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這釵子做的精細,有一頭細長細長,拿來當武器都沒問題。 何鈺將金釵握在手里,休息了一下對準大腿,后又覺得不行,若是大腿受傷了,走路便不利索,他又看向手臂,手是握劍的,手臂受傷便握不了劍。 其實不管傷哪,對身子都有損害,背上受傷,便睡不了覺,額頭受傷,毀容了怎么辦? 后腦勺受傷,萬一傷壞了腦子失憶了又怎么辦? 如此算來哪都傷不得,可他確確實實需要用傷痛來提神,否則便睡了過去。 睡過去便意味著兇險,萬一顧晏生需要他開啟第二部 分的機關,好借他的力量殺人呢? 他不在,也等于顧晏生兇險,所以這傷還是要的。 何鈺陡然使力,一腦門撞在墻上,那墻是石頭做的,比磚頭還硬,這一下便撞的頭破血流。 不好,撞過了。 不過身上好像確實來了些勁,腦子都清醒了許多。 何鈺手捂在額頭上,重新站起來,拉下第二道機關。 無數的火從墻縫里噴出來,自四面八方,因為太過突然,兩個纏斗在一起的人驀地分開,各自避開火柱。 何鈺不按常理出牌,他知道會有第二道機關,不過該在第一道之后,但是第一道之后許久都沒有第二道,他便以為沒有了,誰料現在才來。 待那火滅了,便該是第三道,何鈺剛裝上的冷箭有了用處,嗖嗖射來,顧晏生站在一個箭少的地方,那人飛身過來,與他爭這個地方。 顧晏生還是太嫩,打不過他,處處被他腳下受制,匕首短,只能護住上半身,下半身除非跑的快,或者能跟上他的速度,否則便只有挨打的份。 那人從下至上攻來,打的顧晏生措手不及,好幾次險些被他踢中命·根,只能匕首向下捅去,卻正好中了他的計,被他抓住匕首,爭奪匕首。 論力氣他自然不如人家,那匕首動彈不得,便只能單手與單手對拼,沒有匕首,也打不過人家,被那暗衛一掌擊中胸口,朝后倒去。 身后便是何鈺密室的門,撞到了后背,疼的身子一抽,匕首脫手而出,掉在了地上,顧晏生剛要去撿,那暗衛便一把踢去一邊。 沒有了武器,又受了傷,似乎只有等死一種結果,顧晏生身子朝后退去,漸漸倚在了墻上。 他敲了敲石門,是三長兩短的信號,何鈺聽出來了,但是在那之后又有兩道敲門聲。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嗎? 顧晏生知道何鈺的信號,三長兩短,何鈺也知道顧晏生的暗號,跟無雙之間留的,一表示自己現在很好,二便意味著不好。 顧晏生現在十分兇險,兇險到要用到最后一道機關了。 既然他要用,便隨他,可這最后一道機關,何鈺看不到,只能等顧晏生的信號。 “看毒!” 何鈺當即板下門口的機關,一根根毒箭無聲無息射去,顧晏生身子一歪避開,那暗衛為了防止他的毒藥,半歪著頭,抬手捂住鼻息,也避免藥粉落在皮膚上。 有些毒只要跟皮膚接觸,便能順著皮膚流進體內,當即死亡,更何況顧晏生還是苗疆圣女的兒子,得了她七分真傳,就連皇上都千叮囑萬囑咐,小心他的毒。 暗衛第一時間捂住口鼻,擋住藥粉實屬正常,可就是這個舉動,要了他的命。 擋住了口鼻眼睛,便瞧不見暗器,等到了跟前,即便聽到了聲音,也避不開,當即中箭倒地,抽搐不止。 那箭上有毒,不是那日鬧著玩的面團箭,這次是真真切切,不僅有毒,為了防止他跑掉,何鈺把門上所有的暗箭都放了出去。 那門上橫豎三五排暗箭,最下面那排是假的,其它都是真的,避開了上頭也避不開下頭,不可能射不死他。 他一死,倆人便放松了下來,何鈺接到顧晏生的信號,三長兩短加一個好的意思。 何鈺就回了他一個好,又敲了兩下,示意自己不好。 