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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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望山自然也想明白了其中關節,屈辱與憤怒涌上心頭,看向薛鋮等人的眼中更添凜凜殺意。 此舉令兵馬營的士兵們頓時興奮起來,而黑龍寨這邊憤怒之余不免生出些許驚慌。這些年能在老爺子眼皮底下闖上山寨劫人且能全身而退之人,唯此一人! 看著祁望山和祁龍難掩的驚怒,薛鋮眼底涌現笑意,隨即下令強攻。此時兵馬營這邊正士氣高漲,黑龍寨縱有祁望山等精銳驍勇,但手下眾匪已是心神搖擺,很快被薛鋮抓住空檔,一箭中傷祁龍! 這一箭雖沒有射中命門,卻也貫穿右胸,血流如注。祁龍也早不復壯年時的體魄,哪里受得住如此傷勢,很快便搖搖欲墜。祁望山不敢拿老爺子的性命當兒戲,立即抽調人手護送老爺子回去治傷,自己則率領親信全力阻攔薛鋮。 不得不說,祁望山到底是祁老爺子一手培養出的接班人,縱使黑龍寨遭此重創,依然在他的調配下硬生生將薛鋮等人攔下,為祁龍爭得一線生機。 遙望祁龍不斷遠去的背影,薛鋮眸光微暗,隨后將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 如今祁龍重傷,剩余幾個當家的皆不成氣候,黑龍寨的主心骨便只剩下祁望山一人,若能拿下他,則黑龍寨可破! 血戰的祁望山察覺到那一道銳利的目光,霍然轉臉看向薛鋮,四目相對,烏沉沉的眼瞳里暗光洶涌。隨后,他高聲道:“黑龍寨的弟兄們聽著!能傷薛鋮者,今日喜宴上所有珠寶財帛任憑挑選!能斬薛鋮者,聚義堂上的第六把交椅便由你來坐!” 歷來土匪貪財重利,尤其黑龍寨這第一大寨當家的座椅,不知是多少匪徒夢寐以求的權力巔峰。此話一出,那些原本心生彷徨之人頓時像吃了定心丸一般目光再次兇狠起來,全然不顧眼前這人曾是馳騁疆場的常勝將軍,只當是一塊砧板上待宰的rou,瘋了一般朝他撲去。 薛鋮征戰多年,這種重金懸賞鼓舞士氣的陣仗并非沒有經歷過,只遙遙朝祁望山咧嘴一笑,長劍在手底翻出劍花,隨后凌空一踏,攪入人群。 溯辭在一旁并未陷入混戰之中,她看了看祁望山又看向祁龍逃離的方向,心念電轉,立即揪住一個瞅著眼熟的士兵,低語道:“若將軍問起,就說我去截祁龍了?!贝莻€士兵茫然點頭后,她不再遲疑,飛速脫離戰圈,避開黑龍寨的人,繞路追向祁龍。 *** 鮮血滴滴答答淌了一路,祁龍臉色煞白,在手下的攙扶中跌跌撞撞向山頂跑去。即便如此,他的雙眼依然清晰警覺,一邊穿著粗氣一邊將遠處的屋舍打量一遍,隨后低聲道:“不回主屋,去四夫人那?!?/br> 手下得令,立刻轉道趕往陸嬌的小屋。 而這時,商景辰正和陸嬌講述當年他如何被家人阻攔、被迷暈關在屋子里不讓他上山贖人,講述這些年他是如何在悔恨痛苦與無盡的思念中度過,他懇求陸嬌的原諒,甚至求她跟自己回商家,發誓會給她庇佑與名分。 而陸嬌通紅著眼靜靜聽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十年來苦心維系的那些平衡被他的突然出現擊碎,那些她拼盡全力好不容易掩埋在記憶深處的黑暗再次暴露在眼前。 她也曾是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經歷過被家人呵護備至的時光,體會過待嫁時滿心的歡喜與嬌羞,亦懷抱過對如意郎君的憧憬與戀慕。