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亞也會盡快終止合作?！辩娫郎秸f，“合作期間出現負面新聞，本身就違反了合同條款?！?/br>
    陸江寒笑笑：“看來鐘總在和他合作期間，也很小心?！蹦苷f切割就切割，顯然沒在對方手里留下任何把柄。

    這場碰面結束得很快，雖然榕樹山莊里都是頂級大廚，但一來兩人都對“和對方同桌吃飯”這件事沒有任何興趣，二來在陸江寒心里，再頂級的大廚也比不過1703的小廚房里，有人兵荒馬亂煮出來的一碗面。

    顧揚系著圍裙，很謙虛地問：“咸嗎？”

    “咸點挺好?！标懡槐菊?，“證明我們家買得起鹽?！?/br>
    “誰知道你會突然跑回來?！鳖檽P坐在他對面，單手撐著腮幫子，“我這已經算是超常發揮?！?/br>
    陸江寒很配合：“是?！?/br>
    “鐘岳山真的會和lotus切斷關系嗎？”顧揚又問。

    “已經開業的幾家商場，近幾年應該不會變，否則成本太高昂，但后續合作肯定會就此結束?！标懡f，“鐘岳山在和lotus合作的時候，一直就留了一手，證明他本身也知道徐聰是什么樣的人，隨時都準備好了要抽身而出?！?/br>
    “鐘岳山會領情嗎，寰東這次其實放了他一馬？”顧揚說，“否則等到他們簽訂了深度合作協議，整個計劃都開始運作之后，再爆出lotus的丑聞，新亞的損失至少也會翻三倍?！?/br>
    “他當然清楚，否則今天也不會是那種態度?！标懡f，“比起徐聰，鐘岳山雖然討人厭，但也不至于太沒有下限，況且就算新亞真的倒了，寰東也一口吞不下這個市場，沒必要趕盡殺絕，那樣反而會擾亂秩序?！?/br>
    顧揚點頭：“嗯?！?/br>
    “凌云那頭，近期還有需要你親自處理的事情嗎？”陸江寒握住他的手，“沒有的話，可以準備跟我回家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陸總：發出富豪的聲音——買鹽！

    第120章 度假

    “我們這次會在美國待很久嗎？”顧揚問。

    “按照你的心情?！标懡f, “不過我想讓你多休息一段時間, 寰東這邊的事有楊毅盯著，凌云呢？”

    “有隋心和隋愿在, 沒問題的?！鳖檽P解下圍裙, “不過我明天想過去一趟, 把后續的工作安排好，有兩份文件也需要找許凌川簽字?！?/br>
    陸江寒點頭：“我送你?！?/br>
    顧揚笑瞇瞇：“好！”

    ……

    在絕大多數人的觀念里, 元宵節還沒過, 這個年就不算完，所以就算身體已經回到了寫字樓, 精神上也總還是會有一些疲懶和散漫, 神似除夕團聚的酒勁兒還沒散?；◥偮房谌肆髅芗? 這頭資深員工手指輕飄飄一打卡，剛準備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進大樓，臺階上一群打扮時髦的小實習生卻已經嘰嘰喳喳興奮起來，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明星。

    陸江寒把車穩穩停在路邊：“下班前給我打個電話, 來接你回家?！?/br>
    “今天表現這么好??？”顧揚單手勾住他的肩膀。

    “那當然?！标懡畟壬磉^去, 順勢和他交換了一個短暫親吻，低笑道, “這么多人都在看，我得把你寵上天?！?/br>
    覺悟不低, 值得鼓勵。

    八卦的擴散速度總是很快的, 以至于顧揚人還在電梯里，凌云總部就已經開始瘋傳陸總今早是親自開著賓利來送顧先生上的班, 車就停在公司樓下！隋愿聽完消息，第一時間就撲到窗邊往下看，卻只有一排藍嘰嘰的無聊出租車，賓利的影子都沒一個，倒是顧揚在她身后問：“你看什么呢？”

    “呀！”隋愿被嚇了一跳，迅速轉過身，“顧先生，早！”