他現在確實不好,但到底是脫困了,為了防止再生變故,費勁站起來,打開了石門。 密道里有些火油,遇見空氣自己會燃的那種,何鈺一打開門,便見一道陰影倒來。 因為猝不防及,何鈺手忙腳亂接住,忘了自己也手腳發軟,一個不小心,倆人一起栽倒在地。 “累死了?!?/br> 第182章 背我一程 又玩這出? 不得不說顧晏生現在是越來越依賴他,原來稍稍站的近些都會面無表情看他好一陣子,直到他主動后退,拉開距離為止。 后來喝醉酒后本性暴露,哪都不去,就在原地等著他背回去。 一直到現在,清醒狀態下主動往他身上躺。 他敢躺,何鈺可不敢再讓他隨便躺,他如今年齡漸長,正好又是發育的年紀,以前沒發現,最近胸前也微微起了變化,顧晏生這一趴,搞不好會發現他的端詳。 何鈺一只胳膊夾在倆人中間,顧晏生還沒有全部壓過來,就被他推去旁邊躺著。 “我滴天,你也太重了,壓死我得了?!焙吴暪室庹伊藗€借口,免得被顧晏生察覺到,他細微的變化。 原來都是他主動靠近顧晏生,難得顧晏生主動靠近他一回,還被他拒絕了,心里必然不好受。 顧晏生與他并排躺在石板門口,地上涼,急促跳動的血液和心臟都漸漸緩了下來。 “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中了軟骨香,身上有些無力,過會兒就好了?!?/br> 他只吸了一口,還咳出大半,那藥有味道,怕被他發現,撒的少,也就剛開始的時候藥效猛,現在身上已經恢復了些。 “還要多虧了你?!焙吴曉噲D轉移話題,多說說話,叫顧晏生沒空想他為什么要推開他,“不過你剛剛那個套路,是我玩過的?!?/br> 上回何鈺帶他來這個地道,開門的時候故意坑了他一把,那箭明明在左邊,他叫顧晏生小心右邊,若非顧晏生反應快,那一箭肯定跑不掉,雖然箭頭是假的,但是后頭的棍子是真的,那么快的速度,擦破點皮是肯定的。 那個地方別說是擦破點皮,就是稍稍輕力一擊都疼,真要中招,怎么也要休養個三五天吧? “我沒你聰明?!鳖欔躺t虛道。 其實若真論智商,何鈺沒有何玉的外掛,還真不一定比得上顧晏生,他倆擅長的不一樣,何鈺不愛動腦,擅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臨時抱佛腳,隨機應變,顧晏生擅長未雨綢繆,防患末然,思安思危,有備無患。 特別愛動腦子,走一步,想十步,這樣的人本該猶豫寡斷,但偏偏顧晏生又不一樣,他想好的事情,便會去做。 “其實我也只是比你聰明了一點點而已?!焙吴暩静恢乐t虛為何物,“喂,你身上有沒有解毒的藥,先給我用一下,再耽擱下去,咱倆怕是趕不上了?!?/br> 能趕上還是要盡量趕上,人多力量大,更何況有蕭將軍護航,蕭將軍還欠他一個人情,怎么著也不能虧待了他。 “沒有?!鳖欔躺蝗徽酒鹕?,又蹲在他面前,“你上來,我背你?!?/br> 何鈺現在已經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背來背去,越是長大,女性特征越明顯,再背來背去,有七成的可能露餡。 而且他十分懷疑,顧晏生身為醫者,會不隨身帶藥? 但他也沒必要騙人,自己累成這個樣子,還要背別人,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應該是真的沒帶藥。 何鈺只稍稍猶豫了一下,便趴在他身上,上半身盡量直起,下半·身倒是不cao心,他背顧晏生的時候也沒感覺到顧晏生下頭的分量。 