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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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林笑話她:“那就是一竅不通了?!?/br> 他清楚地認知到這一點,仍然坐在一把椅子上,并將剃須刀遞給了她。她彎腰,屏住呼吸,手伸向傅承林……他的頜骨線條長得真好啊。姜錦年忍不住撫弄,使勁占他便宜,他調侃的聲音悠悠響起:“幫我刮胡子的目的是什么?摸我的臉?” 姜錦年語氣超兇:“不給摸嗎?” 傅承林道:“不止這張臉,你摸哪里都行?!?/br> 姜錦年撒嬌般應了一聲:“嗯嗯?!彼蜷_剃須刀,謹小慎微地開始cao作。傅承林沒看別的地方,始終注視著她的雙眼,她將他的下巴往上抬,他唇角一勾就是一個笑。姜錦年心跳聲狂響在腦海中,勉強維持一絲清醒道:“我刮不好了,你自己來吧?!?/br> 說完就跑了。 跑到一半,又返回原地——傅承林的手機響了,姜錦年來給他送手機。電話里,傅承林的秘書提到了第一季度的數據報告和模型更新,說是凈回報率在穩步攀升,交易量也有較大的變化。傅承林回答:他今天會給那份報告做批注。 為了辦公,他和姜錦年說:“我上去一趟?!?/br> 姜錦年茫然:“上去做什么?” 話剛出口,她反應過來——傅承林也住在山云酒店。他的房間應該位于更高的樓層,可她從沒問過他住哪兒。果不其然,傅承林指向了天花板:“這兩天我們都在一棟樓里。中午十二點退房,下午三點的飛機回北京,你跟我一起走?!?/br> 姜錦年點頭應好。她和另外兩位同事打了電話,請他們先回北京,她遲一點兒再動身。 下午三點,她和傅承林同坐一班飛機時,還反思這兩天的日常安排,是不是冷落了新婚丈夫呢?姜錦年機智地進行了換位思考——假設她是個男人,出差兩天,沒和妻子打一聲招呼,更不知道妻子與自己同住一家酒店,她便覺得這種行為很渣,簡直不是人。 為了填平內心的歉疚感,姜錦年頂替家中保姆,親自下廚。她使勁渾身解數,做了幾道最拿手的菜,成功獲得傅承林的表揚。他的一言一行平靜又沉穩,與往日里一樣,還說:“你的廚藝有天賦。鱈魚火候很好,你不嘗嘗么?” 姜錦年正吃著水煮白菜,聽了他的話,反倒莫名其妙來了一句:“你生過我的氣嗎?我忽然發現,你基本不會對我發火?!?/br> 傅承林反問:“你喜歡我兇一點兒?” 姜錦年搖頭如撥浪鼓。 他看她半晌,品了一口冷茶,低笑道:“我對你發火,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會讓你更糟心……”他沒說完,姜錦年就打斷道:“我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你辦公桌上放著的藥,是用來治什么病的?讓你高興、心情變好的嗎?我覺得,你的情緒自控力強于一般人?!?/br> 他不回答。 姜錦年“唔”了一聲,掛在他身上:“我們都結婚了,你不能瞞著我?!?/br> 燈光將他的瞳仁照成了深褐色,未曾顯露一絲情緒,徒有一片靜謐安瀾。這種沉穩冷靜的男性特質其實非常吸引人,姜錦年也很喜歡,可她現在提不起勁。因為他說:“治感冒。那幾天有些咳嗽?!?/br> 姜錦年放棄了探尋。她以軟嫩的舌尖舔舐他的脖頸,順著他的意思問:“是這里不舒服嗎?”她撫摸他的耳朵輪廓,不期然間,她被抱起來,帶回臥室。 他今晚不知又被她挑起了何種興趣,像掠食性的猛獸封鎖獵物,溫柔了小半會兒,等她完全適應,就開始了親密而熱切的激進。姜錦年的親吻與回應,舒服到極點而發出的輕微嗚咽,都使他情動得難以自持。十指相扣,他將她的手摁在枕邊,吻她的間隙里,他說:“我做過最高興的事,是和你結婚?!蹦锹曇舻途?、喑啞、不易辨別,他似乎只是在宣告,不求她清楚地知道。 姜錦年神魂盡失,心臟跟著顫了兩下。她沉浸在二人世界,目色水潤而迷蒙,全然受到感情cao縱,思維能力被他剝空。傅承林比她好不了多少,他調整著呼吸,扣緊她曼妙雪嫩的身體。 事后,他發現,第二次過于激烈沖動,他和姜錦年都忘了安全措施。 