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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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想要宣泄,哪怕一絲一毫也可以。 他的唇碰上了路小蟬的指甲蓋,小蟬的溫暖讓他如同久旱的土地,讓他更加干渴。 他忍無可忍,抬起手就要掀起被子的那一刻,路小蟬驟然驚叫了起來。 “啊——” 從指尖傳遞著某種熱度,驟然間在路小蟬的心房燃燒起來,從血液燃入骨髓,痛到身體仿佛瞬間化為灰燼! 舒無隙睜大了眼睛,頃刻間蓋在路小蟬身上的被子化為烏有。 而路小蟬的肌膚紅了起來,他蜷縮著,自己的骨頭要裂開,血液要離開身體! 這種痛苦路小蟬從沒有體會過,被粉碎了一般只愿立刻死去,脫離苦海。 他的手伸向舒無隙的方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喉嚨也在燃燒,撕心裂肺。 無隙哥哥……救我…… 眼淚從舒無隙的眼眶里落下來,恐懼在他的眼底鋪天蓋地,他想要抓住他,抱緊他,卻只會讓他更痛苦。 “小蟬……小蟬……”他伸出手卻不能再碰他。 燃燒的是路小蟬的身體,凌遲的是舒無隙的眼和心。 “舒無隙你干了什么!” 昆吾沖了進來,他一把拿過了桌面上的小瓶子,把里面的藥丸全都倒了出來,捏開了路小蟬的嘴唇,取了他放在枕邊的“太凌真淵”直接灌進了路小蟬的喉中。 骨頭都要燒起來的感覺總算緩解了下來。 路小蟬用力呼吸著,他精疲力盡,昏睡了過去。 昆吾脫下了外衫,蓋在了衣物被燒光的路小蟬身上。哪怕昏睡了,他還是瑟瑟發抖。 “舒無隙!” 昆吾回過頭來,一把拽過舒無隙的衣襟,卻發現他的眼底是難以言喻的絕望。 那是深淵,沒有冰冷的水,沒有呼嘯的風,空無一物,所以絕望至極。 “我只是……碰了他的手指而已……” 昆吾一把甩開了他:“他的手指?十指連心!他體內的混沌業火源于你的欲念。你碰他一下,就是引火燒身!除非有朝一日,你心中對他再沒有欲念,否則業火難消?!?/br>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為什么我不可以碰他?憑什么我不能碰他?” 舒無隙抬起眼來,死死地盯著昆吾,那雙眼睛從平靜到瘋狂,只是一念而已。 昆吾一直以為自己認識舒無隙近兩千年,應該是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 可當舒無隙側著臉看著自己,從齒縫里擠出這些話的時候,昆吾才發覺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空無一物的舒無隙,只是歷任劍宗像是捏泥巴一般按照他們的意念與想法,捏出來的完美范本而已。 可是把路小蟬放在心上的舒無隙,才是真正的舒無隙……他的內心是極致的,只是從前他沒有把千年的修為,沒有把蒼生萬物放在心上,于是眾人皆以為他無欲。 舒無隙所有的“為什么”,所有的“憑什么”,是在問天下蒼生,又是在問他自己。 “舒無隙……這就是為什么我當初不告訴你他在哪里的原因。因為你忍不了遠遠看他,忍不了他存在于這個世間你卻不能碰他,更加忍不了……他從來都不是你的!他屬于自己,無論是從前的離澈,還是現在的路小蟬!” 舒無隙側過臉,他的眼底是讓昆吾不寒而栗的癲狂。 “如果,你在滄海中漂泊千年……終于遙望陸地,你能忍住不靠岸嗎?”舒無隙問昆吾。 第34章 愿你對我,不離不棄 他有著讓萬物盡皆失色的容顏, 此刻卻像是隨時枯敗凋零。 昆吾張了張嘴, 開口道:“三千世界, 生靈無數, 你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但窮極一生, 你卻只執著一個路小蟬??磥?,小蟬根本沒有把你的執欲給治好……” 舒無隙的目光落在路小蟬的身上。 “他治好了我的執著, 卻種下了妄念。一來一回,一取一舍, 世間因果, 本就如此?!?/br> 路小蟬的睫毛顫了顫,沙啞著輕輕喊了一聲:“水……” 昆吾趕緊轉身,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了路小蟬的唇邊。 路小蟬咕嘟咕嘟, 把一整壺的茶水喝了個精光。 他側過臉,用力地聽。 “無隙哥哥, 你還在吧?”路小蟬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舒無隙的方向。 