而這一切,在十年前的那一天戛然而止。 經歷了掙扎和絕望,她逐漸埋藏了曾經的陸嬌,學會了匪寨里生存攀爬之道,學會了憑借自己的姿色和聰慧攏住了祁老爺子的寵愛,甚至學會了曲意逢迎審時度勢,在祁龍晚年之時尋找另一個可以棲身的高枝。這一切幾乎要讓她忘了曾經的自己,然而這個時候商景辰的出現重新將那個遍體鱗傷的陸嬌翻了回來,提醒她這十年究竟做了些什么令世人不齒的事情。 回去?一個連生身父母都不愿承認的女兒,商家又怎么會接納這樣一個兒媳? 商景辰仍在自說自話,字字句句誠懇無比,但落在陸嬌耳中只剩下無盡的煎熬。 香蕊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卻又不好貿然打斷,只能在不遠處望風,以防有人撞破這一幕。 沒過多久,她便遠遠看見祁老爺子一行匆匆向此處趕來,頓時心道不妙,匆忙回頭打斷他們二人,焦聲對陸嬌道:“小姐,我好像看見老爺子往這邊來了!” 這句話令陸嬌神志暫時回籠,看著商景辰頓時心頭一顫,伸手去推他,“你……” “老爺子?”沒等陸嬌把話說完,商景辰驀然變了臉色,怒道:“就是那個把你劫來的人?我去殺了他!” “你瘋了?!”香蕊頓時驚叫道:“他不是一個人來的,況且就憑你,連人一個手指頭都傷不了!” 陸嬌擰緊眉頭,道:“你快走,趁他們沒發現你,快下山去,別再來了?!?/br> 商景辰哪里肯依,拉著陸嬌的手腕苦苦哀求:“嬌嬌,跟我走吧,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的?!痹S是心中執念,他將陸嬌拽得死緊,任憑陸嬌掙扎半天、香蕊連扯帶拽,硬是沒將二人分開。 香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眼見祁龍一行人的身影慢慢出現在視野中,索性一咬牙,將兩人推進屋內,關好門窗。 “香蕊你這是做什么!”陸嬌也變了臉色。 “來不及了?!毕闳锿高^門縫略掃一眼,抄起桌上的剪刀陰沉著臉回頭對商景辰說:“你若是不想害死我們家小姐,現在就給我松手!否則我先捅死你!” 商景辰從沒見過香蕊如此厲色,嚇了一跳頓時松了手,緩聲道:“好好好,我松開、松開?!?/br> 借著香蕊又對陸嬌道:“現在讓他走來不及了,下頭亂的很,老爺子未必會在這里久留,多半是來帶你走的。咱們先把他藏好,過了這關再說?!?/br> 陸嬌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和香蕊一同連嚇帶哄地將商景辰推進里屋屏風后,斂去這一臉驚慌,這才走去外間坐下,努力裝出一副無事的模樣。剛貼著凳子坐好,外頭便傳來急聲呼喊:“四夫人!出事了!”話方落音,屋門便砰地一聲被推開。 陸嬌聞聲而起,映入眼簾的卻是祁龍半身浴血的模樣,也是嚇了一跳,驚叫道:“這是怎么了?!” 一人說:“那個天殺的將軍傷了老爺子,我這就去找大夫來,麻煩夫人準備熱水,照顧好老爺子?!?/br> 陸嬌雙手顫抖地扶著祁龍坐下,連聲應好,扭頭便吩咐香蕊去燒熱水。香蕊飛快溜了一眼里屋,卻找不到推辭的理由,只能一咬牙出了屋。 里頭的商景辰聽到祁龍受傷心下大喜,一雙眼來回一瞟,很快發現一旁針線籃里的剪刀,悄無聲息地將其揣進袖中,心里騰起一股莫名的興奮。 第114章 山火 溯辭沿著血跡一路追蹤, 很快抵達陸嬌所在小院附近,正欲上前便見有人匆忙從院中走出,立刻閃身躲在一旁。只見那人在門口張望片刻,確認無人尾隨后便向寨子另一角走去。 溯辭盯著他的去處略思片刻,料想此人多半是去找能治傷的人,愈發篤定祁龍必在陸嬌院內,遂矮身悄悄摸向院子外圍,準備一探究竟。