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從沒聽說過他有啥背景,因為他工作十幾年從沒被人罩過,單打獨斗,全家日?;ㄤN都是他一個人的工資,相對于他的身份,還是相當樸素的。 現在突然說,他關系大大的有,能干到岑家沒問題,讓姜家兄妹倆甭cao心了,省點功夫等著吧。 這轉變太讓人目瞪口呆。 第125章 這就好比你很是廢了一番心思, 終于找到了克敵突破口, 正蓄勢待發。不想已方一個普通傷員跑出來,拍拍你的肩膀,說他其實是友軍,已帶來足夠兵馬,接下來就交給他吧。 他保證能干.死敵人,你找個涼快的地兒歇著吧,不用再cao心。 那傷員人品還很有保證的,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cao.蛋的神轉折。 震驚, 疑慮, 不解。 松了一口氣的感覺還沒來得及出現, 反倒是一腔納悶涌上心頭. “郝廠長你是……” 郝廠長笑了笑, “我姓郝?!?/br> 他姓郝大家都知道呀,但現在特地強調一下,姜紅兵愣了愣, 心念急轉,“郝廠長, 難道, 難道你是郝家的人?” 楊市的中上層圈子中,有一個家族恰恰姓郝。郝家夠不上許李兩家所在的頂級圈子,但又勝于普通的中層人家,建國以來經營至今,底子扎實有底蘊,和岑家這種暴發戶是不同的。 郝廠長點了點頭, “郝茂平是我的伯父?!?/br> 郝茂平是現任郝家家主,姜寧恍然大悟,她小心翼翼地問:“郝廠長,那會不會給你帶來啥麻煩???” 實在不能怪她多想,親侄兒關系夠親近的吧,偏郝廠長多年來一直窩在個中小規模的拉鏈廠里頭,家族招牌都不亮出來,也沒提攜啥的,不然他肯定早就往上走了。 姜寧已經腦補了一出家族斗爭大戲,郝廠長一脈就成了斗爭失敗者,然后就沾不上家里的光了。 這樣回去求援,估計很艱難吧。 姜寧和她二哥對視一眼,要不他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好了。 郝廠長嚴肅的臉不禁浮現一絲笑意,“你們這兩年輕人,都在胡思亂想些啥?” 他面色一正,“不管職位高低,都應該憑借真本事,我管不了別人,但我能管好我自己?!?/br> 原來,郝廠長和家里關系好著呢,眼下這個局面,只是因為他要堅守自己的原則。 郝茂平和郝廠長的爸是親兄弟,當年參加過八路軍,打過日本鬼子,不過后來機緣巧合分開了,分別隸屬與兩支部隊。 這兩個部隊沒有湊在一塊,天南地北的。后來建國,很多政治軍官被調出來,主持地方工作,其中就有郝茂平。 郝廠長的父親則繼續留在部隊,不過很可惜,在他十六七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去世了,由于母親更早之前就沒了,于是家里就剩他一個人。 郝茂平這伯父當然要把侄兒接過來養的。 說是接過來養,但彼時郝廠長已經考上大學要去外地上學了。幾年后畢業回來,他參加工作,郝茂平想給侄兒安排個好位置,但是被拒絕了。 郝廠長這性子像極了他死去的爺爺,茅坑里的石頭似的又硬又倔,他伯父拗不過,只好隨他去了。但郝茂平卻聲明了一點,等以后有了侄孫,他是要安排的,郝廠長自己倔沒問題,但不能耽誤兒女。 郝廠長應了。 也就因為這樣,郝廠長一直鮮為人知。不過吧,郝家的家庭關系卻是十分融洽的,堂兄弟們雖然不理解郝廠長,聯系也略少,但也不妨礙彼此關系好。 “就交給我得了,我回去和我伯父說,能有證據,我伯父和大哥肯定很高興的?!?/br> 忘了說一件很重要的事,郝家就是岑家那幾個死對頭之一。