這還是第一次他睜開眼睛的時候, 舒無隙沒有坐在他的榻邊。 這樣的距離, 明明一伸手就能拽到, 可路小蟬就是覺得像是隔著千山萬水,星河迢迢。 “你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不過來?我剛才好疼??!好像燒起來了一樣!”路小蟬故意用可憐、委屈又期盼的聲音對舒無隙說。 他知道舒無隙看起來清冷, 可對他不但心軟,而且有求必應。 他看著舒無隙的肩頭微微前傾, 似要站起來走向他。 路小蟬渾身的疼痛都不見了, 滿滿都是要嗅到舒無隙身上味道的欣喜, 可是舒無隙卻扣緊了手指, 一動不動。 心里面一下子就空了。 “……無隙哥哥?” 你怎么了? 為什么不來我的身邊? 昆吾立刻看向舒無隙,冷聲道:“你想要瞞住的事情已經沒有意義了。你怕他會想起業火焚身的痛苦而離開你,可他現在已經真真切切體會過了!” “業火……什么業火?”路小蟬眉頭緊蹙。 他知道舒無隙和昆吾一直瞞著他。 舒無隙看向昆吾:“你出去吧,我來對他說?!?/br> 昆吾猶豫了,“我要在這里守著他?!?/br> 良久,舒無隙才開口道:“業火就是剛才讓你燒著的東西?!?/br> 路小蟬驀地想起剛才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恐懼來襲,他立刻就縮到了角落里,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仿佛自己呼出一口氣,就又要燒著了。 舒無隙看著他,聲音冷了下來:“讓你燒著的并不是業火,是我。這就是我不讓你碰我的原因。我就是業火燃燒的引子?!?/br> 路小蟬窩在那里,他只知道那陣痛苦讓他恨不得從未來到這個世界。 “你是不是怕我了?”舒無隙問。 他冰冷的聲音里,帶著一種即將走向盡頭的絕望。 好像路小蟬的一個回答,就能將他擊垮了。 昆吾知道,他明白那個答案,可是他還是要問。 “怕你什么?”路小蟬仰起臉來。 “怕因為我而被燒死。業火焚身是世間至刑,仙圣都忍受不了?!?/br> 舒無隙的聲音越來越冷。 路小蟬第一次聽見舒無隙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 一種恐懼涌上他的心頭,遍布他的骨髓。 而昆吾看著舒無隙,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靈氣,就像是枯萎了的泉水,凋零了的草木,只想要赴死。 昆吾的心臟一沉,他有了一個恐怖的想法,那就是如果路小蟬說害怕他,他就會自毀丹元,灰飛煙滅。 這是唯一讓舒無隙不用壓制自身欲念,又能清除路小蟬業火的方式。 可如果舒無隙身死,誰來克制那片無意劍海? 天下蒼生對于舒無隙來說,比就像塵埃一樣毫無意義。 昆吾看向路小蟬,唯恐他說出害怕,到時候無意劍海傾頹而下,還有多少生靈能夠存活? 路小蟬看著眼前的舒無隙,像是只要自己用力看著他,就能留住他周身的靈氣。 “我……早就說過了……不在乎能不能看見流云萬里、也不在乎詩酒年華,只想一直能夠看到你……” 愿你對我,不離不棄。 路小蟬的眼淚落了下來,他不住地擦著自己的臉。 他無父無母,無人在意他的生死,于天地自己不過塵埃般渺小,可是在舒無隙的心里,一定很重要。 昆吾愣住了。 那一刻,舒無隙已經暗淡的靈光四溢,如同涅槃的鳳凰,朝著灼熱的日火而去。 他來到路小蟬的面前,雙眼看著他,就像暗色陰影里的一點星火,是無法被消磨的執著。 “小蟬,你就待在這里!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取一樣東西,很快就回來?!?/br> “你要去哪里!”路小蟬伸手要抓住他,舒無隙側過臉避開了。 “我不會扔下你。等我回來了,你就能摸到我了?!?/br> 昆吾萬分驚訝。 哪里有什么辦法能消除業火,舒無隙難道是要離開小蟬了? “你騙我是不是?”路小蟬心里一沉,這是自從見到舒無隙之后,他第一次說要離開自己。 舒無隙淡然一笑,抬起了手腕,鎖仙綾一個婉轉而起,蹭過路小蟬的臉頰,就像是舒無隙的手指為他拭去眼淚。 “我說我會回來,我就一定會回來?!?/br> 舒無隙轉身就離去了。 路小蟬只覺得心里一陣空落,不斷拽緊鎖仙綾,除了叮鈴叮鈴的聲音,卻拽不住舒無隙。 “小蟬,我留三道劍意與你,代替我保護你。昆吾,你看好他,少則半月,多則一個月,我必回來找他?!?/br> “你要去哪里!你要去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