姜錦年很害怕,問他:“緊急避孕藥有用嗎?” 他道:“真不想要孩子?” 她垂首不語。 隔了很久,她說:“我不能懷孕,身材不能走形,你讓我浮腫變胖,就是要了我的命。你是喜歡嬰兒,還是喜歡我?”講到一半,眼底泛起淚水。 傅承林打開床頭燈。幽暗燈光中,姜錦年靜坐不動,也不朝他看,神情略顯迷惘。傅承林攬手抱緊她,應答道:“我只要你?!彼貌辉g斷的親吻安撫她。但他私心并不愿意讓她吃藥,那東西挺傷身,要怪也只能怪他一時精蟲上腦。 他不怎么喜歡小孩,可他盼著自己與姜錦年血脈融合。 他記得他問過姜錦年,將來要幾個孩子?她回答,一個或者兩個。他們現在已經結婚,他以為,她的說法是認真考慮的結果。 再往前回憶,她曾經告訴羅菡:計劃之外的孩子要打掉。 傅承林背部仍有幾滴薄汗,臥室里彌漫著縱情享樂的隱秘氣息,難以割舍的纏綿發生在不久之前,而現在,他摸著她的頭發,問她:“兒子像我,女兒像你,你也沒感覺么?” 她不做聲,蜷成一團。 她悶聲問:“你是不是故意的,計劃好的?” 傅承林道:“不至于那么下作?!?/br> 她沒消氣:“我不想和你講話?!?/br> 傅承林就真的沒再講一個字。他其實挺怕她說:我不想看見你。那他只能卷起鋪蓋,去隔壁的客房湊合一晚,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姜錦年的脾性。 * 第二天,姜錦年照常上班。 昨晚那些事…… 她暫時不愿回想。 此時此刻,工作是她的主戰場。 她出具了詳盡的調查報告,力推一家主營金屬鈷的工廠,費盡努力,終于說服了陶學義。公司的股票型基金重倉了那家工廠的股票,似乎冥冥之中被注定了一樣,兩個禮拜之后,那家工廠的股票開始瘋狂暴漲,連續幾日漲停板。 泉安公司旗下的那幾只股票型基金,跟著得道升天,基金凈值不斷往上竄,陶學義在會上著重表揚了姜錦年,并且正式宣布她升任為本公司的基金經理。 她今年才二十七歲。 旁人贊她:天賦出眾,前途無量。 陶學義也開始倚重她。某日,他還把姜錦年叫到辦公室里,掩緊了門,問她:“你的cao盤能力如何?” 姜錦年謙虛道:“一般?!?/br> 陶學義笑說:“你老公是傅承林吧?!?/br> 對于這一點,姜錦年是承認的。自從那晚上的事情之后,她和傅承林又鬧了一點矛盾。傅承林沒空跟她仔細溝通,他去美國出差半個月,日程基本排滿,從每天早晨六點忙到晚上十一點,直到下周二的深夜,他才能帶著團隊回國。顯然,他非常忙碌、勞累、勤奮辛苦。 他也是個cao盤高手。 陶學義見識過傅承林的能力,對他很佩服,連帶著比較欣賞姜錦年。 他秉承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則,實話實說道:“我認識一位房產界的朋友,給了我八千萬的投資,放到你名下的基金里。從下周開始,我放手,你來掌舵?!?/br> 姜錦年道:“好的?!?/br> 倒不是因為她不在乎八千萬,而是因為,當初她在羅菡手下工作,見慣了大客戶、大投資,她知道世上有錢人非常多。只要她認真完成研究分析,努力提高基金凈值,她就不用太過關注那些客戶的喜好與厭惡。 陶學義見她如此平靜,端起咖啡杯,道:“朋友有個附帶的要求……” 姜錦年下意識地問:“回報率?” 陶學義搖頭,說:“他控股的一家公司,股票虧損超過十倍,你能不能用我們的基金,把它的價格拉升百分之二十?” 第80章 追蹤 對于陶學義提出的cao縱股價,姜錦年的想法僅有六個字:不能,不敢,不愿。 她不明白為什么陶學義會答應,還會找上自己?倘若被證監部門發現,首先遭殃的人就是她?;蛟S正是因為她來得遲,起步晚,一旦矛盾激化,她將被第一個扔下船。 她含義不明地輕笑:“陶總您高看我了,這種救場的任務,我沒做過,也做不好啊?!?/br> 陶學義卻道:“你先不要排斥,聽我給你解釋?!?/br> 他將茶杯置于辦公桌上,用力一頓,茶水濺出來幾滴,暈開痕跡。姜錦年的目光落在桌面,而他瞧著她,語氣微妙道:“你做成了股價攀升,那位朋友保證再加兩千萬,湊成一個億,放到你的基金名下。還有他圈子里的伙伴,好幾個愿意做投資的,都是我們重點拉攏的客戶……也許你不贊成這種做派,別家公司愿意下水,我們不愿意,我們就會落于人后?!?