    “早?！鳖檽P笑著打招呼，又遞給她一盒巧克力，“新年禮物，許總到了嗎？”

    “嗯，剛剛我還在走廊碰到他了?！彼逶刚f，“問了問我nightingale的進度?！?/br>
    “童裝線吧?！鳖檽P接過文件，“我就是要找他說這件事?！?/br>
    許凌川的辦公桌上擺著幾盒咖啡豆，包裝很囂張，來自地球另一端的巴拿馬，據說產量稀少珍貴，是陸江寒剛剛讓人送來的……新年禮物。如果換在平時，許凌川可能會對此感到莫名其妙，但在剛剛聽完霸道總裁和賓利車的故事之后，這一切卻又顯得分外和諧而又理所應當。

    顧揚敲敲門：“許總?！?/br>
    “進來?！痹S凌川把禮盒放到地上。

    “有空嗎？”顧揚問，“我想占用半個小時，說一下nightingale童裝線的事情?！?/br>
    “當然，我就是在等你?！痹S凌川站起來，親自給他泡了杯茶，“這是吳總的丈夫去香格里拉時，特意寄過來的青稞茶，你也有一盒?！?/br>
    “謝謝?！鳖檽P捧在手里。

    “你看起來心情很好?！痹S凌川坐回他對面。

    “許總也這么八卦？”顧揚把文件夾推過來，“這是童裝線的初步方案，以及隋心在過年時隨筆涂的設計稿，我覺得還不錯，所以一起拿過來給你看看?！?/br>
    “隨筆涂的設計稿？”許凌川隨手翻了翻，“我不太懂，不過既然你覺得不錯，那在設計方面我沒意見?！?/br>
    “還有，我想讓隋心擔任這次童裝線的主設計師?！鳖檽P繼續說。

    許凌川聞言皺眉：“隋心？”

    “她很有能力，對品牌的風格也抓得很準?！鳖檽P說，“再加上隋愿和團隊里的其他人，我可以和公司簽合同，保證不會出問題?！?/br>
    “我承認隋心很有能力，也相信你的眼光?！痹S凌川合上文件夾，“但有件事，你這看起來很像是要休假半年的前奏?！?/br>
    “公司會批嗎？”顧揚問。

    許凌川試圖和他講道理：“就算童裝線能交給隋心，nightingale主線你也不能完全撒手吧？”

    顧揚答曰：“考慮一下?！?/br>
    許凌川腦袋嗡嗡響，這怎么還要考慮一下，你看我弄個神龕，把你供到凌云的墻上行不行？

    “三個月！”許凌川心一橫，“這是我能給你的最長假期?！?/br>
    顧揚一臉淡定：“謝謝許總?！?/br>
    顧揚繼續說：“但我其實只向人力申請了一個月?！?/br>
    現在莫名其妙被延長了三倍，行吧，勉勉強強也能接受。

    許凌川：“……”

    當然，最后小藝術家還是看在“休假三個月其實也很無聊”的面子上，主動把假期縮短到了四十天。隋心早上一直在忙報表的事，直到下午才被叫進顧揚辦公室，還以為是要安排休假期間的工作，誰知卻是為了nightingale的童裝線。

    “給我？”隋心有些意外，“可昨天公司開會，還在說這件事會繼續由您負責?！?/br>
    “昨天的會議內容只是提議，剛剛我已經和許總商量過了?！鳖檽P說，“他沒意見，現在我想問問你的意思，要試試看嗎？”

    “……嗯?！彼逍狞c頭，她的猶豫很短暫，幾乎是瞬間就答應了下來。

    “我也會全程跟著，有什么不明白的，隨時問我?！鳖檽P說，“我不介意度假期間接到你的電話?！?/br>
    “謝謝您，顧先生?！彼逍难劬镉信d奮又細微的光，難得和meimei一樣雀躍，“我一定會努力的！”

