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可能這對她來說是油膩膩的,但對平時不沾油水的人來說,卻是上等的補品。 舒曼很想說自己還有很多生煎包,吃食更是不缺。 但還是忍住,把手中的飯盒遞過去。 舒安回來的時候,手里提著一小袋的饅頭。 舒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舒安遞了一個給那小姑娘后,對陳錦州說道:“沒找到人,就去了餐廳那邊?!?/br> “沒買票?” “應該是沒買上座位?!被蛘哒f省錢不想買,也許是出于沒有座位的緣故,那就只能到處找個空地方暫時休息,這趟車又不是短途,雖然有很多靠站的點,但大部分人都不會是短短幾站就下車的那種,至少剛才那個男人不像。 舒安去買饅頭的時候,聽到那人和別人說的話,他應該是京城出發后其中一個比較偏僻的小站點上來的。 “為了她?”陳錦州指了指那個小女孩。 剛才舒曼連問帶比劃的,知道對方才10歲,這是真的年紀小了。 “拐賣?”舒曼突然脫口而出。 舒安第一個反駁:“不可能,沒有介紹信她怎么上的火車?”這又不是那些坐巴士坐小車的還能混混過去,花錢買票就行了。 火車可是實打實地出示介紹信才能上來的。 陳錦州沉著臉,他想得更多一些。 舒安聰明歸聰明,可他見過的東西太少了,可以說他的世界是白得比黑多,就是那點黑色也是這一兩年才出現的。 但陳錦州不同,他那些年出過的任務種類繁多,什么都有。 小至解救人質,大到阻止敵/特要襲擊發電廠,炸電影院這樣的事情??梢哉f,他世界里的白大部分被黑色占據。 也就是遇上舒曼,世界里出現了彩虹。 “我問問她?!笔媛葱」媚镏钡爻灾z頭以至于噎住了,忙又倒了水出來,想想把那水果罐頭給開了,拿了把勺子舀了一些出來放到蓋子上給她。 小姑娘怕是第一次見到水果罐頭,十分好奇以及膽小。 看著她拿勺子試探打出來的罐頭,舒曼十分確信眼前的小女孩絕對和剛才那個男人沒有任何關系。 別說只是一個照面,可舒曼眼尖,又是刻意觀察,是看到那人的面色,刻意說不像是日子不好過的人,反而臉上長rou。 這可就是難得了。 大部分農村出來的,哪一個不辛苦,就是干活多了有力氣,那也是精瘦精瘦的,不像剛才那個男人竟然還有些小肚子的樣子。 十分鐘后,包廂里的氣氛變得有些凝固。 小女孩已經被舒曼哄到空著的那張床鋪上,從出發到現在,都沒有其他人過來,他們問過售票員,猜測是后頭有人買了票。 想著也就一天的時間,這才沒有浪費錢把這一段路買下來。 不過既然沒人住進來,暫時收容這個小女孩還是可以的。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那個男人的問題。 這不是簡單的一個人販子的案件。 小女孩的確是被那男人強行擄過來的,但按照小女孩的說法,又是實實在在地出示了一張類似介紹信的東西才上車的,而不是他們想的扒車。 不過想想也是,帶著一個小女孩,那男人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只是這樣一來,就更加令人不解了。 陳錦州抿了抿嘴站了起來,他心里有些冷血是真的??伤枪惨膊诲e,若真的有案件,自然不能放過,何況是發生在眼皮子底下的。 舒曼看著要往門口走去的陳錦州,眉頭皺了又皺,仔細回想了一下,不確定地說道:“我剛才咋那個男人身上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br> “我懷疑是硫磺?!?/br> 第75章 舒安皺了皺眉:“我怎么沒有聞到?”當時去買饅頭的時候, 自己還和對方近距離接觸過:“不過是那人湊過來的?!?/br> “不好?!标愬\州睇了一眼正安安靜靜捧著飯盒蓋子吃山楂的小女孩,立刻對舒安說道:“去找一下車上的乘警, 就說有……”他猶豫了一下,從身上掏出一個介紹信和公安證件,他倒是隨身帶了另一個身份證明, 但顯然不合適拿出來。 原本,該是他自己去方便點, 就是這該死的腿。 此時此刻, 陳錦州的后悔再一次襲來。 比起舒安,他是十分相信舒曼的話,就那鼻子都快趕得上部隊里專門馴養的狼犬了,倒是難為小姑娘在紅旗村住著能忍受地住。就是條件再比其他地方就好, 農村依舊是農村, 不是陳錦州看不起農民,而是農村里養豬養畜牲,那產出的糞便可都是要儲存起來, 就是人……那也是往蔬菜地里澆去的。 基本上, 走在農村里面,想聞不到味太難了,但大家都習慣了, 也算還好, 可舒曼這鼻子。 