”一看到松格里,不等她行禮,緊繃冷硬臉色線條的四爺就冷冷開口打斷她。 喲,好歹還換了個開場白,松格里心中冷哼。 “五弟妹過來想要看看四爺府的賬本,說是要學習,臣妾只告訴她現在臣妾不管家,并沒說別的?!彼筛窭餆o辜的眨著“天真”的杏眸溫婉回答,因剛剛睡醒的緣故雙頰還帶著幾分暈紅,襯得松格里稍顯寡淡的容顏另有一番清麗純真之色。 四爺被她天真無邪的樣子噎了一下,只覺得自己胸口像被鐵錘子砸過一樣悶疼,他強自壓下胸腔中的不適,拿銳利的目光緊盯著她:“當真沒說別的?” “臣妾可以發誓?!彼筛窭锾痤^看著四爺神色認真地回答。 她是真的沒說別的,只是神色間幾多尷尬,幾分苦楚,別人有沒有多說多想…她就不清楚了,松格里猶如一泓清水般的雙眸底部,只有冷笑和嘲諷,卻半分都沒讓人察覺。 好歹她也是做了那么多年皇后,論演技論不動聲色,還年幼……或者說看起來還年幼的四爺怎么可能是她的對手。 “待會兒就讓宋氏和李氏把賬本給你送回來?!彼臓敱镏豢跉鉁蕚淠蟊亲诱J栽,雖說多經歷了些年頭,可他現在這個年紀還是有些不得不妥協的時候,畢竟手段在,勢力還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