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楊臘對那沙彌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藺伯欽和楚姮的身份,沙彌連連點頭:“大人來了就好,請一定要快些捉拿玉璇璣?!?/br> 旁邊的楚姮臉色黑了黑。 因為不待見,楚姮特意多打量了一下這和尚。 他穿著一件土黃色的夾襖長僧衣,脖子上還圍著一圈粗毛圍巾,看起來倒是挺暖和。楚姮想到那個叫清慧的,大冷天總穿薄僧衣,忍不住問:“這位大師,聽說此次大火,寺廟里損失十分慘重?連過冬的衣物都沒有了?” 那沙彌回頭,想了想才認真道:“寺廟的泥塑被燒毀不少,還有幾間僧舍,需要重新修葺,其它倒也沒有什么損失。但廟里師兄弟要吃齋飯,沒錢買新鮮菜,這些天都在吃紅薯,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熬到開春,菜園里才會有收成?!?/br> 楚姮“哦”了一聲,仔細觀察周圍,沒有再問。 沙彌將他們帶到以前存放功德箱的僧舍。 這里是玄明大師的師兄,玄德大師曾經住的地方。玄德大師往生后,這里就專門騰出來當做賬房。房中陳設簡單,只開了一扇窗戶,面朝西南。 藺伯欽抬手一推窗,房里氣溫驟降。映入眼簾的便是西峽山的山腰風貌,積雪層林,渺然云煙,冷風裹挾如席大雪爭先恐后的涌了進來,吹在人面頰,如刀刮般生疼。 楚姮打了個寒顫,忙將窗戶關上,嘀咕道:“好冷?!?/br> 藺伯欽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變。 他扭頭環視屋中,問:“這房間已經打掃過了?” 沙彌說:“雖然玄德大師去了西方極樂,但屋子每日都會有人打掃,保持一塵不染?!?/br> 藺伯欽沉吟片刻,又問:“事發當日,是誰負責打掃此處?” 沙彌皺了皺眉,想了半天才說:“寺中僧人除方丈,都輪流打掃,那天具體是誰,還要去問問其他師兄弟?!逼澥麦w大,沙彌也不敢亂說,他朝藺伯欽行了一禮,“大人請稍后,貧僧這便去詢問一番?!?/br> 那沙彌走后,屋子里又靜了下來。 藺伯欽在屋子里仔細翻翻看看,楚姮心里有小算盤,便突然捂著肚子:“我不舒服,要去茅房?!?/br> 藺伯欽看了眼門口的楊臘,皺了皺眉,順口就道:“有外人在,你矜持些可行?” 楚姮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湊上前,一雙明月似得眸子眨呀眨的:“哦,原來楊臘是外人……你是我內人?” “……” 藺伯欽緊繃的臉龐微微一燙,攏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 楚姮估計他面淺不會回答,于是嘴角一彎,忍著笑出門。 哪知她提起裙擺,剛跨過門檻,就聽身后傳來一句低沉而堅定的聲音:“是?!?/br> 她頓時一震,回頭來看,卻見藺伯欽正背對著她,仔細翻看案幾上的佛經,仿佛根本沒有說話。 楚姮失落的撇撇嘴。 ……嗯,一定是她產生幻覺吧。 正文 一零一 楚姮借著去茅廁,實則把碧水寺都翻了一個遍。 那些僧人穿得不算單薄,也沒見幾個咳嗽不適,由此可見,那清慧和尚是在故意賣慘博取同情。 可清慧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楚姮足下一點,提氣落在房頂上,正摸著下巴猜測,卻見碧水寺外有一個白衣蒙面的男子正在鬼鬼祟祟的張望。 呵,知道天在下雪穿白衣,不穿黑衣,還真聰明。 楚姮貓著腰,踩著屋頂上的瓦片快速潛過去,距離不到十尺時,卻沒想到被白衣蒙面人給發現了。 那人露出的眼睛明顯震驚,他“噌”的拔出腰間大刀,仰頭問:“來者何人?” 楚姮怎會回答,她冷笑:“你呢?鬼鬼祟祟的在碧水寺外頭,莫非是偷功德箱的玉璇璣?” 她此前懷疑那些寺廟里的沙彌說謊,但這會兒卻覺得,有人冒充玉璇璣也說不定。 “什么玉璇璣?”那白衣人愣了愣,隨即哼道,“看你是個練家子,我便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臉上長了三寸長刀疤的女人?” 楚姮氣笑了,抬手指著自己鼻子:“我在盤問你,你反倒還盤問我了?”她是借口溜出來的,不能外出太久,一看此人就有古怪,不如先下手為強,將其捉拿審問一番再說! 思及此,楚姮身形猛然一動,腰間金絲軟劍倏然而出,將紛紛而落的雪花劃成兩半,一往無前,朝白衣人脈門刺去。 這一招楚姮可謂使出了七成功力,她本以為定會讓此人無處可逃,卻不料那人反應極快,一個后空翻,堪堪避過。 那人大罵道:“好jian詐的女人!” 楚姮哪容他喘氣,話音剛落,手腕一抖,下一招“游龍無鳳”又使了出去。 “說,你冒充玉璇璣有什么陰謀?” 白衣蒙面人沒想到碧水寺遇到的女人身手這么好,他沒有趁手的武器,勉強過了幾招,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他狼狽的應付著,怒吼說:“我不是什么玉璇璣,你他媽別亂說!” 這人情急之下說的不是官話,而是帶著一點京城的口音。楚姮心底一驚,手上的招式卻越來越快,沒有放他走的意思:“喲,京中來的,在碧水寺偷偷摸摸是想干什么?” “跟你無關!” 白衣蒙面人一時不備,讓楚姮割破衣袖,他呲目欲裂,心下氣極。 趁楚姮變招的剎那,他身形一扭,快步急退,同時從懷中摸出三顆雷球,往地上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