陳錦州基本上就沒有見到她露出不滿的樣子。 現在想來,或許這也是其中一個被她吸引而心生好感的點吧。 舒安的動作果敢,在舒曼開口之前, 斜了她一眼,拿過陳錦州的東西走了出去。一開門,就看到過道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舒安垂眸往洗手間走去,正好經過這個人。 經過的時候,那人的確偷看了自己一下。 是懷疑那小女孩在自己包廂里?還是他有其他打算? 舒安心里焦急,他洗了手,就見那人還在兩個車廂見的通道里面,這一次特意看了看這個人的手。 他沒有那么靈敏的鼻子,可一旦你存了目的,有了目標,似乎還真的聞到那么一絲若有似無的硝煙味。 舒安重點看了那人的手,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微微蜷曲后,溜溜達達地往車廂的另一頭過去,他之前出來過,知道乘警在那個位置有個休息室。 包廂里,在舒安離開后。 陳錦州指了指行李中的一個木箱子。 舒曼去提了過來,身影擋住了那個小女孩,就看到陳錦州不知道哪里碰了碰,明明是普通的木箱子卻發現了個暗袋一樣的東西。 陳錦州把手/槍放好,抬頭看到小姑娘擔憂的眼神。 他咧嘴笑了笑,想說什么,又聽到那小女孩啃饅頭喝水的聲音,最后只能無聲地看著對方。 舒曼輕輕撇過頭去。 陳錦州扶著硬臥上的欄桿起身,稍微活動了一下身子骨。 舒曼聽到動靜,嘴唇輕輕蠕動了一下,想說有乘警在,不需要他出馬??蔁o論明面上和私底下的身份,真想讓對方置身事外,他們兩個都做不到。 要是真的那人隨身攜帶炸/藥哪怕是手/槍,那就代表其他人有危險。 舒曼還真做不到名字有事,還眼睜睜地看著發生。 可能她自己會怯弱一下,但阻攔陳錦州? 舒曼在心里否決了自己這個荒謬的想法,別說自己都做不到,何況陳錦州,她其實不相信這人真的天性涼薄。 若是真的這樣,國家又怎么會吸收他呢? 舒曼相信國家,相信陳錦州,最重要的是她相信自己的選擇。 陳錦州略微活動了一會兒后,舒安一個人回來。 他遞給陳錦州一個眼神,又對明顯緊張的舒曼微微笑了笑。 舒曼嘆了一口氣,什么話也沒有說。 車廂里靜悄悄的,誰也沒有出聲。 那小女孩似乎察覺出緊張的氣氛,忽得抬起頭,慌張地看著另外三個大人,想了想微微朝舒曼這個位置靠近。 舒曼余光看到她一點點地挪過來,明明渴望極了,卻還是站在幾步開往,只是那目光幾乎黏在了自己的身上。 舒曼看到她忍不住想起原主,其實兩個人沒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就是忽然覺得心軟。她走過去拉著小女孩坐好,從挎包里摸出一顆水果糖給她。 舒安瞅了瞅,沒說啥。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meimei是個心地善良的小姑娘。 陳錦州就更不會了,他知道小姑娘挎包里還有奶糖以及更高級一些的外國糖,那都是李亮拿過來的。 小姑娘心軟歸心軟,防人之心還是有的。 他覺得這樣很好。 過了一會兒,門口有了敲門的聲音。 舒安過去開門。 外面是兩個穿著鐵路公司統一的服務員制式服裝,來人是一男一女。 “你好,查票。請問是哪里人?幾個人,去哪里的?介紹信呢?” “我們三個人,介紹信在里面?!笔姘矀攘藗壬碜?,讓兩位先進去,在看到那個男人一閃而逝的衣服后,立刻關上門。 “陳同志,你好?!毕惹拔丛雎暤哪腥诉M了車廂后掃了一眼,立刻走到陳錦州面前遞出證件:“我是這班火車的安全負責人董其發,想找你了解具體情況?!?/br> 陳錦州微微瞇了瞇眼睛,他從這話里聽出,對方應該和自己有個相似的身份,至少不僅僅至少乘警而已。 不過火車里有人攜帶炸/藥,的確有資格讓對方重視。 舒安說道:“我來說吧?!彼淮蛩阕屖媛_口。 陳錦州猶豫了一下,就被舒安搶了先。 那邊舒安說完后,心里松了一口氣。 就像之前他和陳錦州的懷疑以及通過小女孩表達意思做出的判斷,那個男人興許是有人接應,才能順利上了火車。 舒安不敢保證現在來的人里面是不是也有內賊。 或許沒有,但也或許有。 他經歷的不多,沒有看到太多的比如陳錦州經歷過的那些事情,但他有眼睛,會聽,會看,甚至看了許多被當做禁/書的書籍。 那些書中的權力爭斗,同樣驚心動魄。 “我們打算派人先去檢查車票和介紹信,不過怕打草驚蛇,不敢輕舉妄動?!倍浒l還沒有說完,門外就有人了急促的敲門聲。 舒安忙走了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