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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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努力調節心情,但主食吃了幾口,她也還是難以下咽,索性托腮仔細地觀察袁蘇明,“真的,不多,但是有一點點——你看你的袖子。上次見面的時候,你的襯衫袖子還是緊繃繃的,但這一次已經有余量了?!?/br> 仔細看的話,袁蘇明的下頷輪廓也隱約有一點浮現,不再是和脖子連成一片。他本人頗驚喜,摸著脖子一陣說,“真的嗎?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每次坐完飛機我都食欲不振?;鶖荡?,少吃點馬上就瘦下來了?!?/br> 解同和忙,謝芝芝更忙,她很久沒有這種只閑話家常的對話了,每一次對話都有目的,都要衡量,胡悅很珍惜和袁蘇明相處的時光,還有他頗有分寸的關心——師醫生入獄,袁蘇明不可能不知道,這對他與j's的合作可能有嚴重影響,但整頓飯他都沒有問,直到吃餐后甜點的時候,才問她,“現在工作都還好嗎?老板換了人的話,可能不比從前方便吧,有什么能幫得上你的地方嗎?” 胡悅不由感到一陣暖意?!斑€好,老板進去了,大老板還在——我們院長是師雩的老師?!?/br> “師yu?”袁蘇明對這個陌生的名字表示詫異,看起來,他都沒和駱總談過這件事,這……也不稀奇,駱總現在全副心思都在案子上,差一點就自己跑去a市了,怠慢個小合作伙伴,可能對她來說都是本能反應。 “是啊,”胡悅還以為他已聽說,但現在要遮掩就顯得有點不地道了,索性簡單地說,“其實,師醫生一直冒用的是他死去哥哥的身份,他被請去協助調查,大概就和這件事有關吧?!?/br> “死去哥哥?”袁蘇明的音量也隨之提高,可以理解,人們一般聽到社會奇聞都很難不驚呼?!八懈绺??” 什么叫他有哥哥,既然師醫生真名是師雩,冒用了師霽的身份,那么師霽毫無疑問就是他的哥哥啊。胡悅有點好笑,袁蘇明這是呆住了,他平時沒有這么笨的?!皫熿V就是他哥哥——不是親的,堂哥?!?/br> “這……已經死了,是被他殺的嗎?警察又是怎么查出來冒用的呢?” 再問下去,就要扯到她母親的事情了,胡悅簡單搪塞,“我也不清楚,是不是他殺的,警察都沒說,怎么查出來的……好像是dna吧?現在還在局子里呢,可能得等他出來了才知道?!?/br> “什么!”袁蘇明更吃驚了?!斑@……殺了人還能出來?” “他可能并沒有殺他哥哥?!?/br> 胡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為師雩辯解這一句,她頓了一下,找回掌控,仿佛局外人一般地說道,“而且,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警方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啊,師主任請了一支很強力的律師團隊,可能檢察院最后都會不予起訴吧——這種事,證據不足不起訴的話,只能放出來的,最多是重點監視調查嘍?!?/br> “這……” 袁蘇明對大陸的刑訴體系很陌生,不禁瞠目結舌,問了不少白癡的問題,諸如dna證據怎么會證明不了師雩冒用身份,胡悅也不想多過解釋,只好一律以‘不清楚’搪塞,這頓飯剛開始吃得放松,到后來以糟心收尾——也怪不得袁蘇明,駱總不理他,和胡悅關系到了,總難免多問幾句。只是胡悅還想多聊幾句郭小姐的,話憋在心里,總是不爽。 吃完飯出來,回家打開ipad,查看郵箱里存下來的郭小姐照片,這個病人,她想接卻不知能不能接,來來回回反復拉著她的鬼面照,以醫者心態,便忘了恐懼,只記得細節,胡悅看了很久,忽然興起一個大膽的想法,她咬著下唇只沉思了一會,便用不知哪來的勇氣做了決定,打開電話,找到解同和的號碼撥了過去。 “解大哥,是這樣,關于張警官的治療方案,其實我這邊還有點問題不能太肯定……” 第197章 真實的面貌 “可能是因為平時體能鍛煉多,新陳代謝快,他的植皮還是蠻好做的,頭雕我也帶過來了,配件在這里,要是沒有問題的話,回去就可以安排下一次手術?!?/br> “能有什么問題?這個案子不會比那個李小姐的案子更難?!?/br> 確實,面部重建,難度最高、過程最波折的手術,也就是李小姐的那樁案例了,跟過這個,現在對張警官的面部修復就不會太慌亂,畢竟張警官的情況要稍好一些,難點在于和燒傷修復的協調會診。胡悅說,“難是不難,但整形修復那邊沒人跟過李小姐的案子,劉醫師職級不夠,現在沒人肯牽頭,畢竟……” 畢竟,這是師主任接下來的案子,到底情況又復雜,張警官被爆炸波沖擊到的并不止表皮,內臟也因此受傷,有內出血現象,別的醫生接下來,是要花心思的,而現在十六院也還不清楚師主任到底是為什么被請進局子里的,他的事情一天沒明白,別的大醫師就不可能太熱心接手,否則,萬一把方案吃透了,手術要做的時候,師主任回來了,那到時候病人又該怎么算? 這些事,一點即透,胡悅用不著明說師雩也能懂,他笑了一下,“那現在算是怎么回事呢?你這是在非法征詢意見啊?!?/br> ——他是用師霽的身份證考的醫師資格,冒用身份的事實經過查明的話,醫師資格證是肯定要被吊銷的,也就意味著胡悅亦不能向他征詢醫療意見,這在管理條例中也屬于非法。胡悅說,“你的身份現在不是還沒查明么——法律層面上,誰能證明你不是師霽?” 這也意味著,她確實并未向警方告發師雩的身份,上一次的對話,如果她有錄音的話,直接證據不說,至少是側面佐證,師雩的眼睫毛略微垂下,似乎是在沉思,這是個很好看的表情,隨后,他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無法在銬著手銬的情況下提供法律意見。 在旁看守著的小警員看了胡悅一眼,胡悅點點頭,他便掏出鑰匙,上前打開手銬。師雩扭了扭手,修長的手指端起頭雕,翻來覆去地看了幾下,“增生情況怎么樣?” “還好,rou芽長得還不錯,很多身上的傷口已經不用考慮植皮了,畢竟以前是特警,身體素質好,應該可以靠皮膚的自愈能力?!?/br> “沒發燒、沒感染?” “都沒有,這是昨天拍攝的照片,還有檢查單都在這里,沒有炎癥反應?!?/br> “那這個案例后續的難點不是太大,沒有增生或者增生不嚴重的話,構件就不用調整了,哦,對了,我還沒來得及把構件的小尺寸定下來?!?/br> “嗯,我翻了你的方案,做了三個尺寸配比,師主任可以看一下,患者的左右臉不對稱還是較嚴重的,解剖學上,不能簡單地做左臉翻轉,不過還好,這一次損傷的是鼻部和顴骨,還有耳朵,耳廓這塊是不是已經可以做軟骨培養進行修復呢?” “他聽力恢復好了嗎?” “左耳應該是永久受損了,但沒有全聾?!?/br> 要解決張警官的這些小問題,其實并非只能求到師雩一個人頭上,他的傷情沒有什么錢不能解決的部分,周院長給張主任一句話,找個接受的醫生并不難,不過,這一次‘探監’是警方特批,包括會面時打開手銬的待遇,也是出自警界同胞的袍澤之情,胡悅還是多問了幾句,確認小警員已經開始走神,這才自然地抽出了另一疊資料,“這個,是郭小姐的案子,也請你一并看一下?!?/br> 前面的交流多少都有點鋪墊的意思,師雩不是沒感覺出來,只是不動聲色地配合著,接過文件夾,他對她抬了抬眉毛,胡悅有點不自然:今天他們的對話,實在是太正常、太日常了,仿佛一回到醫療的情境下,什么事都沒發生,默契也仍在。 “這個人……她網名是不是叫白飛飛???” 出人意料,低頭看了幾頁資料,師雩居然認出了郭小姐。胡悅很吃驚,“你知道她?” “她之前來j's掛過號,但是被拒絕了,那樣的修復手術,j's沒有資格做,而且,風險也太大了,她出不起這個價錢?!睅燊щS口地說起了往事,“大概那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她的照片,我看過一眼——好像是那之后又整過了吧?