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不能把人拉下神壇,跟自己同在污泥中,某些人心里心里就是不舒坦,就是要惡心一下他,心里才能平衡些。 “呦!霍少,回來了?”吳桂仁臉上掛著笑,語氣卻陰陽怪氣的。 霍臨風冷颼颼地看了他一眼。 吳桂仁心頭一跳。 他年紀比霍臨風大,比霍臨風入伍早,當年一同參加了抓捕毒販的任務,但他表現遠沒有霍臨風亮眼。 之后多次被委以重任,他表現平平,漸漸就和霍臨風拉開了差距。 僅僅是被后背趕超,吳桂仁還能安慰自己說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可幾年前交給他的一次任務,他不僅沒有完成,反而錯失良機,被敵方反撲,險些讓并肩作戰的隊友犧牲,還被敵方追著打,狼狽退回了軍營。 隨后,霍臨風被任命帶隊出擊,接下了這個爛攤子,并且毫無意外地圓滿完成任務,立下軍功,被授予了軍功章。 自此,吳桂仁跟霍臨風的梁子就結下了,他心里憋著一股氣,每次看到霍臨風都覺得刺眼。 他現在是副營長,霍臨風明明是他的后輩,卻已經是正營長了,他是上尉軍銜,霍臨風卻是少校軍銜,又比他高一級。 這怎么能忍? “霍少,你怎么不說話?去一趟南方受什么刺激了,連話都不會說了?”吳桂仁說話更不客氣了。 周緒被惡心得不行。 他們之所以遠赴南方去執行任務,其中就有吳桂仁從中作梗的原因在。 這次任務前所未有地兇險,老大被逼得孤身進深山涉險,差點連命都丟在那兒。 要不是老大命硬,本事大,硬是把任務給完成了,只怕吳桂仁真要得逞了。 真可惜,想看老大栽在南方,不僅沒能如愿,老大還因為完成任務而受到了褒獎,這回他吳桂仁還不得氣死? 周緒笑嘻嘻的,說的話卻很氣人,“吳上尉,你沒睡醒吧?這是在上級領導面前該有的態度嗎?” 吳桂仁一噎,不得不擺出尊敬的態度。 周緒拍拍他的肩膀,臉上依然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可語氣卻是犀利的,“吳上尉,對長官態度恭敬點,還有,這里只有霍少校,沒有霍少,連長官該怎么叫都沒弄明白,要多讀書了?!?/br> 陰陽怪氣地叫霍少,不就是嫉妒老大家世好,諷刺老大仗勢欺人,走后門上位么?上頭委派任務的時候不積極相應,說酸話的時候倒是挺威風的。 吳桂仁聽出周緒是在諷刺他蠢,登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霍臨風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轉頭對周緒說:“別廢話了,走了?!?/br> 周緒賤兮兮地朝吳桂仁吹了一聲口哨,邁步跟上霍臨風。 吳桂仁莫名感覺到被羞辱了,可霍臨風的態度他拿不準,總覺得霍臨風跟上次離開的時候不太一樣。 具體哪里不一樣了,他又說不上來。 吳桂仁心生警惕,總覺得其中必有貓膩。 難道霍臨風知道他使了點手段,才導致他去南方執行任務? 吳桂仁心頭一凜。 如果是這樣,霍臨風怎么會放過他? 吳桂仁認定霍臨風要害他,好幾天心不在焉,坐立不安。 營里的兵也覺得他們營長變了。 以前營長強勢又嚴苛,那冷厲的目光掃過來,誰都得繃緊了頭皮。 誰訓練不達標,誰偷點懶,鐵定挨一頓重罰,他們營日常訓練量其他營多,罰得比其他營狠,一直被其他營戲稱為閻王殿。 大伙兒日子過得水深火熱,苦不堪言。 可他們營長這次回來,整個人似乎變了,那股冷冰冰的感覺沒以前嚇人了,雖然日常訓練量依然很多,但誰犯點錯,罰得比以前輕太多了。 活閻王轉性了?大伙兒都納悶了。 有人忍不住問副營長周緒,“副營長,你們這回去南方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營長這次回來,感覺變了個人?!?/br> 周緒邪邪一笑。 還能發生了啥?跟某人依依惜別之后,開始想某人了唄! 沒見老大深更半夜不睡覺,對著兩條帕子發呆么? 周緒笑得很妖孽,一臉知情人的表情,卻神秘兮兮地說:“要不是托某人的福,你們能有現在的好日子么?” 兵哥們你看我,我看你,都糊涂了,“某人?什么人?副營長你倒是說清楚,別買關子??!” “還有時間八卦,看來是嫌訓練量太少了,今天訓練量加倍!”霍臨風威嚴的聲音傳來。 頓時,哀嚎聲四起。 誰說活閻王變了? 假的! 都是騙人的! “老,老大……”周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討好的笑。 霍臨風冷哼一聲,警告道:“再亂說話,我拔了你的舌頭!” “不說了,嫂子的事,我一個字都不說了!”周緒連忙保證。 霍臨風毫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杵在這兒做什么?給我訓練去!” 周緒哀嚎一聲,捂著屁股趕緊滾了。 