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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把人關在這里也太殘忍了吧,我又不是那個奪舍者那樣的變態,你也看到了,只不過說會帶他出去,他連我喂的粥都肯喝了呢?!?/br> ……為什么你聽起來還挺自豪的樣子? “你瞧,我此去中原,既要‘查明當年的真相’,又要想辦法洗脫自己的嫌疑,一去怕是至少得十天半個月的,總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那任務還做不做了?怕是回來人都跑沒影兒了?!?/br> 系統居然被他說得有點動搖了:“你說得好像也有道理……” “是吧,”陸闔笑瞇了眼,“而就算以奪舍者的思路思考,他也得把越辰帶在身邊才放心吧,況且鄒家的事,到底是誰做的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原主很可能為了進一步摧毀小師弟的精神,而故意在他面前裝模作樣,讓他知道自己能夠顛覆所有的是非,讓真相和越辰自己一樣永不能見天日!” “……”系統說,“您前世不是安全局的,是辯論隊的吧?” ……能想到這種理由真是難為你了。 陸闔松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系統上級是覺得他在這個世界修仙,身體皮厚耐造還是怎么回事,對于OOC的懲罰規則突然比前面幾個世界嚴厲了許多,動不動就來個雷擊的……他又不是要升仙! 關鍵這種傷勢他還沒法去跟靈藥堂的人解釋……總不能說自己天天在渡雷劫吧?到時候要是真的把這具好容易兌換來的先天道體弄壞了,后續的計劃豈不是都玩兒完了。 此去中原要是因為身體原因而不能成行,恐怕他在小師弟面前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這點良好形象,就又該崩塌殆盡了。 “——你倒是很樂觀,”系統很無語,“你確定自己現在在越辰面前還有什么良好形象可言?” “希望總還是要有的嘛?!?/br> 他們兩個在這里說話,另一邊的越辰卻是瞪著面前的那勺粥,沉默了更久的時間,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轉移向其他的飯菜,忍不住露出了困惑中夾雜著懷疑的情緒。 鮮香的魚rou和蔬菜的清甜一絲一縷地往外鉆。他已經許久不曾進食,雖然不會被餓死,但胃里火燒火燎的痛感一直沒停過,此時面對著這份美食,進食的洶涌欲|望已經快把他淹沒了。 尤其是,這些溫熱的食物竟好像散發著熟悉的家一般的味道……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對這些味道很熟悉,總覺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東西想不起來。 有種比食欲更加強烈的沖動在他腦海中四下亂竄,他悚然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想親近陸闔……這個他最恨的人渣,這個奪走了他的一切的人。 可越辰到底是越辰,不論是胃袋里強烈的空虛所帶來的進食欲|望,還是心中那種莫名的渴望,那些足以讓普通人儀態盡失的誘惑并不能讓他就此失去理智——陸闔就在旁邊站著,類似的戲碼著實已經上演過太多次:丁點希望背后定然跟著更多的絕望,陸闔從來都不會有這樣的好心為他的身體著想。 可是…… 他又想到,從今早開始,這個人渣似乎有點變得不對頭。 越辰從不是只懂得打打殺殺的武夫,他的聰明才智一點都不比在劍道上的天賦差,只是通常不恥于那些個鬼蜮技倆,直來直往,顯得過分率真罷了。 因此,盡管被“陸闔”折磨得不成人形、瀕臨崩潰,他也未嘗全然喪失理智和判斷力,陸闔到來之后雖然一直沒有說什么,可他甚至沒有多加掩飾的關切、他整個人給自己的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感覺,還有他為他進行的治療和對他的關心,越辰都隱約能夠感受得到。 只是他想不到這其中的因果,又慣性地以為陸闔一定是醞釀著什么更大的陰謀,把這種隱隱的微妙感強行壓制下去罷了。 事到如今,他總不可能依舊天真地對這個曾經一襲白衣笑對朗月,言“天下獨吾與君清白”的大師兄抱有幻想。 他早當那個曾經的師兄已經死了。 見越辰又因為什么開始別扭起來,兩片嘴唇緊緊合著,像是緊閉的蚌殼,陸闔一邊心力交瘁地扶額,一邊飛快地轉動起了腦子。 他總不能強行把飯菜給小師弟灌下去…… “其實也可以的……”系統好死不死地又開口了,“我覺得這正是原主會做的事,只要你控制好力道,別給他造成二次傷害不就好了?” 原主的行事邏輯就是:一切能讓越辰痛苦的事,不管是身或心,做就對了。 但想來若換做原本的大師兄,他恐怕是寧愿自己萬箭穿心,也不愿再讓小師弟受到一絲一毫的苦楚的。 陸闔有些僵硬地跟越辰對視著,一時表現的好像不知該怎么辦才好。密室中重又變得安靜,兩人間的氣氛突然僵持下來。 他居然沒有下一步動作,越辰神色微微一動,之前那些莫名的疑慮又漫上心頭。他一邊嘲笑著自己居然現在還在癡心妄想,一邊又忍不住輕聲道:“你先出去?!?/br> 越辰自己都說不清自己是抱著怎樣的希望,他一年來不曾示弱,甚至不曾如此溫聲細語跟“陸闔”講過話,因為一個壞到底的人從不會因為你軟語相求而放過你。 但他的大師兄會。 幾乎是這句話出口的一瞬間,他就看見站在床邊、神色冷凝的男人面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痛苦神色來。 “重度OOC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