未走出幾步又趕上匆忙去準備熱水的香蕊,差點暴露蹤跡。為防再遇上什么人, 溯辭索性躲在暗處,待到小院再無動靜后才謹慎摸上前去。 護送老爺子回來的人守在門口,溯辭悄悄繞至后方輕身翻入院內, 矮身慢慢向屋子摸去。離得進了隱約還能聽見屋內的交談聲,她貼在墻邊, 小心翼翼將窗戶推開一條縫隙向內張望。這扇窗恰是里屋的窗戶,除了精致的室內陳設, 她沒有看見半個人影。 正當她思索是否干脆從里屋潛入時,屋內突然傳出祁龍的厲喝:“他是什么人!”緊接著是祁龍的一聲痛呼和陸嬌的驚叫,再接著是重物落地的悶響和屋門被撞開的聲音。 溯辭秀眉微蹙,不再猶豫,翻身入屋, 快步朝外間奔去。一掀開門簾便看見祁龍單手撐在桌邊,面容蒼白而飽含怒色,帶血的剪子丟在地上, 而商景辰胸口插著一柄短匕,在地上無助地抽搐,陸嬌滿面淚痕死死捂著嘴望著商景辰下意識地搖頭。 溯辭微愣,顯然沒有料到商景辰會出現再此,但還不等她思索商景辰是如何跟來的,祁龍的手下率先注意到了她,一聲厲喝便攜兵器向她攻來。溯辭面色一沉,蕩劍而出,與這三兩土匪纏斗一處。 祁龍并沒有把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放在眼里,看著商景辰顫抖地伸手去扯陸嬌的裙擺,額上青筋凸起,驟然伸手將陸嬌向后一拽。陸嬌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含淚的雙眼依舊望著商景辰。后者眼神逐漸暗淡,卻依然飽含著期望與哀求,斷斷續續地說:“跟……跟我走,嬌、嬌嬌,我接你……回家……” 祁龍面色鐵青,反手摑了陸嬌一耳光,道:“他是誰?!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背著我偷人?!” 畢竟是習武之人,縱然身負重傷,這一掌的力道依然在陸嬌白皙的臉頰留下了深深的紅痕,她的臉偏向一側,鮮血緩緩沁出嘴角。見此情景,商景辰抖得愈發厲害,拼命想要伸手去夠陸嬌。 而溯辭被這三人纏住一時難以脫身,見狀心頭亦是百感交集,卻只能沉心應對眼前的刀兵。 祁龍正是氣頭上,指著陸嬌破口大罵:“不要臉的婊/子,這十年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你竟敢偷人!活膩了是吧!” 陸嬌癱坐在地,臉偏向一旁,一點反應也無,只是輕輕顫抖的肩頭泄露了她內心的動蕩。 溯辭以一敵三并不輕松,縱使心有擔憂也不得不全神貫注尋找可逐一擊破的破綻。就在這時,準備熱水的香蕊匆忙返回,在門外便聽見了里頭的動靜,面色一白,立即推門而入,更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驚叫起來,銅盆哐地一聲跌落在地,頓時引來祁龍側目。 他面色煞白,額上因盛怒青筋暴起,活像修羅厲鬼。香蕊嚇得捂住嘴巴,低眸便看見倒在血泊中掙扎的商景辰,面色愈發惶恐。祁龍注意到她的神色變化,心下篤定香蕊對此也必定知情,怒火更盛,張口便要斥罵。 而就在他分神的這片刻,一直默不作聲的陸嬌突然抓起那把剪子噌地站起身來,通紅的杏眸失盡光彩,雙手緊緊握著剪子,邁前一步狠狠扎向祁龍后頸! 利器入rou的聲音和祁龍的慘叫聲同時響起,陸嬌面上卻沒有絲毫波瀾,用力將剪子拔出,任由血濺了她半臉,不曾躲閃半分。 