去年郝茂平大堂哥的小兒子上學,和岑家那個熊孩子發生爭執,在打斗中,熊孩子一把將郝廠長的侄兒推下臺階,磕成重傷,好不容易救回來還躺了幾個月。 打那以后,這孩子一直就病歪歪的,兩家已經結下死仇。 郝廠長摸了摸包著紗布的額頭,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厲聲道:“這種靠裙帶關系往上爬的渣滓,素餐尸位,還敢欺壓咱們的人民群眾,就該一擼到底?!?/br> “郝廠長說得對!” 姜寧幾人又驚又喜,被岑保權盯上簡直無妄之災,運背了這么些天,終于否極泰來了。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等了七八個小時,李洪在天黑之后才回來。 “我已經找到這窩匪徒的據點了,就在楊市近郊的十里坡村?!?/br> 李洪尾隨這群匪徒左拐右拐,對方似乎專門學習過,反偵察能力比較強,恐怕一般公安無法逮住。 不過碰上李洪這個專業尖子就不管用了,他不遠不近綴在后面,一路跟在這群人的后面出了城。 這群人先直奔一個偏僻的草叢,和守在那地兒的人接了頭,換下一身時髦衫褲,套上老農民的衣服,挑著擔子趕著驢,沿著鄉間土路繼續走著。 更換服飾掩飾行蹤不奇怪,奇怪的地方在于,這群人手藝十分嫻熟,恍似七八個真正的農民。據農村出身的李洪觀察,毫無破綻。 答案很快出來了,這群人還真是十里坡村的村民,貨真價實,有家有口,若非跟蹤而來,誰也無法將兩者掛鉤。 “岑保權那邊,應該是挑這些農民出來練過的,有需要時辦事,沒需要繼續務農掩飾?!睋^察,這群人連家人也沒告訴,每每“開工”只告訴家人去集市賣土產。 這群人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犯罪團伙,他們是專門為岑保權服務的,要想用排除法找人根本不可能,難怪好幾年下來都一點沒露聲息。 岑保權這腦袋的聰明勁,大半都使在這位置了。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干了壞事,但這是根據最終得利者反推的,證據這環沒了,對頭想做文章都難。 但不是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 李洪還是發現了。 郝廠長一擊掌,“成,那咱們馬上出發,到我伯父家去?!彼膊蛔≡毫?,立即就辦出院手續。 姜紅兵安排管鋒送孫甜甜回家,然后一行人先回拉鏈廠家屬區,接了郝廠長的家小,然后按李洪指揮左繞右繞,確定沒有尾巴跟蹤,才直奔郝家。 郝廠長的伯父今年五十多,寬面大耳看著是個嚴肅的,但對唯一的侄子卻很和熙,連帶侄子帶來的朋友也和顏悅色。 一行人連同郝廠長的幾個堂兄弟都進了書房,郝廠長這才解釋了自己額頭傷口的由來。姜紅兵兄妹在旁邊補充前情,并十分誠摯表示了歉意,畢竟是他們連累人了。 “不怪你們,這姓岑的就是這么蠻橫!” 郝大堂哥憤怒一拍桌子,想起一年中至少病半年的小兒子,他咬牙切齒。 “我家肯定要收拾姓岑的,只是之前騰不出手來?!?/br> 騰不出手來收集證據,郝家這小兒子傷得厲害,爸媽請了假,特地帶他去京城治療。 這一年多時間里,郝家人除了郝茂平這定海神針以外,其余人都輪流請假去照顧。畢竟郝大堂哥職位很關鍵,不能長時間請假,他疼愛小兒子不假,但肩膀上扛的卻不僅僅只有小兒子。 郝家也是有閨女嫁到上頭張家去的,大家都是有大佬罩的人,郝家人不懼怕岑家,報復是肯定,但必須一擊即中,不然打草驚蛇反而不美。 于是,郝家表面接受了岑家的賠禮道歉,算是揭過此事,實際上卻要伺機而動,等小兒子接回來后,才專心尋找岑家的破綻。 無獨有偶,郝家也是想從岑保權宰肥羊這事兒做文章??