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我想當兵的。當兵的都比較黑,我準備多曬曬太陽,你能和我一起嗎?” “嗯嗯,一起?!庇魉{星從善如流,就是這么成的小黑泥鰍。 曬黑了總是能白回來的。 喻藍星打小就不黑。 可是關于這個問題,她沒打算回答,表情說明了一切——我黑還是白,關你叉事??!神經病。 董乘浪要是再看不出來他又碰釘子了,那他就真是憨了,氣的咬牙切齒,可……好男不跟女斗??! 他下輩子要再投胎的話,考慮投成個異性。 多好,碰上他這樣的男生,心里想咬死她一百遍,一遍都不會付諸行動。 得,這個天,又給聊死了唄。 董乘浪無聊,叫了陳嘉懿下去買水喝。 臨走的時候,董乘浪拽的跟大爺施舍似的,問喻藍星:“你喝什么?” 喻藍星指了指自己的保溫杯:“mama牌營養黑枸杞?!?/br> 嘴犟! 董乘浪就不說,他剛剛聞到了紅糖的甜膩氣息。 “哎,你說那死丫頭是不是用了什么美白產品?” 這個問題,董乘浪已經問了陳嘉懿三次。 陳嘉懿無奈地只想翻眼睛。 但轉念一想,他話癆的時候,沒準兒董乘浪也是這么忍耐他的,還是忍吧。 不過他趁著轉身的功夫,到底還是翻了下眼睛,轉移話題:“哎,你死敵快回來了?!?/br> “回就回唄!”董乘浪輕描淡寫地聳了聳肩,一步跨下了三層臺階。 陳嘉懿看著他的挺闊背影嘆了口氣。 他算是看出來了,接下來兩個月,大院估計又要上演一部大片了,片名就叫《大院風云》。 哎,就是吧,他也看出來了,這董白白的心就沒在死敵快回來這上面。 陳嘉懿喝來喝去不是雪碧就是可樂,喝其他的東西,他覺得沒勁。 董乘浪拿了瓶氣泡水,斜眼看了下超市新上的熱奶柜,猶豫了幾秒,迅速打開了柜子,拿了袋溫熱的紅棗酸奶塞進了懷里,拔腿出門。 陳嘉懿一回頭,臥槽,這一次,董乘浪比他躥的快。 有異性沒人性的東西。 有生以來,第一次給女人買東西,有血緣關系的女人不算數啊。 董乘浪覺得自己懷揣的不是紅棗酸奶,而是一種有生命的生物,活蹦亂跳,他捂著燙手,不捂又怕它自己會在一個不適宜的時機迫不及待地跳出來。 他似乎可以理解趙淳兒為什么送完他奶昔之后,總是面紅耳赤,語無倫次了。 他的臉皮倒是經受住了歲月的考驗,一點都沒有變色,但說真的心里就像是住了一窩小兔子,那個蹦跶呀! 時機不太好找,第三排的胡星星正轉著身子跟第四排的林凡說話。 胡星星這女人嘴巴超級大,她知道的事情,連隔壁班都會知道。 倒不是怕被說,就怕死丫頭像上次一樣一本正經地說“謝謝小白同學,我不喝?!?/br> 他不要面子??? 董乘浪靈機一動,從懷里掏出了酸奶,扔到了喻藍星的課桌上,“你讓我給你帶的?!?/br> 喻藍星轉著水筆,陷入了短時間的回憶,緊跟著她感覺自己失憶了。 “我有讓你給我帶東西嗎?” “有?!倍死藬蒯斀罔F地說完,忽然壓低了聲音:“叔叔業余的愛好是研究人的心理,你雖然什么都沒說,但叔叔從你渴望的小眼神里,已經讀懂了你的內心?!?/br> 感覺這么說太沒有渲染力了,他舉了食指,放在了微微濕潤的紅唇邊,用極具蠱惑的聲音說:“噓,不要辯解,你騙不了叔叔的?!?/br> 喻藍星只覺無語至極,可不懟他兩句會憋死的。 她放下了筆:“董小白,你看我眼睛?!?/br> 董乘浪擰上了氣泡水的瓶蓋,一手托頭,狹長的眼尾連勾帶挑,確保這電真的放出去了。 喻藍星卻像是絕緣體,問他:“你現在從我眼睛里看出了什么?” “看出了……”董乘浪正在想怎么編。 這時候,喻藍星低下了頭,那句“神經病”已經到了嘴邊。 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后門的陳嘉懿,拍了拍手說:“咦,怎么我一來就不對視了?不要這樣子,這讓我有一種撞破了別人好事的尷尬?!?/br> “滾蛋?!?/br> 上課鈴聲響起,董乘浪轉回了頭,一抬眼皮,將好撞上了趙淳兒匆匆挪開的視線。 趙淳兒的事情,陳嘉懿早就解決了不是。 