/br> 姜錦年好像第一天認識他一樣,站在窗欄縱膈的陰影里,以一種奇妙的眼神打量他。 她問:“您還記得陶教授嗎?” 陶教授,正是陶學義的爺爺。 陶學義一頓,笑得問心無愧:“出了學校,社會才是現實?!?/br> “對不起,”姜錦年回應他,“我實在沒辦法,也沒能力。那位老板控股了公司,擋不住股價虧損十倍——我不知道這個數字是真是假,有沒有摻雜水分?我假設它是真的,那就說明公司內部的管理或者賬面出了問題。炒作一只基本面都不達標的爛股,只會讓股民和基民被清算,您說呢?” 陽光照亮了地板上的細碎花紋。姜錦年踩著光明與暗影的交界處,緩緩向他靠近一步:“普通人的盈虧和我們沒關系,但是,我們公司的利益安全應該被放在第一位?!?/br> 陶學義道:“你做證券這么多年,你肯定曉得高回報,伴隨著高風險?!?/br> 他和姜錦年各執一詞,誰也無法說服對方。 姜錦年準備離開他的辦公室,陶學義忽而說了一句:“如果你沒有聽過內幕消息,如果你沒有控制過豈徠股份的股價,如果你參與調研時,沒有和上市公司協調過公告發布,你才是一個干干凈凈的證券從業者。入了這行,無所謂黑不黑、白不白,我們都走在灰色中間地帶?!?/br> 她背對著他,仍未轉身。 高跟鞋踏著實木地板,踩出叮噠叮噠的輕響。她走遠了。 陶學義起身,侍弄著窗臺上的花草。 三月底,春寒料峭,窗邊清輝泛著冷意。盆景中的植物枝繁葉茂,如臨春夏,蒙澤一片露水。然而某一盆文竹形態脫節,陶學義便拿了一把剪刀,剪去多余的枝杈,修繕完畢,再給盆栽澆了點水。 他還念著姜錦年。 她有能力,也有個性和原則。 倘若她是一位朋友,陶學義欣賞她。但是作為姜錦年的老板,他感到一絲不耐煩。他打電話叫來另一位基金經理,那人是個三十多歲的行業老手,剛一聽聞上級的囑托,立馬承諾:他將全力以赴,確保萬無一失。 陶學義接著說:“姜錦年給了我一份新三板的研究方案,正中我意。你在證券公司做過新三板,是不是?” 這位經理回答:“那一陣子,新三板只在中關村試行,還是一潭死水呢?!?/br> 陶學義道:“幸好現在有活水了?!?/br> 他將新三板的規劃任務分配給了某一個小組,姜錦年掛名為副組長。當月的獎金增長了不少,但是姜錦年的壓力更重。她每晚都在辛勤工作,聯系券商、銀行和律師,修改新三板項目投資協議,同時研究著股票和債券,終于,在傅承林出差回來的當天,她感覺自己撐不住了。 晨會時,姜錦年頭暈耳鳴。 她以為是空調溫度高,室內不透風,導致了缺氧。她扶著桌子起立,身形搖晃一下。助理余樂樂扶住她,擔憂地問:“姜經理,你沒事吧?” 姜錦年胸口好漲,仿佛壓了一塊石頭。越深呼吸,越喘不上來氣,要是能躺平就好了,她想,這一瞬間工作被拋之腦后,她忽然很掛念傅承林。 同事袁彤問她:“低血糖嗎?” 袁彤拆開一塊巧克力,遞給她。 她不接受,臉色煞白。 今天早上,陶學義有事外出。姜錦年獨挑大梁,匯報新三板進展,總結證券分析結果,條理清楚,效率奇高。大家都不知道她為什么如此拼命,私以為姜錦年把自己活活累病了。 姜錦年沒去醫院。她和風控部門的同事商討風控措施,鄒欒插問一句話:“你想做泉安基金的二把手嗎?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不管不顧地往前沖?!?/br> 姜錦年驀地念起紀周行的那句話:注意安全,姜小姐。 鄒欒見她一言不發,膚色雪白如玉,唇色是盈潤的淺玫紅,卷翹烏黑的眼睫輕顫,更多了幾分嬌弱的美感,不像平日里那副“肖想我你就死定了”的色厲內荏模樣。他就念起一絲同學舊情,奉勸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要學會輕松混日子,輕松賺錢……哎,你缺錢嗎?我不懂啊,你都嫁給傅承林了,銀行賬戶的錢數得過來嗎?你還要跟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爭績效,爭獎金?!?/br> 姜錦年嗤笑道:“哪怕我不和你爭,獎金也不屬于你?!?/br> 鄒欒隨意道:“我不在乎那幾個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