祁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自己枕邊溫順乖巧了十年的四夫人會做出這種事,一邊捂著傷口一邊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去,然而迎接他的卻是又一記剪子。他慌忙伸手去擋,但還是來不及。尖銳的剪子扎透了他的掌心,血流如注。 望著祁龍驚愕又狼狽的模樣,陸嬌卻咯咯笑了起來,慢慢拔出剪子,說:“好吃好喝地供著我?祁龍,你以為這是給我恩賜是么?” 剪子抽離掌心,陸嬌的面容一瞬間變得扭曲,尖叫道:“明明你毀了我!若不是你,我豈會淪落到在你們這種土匪手底受盡屈辱!”說著再度揚起剪子扎向祁龍喉頭。 與此同時,與溯辭纏斗的那幾人一見情況不妙立刻回頭欲護祁龍,溯辭自然不會讓他們輕易抽身,眉頭一挑,手中劍花翻飛,截住三人去路。此三人心知利害,更是舍命去破溯辭的招式。 繞是溯辭劍法不俗也難抵擋這種以命相搏的狠勁,其中一人被溯辭一劍貫胸,竟咬牙迎刃而上,任憑利刃在胸前撕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硬生生闖出溯辭的劍幕,拼盡全力將手中長劍擲向陸嬌。溯辭來不及阻擋,驚叫道:“小心!” 這一聲沒能叫醒陸嬌,卻讓香蕊回過神,幾乎不假思索地搶身上前攔在了陸嬌身邊。與此同時,虛弱的祁龍避無可避,被尖銳的剪子扎破喉頭。 “老爺子!”三名土匪駭然驚叫。 溫熱的血濺進眼里,陸嬌眨了眨眼,慢慢松開手,看著祁龍瞪圓眼直挺挺倒地,嘴角瘋狂的笑容慢慢松動,殺人時都未曾顫抖的手此刻開始劇烈顫抖,喉嚨里發出似哭又似笑的聲音。 攔下那一劍的香蕊已經沒有力氣回頭,低聲喃喃:“小、小姐……”接著握著插進心口的劍緩緩倒下。 溯辭眉頭緊擰,趁著那三人在震驚中尚未回神,果斷出手了結三人性命,快步走向陸嬌。 陸嬌呆呆看著自己滿手鮮血,又看了看失去生機的香蕊和在瀕死邊緣掙扎的商景辰,面上哭哭笑笑,似瘋似癲。溯辭蹲下身檢查完二人傷勢,輕嘆一口氣,起身扶住陸嬌,道:“快走吧?!?/br> “走?”陸嬌的目光渙散,緩緩搖頭:“我不走,我能有去哪?”她慢慢拂開溯辭的手,環視屋內,突然嬌俏一笑,說:“我可是黑龍寨祁老爺子的四夫人,我還能上哪去呢?”說著眼角淌下淚來,一面笑著一面歪歪斜斜向里屋走去。 溯辭微微搖頭,心知陸嬌心結太深,如今更是無可勸解,況且祁龍已死,此處已無她的用武之地,便不再多留,出屋趕去與薛鋮匯合。 里屋的陸嬌坐在妝鏡前,取出最艷麗的胭脂點于唇上,重新描眉畫目,末了從床底的舊箱子里取出那件她埋藏了十年、甚至有些褪色的嫁衣,一絲不茍地換上。 十里紅妝鳳冠霞帔,陸嬌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美好的夢里,在床頭點燃大紅的蠟燭,看著火苗熊熊,嘴角吟著一絲笑容。等到蠟淚滴在手上,她驀然松手,看著它落向床幔,在床前正襟危坐,宛如等待夫君挑開蓋頭的新嫁娘。 火舌從腳底卷起,鮮艷的紅色很快吞沒一切。 *** 等到溯辭回到薛鋮身邊,山上的火已徹底燒了起來,濃煙滾滾,大有向下蔓延的趨勢。 祁望山在部下的驚呼聲中回看一眼,面色陡變,驚恐與不安齊齊涌上心頭。他心知寨中不服他者甚多,尤其幾個叔父,若老爺子因他護衛不力身亡,那些人絕不會讓他在黑龍寨有立錐之地! 這時,薛鋮聽完溯辭簡述來龍去脈,隨即高聲對祁望山說:“祁六爺,你們大當家的只怕兇多吉少,群龍無首便是一盤散沙,何必負隅頑抗,若你歸降,興許我能留你一條生路?!?/br> 祁望山目眥欲裂,望向薛鋮怒道:“是你干的?!” 薛鋮笑道:“祁六爺太抬舉我薛某人了,祁老爺子一生叱咤,風流債無數,最后死在自己女人的手上,倒也算死得其所?!?