上У氖?,由于時間短,岑保權還算謹慎,一時沒找到致命的大漏洞。 現在,姜紅兵一行送來這么重要的線索,郝家人大喜過望。 聽完李洪的詳細講述,再讓對方明天帶路去察看一番,郝大堂哥端起茶,“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br> 岑保權宰肥羊這事兒,本來最厲害的把柄就是這群神出鬼沒的打手,現在不但違法犯罪的證據有了,而且還另添了個罪名。 誘導農民,唆使其犯罪。 這個罪名運用得當,能扣得很大,足以將岑家踩到泥地離去了,就算李家要撈怕也是撈不起來。 郝大堂哥冷哼一聲,況且據他所知,李家也未必真想撈,少了岑家這群十年如一日挾恩拖后腿的,說不得姓李還得暗暗高興呢。 “行了,姜家兄弟姜家妹子,這事兒交給我家就得了。不過以防萬一,你們這段時間還是得做好安保工作,以免被人鉆了空子?!?/br> “好?!?/br> 姜紅兵姜寧自然沒有不應的,這事兒說定,得知幾人還沒吃飯,郝家又張羅了飯菜招待,十分熱情好客。 郝廠長請了病假養傷,于是和家小一起留在郝家,他和郝大堂哥一起將客人送到門口才作罷。 三人上了車啟動車子,兄妹倆對視一眼,同時吁了一口氣。 否極泰來,這回雖然遭遇了危機,但也因此開拓了一條嶄新的人脈,可謂得遠大于失。 那個姓岑的,大概馬上就沒心思關注姜寧的生意了。 第126章 一個根基不穩的家族倒塌, 其實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本身有漏洞,有心人再狠狠推一把,立即呈現摧枯拉朽之勢。 可惜事發當時,岑保權卻沒能第一時間收到消息。工作安排在一個清水衙門當閑差的他又翹班了,一大早就把自己的心腹招來。 “說說你們是怎么辦事的?!” 本來懶懶躺在搖椅上抽煙的岑保權,一個煙蒂仍在對面的心腹頭上,怒道:“見紅了都沒能把事情辦下來!現在居然讓人跑了,還說找不見?!” 難怪他這么生氣, 他選擇的突破口就是那個剛正不阿的郝廠長, 這人固然油鹽不進, 但弱點也明顯, 堵著他的妻兒就沒跑了。 現在告訴他,人傷了但沒嚇服,偏偏還讓對方把妻兒都接跑了, 一家人全部都不知去向,昨天找了一天都沒能找到?! “我錯了岑少, 請您原諒?!?/br> 心腹有苦說不出, 他確實使人盯著家屬區,看見大貨車接人也趕緊跟蹤上去。但奈何李洪擺脫人能力一流,兩三下就跟丟了,姓郝的都不知藏哪找也找不見。 “接人那貨車肯定是姓姜那娘們她哥的,他們肯定知道姓郝的藏哪?!?/br> 事實上一跟丟人,心腹就立即指揮人去姜家四合院附近蹲守, 可惜并沒發現郝家人。 “蠢貨!” 岑保權罵了一句,他是要謀算姜寧的東西的,彼此肯定不和,除非直接使用暴力,否則肯定撬不開對方的嘴。 然而他要是有這能耐直接使用暴力,他還用這么曲折迂回地宰肥羊嗎?像李家的表兄們那樣直接拿著批條批貨得了,干凈利落不違法,多好??! 想到這里岑保權呸了一口,李家大房二房那幾個表哥果然不是親的,他做小伏低想湊上去一起干,人家卻毫不猶豫拒絕,甚至二房那個李老四,還隱隱帶了不屑。 岑保權一時暗怒一時嗟嘆,他姑母只生了個閨女,不是帶把的管啥用?等以后李家下一輩當家了,恐怕兩家關系會疏遠很多。 姑母也是個沒用的,連兩個繼子的心都攏不住。 隱憂重重,岑保權也是怕以后沒著落,才想著現在盡量能多撈一點是一點,省得將來什么保障也沒有。 他越想越煩,拎起煙灰缸砸過去,“沒用的東西,滾!”郝廠長這步棋暫時下不下去了,他得先琢磨另一個合適的突破口。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