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明目張膽、蜜糖小公主、原來我是穿書文原女主、小溫軟、別動我的魚尾巴、六零年代好mama、渣掉她的前男友懷孕了
進宮一年后還沒有身孕,她就叫停了李氏和宋氏的避子湯,沒成想剛停下,宋氏和李氏就一前一后懷孕了。 等宋氏和李氏分別生下格格以后她才松了一口氣,可她近兩年的時間都沒有身孕,宮里宮外的沒少說嘴,德妃也不樂意給她好臉子,賜了幾個侍妾進南三所,氣得她哭了好幾宿,惹得四爺不喜,更見惶恐。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沒問題,但是四爺不喜歡她板著臉嚴肅的樣子和床榻上的保守,除了初一十五從不來她這里,受孕的幾率到底是小。 倒是李氏和宋氏腦子比她好使,得了便宜,花開兩支,并蒂芬芳。 第4章 威風開始(捉蟲) 直到出宮開府前,她懷上弘暉,德妃有了好臉色,四爺這才多看顧她幾分。李氏仗著自己受寵鬧騰了好幾回,四爺也沒忘記常來看看她,只是留宿仍然去李氏那里罷了,可這對當年那個誠惶誠恐的小福晉來說已經是難得的滿足。 結果好日子過了沒有半年,李氏也有孕了,原來還只敢暗戳戳的跟四爺耍小性子,自這次懷孕開始倒是敢明目張膽地不敬起來,越來越過分,直到自己忍不下去罰了她,換來的卻是四爺的訓斥和指責,自此更是將李氏護的密不透風。 若不是后來有那絕色清雅的年氏到來,估摸著李氏能一直跋扈下去。 那時的松格里是真愛那個男人,她從來都是撞了南墻都不悔的性子,一次次讓自己卑微到塵埃里,也沒能叫那個男人多疼惜幾分。 直到后來成為皇后,從二哥那里知道了弘暉的死因,那個男人還一臉理所當然說著李氏無辜和鈕祜祿氏單純的時候,她才徹底心如死灰,從此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現如今,她已用一生孤苦無依祭奠了愛情,守好了支離破碎的心,那所謂的賢良淑德給外人看也就罷了,在四爺府這一畝三分地兒上,還想欺負她?抱歉,白日夢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那個讓烏拉那拉府老少爺們兒都頭疼的姑奶奶,從小就知道,自己過得爽了就好,管別人去死! 若李氏和宋氏還以為她是上輩子那個烏拉那拉·松格里,那她少不得就得教教這兩個人花兒為什么那么紅。 懷孕又怎么樣呢?她一點都不急,總不能懷一輩子不是么? 慢悠悠地用完了早膳,松格里才在常嬤嬤和凝畫的攙扶下不緊不慢到了正廳。 仗著四爺寵愛來遲的李氏都已經等了小半個時辰,明媚眼眸中是壓都壓不下去的火星。 “給福晉請安!”宋氏膽子要小一些,蹲下給松格里行禮。 “婢妾肚子不舒服,就不給福晉行大禮了,還請福晉見諒!”李氏敷衍的屈了屈腿,繃著一張俏臉硬邦邦地說道,眼神中極為不滿。 “正要跟兩位meimei說呢,我這月份也大了,怕是春里就要生,宋meimei這請安改成初一十五半個月一次就好,等我出了月子,再改成五天一次。至于李meimei,你這身子也重了,寒冬臘月的過來怕是爺會擔心,免了你的請安,等到你做完月子再來給我請安就是?!彼筛窭锊淮罾砝钍系奶翎?,笑得一臉溫和,眼神中卻是戲虐。 宋氏向來是溫婉柔順,知心知趣兒的,以后每逢初一十五到了正院兒請安的時候,還能不能保持柔順和知趣兒,就不得而知了。 李氏聞言洋洋得意起來,以為是松格里對她服軟,但是想起凝書的事情她又有些不高興,到底還是個格格,也不敢太過放肆。 “聽說jiejie把凝書送給婢妾了?可惜爺覺得那不是個好的,給發買了。到底是姐妹從小一起長大的奴才,jiejie還真是舍得?!边@是說她心狠手辣呢,松格里依然溫和從容的笑著,一旁的凝琴已經白了臉子看著她。 “哦?jiejie也是心疼你,畢竟這府里頭奴才都是jiejie安排的,既jiejie身邊有為meimei著想的,自然要給meimei才是,爺…他也是緊張meimei,jiejie都懂?!彼筛窭镆荒樫t良淑德的樣子看著李氏牙根兒都開始癢癢,簡簡單單就把她氣得不輕。 “……多謝jiejie體恤!”