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虞欽聞言詫異:“這倒是好事?!?/br> 江成兮嫌熱鬧不夠大,突然笑著接了嘴:“你meimei便是堇寧王妃?!?/br> 虞欽一聽陡的瞇了眼:“什么?” 江成兮繼續道:“虞公子來得不夠巧, 就在前幾天, 你家的這朵鮮花, 被我家的豬給拱了?!边€拱的異常慘烈, 差點沒把那朵鮮花給拱折了。 虞欽聞言稍頓, 眸子冷冽,他問江以湛:“你娶了我meimei?” 江以湛應了聲:“嗯!” 也虧得娶得早, 否則還真是樁極大的麻煩事, 虞欽寵妹到什么程度, 當年親眼所見的江以湛再清楚不過。 得到確認, 虞欽陡然發怒,抬起拳頭就揍向江以湛的俊臉。 江以湛及時躲開。 虞欽捋了捋袖子:“有種別躲!” 傻子才不躲,江以湛可不認為自己娶虞秋有錯, 別說是強娶, 就算再見面時, 虞秋嫁了人,他也照樣搶回來。 她就是他的。 虞欽一直未出鞘的劍,終于被他給抽出,直接刺向江以湛,今日不讓這頭豬多流點血,他不足以泄憤。 江以湛終究是理虧的那個,他未抽鞭,就直接徒手接招。 作為江以湛的哥哥,江成兮頗為興致勃勃地離遠了點距離看戲,但已反應過來情況的戚韓卻過去突然抱住要繼續與江以湛打的虞欽:“別打別打,有事好好說,虞公子還是先見meimei要緊?!?/br> 措不及防被個男人抱,虞欽厭惡地將其推開:“滾開!” 戚韓知道對方是虞秋那個說死沒死的哥哥,態度便極恭敬:“二嫂現在與她的小姐妹在外面玩,咱們一起尋她?” 聽起來,meimei還過得不錯,虞欽這才稍覺舒坦那么一丟丟。 他看著眼前這頭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豬,如何也不相信秋秋被這貨娶了,他握緊手中劍,冷喝:“她在哪里?” 江以湛道:“我不知道,一起去找?!彼故钦孟胝宜?。 “走!” 此時的虞秋還在人群中找那與她哥哥長得極像的男子,奈何對方又是突然消失,這讓她覺得對方是不是使用輕功了,所以那人也會武功?極有可能真是她那武藝高強的哥哥? 也離開畫舫的楚惜一直跟在虞秋身后,他并未躲藏,虞秋也知道他的存在,只是不愿搭理他,更沒心情搭理他,她滿腦子只想找到那人。 直到楚惜見她終于失落地站著不動,才過去問道:“你在找誰?” 虞秋沒理他,只垂頭往回走。 楚惜又道:“與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你?!?/br> 虞秋聞言這才想起楚惜與她哥有不錯的交情,對他哥自然熟悉得很,便問:“你剛才可看見一個與我哥長得極像的男子?蒼色衣服的?!?/br> 楚惜聞言詫異:“你以為他是你哥?” 虞秋突然未語,她哥明明已經不在了。 思及此,她便垮了肩,繼續往前走。 楚惜的思維比虞秋自然要活躍不止一點點,他走在她身旁,突然又問她:“當年可是有找到你哥的身子?” 虞秋懨懨地點頭。 楚惜便默了,只繼續跟著她,過了會后,才又出聲:“我以后不會對你如何,你還是莫再視我為陌路人吧!” 談到這事,虞秋便不愿理他。 直到他突然道:“你既已嫁人,我便不圖什么,能與你做普通朋友也好,不說別的,就看在我也對你有恩的份上,我們便不必要走到你所想那個地步。當年你與伯母被趕出虞家,我怎么說,也解決了你與伯母的困境,還讓你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要知道,亂世之中,你與伯母若無人相助,便……” 便能不能活還不一定。 虞秋聞言沉默。 楚惜繼續道:“我并不是挾恩圖報,只是覺得我們不必如此?!?/br> 虞秋終于道:“那便以禮相待?!毖粤T她加快速度前行。 他們終究算不上有仇,之前她雖恨他,但那份恨隨著感情的放下,便也沒了存在的必要,剩下的,確實只有他對她與娘的大恩大德。若有機會,她會還他,反正她如今有個厲害的丈夫,還個恩不難。 以禮相待? 楚惜看著她的背影,不由握緊拳頭。相較于以禮相待,他倒更愿意看到她怨他,恨他,或是嫌棄看到他。 若非無動于衷,又怎會做到以禮相待? 兩人一前一后沿著湖邊往回走,這一幕恰落在西面不遠處的虞聽燕眼里,她便停下腳步,看著楚惜默默跟在虞秋身后的一幕,不由暗暗憤恨。虞秋這個賤人都已嫁人,楚惜卻還是眼巴巴貼著對方。 虞秋究竟有哪里好? 她虞聽燕又有哪里不好? 她不由想起她出來之前,祖母說的話。祖母說,她比虞秋孝順、比虞秋乖、比虞秋聰明、比虞秋能識好歹…… 她明明樣樣都比虞秋好,信誓旦旦地出來找楚惜,卻未想看到這一幕。 她突然紅著眼轉身離去。 仍獨自一人坐在畫舫上的白如嫙老早就看到楚惜與虞秋回來,她的目光便落在他們身上,倒未想會看到虞聽燕懷著怨恨的背影。 