當時還不是現在這樣的,但是也已經看出來不行了,她最早是在韓國做的手術,沒找到好醫生,第一次手術做差了,以后只能越做越怪異?!?/br> 資料拿過來了,胡悅的意思很明顯,“你想給她做修復?” 他的語氣不無質疑的意思,像是在嘲笑她不知深淺,胡悅也不否認自己的能力的確不足,她說,“只是在想,她還能不能做修復手術?郭小姐現在已經很后悔了,她只想要一張盡量接近正常人的臉,這個樣子,她沒有辦法生活的?!?/br> 小警員大概已意識到他們沒在說張警官的事情,他伸長脖子,好奇地望著桌上的照片,又悄悄地伸了一下舌頭,沒有出聲。師雩看了她一眼,拿起照片看了一會,胡悅看得出來,他正饒富興致地考慮著郭小姐的手術方案——有一些醫生,他們是只喜歡做一些低難度手術的,收入豐厚、風險也小,但師雩不一樣,他表面做出功利性選擇病人的樣子,但實際上卻總是忍不住對這種超高難度的創新性手術感到心動。否則,就算有她推波助瀾,他又怎么回收下李小姐? “想要變成美女,肯定是沒戲了,”他又去看檢查報告,“下巴拍片子了嗎?怎么會長成這樣的?” “以前是玻尿酸填充,后來是打了生長因子,可能劑量沒打好,或者玻尿酸有雜質,雙方起反應了,里面一直長rou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試著割除過,但還是會再長?!?/br> “這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是長了再割掉,不過還行,這種不可能長一輩子,總是會慢慢代謝掉的?!?/br> “鼻子的話,整個都要再造了,她現在這樣還能正常呼吸嗎?” “經常發炎化膿,得坐姿才能睡,或者用嘴巴呼吸,所以其實她還有一點口呼吸面容的?!?/br> 郭小姐確實是整形修復醫師所能遇到的最大難題,也是最有意思的案例,她的臉動了太多次刀,現在面部情況簡直過分復雜,對她的手術設計,牽一發而動全身,還要仔細考慮輕重緩急,先以恢復功能性為主,再來處理能修復的問題,“如果換鼻骨,做鼻中隔重建的話,她的眼距就會過窄了?!?/br> “都快開成四白眼了,不戴美瞳根本沒法見人的,摘了隱形眼鏡就呈驚恐狀,這個不修復本來也很不美觀?!?/br> “但這個怎么修復?很難修復啊,雙眼皮和眼角都是開了以后很難復原的?!?/br> “這也不是不能做,看醫生有沒有這個手藝罷了。我知道有醫生就可以做?!?/br> “誰?”胡悅聽得入神,不禁就問。 師雩嘲笑地掃了她一眼,沒有作聲,胡悅忽然明白過來,“可——” 等等,這一說,她也想起來了,之前給師雩整理病歷的時候,的確他曾做過眼部修復——面部結構,臉上沾邊的都能做,以前就算是十六院也沒有把方向太細分的?!斑@個——你還怎么做???” 內眼角修復確實不算熱門,而且沒什么醫生能做好,師雩做了個表情,沒有接她的話,“這些應該夠你做個初步手術方案了吧?” 胡悅差一點就接一句,‘這一兩天就弄好給你,師主任’,又醒覺了,忙咬著下唇——但即使沒說出口,師雩想必也是看出來了。 氣氛有些尷尬,因為溫情是并不適合存在于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但它又確實因為共同的回憶而發生——胡悅從一個住院醫師成長到主治,其中有多少技巧是師雩冷言冷語地教出來的?而,她也是師雩這十二年來唯一的一個學生,這在正常的副主任醫師身上絕不常見。這些關系,也并不會因為師雩身負的重大嫌疑而被一筆抹殺。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br> 胡悅開始收拾資料,她低著頭沒看師雩,但語氣也沒有矯枉過正的冷淡?!叭绻瓫]有這些事的話,你還會做整形醫師嗎?” “你是說什么事?”師雩也楞了一下,但他回答的語氣也還算好。 “就所有事,如果什么都沒發生,你們家沒人生病,家庭和睦的話,你還會做整容醫生嗎?” “如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我們家沒人生病,沒有人意外身故……”師雩慢慢地重復她說的話,他的眼神一時有些悠遠,好像也在心里描繪著胡悅的設問,在這一瞬間,他顯得如此的放松、柔軟與向往,雙眼甚至閃著淡淡的光彩…… 但很快,這光彩熄滅了,師雩笑了一下,有些自嘲地說?!拔覐膩聿幌脒@么美的事?!?/br> 這答案,當然也不言自明了。胡悅有點不開心,“試著想想啊?!?/br> “那你覺得我會選這一行嗎?”師雩反問她。 胡悅想了一下,搖搖頭,“我覺得不會的,你可能更喜歡做整容修復?!?/br> “為什么?” 因為你喜歡挑戰。胡悅沉思著想,其實你是個很喜歡冒險的人。 但她并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而是笑了笑,合上文件夾,“張警官的案例,有進展了我會再過來?!?/br> 說的是張警官,但其實指的是郭小姐,師雩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看起來,拘禁的日子也讓他頗為無聊,能多點案例打發時間,也好。 胡悅在門口回了一下頭,他們倆的眼神碰了一下,又各自挪開,都有些沉思:比起真刀真槍的當面對質,現在,好像又回到了那熟悉的節奏里,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但不知為什么,此時此刻,他們反而都感到對方比從前要更真實。 “胡醫生,張副隊的手術很困難嗎?” 小警員帶她出去的時候,多少有些好奇的問,“是不是能做手術的醫生很少???” “也還好?!彼@一次探視,得到警方不少方便,都是看在張警官的份上,有這樣的推測當然合情合理,胡悅耐心地解釋了一下,“……當然是最開始經手的醫生最懂得來龍去脈,而且,師醫生也的確是數一數二的行家?!?/br> “哦,那就是他是最好的選擇唄?”小警察聽得半懂不懂。 胡悅笑笑,算是默認了。小警察想想,“那,這個手術,其實也可以請他去做啊,我們系統也有醫院的,把人帶過去,做完再帶回來就行了,跑肯定跑不了的?!?/br> 犯人也有動手術的權利和相應的病房,給人做手術的可行性當然有,胡悅微微一怔,“這……可以嗎?醫院可到處都是利器呢?!?/br> “這個,按規定肯定是不可以的,但是……”小警察摸了一下后腦勺,“可以試著提一提吧,其實我們這里對師醫生印象都挺好的,要不是他,兄弟的臉就救不回來了,所以給他都是挺好的待遇,也不許人欺負他,都讓住單間呢,搞得和政治犯似的……” 胡悅若有所思,“我回去問問……當然,一定得給張副隊最好的治療……” 張副隊、郭小姐,她一路想著病人的事情,走到接待處把手機領回來,就發現駱總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 【收郵件!】其實事情已經在微信上先說完了?!救市的第一批人調查的資料已經發回來了!】 第198章 錄音(1) “師霽這個人,我對他的印象……能不能問問你,他怎么了?我好像在群里看到說他出事了——這是真的?” “這個人,嗯,怎么說呢,師霽吧,從小性格就有點獨,可能是家庭條件太好,他有點傲氣,對同學不是說不和氣,就是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他的事情,其實我們也都是不太了解,因為我們這塊的男孩子,初高中的時候都挺社會的,愛打架,其實如果你很會讀書的話呢,就有可能被別人看不順眼,被欺負,是吧?但是師霽他們兄弟倆不一樣,他們成績都挺好的,長得也確實好看,但在我們高中就愣是沒有人找他們麻煩,為什么呢?家里人有關系,這是一個,還有就是他們以后都是要做醫生的,家長心里都挺有數的,都叫孩子把關系處好點,人活一輩子,有誰能不求到醫生頭上呢?” “所以,他們兩兄弟一直都挺校園王子的,這在我們這種地方也算是異數了。