李氏胸膛起伏不定,到底不敢說太過分的,咬牙切齒的頂回去。 “那是,作為正室,賢良淑德是必須的,meimei你說是么?”松格里越發溫柔起來,與之相反的,李氏臉色愈發不好看。 “jiejie說的是!婢妾肚子不舒服,先行告退!”李氏實在呆不下去,敷衍地行了個禮揚長而去,氣得常嬤嬤就差跳腳了。 “那婢妾不打擾jiejie休息,先行告退了?!彼问夏樕膊缓每?,神色莫名地行禮退下。 “主子您瞧瞧這兩個狐媚子!簡直是無法無天!太過放肆了!”常嬤嬤氣得臉色發青,胸口發悶。 “嬤嬤慎言,無論如何,她二人大小都算半個主子,以后別再讓我聽見任何人議論主子?!彼筛窭锷裆謴偷?,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千鈞之力。 “是,奴婢記下了?!背蛑髯颖冗@臘月天兒還冷的神色,常嬤嬤不敢多說,低著頭應諾下來。 凝畫眼觀鼻鼻觀心站在一側不動,凝琴看著松格里眼神焦急又復雜,嘴巴開開合合就是沒敢說出話來,畢竟她也不傻,主子這幾日神色跟前段時日大不相同。 “主子,正院兒里的下人們都在二進院門廊子下候著了,您現在可要訓話?”凝畫突然開口問。 “讓他們先站一個時辰,去把府里的賬本都給我拿過來,昨兒個辣烤羊rou不錯,今兒個換成雞rou再來一份兒?!彼筛窭飺u搖頭,只等這群奴才在冰天雪地里醒醒腦子,再說別的。 她不是沒看到凝琴的眼神,但她并不在乎,過了今天凝琴就沒功夫再疑惑了,都是她給她們慣大了膽兒,還有功夫在這里質疑主子,病得不輕! 要說愛一個人時能有多卑微,那不愛了就能有多心硬,她并不介意做所有人眼中冷酷嚴苛的主子,這天底下三條腿兒的□□不好找,兩條腿兒的下人,要多少有多少! 別說她心狠,她并不恨四爺,恨是一種太過于強烈的情緒,需要有愛的支撐,她上輩子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這輩子無心也無力,只想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好好養娃。 要是有誰不長眼,敢拖了她的后腿,那沒有再一再二不再三的機會,直接去死! 收斂了渾身的戾氣,她慢條斯理的翻了一個時辰的賬本,聽到常嬤嬤讓她喝補湯的提醒,才隨手合上賬本。 “什么時辰了?” “回主子,巳時中了?!蹦嫼唵卫涞幕卮?。 嗯……那些下人已經站了一個多時辰,也該去瞧瞧了。 “常嬤嬤,吩咐府里的管事和嬤嬤們過了晌兒都到正院里來,等我睡醒了午覺有話說?!彼筛窭镎酒鹕?,扶著常嬤嬤的手慢悠悠的往外走。 她才不搞什么徐徐圖之,既然她掌握著四爺府的管家權,那一切就得按她的規矩來,她就喜歡簡單粗暴的,不服都憋著。 若是四爺不滿,奪了她的管家權的話……呵呵,那看場好戲還是很不錯的。 若是四爺沒話說,那更簡單,她既然是對的,那不管是誰,都給她老老實實趴著,別讓她有機會殺雞儆猴。 等到了二進院門下的廊子上,李四海已經提前把太師椅和火盆都放好,太師椅上還墊了一塊兒松軟的大紅色墊子。 她不緊不慢的坐下來,一只手摸著自個的大肚子,看著已凍得臉色發青的眾人,欣賞了一會兒。 作為四爺府除了四爺以外最大的主子,她身邊的下人也不少。 四個一等丫鬟,八個二等丫鬟,十二個三等丫鬟,十二個粗使丫頭,八個粗使婆子,還有十六個太監,除了被送走的凝書和去養著的凝棋并自己身邊的奶嬤嬤以外,人都在這兒了。 “你們可知我今兒個為何讓你們在這兒站著?”松格里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笑著開口問,下人們sao動了一瞬,馬上又是一片沉默,誰也不敢做出頭羊。 “既然大家不說話,我就當你們不知道。昨兒個正院里出了一個背主的奴才,從三歲被我買回來,十幾年的時間,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還敢向著別人讓主子我受委屈,被我直接攆了出去,已經讓爺發買了?!彼筛窭镆膊粣?,慢條斯理一句句跟下人們解釋。 吹了一個半時辰冷風,從里到外都凍透了的下人們只感覺心窩子那口熱氣兒都要給驚跑了,有幾個才剛十歲左右的小丫頭臉色白到好像隨時都能倒下去。 “為了我肚子里這塊rou,我壓著性子溫和一些,這做正院的奴才是你們的臉面,我想著總不至于有那等子不知好歹的,可沒想到有些人就是不領情。在你們眼里,我向來心軟,輕拿輕放,從不主張責罰下人,這個印象到今天為止!”松格里唇角的笑容愈發燦爛,看在凝琴等人的眼里,明明冬陽正盛,卻感覺天兒比剛才更冷了。 “以前我是一個人,現在我是一個母親,你們若有誰想知道知道一個母親狠起來能到什么程度,就擎等著不用著急,我總會滿足你們這點子期望就是。打今兒個起,背主的奴才、不聽話的奴才、嚼舌根子的奴才、亂串門子的奴才、議論主子的奴才、瞎打聽的奴才,沒有求饒的機會,一律仗斃。若你們有誰覺得正院不是個好去處,站出來我不為難你們,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若是被我發現了……”松格里站起身子,屬于孝敬憲皇后的氣勢全開,好些奴才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滿腦門子的冷汗。 “我會讓你們后悔,到這世上來走一遭?!彼龔念^到尾說話的語氣都不激昂,聲兒也不算大,可每個字都如同鐘鳴響徹在耳畔,砸到心尖兒上,帶動得在場所有人身子止不住的打起擺子。 第5章 “都聽到了嗎?”她滿意的看著滿臉惶恐的下人們,輕聲問。 “回主子的話,聽到了?!毕氯藗冾澏吨∠±卮?。 “怎么?都沒長嘴嗎?”松格里挑了下眉峰,語調上揚,霎那間芳華乍射,滿身風采展露無遺。 “回主子的話,聽到了!”下人們齊聲大喊,遠處凝棋聽到動靜從自個房間里悄悄露出頭來打量了一下又趕緊縮回去,趴在炕上好半天心跳如鼓。 只兩日功夫,主子氣勢竟然有如此大的變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可凝棋才十三歲,目不識丁,雖有貪戀之心,卻無相對智勇,想起松格里對她的承諾,到底還是慢慢按下心中不安,待在房間里繡起花樣子,針線翻飛時隱約間露出一點子鴛鴦交頸的春色。 “很好,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考慮,要走的的直接去找凝畫領這個月的月例就是,打明兒個清晨開始,常嬤嬤會一字一句的告訴你們正院的規矩,我不管你們想什么辦法,都給我倒背如流,若是犯了我的忌諱,可別浪費口水和眼淚來臟我的眼?!彼筛窭镎f完,也不等下人們回復,輕輕轉過身扶著常嬤嬤的手慢慢回到正院兒。 不知道是天兒冷還是被松格里的氣勢驚到,常嬤嬤手上一片冰涼,眼神中還有些不可置信未曾消散。 等到了正院廂房里坐下,飲一口熱□□,松格里才松緩了一口氣,就算是有火盆子,外面也還是冷,作為一個孕婦,最怕的就是自己生病卻無法服藥。 “嬤嬤,你明日里教完規矩后去烏拉那拉府里傳信兒,讓我額娘選三個知根知底兒的規矩丫頭盡快帶過來,回去的時候把凝琴也帶去?!彼筛窭镫p手捧著□□碗小口喝著,眼神微瞇像只冬眠的大貓般,懶洋洋地拋下一顆炸彈。 “主子!”凝琴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她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滿心驚惶。 “凝琴你今年十八歲,也到了嫁人的年紀,回去讓我額娘給你安排一門好親事吧?!彼筛窭锏椭^喝著□□,并不看淚流滿面的凝琴。 “主子,求您別攆奴婢走,若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奴婢一定改!求求您了主子!”凝琴全然忘記給凝書求情的事情,只覺得天塌地陷,眼前一片發黑,她顫抖著身子痛哭流涕的哀求。 常嬤嬤也有些驚訝,主子這兩天好多時候都讓人心驚膽戰的,她也有些害怕,可到底是自己從小看大的孩子,若是她能立起來,再不叫人欺負,那常嬤嬤只有歡喜絕沒有二話。 “你自個說說看,哪兒做的不好?!彼筛窭锫唤浶牡貑?。 “……奴婢……奴婢沒看好凝書?!