她面露若有所思。 因為角度問題,也獨自負手立于隔壁畫舫上看風景的霍淩淮,抬眸間,他見到江以湛他們由東面走來。四個男人,個個一表人才,身高體健,只往那小道上一堵,惹得周遭人都紛紛避開。 看他們神色不一的模樣,霍淩淮挑眉,倒是有趣。 虞秋還在想著那與她哥長得很像的男子,就算她明知哥哥不在了,她也仍想找到那人,她琢磨著是否該讓王爺派人去找找。 不想一時走神,她腳下一崴。 一聲驚呼,她就往旁邊的湖落去,好在楚惜會武功,倏地閃過去握住她的胳膊一拉,直接將她拉得撞入自己懷里。 虞秋擰眉:“你……” 這時對面過來的江以湛抬眸恰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變得森寒,他立即跳過來,將還未來不及遠離的虞秋從對方懷里拉出,抬手對著楚惜的胸膛就是兇狠的一掌。 楚惜措不及防被打得后退兩步,口吐鮮血。 江以湛朝愣住的虞秋大喝:“你想干什么?” 因為怒火太大,他這嗓門大得幾乎震得虞秋的耳朵嗡嗡作響,她摸了摸耳朵,不悅道:“你兇什么?我只是差點落湖,他拉了我一把罷了?!?/br> 江以湛仍舊一副抓到媳婦紅杏出墻的樣子:“拉你一把,能拉到懷里去?”他的手握著虞秋的胳膊,差點把她給捏碎。 虞秋痛得擰眉:“輕點?!?/br> 她看了眼他這兇神惡煞的模樣,再看了眼捂著胸口的楚惜臉色蒼白,嘴角含血的模樣,真覺得面前的男人太暴躁。 也虧得她見識多了,否則不得嚇死。 不知何時,一直沒找到虞秋的風月也走了過來,她稍頓,便走近遞給楚惜一個藥瓶,道:“吃吧!” 楚惜接過吃下。 也已靠近的虞欽環胸看著一幕,他的眼里盡是不悅,看來在他不在的時候,有兩頭豬在搶他meimei,最后被黑豬搶到,白豬卻仍掛著。 雖然都以為他這做哥哥的死了,可他終究沒死。 他的目光落在已為人婦,頭挽婦人發髻,瞧著已經長大不少的虞秋身上。他發現,她真是變了不少,不僅由小美人變成大美人了,身上那股子嬌縱跋扈的勁頭也不復存在,瞧著乖乖巧巧,軟軟弱弱的,明顯性子大變。 足見她曾受到的變故有多大。 “我都說了輕點?!庇萸飿O為不悅的聲音突然又響起,透著絲任性,似乎不大把眼前的堇寧王放在眼里。 虞欽挑眉。 不錯,仍是他那還會恃寵而驕的meimei。 “行了!”他終于懷著不悅走過去,直接拉住虞秋另外一只胳膊,對沉著臉的江以湛道,“她在疼,你不知道?放開她!” 媳婦是自己的,江以湛怎會愿意放,哪怕對方是媳婦她哥。 江以湛更加拉緊虞秋。 但虞秋已徹底震驚了,她抬頭睜大眼看到眼前的虞欽,想抬手揉眼睛,但胳膊都被握住,她便只顫顫地喚了聲:“哥?” 虞欽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冷眼看著江以湛:“放開她!” 江以湛不喜歡有人干涉他們夫妻的事,他也冷聲道:“你meimei已嫁給我,你必須接受這個事實,別說拉她,睡也睡過了?!?/br> 虞欽一聽,自然暴躁,想提劍捅了這混蛋。 這個事實,他不想接受! 無法回神的虞秋見到他的手擱在劍柄上,因怕素來寵她如命的哥哥真與江以湛打起來,便趕緊道:“哥,你不是死了嗎?” “……” 虞欽真不知道以后還有多少人,見到他就問這個問題。 不想這時作為他昔日好友的楚惜,掩嘴咳了咳后,也有點虛弱地問道:“我也想說,你不是死了?” 虞欽轉眸看了眼打她meimei主意的楚惜。 真是好小子,曾經他在的時候,就總向他meimei獻殷勤,但那時有他這哥哥看著。后來兩年他不在,天知道這小子對她meimei干過什么好事,他自然得了解。 不過現在讓他最礙眼的,還是眼前這娶了他meimei的江以湛。 一個是丈夫,一個是哥哥,一人拉著虞秋一條胳膊,明顯誰也不想讓誰。湖邊湖中的其他人見了,便紛紛遠遠站著看戲。 虞欽的手搭在劍柄上:“放開!” 江以湛所有的固執都在虞秋身上,他仍是道:“不放?!?/br> 虞秋眼見著他們要打起來,便突然故意“啊”了聲。 趁他們晃神,手下力道有所放松時,她倏地掙脫而出,轉身就快步跑上了畫舫,嚷嚷道:“哥,快上來,我們聊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江以湛見了,立即沉著臉跟上,楚惜這事,他還沒跟她完。 虞欽冷瞥了江以湛那德行,邁步跟上。 在戚韓迫不及待快步過去也上畫舫后,江成兮看向剛才也因虞欽的出現而驚訝的風月,風月接收到他的目光,便突然低頭。 江成兮收回目光上了畫舫,風月跟上。 楚惜傷得不輕,捂著胸口看了眼隔壁畫舫上那一直在看戲的霍淩淮,便上去坐下為自己調息。他本該離去,但虞秋在這里,他不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