董乘浪瞇了瞇眼睛。 —— 放學后,趙淳兒特地等了喻藍星一起下樓。 她親熱地挽著喻藍星的手臂,哼哼唧唧,“我不想坐在第一排了,天天吃粉筆沫?!?/br> “那你想坐哪兒?”喻藍星隨口問道。 趙淳兒抿了抿紅潤的嘴唇,“藍星,你想我坐你前面嗎?” 這話問的……已經可以預見了前面是個那么大的坑。 喻藍星似笑非笑:“這個問題吧,我覺得你還是先征求一下董乘浪的意見啊,畢竟,你是想和他同桌?!?/br> “不是,我才不是想和他同桌?!壁w淳兒趕緊辯解:“我就是想和你坐的近一點…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br> 口是心非的女人??! 喻藍星被拉出來當擋箭牌,當的并不怎么甘心情愿。 她似乎可以預見,自己很快會失去眼前這個同性朋友。 第10章 狐朋狗友 如果喻藍星是一根筋的話,大約就會被趙淳兒給套路了,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說服董乘浪之類的。 但喻藍星不喜歡拐彎抹角,不代表她沒有拐彎抹角的智商。 不喜歡做的事情就不做,連林深處都委屈不了她,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趙淳兒等了很久,喻藍星都沒再說話,偷偷地斜眼看她,她的表情淡淡的。 淡淡的抬頭看一眼陽光,淡淡的看向路兩邊的大樹,再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那種淡淡的,仿佛看那些不會動的植物一樣。 趙淳兒的心里來了氣,還沒有走到學校門口,就跟她講:“哦,我忘記了我還有事?!?/br> 喻藍星點了點頭,連聲“再見”都懶得講。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真的只能和艾果兒那種心大的女孩子做朋友了。 可艾果兒畢竟只有一個。 喻藍星一進家門,林深處就看出來了,她的氣場不對。 怎么看出來的呢? 他女兒平日里有些強迫癥的,換掉的鞋子,一定會特地用腳將它們踢到同一水平線上。 可是今天沒有,一只鞋頭朝外,一只鞋頭朝里。 上樓的時候,還故意咚咚咚的,像是要把這樓跺塌了! 林深處判斷了一下,自己有可能是又被遷怒了。 星打小就有個心結,她沒什么朋友啊,都怨他了。嗯,就是怨他帶著她天南地北居無定所。 由此,林深處又判斷出了,星在新學??隙ㄊ怯譀]有交到朋友。 吃飯的時候,林深處罕見地什么話都沒有說,盛了勺白玉丸子,卻握著勺子停頓了片刻。 喻藍星看見了,可是今天沒有心情和他玩“給你、嘿就不給你”的游戲,眼皮子一耷拉,就是這時候,白胖胖的白玉丸子滾落在了她的碗里。 又聽見她爸說:“吃飯?!?/br> 切,討好! 喻藍星雖然不爽,但還是一口把白玉丸子給干了。 吃飽了之后,她勸自己,算了,要不還是把董乘浪劃作狐朋狗友的范疇得了。 茄子里頭挑個將軍,填補一下空缺,總比一個狐朋狗友都沒有的好。 瞧他,應該不是個小心眼兒,關鍵時刻還能當打手。 再者瞞著她爸和董乘浪來往,可比和那些女孩子上演宮心計簡單多了。 一片昏暗的高中生涯,忽然又變得明朗了起來,還是因為那個白到放光的董乘浪。 喻藍星略微思索了片刻,也沒覺得哪兒有不合適的地方,心情頓時變好了不少。 臨出門的時間,忽然想起自己的零花錢沒有了,喻藍星走到了沙發旁,伸手問林深處要。 林深處氣,管他要錢,別說喊聲“爸”了,連一個字都不講,一伸手,就算完事了? 父女倆大眼對小眼了很久,還是當爹的先妥協。 要不然呢,自己都一把年紀了,還跟小孩一般見識??! 林深處想著,完事就完事吧,他認命地掏出了錢包……誰讓兒女都是上輩子的冤家呢! 林深處把錢包里的紅票票都給了喻藍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