    “去吧?！鳖檽P笑笑，“加油?！?/br>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曾經把nightingale當成自己的私有物，恨不得一手包攬全部，但現在這個品牌已經逐漸走上了正軌，他反而想讓更多的人加入進來，新鮮的血液和新鮮的靈感，會碰撞出更多新鮮的設計，那將是很有趣的、很斑斕的未來。

    下午五點，陸江寒的車準時停在了花悅路。

    顧揚拉開車門：“你來太早?！?/br>
    “怎么？”陸江寒問，“事情還沒做完？”

    “倒沒有?！鳖檽P摟住他的脖子，“只是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你如果愿意等到六點半，那至少會多出十倍的人圍觀?！?/br>
    “沒經驗?！标懡H親他，笑道，“不過沒關系，以后有的是機會，我一定經常來這里接你下班?！?/br>
    隋愿趴在二十樓的窗口，一臉小興奮，目送那輛囂張的賓利車緩緩駛離，最終匯入車海。

    顧先生沒有被亂七八糟的狐貍精勾引走！

    而是交給了陸總！

    可靠安全！

    令人放心！

    在安排好nightingale的后續工作之后，小藝術家終于能開始自己的悠閑假期，雖然比原定的出發日期晚了幾天，但好在所有事情都得到了圓滿解決，再算上十二個小時的時差，在飛機轟鳴降落西半球時，甚至還能來得及抓住元宵節的尾巴。

    “回家好好睡一晚?！标憁ama握住他的手，笑著拍了拍，“本來是要替你準備驚喜的，但這段時間也累了，還要倒時差，所以先休息幾天再說?！?/br>
    還有驚喜？顧揚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大腦還沒有從昏沉中抽離，所以暫時只能想到一大家人聚在一起、舉著彩色煙花棒的surprise！一推門就呼嘯而來的那種。

    ……

    陸江寒也發表意見，不如就不驚喜了。

    但陸mama全程無視了兒子，她輕聲叮囑顧揚再睡一會兒，說可能還要一點時間才能到家。

    “下雪了?！鳖檽P看著窗外。

    紛紛揚揚的白色雪片落下來，很快就在街道上覆蓋了薄薄一層。

    它們繞著路燈，讓光芒穿透剔透的冰晶，給這座舉世聞名的國際大都市增加了一些橙黃的暖調，空氣也是濕漉漉的。

    陸東霆坐在前排，隨口抱怨：“天氣怎么又變冷了?！?/br>
    陸mama很不滿，揚揚分明就很喜歡下雪，下雪很浪漫的，嫌冷你就待在房間里不要出去！

    窗外不斷閃過古舊的建筑，樹枝也是干枯的，櫥窗里亮著燈，紅色磚房外的樓梯、街頭夸張的涂鴉、冒著熱氣的咖啡館，似乎到處都是電影里的場景。

    顧揚看得很認真。

    看花眼之后，也困得很認真。

    陸mama拿過一邊的毯子，輕輕蓋在了他身上。

    微微顛簸的交通工具，實在很像一位催眠大師。顧揚在迷迷糊糊里，甚至還做了個夢，車窗外的光影一直綿延到了夢里，像是寒冬雪天中的月亮，掛在嘰嘰喳喳、吵鬧的林梢。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江寒輕聲說：“揚揚?！?/br>
    “嗯？”顧揚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陸江寒笑：“我們到家了?！?/br>
    ……

    普東山，藍森正在flamingo咖啡館里吃早餐，服務生端給他一盤紅絲絨蛋糕：“藍總，這是今天第一份?！?/br>
    酸甜的蔓越莓和醇厚奶油糾纏在一起，味道不錯。目前這塊小蛋糕的故事還沒有人知道，藍森只好獨享狗糧，順便打電話給靈魂摯友，看他在遙遠的西半球過得怎么樣。按照小說套路，這種家庭一般都有個惡婆婆，會用棗刺殘酷抽打兒媳的那種。

    “我已經準備睡了?！鳖檽P坐在床邊打呵欠，“但還要等著喝湯?！?/br>
    藍森親切詢問：“辣椒水嗎？”

    顧揚頓了頓：“好像是蟲草燉什么，我沒聽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