蹦侔字樋赃炅税胩煨÷暬卮?。 “你是真沒看好嗎?若論時間長短,你在我身邊是最久的,若論仔細有時連凝畫都比不上你,就凝書那點子算計你真的沒發現嗎?還是覺得無論如何主子我都會原諒,反正除了四爺,府里我最大,怎么也不會給我造成什么大的影響?!彼筛窭锓畔隆酢跬?,神色倦淡。 凝琴低著頭聽著,越聽掉在膝蓋前的淚珠子越多,瘦削的肩膀抖動得如同寒風中的草木。 “是奴婢不對,奴婢想差了,求主子再給奴婢一個機會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凝琴仰著一張紅腫可憐的淚顏聲聲哀求,這可憐的樣子連向來嘴利的常嬤嬤都有些不忍。 “若是我肚子里的小阿哥有個閃失,誰給我機會?你敢說若是凝書和凝棋跪在你面前聲聲泣血,你真的能忍心看著她們不管?”松格里看著凝琴的樣子,絲毫沒有動容,冷冷嘲諷。 一番話說下來,常嬤嬤也想明白了,神色再度冷硬起來,若是因為一時心軟害了主子和小主子,那后悔都晚了。 再說主子也就是讓她回去嫁人罷了,也沒說要發賣了她,在主子面前哭得這么慘不就是打著讓主子心軟的主意么?真真是好算計。 “……主子,奴婢能改,奴婢真的能改!”凝琴不敢應承下來,只是凄慘抽泣著翻來覆去地重復。 “李福海,帶凝琴下去醒醒神兒,哭的我腦袋疼?!彼筛窭镙p輕扶著額頭吩咐。 不管是常嬤嬤還是李福海,一看主子難受,二話不說,直接上手一個拽胳膊,一個捂嘴,很快就把凝琴拖了下去。 “你們覺得我狠心嗎?”等李福海和常嬤嬤回來,松格里撐著額頭輕聲問。 這一上午下來,松格里情緒幾度起伏,畢竟月份大了,這就有些疲憊起來,連問話都帶上了一絲沙啞之意。 “狠心的不是主子,是那狼心狗肺,不懂得感恩的賤皮子!”凝畫斬釘截鐵地回答。 “當初,我四人算是人牙子手里頭相貌出眾的,若不是主子心善買下了奴婢們的身契,說不準奴婢們這會子就已經出現在青樓楚館,人牙子不止一次說過這話。有了這等造化竟然還想著背主,早就忘了主子的救命之恩,她們就該千刀萬剮,下輩子投胎做畜生!”凝畫難得激動一回,可見平日里對那幾個不安分的丫頭恨得狠了。 “奴才也認同凝畫姑娘的話,奴才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干爹死前曾經跟奴才交代,不管跟了什么樣的主子,一條道兒走到黑,起碼能走到黑,若是半路改道,死了連個破席子都混不上的,宮里頭不知道多少,奴才愚笨,聽干爹的,這輩子跟定主子了!”李福海低著腦袋小聲表忠心。 “嬤嬤是不是覺得我這兩天變化太大了?”松格里抬起頭看著默默站在自己身側的奶嬤嬤,看著她眼神中溫和的包容之色,才露出了些脆弱。 松格里沖著常嬤嬤笑了一下,這絲強擠出來的笑容襯上脆弱,比哭還讓人心疼。 努力嘗試了幾下,還是彎不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松格里放棄了,唇角還未平緩,碩大的淚珠子就直直砸在了天青色蘇繡的旗袍上面,氤氳出深色痕跡。 “我昨兒個做了一個夢,很長很長的夢,夢里頭我只顧著追逐著爺的腳步,飛蛾撲火般追到頭破血流……” “我生了個小阿哥,可因為我的愚蠢和執著,沒照顧好他,他死了……” “就因為我心軟,因我愚笨,我眼睜睜看著小阿哥在我懷里漸漸冷去,我一年又一年的熬著,日以繼夜的后悔,直到我死,爺都不曾回過頭看我一眼……”淚珠子比松格里說話的速度還要快,一滴滴從她白皙的臉龐留到圓潤的下巴上一下下砸在衣服上,也砸在常嬤嬤的心尖兒上,生生的疼。 “我的好姑娘,夢都是反的,有嬤嬤在呢!”看著松格里在她懷里顫抖著無聲哭泣,常嬤嬤心都要碎了,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面,怪不得昨天主子對著四爺是那般表現。 “主子,奴婢這輩子都會在您身邊!”凝畫也默默抹著眼淚,李福福跟著無聲的跪下,用沉默代替忠心,有些事情需要用做的,并不用一再去說。 松格里在常嬤嬤懷里仰起頭,雖仍舊淚眼朦朧,卻掩蓋不住她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