主要還是太小了,加上腿是九十度,并不能完全挨著身子。 何鈺身上無力,自己直起上半身的力氣都沒有,干脆雙手反折,半壓在顧晏生肩上。 他用的力氣大了,明顯覺得顧晏生一邊肩膀矮了一下,一看才發現他肩上有傷,只簡單處理了一下,綁的是衣擺撕下來的布條,跟衣裳同色,何鈺險些沒瞧見。 “你身上有傷?”應該不止一處,打斗難免磕傷碰傷,更何況是生死搏斗。 “一點輕傷?!鳖欔躺c何鈺最大的區別就是顧晏生會往小了說,何鈺會晚夸張的方向說。 同樣的傷,不同的說辭。 何鈺嗤笑,“這里就咱們倆個,沒必要瞞我,傷的怎么樣?” 顧晏生頓了頓回答,“沒傷到筋骨,我卸了力?!?/br> 那一劍砍來,顧晏生與其說是被劍砍倒,不如說是順勢卸力,不卸力那一劍能砍斷他的筋骨。 傷筋動骨一百天,在這么關鍵的時刻受這么重的傷幾乎等于找死。 顧晏生不笨,不會任由自己死在無意義的地方。 “算了,我還是下來走吧,你扶扶我就好?!备欔躺啾?,其實何鈺一點傷都沒受,就是渾身發軟,無力而已。 “先出去再說?!鳖欔躺鷽]同意。 他背著何鈺,避開密道里的機關,剛走到中途,盡頭的機關突然自己轉了起來。 “不好,有人從外面打開機關,快退回去?!焙吴曔B忙提醒道。 其實不用他提醒,顧晏生已經腳下用力,狂奔回去,但還是晚了,那機關打開,無雙站在門外,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密道,無人生還。 連他家太子也沒能幸免,胸口中箭,倒在地上。 “太子!” 無雙慌忙跑過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太子,撕開他的衣裳查看他的傷勢。 “放心吧,他沒死?!?/br> 身后陡然有人說話,聲音熟悉異常,無雙回頭,發現是何鈺。 何鈺扔掉夾在腋下的箭,語氣頗有些酸溜溜道,“我倆是裝的,瞧把你嚇得?!?/br> 果然不是自己的主子不心疼,何鈺就躺在旁邊,無雙像沒看見似的,直奔顧晏生身邊。 顧晏生也坐了起來,果然沒事,“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按理來說無雙沒來過這里,應該不知道才對,這里就像他與何鈺的小秘密,只有倆人知道,也包括武夫子,不過去掉武夫子,學院里該是就他倆知道才對吧? “我時常半夜發現何公子不見蹤影,有次好奇跟蹤他,親眼瞧見他進了這邊的夫子樓,兩個時辰都沒出來,我便料到這里面一定有機關,果不其然?!?/br> 他只看到了何鈺進夫子樓這邊,兩個時辰沒出來,具體去了哪個夫子的房間,便不曉得,所以為了找何鈺去哪個夫子的房間,著實花了些時間,否則早就到了。 “就你一個人?”何鈺接著問。 沒道理啊,他解決四個暗衛花了那么多時間,還沒解決,沒道理無雙比他厲害,干掉了五個,還能平安回來。 無雙搖搖頭,“我半路遇到了蕭將軍,蕭將軍好像也在找太子與何公子,我怕他圖謀不軌,半路將他甩掉了?!?/br> 顧晏生跟蕭瑯有仇,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無雙身為顧晏生的御前侍衛,怎么可能不知道。 在這種時候,尤其是已經出了一個皇上派人暗殺太子,更要提防。 雖然救了他,不過本著有可能是苦rou計的想法,無雙還是將蕭瑯甩在了半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