霍臨風見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險些又要給他加罰,可臨回來前一天夏茗叮囑他要收斂脾氣的話猶在耳邊,他冷哼一聲,決定暫時放過這幫膽敢八卦長官的兵崽子。 霍臨風不想讓夏茗的事傳開,可周緒到底說漏了嘴,令人浮想聯翩的“某人”悄悄在軍營里傳開了,并且越傳越遠,傳到了京都霍家。 第209章 挖墻腳(5更) 霍臨風的生母溫香蓮聽說兒子從南方歸來后,脾氣似乎變得溫和了些,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他這脾氣繼承了他爸的,又臭又硬,誰說都不聽?!?/br> 她轉頭問身邊的侄子,道:“臨風的脾氣,我說多少遍,他還是我行我素,怎么突然就轉性了?少禹,臨風在南方不是跟你有聯系嗎?你知道他在南方發生了什么事嗎?” 溫少禹到京都辦事,并未住旅館,而是住到了小姑家,也就是霍家。 小姑溫香蓮只育有霍臨風一子,丈夫和兒子都不常在家,家里就顯得有些冷清。 溫香蓮日子過得多少有些無聊,聽說侄子來京都辦事,她連忙叫人住到家里來。 溫香蓮一向疼愛溫少禹這個侄子,侄子來家里做客,家里也多了幾分人氣,溫香蓮讓保姆收拾一間客房出來給他,還親自下廚做了飯菜。 溫少禹吃著小姑親手做的菜,但他并沒有忘記霍臨風讓他守口如瓶的交代,他露出無辜的笑容,睜眼說瞎話道:“他的任務保密性高,哪能跟我說什么?” 溫香蓮遺憾地嘆了一口氣,“臨風這孩子,打小就話不多,你們同年,從小一起長大,念書都一個班的,他身邊沒幾個朋友,也就跟你還親近些,我還以為他會跟你說一說?!?/br> 溫少禹聞言,嘴角抽了抽。 跟他親近? 小姑,你對你兒子似乎有誤解啊。 溫香蓮有點惆悵,又實在好奇,“周緒說的某人,到底是誰呢?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人,發生了什么事,性子怎么就變了呢?” 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比預言還可怕。 溫香蓮思忖半晌,突然盯著溫少禹,悠悠問道:“少禹,你說這個某人,會不會是個女孩子?” 溫少禹差點被噎到,不可置信地看著溫香蓮。 溫香蓮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秀美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臨風這孩子,連我跟他爸的話都不愛聽,如果去一趟南方碰見哪個女孩子,就聽她的話,那這個女孩子對他的影響力也太大了,大到我這個母親都要吃醋了……” 溫少禹:“……” 溫少禹啥都沒說,埋頭假裝認真吃飯,并且默默在內心給霍臨風和夏茗點了一根蠟燭。 說實話,他也很好奇夏茗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讓霍臨風有求于他,并且能讓霍臨風轉性。 影響霍臨風至此的女孩子,他越來越感興趣了。 溫香蓮收回思緒,往他碗里夾了一片魚rou,溫聲說:“多吃點,你難得來一趟,嘗嘗我新學的菜?!?/br> 溫少禹瞅著碗里的rou片,突然覺得自己不地道。 小姑對他是真心實意的好,他卻在想怎么挖她兒子的墻角,好像不怎么道德。 遠在南方的夏茗,突然打了個噴嚏。 “茶茶,感冒了?”夏鴻剛關心道。 夏茗搖頭。 大夏天的,熱都要熱死了,怎么會感冒? 夏鴻剛又道:“你這沒日沒夜地看書不行,要多走動走動,也要多休息,勞逸結合,我看學校里的學生上課,估計也沒你這么拼的?!?/br> 夏茗乖巧地點頭。 夏鴻剛卻知道她答應得爽快,但轉頭又要去拿卷子來寫了。 她這外甥女太有主見了,有時讓他很頭疼。 “對了舅舅,我過兩天去貿城批發衣服,順道去一趟深城看看?!毕能?。 貿城和深城都在隔壁省,從桂寧去貿城還方便些,火車就能直達,去深城就麻煩很多,還沒直達的火車,要從貿城轉火車過去。 夏茗這趟去,打算一次性把兩個地方都跑完。 去深城就要遲幾天才能回家,提前跟家里人說一聲,以免家里人擔心。 夏鴻剛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夏茗搖頭,“去深城要過檢查站,沒有通行證去不了,我第一次去貿城批發衣服,在貿城有個接應的人叫趙哥,你還記得吧?” “叫趙毅的朋友?你之前說過,說是霍先生安排的,還說他長得有點兇悍,但人不錯?!?/br> “對,就是這個趙哥,他幫我辦了去深城的通行證,而且他去過深城,對那里熟悉,他會帶我過去,所以舅舅不用擔心?!?/br> 末了,夏茗補充道:“我先去看看情況,等下次舅舅的通行證也辦了,咱們一起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