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節
他抿了抿唇,道:“你怎么回去呢?” 陸九輕松的說:“我通知過家里的司機了,就在這邊,一會兒就來接我?!?/br> 但現在真的很晚了,距離主城區又那么的遠。 楚歌道:“你要回……學校嗎?” 他本來想問陸九是不是要回他家的大宅子,但反應過來,現在的自己應該并不知道,便匆匆的換了口。 . ——這是在關心他? 陸九笑了笑,道:“我回外婆家,她也住在這一塊兒,叫司機過來也只是送鑰匙而已,幾分鐘就走到了?!?/br> 這話讓楚歌都愣了一下。 “這么近嗎?” 追問著,稍微有一點不放心。 陸九點頭:“是啊?!?/br> 他也是到今天才知道。 “快上去吧,好好的歇一會兒?!?/br> 陸九心里蠢蠢欲動,本來想問,能不能讓自己跟上去坐一會兒,好歹還有一點理智,沒把這么丟臉的話說出來。 他看著楚歌有點兒猶豫,又溫聲勸了幾句,總算勸的人上樓。 目送著那個身影消失在了樓道深處,直到三樓的窗口,原本黑漆漆的地方,亮起了燈光。 有一個人影站在窗前,垂著頭。 陸九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朝著他揮了揮手。 . 司機等在巷子口,渾不知道,今天晚上,小少爺又是鬧的什么個名堂經。 匆匆的把他喊到學校等著,又讓他立刻開車去主城周邊的老城新車站,好不容易看著小少爺下車了,又只能跟做賊一樣,遠遠地綴在那兩個人后邊兒。 這小巷子明明是可以開進去的,也要他就在外面等著。 唉。 到底是做什么呢? 不過他卻是知道小少爺性格的,十分明智的,什么都沒有問出來。 “鑰匙?!?/br> 司機取了出來,猶豫了一下道:“小少爺,這邊兒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要不還是送您回去?” 陸九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你也去休息吧?!?/br> 他扣著鑰匙,慢慢的朝著曾經度過許久時光的舊房子走,心里卻不由自主,飄到了楚歌的那邊。 難怪楚歌從來都不上晚讀晚自習,來回要這么長的時間,每天都這樣跑著,著實只遭罪。 他心里忖度著,有心要問一下,楚歌去不去學校的宿舍去住。 . 老房子空置了許久,自從陸九離開這邊、去市一中讀書以后,就再也沒有人住。 當他進門以后,四處都是厚厚的灰塵。 陸九進了自己從前的房間,一切都如同離開時,還是舊日里的樣子。 他勉強的打掃了一下,就囫圇睡了,一夜無夢,倒是一覺到天明。 但心里存了些事情,第二天醒來就很早,站在空蕩蕩的房子里,看著相框里的黑白照片,老人慈善的微笑,不禁就有些傷感。 這是他外婆的房子,也因為外婆的關系,他才在這里讀了幾年中學。 母親早就走了,后來外婆也去世了,他父親天天忙著生意,再也沒有人顧念他了。 第323章 act7·重愛 渾身上下一會兒冷, 一會兒熱,背脊抵著冰冷堅硬的墻壁,蜷縮在薄薄的被絮中, 混混沌沌, 渾渾噩噩。 有無數雜亂的碎片從他的眼前閃爍而過,有無數的畫面、無數的場景、無數的聲音, 還有無數的人。然而交織在了一處, 混雜做了一團, 教他根本分辨不出, 那些究竟是什么。 嘴唇動了動, 口里說不出的干澀,喉嚨也火燒火燎的,暗暗作疼。 楚歌掙扎許久,斷斷續續,終于擠出聲音:“……我是病了第幾次了,統子?!?/br> 沙沙的電流音響起:“天天都在病,你讓我怎么數清?!?/br> 恍惚間有激烈的咳嗽,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傳出, 好些時候了, 楚歌從嗓眼兒里抿出了絲絲腥甜的味道。 或許破了, 或許流血了。 這身體虛弱到了極致, 或許已經可以說是衰敗了。 一日病愈,翌日病起,來來往往, 反反復復,竟完全沒有個康復的時候。 他想要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可身周總是有數不清的意外與變故。 . 那么,這件事情,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若果當真有人把他救下,若果那個人當真是陸九,那么陸九,又是什么時候……趕到的呢? 皮rou與骨骼撞擊,沉悶的聲響仿佛還在耳邊。 有人提著頭顱,狠狠地朝著墻上摜。 血順著額頭流下,一滴一滴,殷紅的血液仿佛正在眼前。 墜落到了面上,滑過了下頷,黏膩的令人惡心。 潑天蓋地的鮮血。 只要一回想起來,便會覺得頭痛欲裂。 系統道:“你這么暈血,是因為這件事情嗎?” 楚歌努力的回想,卻痛苦的發現,什么都無法回憶起。 是嗎? 原來這件事是緣由嗎? 他暈血的源頭,其實是在這里嗎? . “……篤篤篤!” 隱隱約約間聽到了朦朧的聲響,仿佛正是敲門聲,越是不理,就敲得越是著急。 那被敲響的正是他的門扉。 這一次,又是誰? 楚歌不想要理,他困在墻角邊,縮在被子里,想要假裝自己并不存在。 然而那人并不放棄,敲門聲愈發響了。 楚歌拖著自己從床上爬了起來,苦中作樂的問:“……統子,你猜,這次來的是誰?” 是顏老師,班老師,還是其他什么人? “誰?!?/br> “是我?!?/br> . 回答總是簡短的。 若果并不認識,怎么能從這么短短的幾個字里聽出來呢? 但這聲音卻是熟悉的。 楚歌沒想到門外來的人是陸九。 昨夜里趕回去了,今日里再度上門。 在乍見了他的臉色后,陸九登時間嚇了一跳,萬般慶幸,自己這時候找了來。 楚歌響起的聲音有些沙?。骸啊闶窃趺凑业轿壹业??” 陸九簡短的笑了一下,解釋道:“你住在三樓,能從廣場上看到窗燈的,也就只有這一戶了?!?/br> 說完他的手背貼住了楚歌,立時便被觸手的溫度給嚇著了。 “你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br> 楚歌只是搖頭,軟綿綿,卻十分分明的表現了自己的態度。 他不想去。 . 陸九心憂如焚,顧不得其他,一心只想著把楚歌送到醫院里去。 他試了試,恐怕這時候已經開始高燒。 然而病人半點也不配合,說干了嘴皮子,勸也勸不動。 楚歌說什么也不愿意,他討厭醫院,討厭里面那股子刺激的消毒水味道,討厭躺在病床上、什么也做不了的時光。 陸九著實是無可奈何,只能把他按回了床上。 楚歌暈暈乎乎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統子,他嘎哈去了?!?/br> 系統說:“在廚房里,找了個鍋子,正在淘米……估計是準備燒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