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節
楚姜兩朝對峙,若能把出連葉延打出江淮, 順便收復中原, 再好不過。但中原郡地處華北平原,騎兵能發揮極大的優勢, 而糜爛的江淮卻不能提供有力的支撐, 且虎賁軍騎兵奇缺,想要打勝仗無疑十分艱難。如果管平波如是下令, 孔彰基本可以判斷管平波想要他命了。首先, 孤軍深入有極大的危險;其次,戰敗可光明正大的處死, 順便警醒戰兵、提升軍紀;再次, 即便打了勝仗,想要抓把柄的地方必然數不勝數。歷來玩老了的把戲, 哪個做官的都心知肚明,不過糊弄尋常戰兵百姓罷了。即, 唯有大勝而歸,才可避開這等齷齪手段??稍诮值牡乇P上,大勝姜戎騎兵可能么?孔彰自問是無甚把握的。 管平波沒有讀心術,心思略轉了轉,用了最保守的態度。只聽她笑道:“我們兩個到底誰打過中原郡?到底誰是參謀部長?你倒是問起我來?!?/br> 孔彰微微笑道:“我認為奪回中原不可行,不過我可以試試,將軍以為何?” 管平波點頭道:“跟我想的差不多。我們騎兵不夠,江淮又不聽我們調度,能把出連葉延伸出的爪子剁了就不錯了?!闭f著對眾人笑道,“我曾聽過一句話,道是攘外必先安內。想要奪回漢家失地,必先整合自家資源。不然似如今這般山頭林立,打起仗來多有掣肘,只能平白的犧牲戰兵性命,很不可取。對此,早則明年初,遲則明年底,我必給大家個交代?!?/br> 此話幾乎明示了,在場諸人心下了然,面上卻都半分不露??渍脽o法從眾人的表情中看出什么,遂直接問道:“什么交代?” 管平波笑道:“回頭與你細說?!比缓髵咭暠娙?,“對作戰目的還有什么疑問嗎?” 眾人皆搖頭,管平波便爽快的道:“那好,各部先分頭開會,晚間再詳談作戰計劃?!庇謱ρ┭愕?,“后勤調度方顯我軍實力,萬不能出岔子,切記切記?!?/br> 孔彰見管平波一如既往的穩打穩扎,心里提著的那口氣才放下。他此生著實被齷蹉小人坑的太多了。 作戰計劃不是簡單的拍腦門的事,涉及到山形地貌、氣候環境、后勤調度、兵備情況,這些弄清楚后,才是談戰略戰術的時候。江淮水路密布,能有水軍配合,才能如虎添翼??墒侨绾闻c水軍配合,卻是虎賁軍的弱項。不得已,只得去往江南大營,把張和泰請來共同參詳。 與此同時,竇宏朗也在調集物資。姜戎打到家門口了,不是別苗頭的時候。不全力配合,虎賁軍很可能吃虧,但更有可能牽連他自己。何況那般強兵,他總是想收歸麾下的,不舍得死太多。竇宏朗心塞的想:家底太少耗不起,不然真死絕了倒干凈。 帝后二人通力協作,不過幾日功夫,即準備妥當。從應天往江淮,照例預備坐船。不獨船只運力可觀,更要緊是以楚朝的官道情況,似甘臨那般跑馬急行能快過逆行的水路,但大軍遷徙,是無論如何都別想快的起來。再則坐船更能保持體力,到了地頭才好提刀殺敵。 姜戎內部打了多年,才打出今日之局面,任何部族皆非善茬。管平波縱然想暫時避開孔彰,卻是不得不把戲做足全套,似往常送每個將領出征般,在臨行前單獨談話,以示鼓勵。古來征戰幾人還,將領一旦出征,除非是碾壓性的吊打,否則都可以說危機重重。想要收買人心,親自送出城是必須的,此外就是提前說些私房話,免得將領心生怨懟,萬一來個陣前倒戈,真是沒地哭去。雖虎賁軍無此擔憂,但君子防未然嘛,該做的都要做,哪怕是套路,都不能省。 中軍說是分出一半出門打仗,實則不是對半分。橫豎應天是防守,為保戰事勝率,騎兵就得帶去了八成。分別套路了騎兵營參將莫日根、步兵營參將周文耀等將領之后,輪到孔彰已是晚上了。 jian夫嘛,定是不可能在辦公之所膩歪。吃過晚飯的孔彰徑直走到管平波的居所,果然見她隨意坐在地上,靠著兩個大迎枕,一派悠然。 孔彰撲過去,就聽管平波發出悶哼,疑惑的道:“怎么了?” 管平波郁悶的道:“痛?!?/br> “我都沒用力!”孔彰道,“你已經廢的跟內宅婦人差不多了嗎?” “你大爺!”