/br> “你放屁!”祁望山怒罵,然而眼見手下人個個面露驚慌,加上身后火勢越燒越大,終究沒能沉住氣,命一隊人斷后,隨即率人趕往山頂。 薛鋮立刻下令追擊,趁著黑龍寨此刻人心不穩,長驅直入,頓時將這些散兵散將攪得人仰馬翻。 大當家兇多吉少,對手勢如破竹,不少土匪心生怯意,念及家有妻兒或為自身性命考慮,頓時趁亂四散逃竄。而祁望山心系祁龍根本無暇顧及這些逃兵,待他率人一路沖過燃燒的屋舍、被大火徹底截住去路時,身后也只剩下寥寥數十心腹,其余的或逃或降、或死于亂劍之下。 他望著眼前連片的大火,心徹底沉入谷底。 再往上,四夫人的院落和主屋皆被大火吞沒,而這一路上來沒有遇到一個他派來護送老爺子的人,只怕…… 密集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祁望山顫抖的手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冷定無比,他在熊熊火海前慢慢轉過身,背靠著這沖天而上的山火,面向率兵趕來的薛鋮,緩緩將手中劍舉過頭頂,高聲道:“弟兄們,你們肯跟隨我祁六至此,我祁六感激,如今黑龍寨已至存亡之時,各位若有牽念,盡可離去,只求他日若遇上寨里落難的弟兄仍肯念及往昔情誼搭救一把!若仍愿一戰者,便隨我祁六背水一戰、殺出一條血路,以慰老爺子在天之靈!” 他的聲音雄渾,字句鏗鏘,在場者無一退者,均高舉刀兵,嘶聲大喊:“愿隨六爺血戰到底!” 伴隨著黑龍寨余眾奮不顧身的喊殺聲,最后一戰在烈火陣前徹底點燃。 *** 冬日干燥,山火不出半個時辰便將整個山頭吞沒,火海前激戰幾近尾聲,祁望山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再如何驍勇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手下一個接一個倒下,渾身浴血,聲嘶力竭,也無法扭轉敗局。 待最后一人倒在腳底,祁望山喘著粗氣以劍杵地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形,失血過多令他眼前視野一片模糊,可即便這樣,他仍然瞪圓了眼怒視前方。 兵馬營的士兵們仍然不敢松懈,個執刀槍圍在他身前三步開外,薛鋮慢慢從人群中走出,在祁望山身前站定。祁望山喉嚨里發出低啞的吼叫,卻失去了拔劍斬向敵人的力氣。 “你若長于軍營,必是一員悍將?!毖︿吀袊@,慢慢抬起劍,“可惜……” 冷光劃過,一線殷紅留在祁望山的脖頸上,他仍然瞪圓了眼怒視前方,雙手死死撐著長劍,縱然眼中神采逐漸暗淡,他的背脊膝頭也不曾彎曲版本,在這火海前站成雕塑。 “是條漢子?!毖︿吺談w鞘,向著祁望山的尸身微微一頷首。 作者有話要說: 情人節快樂~ 第115章 平定 黑龍寨的大火足足燒了兩天兩夜才熄滅, 若不是薛鋮吩咐人砍了附近的樹、挖出隔離帶,只怕要將整個盤龍山燒光才罷休。 伴隨著這場大火,黑龍寨被兵馬營剿滅、燒做灰燼,祁老爺子亡故的消息傳遍了大小匪寨,一時眾匪嘩然。有人不以為然,覺得黑龍寨實力大不如前,況且兵馬營傾巢出動必定也大傷元氣,一時間絕不可能抽出手來對付剩余的寨子,如今時已至年關, 薛鋮此舉想來也是殺雞儆猴,讓剩余匪寨安穩些罷了。但也有人深感唇亡齒寒,緊鑼密鼓地籌備人手、防守工事, 還有些小寨子自知實力無法與薛鋮相抗,暗地商量投誠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