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你別著急,慢慢走。不是讓你別這么激動嘛?!笔姘部煲徊椒鲎∫歼^來的白玉英:“有消息了,在回來的路上?!?/br> “那就好,人平安就好?!比羰鞘媛藭r在的話,會發現白玉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如今眉眼間都是平和。 “嗯,會的?!笔姘埠韲狄贿?,很快若無其事地笑道:“明天,爸媽讓我們回去。說是去老家買了老母雞?!?/br> “好?!卑子裼⑻耢o地點頭一笑:“辛苦爸媽了?!笔婕腋改笌缀醺羧钗宓鼐秃八麄兓厝コ燥?,最開始還是留在這里照顧。 但時間久了,白玉英有些不習慣,兩個人來回也累得慌,就變成他們偶爾回去吃飯,或是舒父舒母隔三差五過來一趟。 就是他們不能來,劉曉雅也會送了湯湯水水過來。 自打白叔跟著白父沒了蹤跡后,劉曉雅又住回舒家父母那邊。 白日上課,周末沒課就會過來陪著白玉英。 日子一晃晃地也就過去了。 孟海東和尚盈盈結婚后,就回了東北。 陳錦州得知消息,還是張建設中間回了一趟無意間說起的。 孟海東在部隊里的日子不算難過,但肯定不如從前。 沒了陳錦州暗中相助,陳父的事情也被王大有這些人知道,他們雖使不出下作的手段在部隊i害人,但漠視卻是可以的。 而有時候這些人的態度,會影響到一些被他們帶出來或是曾經共事的戰友。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上層領導人態度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已經不只是第一次了,好幾次孟海東的任務都被輾轉著到了張建設手里。 他送了杜鵑回來,住了一陣子,美其名曰出任務擔心無人照顧。 但舒曼幾次看望杜鵑的時候的,餓到對方的感激。 次數久了,就更加不愛動了。 紅旗村去得也就少了,基本上就是單身宿舍和學校兩處走,偶爾和陳錦州在鎮上轉一轉。 日子稍縱即逝,一轉眼,就到了十一月。 陳錦州帶著一身的風雪鉆進門內。 舒曼來不及上前,就被他跑開,自顧自去了火爐旁邊烤了烤,等冷意去半,才從懷里掏出一張報紙給舒曼。 “這是什么?”舒曼好奇地接過來,這是內陸某個城市當地的新聞報紙,日期還是大半個月前的,看樣子是被人特意郵寄了過來,還能看到折疊后塞到郵包里的痕跡。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舒曼形式一動,整個報紙翻找了起來。 很快在一個豆腐塊大小的地方,看到幾列文字敘述,其中還有一個看不清楚但隱約就覺得應該是她認識人的背影。 “楊依依死了?” 陳錦州嗯了一聲。 舒曼深吸一口氣,手指點了點那個背影:“那李三達呢?” “逃了?!标愬\州神情嚴峻。 舒曼抿了抿嘴。 陳錦州繼續說道:“這是我惹出的事情,所以……” “我知道?!笔媛届o地收好報紙,一個人第一次可能是誤殺,或是激情殺人,當然也有可能是蓄意殺人,但又第二次、第三次,這個人就完全漠視性命。 之前的時候,可能會是因為仇恨,因為必然的因素和動手。 但他漠視人命的時候,就有可能因為一句口角,一個簡單的白眼,就起了殺心。 這個人是斷然不能放過了。 第107章 陳錦州走后, 時好時壞的領導人終究沒有挨過去。 舒曼后來得知,時間上已經比歷史推遲了幾個月,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現了的問題,但大體上許多事情依然引著歷史的軌跡前進。 數字班也被粉碎了。 一夕之間,似乎連空氣都變得不一般。 在陳錦州回來之前,徐老就來告別。 這也是舒曼,第一次獨自面對這位老人家。 他回去后,就是去干休所呆著, 若是愿意的話, 去療養院也是可以的。 這些都隨他選擇。 徐老最后還是選擇去干休所。 畢竟那里離某些權政中心更近一些, 他這么多年不只是培養了陳父一個子輩,總想著年紀大了,好歹也幫著其他人看看。 不像舒曼是后面來的,知道往后的歷史,真的一切都開始往好地方向發展。 祖國會越來越強大,那些出去的人絕大部分也毫無怨言, 義無反顧地投身回來, 就是為了報效祖國, 發現經濟。 