管平波沒好氣的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有舊傷!接連開了幾日會,一直坐著沒動,就發作了?!?/br> 管平波說的是太初二年被姜戎騎兵追殺時留下的舊傷,再往前追溯,當年張金培刺殺她的時候,也直接踹到過她的腰部。兩次襲擊,在如今屎一般的醫療條件下,不落下舊疾是不可能的??渍锰较蛩暮笱?,管平波的后背立刻僵直,不由皺眉道:“很嚴重?我幫你按按?” 管平波應了句好,就被孔彰翻了個面。有力的大手覆在了她的腰上,順著xue位,不輕不重的按揉起來。管平波閉眼暗嘆,優柔寡斷的帝王,怎么看都有點找死的節奏??!可是讓她對孔彰痛下殺手,真的有些舍不得。 后腰被按的微微發熱,管平波舒服的都差點睡過去了??渍幂p笑:“怪不得都說老虎是貓的徒弟,你看你的模樣,與營里曬太陽睡覺的貓如出一轍??!” 管平波道:“豹子也是貓科?!?/br> 孔彰道:“那是你給我起的,我可不認?!?/br> “那不行,”管平波調侃道,“你不是貓科,我們倆就生殖隔離了?!?/br> 孔彰聽不懂,知道管平波嘴里八成沒什么好話,權當沒聽見。 好半日,孔彰放開手,問道:“好些了么?” 管平波哀嘆道:“醫療落后??!”喊完,想著怎么著也回不去現代了,只好安慰自己道:算了,當時后背挨的那刀沒叫她直接破傷風,已是老天給力了。她那會兒可是在泥里滾出來的啊。 燒著土暖氣的屋內溫暖如春,管平波穿著極為休閑的襖裙,在地板上滾的兩下,就露出了腰間的肌膚??渍貌懦纷叩氖?,順勢就捏在了她的腰上,隨即指尖碰觸到了她后背的疤痕。指腹輕輕撫過那道足足跨過整個后背的刀疤,想起當日之危急,差一點,母老虎就死了。 管平波被他撩的一個激靈,就地滾出了他的手掌范圍,炸毛道:“你想干什么?” 孔彰單手把管平波死死摁在地上:“想干你!” 管平波:“……”這么直白真的好嗎? 孔彰欺上前來,咬住管平波的耳朵,在她耳邊含混的道:“你今日說的交代,是什么意思?” 管平波道:“你回來就知道了?!?/br> 孔彰看著管平波的眼睛道:“你不給我個答案,不怕我回不來了么?” 聽得此話,管平波猛的想起譚元洲。那一年忽如其來的表白,她沒來得及回復,便再也無法回復。垂下眼瞼,略顯低落的道:“我們行伍中人,靠老天爺賞命,你嘴里有些忌諱才好?!?/br> 孔彰笑了笑,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管平波的下嘴唇,輕聲道:“待我凱旋歸來之日,將軍賞我什么?” 管平波道:“你想要什么?” “你說呢?” “我么?” 孔彰追問:“給不給?” 管平波笑出聲來:“這有何難?” “說話算話?!?/br> 管平波嘆道:“說的我多小氣似的,都說了是怕懷孕?!?/br> 孔彰的聲音頃刻間變的沙?。骸坝械氖鞘侄巫屇悴粦言??!?/br> 管平波斬釘截鐵的道:“休想!” 孔彰點頭:“好,等我回來再收拾你!” 管平波咯咯笑道:“孔將軍,你一把年紀了,話別說的太滿?!?/br> 孔彰伸出一根手指按住管平波的嘴:“管將軍,我奉勸你最好別作死?!?/br> 有著豐富理論知識的老司機管平波咬住了孔彰的手指,臉上全是jian猾的笑容。 孔彰抽回手指,恨聲道:“你特么給我記??!” 管平波舔了舔嘴唇,笑瞇瞇的道:“記住了?!?/br> 孔彰呵呵笑了兩聲,一把抱起管平波,扔在了床上。不待她反應,直接抽了她腰帶綁住雙手。 都是行家,管平波見了孔彰的手法就知要糟,立刻劇烈的掙扎起來。奈何她遠不是孔彰的對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貨用腰帶的末尾,在床頭打了個死結。沒有旁人幫忙,自己絕對拆不開的那種! 管平波急道:“你要霸王硬上弓也犯不著綁成這樣吧!” 