師雩呢,我對他印象深,他人挺好,感覺和誰都能說上話,對我們這些壞學生也不歧視,當時的校園,說血性也血性,但是說現實吧也現實,我記得我們好多同學的家長都在他爺爺那個醫院工作,老領導的孫子什么的,他也從來不擺架子,不像是別的官二代,臭架子老高,當時我們這些小混子私底下其實都挺服氣他的,就說一件事——當時那個打籃球,踢足球什么的,師霽從來不參加,師雩不一樣,經??梢钥吹剿诨@球場上跑來跑去的,問他哥為什么不打呢?說是理由很簡單,以后要當醫生,所以任何會傷手的運動都不去做的。說實話醫生多了去了,和他一樣講究的還真不多見?!?/br> “但要說他人多壞呢,那也沒有,就那樣吧,不好不壞,就是特別的完美主義者,他一直都是我們學校的第一名,直接保送進的醫學院,沒一點懸念的,聽說在醫學院也是年級第一,拿的國家獎學金?!?/br> “他的家庭……這個真不清楚,但我記得那個誰,那個劉強他好像去過師家,我給你個微信名片——” “師霽啊,對,我熟的!我們倆高中時候特別要好……哈哈,說是特別要好,也有點夸張吧,不過師霽那個性格,你們應該也了解了,你說他專心致志也好,目無下塵也好,反正,他特別喜歡讀書,就學什么都特別專注特別來勁,一般不太搭理人。但我們倆不一樣,當時我們是同桌,總說得上幾句話,而且成績都不錯,所以走得還挺近的,我去過他家幾次?!?/br> “他家的氛圍……還行吧,就那樣,沒什么特別的,要說有的話,就是他弟和他住在一起的,因為師雩家里好像挺不幸的,爸媽去世得早,說是車禍什么的,所以他們家就等于是個大家庭,師霽爸媽養兩個兒子。對,好像他們爺爺奶奶也住在一塊,就在醫學院家屬區那里,離中學不遠,其實a市也就這么大,市中心去哪都不遠?!?/br> “覺得師霽爸媽偏心嗎……這個真不了解,我們那個年紀,看到家長就跑的。而且他們倆都是好學生啊,家里也富裕,至少比我們當時好多了,感覺……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和我們一般家庭不一樣,透著一股知識分子的氣息,家里書特別多,就特別整潔,怎么說呢,和醫院似的,沒什么家的感覺?!?/br> “還有……也想不出來了,還有就是他爸媽特別看重學習吧,聽說每次成績退步了都得去解釋原因,師霽也特別看重成績,我在他家看過一張表格,特別有意思,所以我到現在還記得——壓在玻璃板下面,寫了好幾排,都是分數,第一排是他的,這個我記得,我們同桌嘛,而且他的成績都在榜上的,有些特別的數字,什么666啊,印象就很深。還有一排寫的是什么我就覺得特奇怪,因為分數不是很一樣,和師霽的分差特別的大,我問他呢,他也不肯說,后面是我自己有一次經過高二年段,忽然間就看到那個數字,我就想起來了——這個是他弟弟在月考的分數!” “也就是說,師霽把自己去年的成績貼在那里,月考的、半期考什么的,然后每一次師雩也考過了那一次考試,他就會去把師雩的分數抄回來,寫在表格里進行對比……你說,這是親兄弟啊,而且這都不是一年的考卷了,還要比呢?” “那誰分數高……這……不記得了,考卷不一樣分數怎么好比?不過師雩好像也經常拿第一的,他們兩兄弟的名字都掛紅榜上,很少下來。師雩朋友多啊,他的事你可以問很多人?!?/br> “師霽的事還能問誰?這個……真……真不知道,怎么說呢,師霽給人感覺就是,人不錯,但就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有一種說不出的隔膜吧。其實他為人沒什么問題,不是那種不正常的感覺,就是……不知道怎么說,就覺得隔了一層,好像這個人有時候和你想得不一樣……” ‘沙沙’聲響過,這段錄音結束了,胡悅伸了個懶腰,和駱總交換了一個眼神,她看得出來,她們倆現在想的都是一件事:“師主任,他……表演得還真好啊?!?/br> “如果不是天賦異稟、觀察入微的那種人,大部分人其實是靠氣質來認人的,”駱總苦笑了一下,“但沒想到他還真能把師霽的氣質還原得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