面對老人家不小聲流露出來的那些,舒曼并未任何表態, 只是認真地傾聽,最后再離開的時候,以小輩的身份為他準備了一些路上用到的吃食和生活用品。 哪怕這次來接徐老的是軍方的人,一路上自然有人安排無憂。 但陳錦州不在, 作為目前最為親近的身邊人,應該做的,舒曼絕不會落下。 她不能因為數字班倒臺,歷史似乎真的走上正軌了而掉以輕心,反而越是這個時候,越是殘余勢力在茍延殘喘地最后一擊。 在這個時候,陳錦州想要追擊到李三達就變得有些困難和麻煩。 那些人知道如何利用這些人,畢竟這個時候不再蹦跶一些,以后迎接他們的不是死亡就是無止境的牢籠。 風塵仆仆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年二十八了。 上海那邊,已經不只是拍了一個電報,電話也打了兩三個。 這一個年,陶校長由陶主任陪同去了京城。 也許是最后一次,孟主任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臨走前找了舒曼,把年前開學的一些事情交代給她,暗示她可能不能如期趕回來。 舒曼答應了,但同時也不能保證她會一定在開學前趕回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越是臨近過年,她反而一下子想開了。 沒曾想,時隔許久出現的陳錦州,手里拽著火車票,迫不及待地拉著舒曼前去火車站。 是夠著急的。 也必須著急。 舒曼看著離出發時間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鐘,有些無語。 陳錦州也有些興許,他本該是昨天到哦的,這樣不但可以洗去一身塵土,還能摟著小姑娘香親香親后再吃上一頓熱飯。 “海東出事了,我臨時轉了個彎?!本褪沁@一轉彎,讓他后面的時間變得緊湊,差一點就真的趕不上火車了,小姑娘肯定不怪他。 但他沒辦法心安理得地去這么想。 “他不是……”不是任務都被人均攤走了嘛,張建設拿了小頭,剩下大頭其他人分一分,總是都能吃到一塊rou的。 這要是在孟家從前還妥當的時候,肯不會這樣。 少說里面有一小半是必定到孟海東頭上,剩余的,他也能撿皺幾個任務。 忘記說了,因為四人幫粉碎的事情,在京城的一部分人被帶走。 其中就有孟老爺子和孟川流。 后來孟川流出來了,但孟老爺子和孟家是真的廢了。 徐慧當時就和孟川流離婚,最后跑到東北來。 孟海東自然地接受母親。 為此尚盈盈沒少埋怨,可她再不滿也不敢往大里去鬧,同樣出事的還有尚家,比起孟家,尚家進去后像是水入海里,沒了消息。 可往往如此,最讓人驚恐。 尚依依那邊,也一下子和尚盈盈斷了消息。 比起其他人,尚盈盈在隱約猜到一些真相后,更恨這個jiejie。 看似發生的事情與她無關,可畢竟最開始動手的人是她的爸爸,可真要說些什么,尚盈盈在面對尚依依自問的目光后,一下子變得詞窮。 不管怎么樣,她們似乎是尚家里面最為幸運的人。 尚依依的爸爸已經死了,而且她在尚家長大,可偏血緣上不是尚家女,至于尚盈盈她已經是出嫁女。 這兩個身份,讓她們暫時無恙。 只是這種無恙,在孟家的事情下定論之前,也只是戰戰兢兢地捧著。 下火車的時候,已經是除夕的夜里。 火車上依然有行人進出,但已經不怎么多。 畢竟除夕對中國人來說,情結太深,除非萬不得已,沒有人不會回家。 作為情非得已的兩個人,看著略微有些少人而不用擠來擠去的火車站,舒曼是有些笑不出來,旅程的疲憊不說了。 就是在火車站,兩個人咬耳朵的時候,舒曼才知道陳錦州去幫孟海東的事情。 因為急于冒進,孟海東幾乎把一通執行任務的人都拖入險地,當時陳錦州等人去的若是晚了哪怕一秒,那炸/彈砰地一聲,這世間就會少了數十個目光堅毅卻面孔稚嫩的年青人。 正是危急關頭,也更說明當時的危險性。 舒曼不用去想,就知道當時會是什么情景。 怪陳錦州嗎? 有的否則也不會連著兩日都陷入冷戰。 可更多的還是心疼。 人人都說陳錦州狼心狗肺,畢竟孟老爺子是他外公不是?可事情不到那些人頭上,不明白殺父之仇的沉重是如何說放下就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