孔彰沒答話,淡定拆了管平波的衣裳,在她布滿漂亮肌rou的后背上落下一吻,再拉過被子,蓋在了她身上:“告辭!”小王八蛋,收拾不了你了還!等老子出征歸來,叫你知道挑釁的下場! 第288章 預備7月13日第一更 第85章 預備 綏和元年十二月初七,辰時。 長江邊旌旗飛舞, 戰兵有序登船??妆鞯淖矒袈暸c戰馬偶爾的嘶鳴聲, 把虎賁軍襯托的更加安靜肅穆。馳援淮陽的主將為孔彰, 同時鎮撫司長方堅、后勤司長白蓮、稽查司長張英亦跟隨出征。將官們筆挺的立在江邊, 與前來送行的人道別。 孔彰似笑非笑的看著管平波。大庭廣眾之下, 管平波顯得十分穩重,并沒回應孔彰的恥笑,可心里已是恨的咬牙切齒。昨夜親衛就在門外, 她不至于真的被綁一夜。但是!進來幫她解繩索的親衛看見她的狼狽,就知道是她被孔彰捉弄了, 簡直奇恥大辱!比他們在床上偷摸滾了三百回合還要難以見人!熊孩子很會搞事嘛!你給我等著! 正對練眼刀, 遠處忽然跑來了幾個太監,在管平波耳邊低聲道:“圣上將要親自來送行, 娘娘預備接駕?!?/br> 淮陽戰事不利, 竇宏朗心急如焚,自然是要來做個樣子的。管平波無可無不可的通知下去, 戰兵接著登船, 將官們則排好隊迎接皇帝。待到戰兵們差不多都上了船,竇宏朗的儀仗方才緩緩行來。眾人于江邊跪迎, 唯有管平波并身著甲胄不便跪禮的將領們, 立在最前。 竇宏朗踏下御輦,疾步上前攙起躬身抱拳的孔彰, 笑道:“孔將軍不必多禮。此番有勞你出征,我在京中等你捷報?!?/br> 同來的戶部侍郎錢選笑道:“孔將軍身經百戰, 名揚九州,必能凱旋而歸,圣上且放心吧?!?/br> 孔彰瞥了錢選一眼,發現挺眼熟,大概之前在陳朝的朝堂上見過。對于陳朝那幫文臣,孔彰只有討厭與非常討厭兩種。這等捧殺的手段,他見的多了,都不稀罕的搭理。橫豎楚朝已是秋后的螞蚱,這些陳朝舊臣更是前途無亮,何必與他們計較。 管平波卻是不喜這等在出征前陰陽怪氣的人,淡淡的道:“我代孔將軍多謝錢侍郎的贊譽了。說來錢侍郎乃前朝進士,必定文采飛揚。既如此,你就隨孔將軍出征,替我們那赳赳武夫的孔將軍寫寫戰報,好叫圣上與我隨時知道前線情形吧?!?/br> 錢選登時呆住。 管平波挑眉:“怎么?錢侍郎不愿意辛苦跑趟腿?” 竇宏朗解圍道:“寫戰報的人有的是,錢侍郎我還要使呢?!?/br> 管平波道:“戰場兇險,旁人可沒有錢侍郎了解孔將軍,幾個炮彈飛來,嚇都嚇死了,還寫甚戰報?唯有錢侍郎這等深知孔將軍勇猛之人,方能在戰場上談笑風生,是也不是?” 錢選額上冒出冷汗,他新近討了竇宏朗的歡喜,在朝堂上得了些臉面。知道竇宏朗忌憚孔彰,先行埋個釘子,日后才好借機說事。不曾想管平波全不按套路出牌,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竇宏朗提拔錢選,乃因林望舒近來態度不明,吳鳳儀跟著沉默,未避免二者在要緊時候裝死,啟用的備用人才。文臣那套機鋒,竇宏朗登基后立刻無師自通。聽得錢選唱高調,先暗自翻了個白眼,總算知道陳朝到底怎么完的了。竇宏朗自家是水匪出身,他自己懶的不肯習武,可心里天然是親近武將的。見錢選挖坑埋孔彰,當下就很是不喜。再則,做皇帝玩的就是平衡。文臣武將無法形成制約,他如何混的下去?但也不能真讓管平波把人丟去戰場,只得道:“錢侍郎有要務在身,確實不相宜?!?/br> 管平波面無表情的道:“國家大事在祀與戎,什么事比出征更要緊?說來我聽聽?”不待竇宏朗爭辯,直接插刀道,“輜重糧草我已備好,不勞圣上cao心,稅賦業已入庫,不知朝上還有甚要事,能勞動到戶部侍郎?!?/br> 錢選的冷汗唰唰的落,心中萬分后悔不該多那句嘴,這皇后當真是半點道理都不講。 皇后就想把江南給咔咔土改了,完全沒有跟豪強們妥協的心思,手起刀落毫不留情。何況即便是走歷史的老路,做傳統的帝王,打狗不看主人、沒眼色的貨都該打死。 尷尬的氣氛下,孔彰微微翹起了嘴角。管平波的護短,很好的取悅了他。這才是武將該有的風范。 帝后二人僵持不下,錢選竟是冷靜了下來。竇宏朗沒說話,實在是當著眾人下不來臺,心里八成是不愿為了他跟管平波死磕,何況真的磕不過。巴州悍婦能當眾撒潑,竇宏朗能么?到那時少不得又要丟回臉,帳還不是得記在他頭上?罷了,事是他惹的,他自家擔了,省的連累旁人。于是定了定神,沖管平波行禮道:“娘娘看重臣,臣感激不盡。必在陣前兢兢業業寫好戰報,不負娘娘提攜之恩?!?/br> 管平波不是個大度的娘娘,當即點頭道:“那你上船吧?!?/br> 錢選閉上眼,再緩緩睜開,應了聲:“是?!?/br> 雖是錢選自己做了臺階,到底按著管平波的心意走,竇宏朗微笑的表情下,掩蓋的是nongnong的殺意。一次又一次的交鋒失敗,不停的削弱著他的威嚴。尤其在軍中,若非還有親舅舅肖鐵英與鐵桿李運,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林望舒出聲化解窘迫,只聽他道:“吉時到,請孔將軍出發?!?/br> 孔彰再次對帝后行禮,后退幾步,轉身踏上了大船。 大船緩緩開動,竇宏朗直到船隊遠去,才回頭問管平波:“娘娘隨我回宮否?” 管平波笑著搖頭:“糧草兵器轉運非小事,我且在營中預備妥當,再回宮過年?!?/br> 竇宏朗沒再廢話,抬腳上了御輦,起駕回宮。三十二人抬著的御輦沒有絲毫晃動。簾子隔絕著外頭的視線,讓竇宏朗不必顧及皇帝的姿態,輕松的歪在墊子上。距離宮墻越近,他的嘴角越是忍不住向上揚起。陸觀頤重病,秘而不宣,可她身為鎮撫部長,久不見人影,如何瞞的???而孔彰出征淮陽、甘臨身處黔安戰場,皆是鞭長莫及。那么,只要拿下了管平波,虎賁軍登時會陷入群龍無首。當年他的老父,數次想撲殺管平波,奈何因她與譚元洲互為犄角,難以動彈?,F譚元洲死透了,正是他實現父親遺愿的時機。 管平波為人謹慎,隨時帶著親衛,且本人身手不俗。然而,便她乃天神轉世,面對成百上千的金吾衛,又能有幾分勝算?竇宏朗萬沒料到管平波真能派出孔彰。想到此處,他的笑意忍不住加深了幾許,母老虎到底太自負了些,真當他連陰謀都不會耍了么?如今可慮的,乃金吾衛的忠心。 竇宏朗知道,宮內四處皆有管平波的眼線,光金吾衛便不知被買通了多少。故他不敢動作太大,以免走漏風聲,叫管平波心生防備。 然而天底下到底沒有不透風的墻??v然竇宏朗已是小心謹慎到極致,金吾衛的人員增補與異常調動,還是傳到了管平波耳中。 管平波的手指輕敲著桌面,發出篤篤的響聲。從竇宏朗放出她想當女皇的謠言起,管平波便知竇宏朗對她起了殺心。不論謠言是出于給她搗亂,還是警醒世人,如果不在謠言傳遍天下時殺了她,就是為她作嫁衣裳。事到如今,便是竇宏朗不知道她的野心,她也該當他知道來應對。何況謠言本身就代表了懷疑。事實上若非卡著孔彰,她必早就順坡下驢,為自己造勢了。 帝制時代的民意,基本跟百姓無關,就好似后世的民主,無非是上流社會意志的體現一樣。但作為亙古以來第一個女太。祖,多少是要跟大家打聲招呼的。省的被掛墻頭時,抱她大腿愿成她門下走狗的人反應不及,不能展現自己的才華橫溢,不是耽誤人家的前途么?登基只是開始,離真正的九五至尊還有漫長的距離。因此,遠遠沒到狂妄的舍棄“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之時。 因此,在孔彰出征的當口,管平波最要緊的兩件事,便是造勢與應對竇宏朗。 十二月初十,孔彰離開的第三天,應天城內因淮陽戰事被壓下去的流言再次興起。竇宏朗麾下的讀書人會帶節奏,極重宣傳的管平波亦是熟練非凡。她不必直白的傳甚女主出天下興的口號,只消派人往街頭巷尾的茶館里唾沫橫飛的說蒼梧之富庶繁華,自然有人能聯想到前日那女皇的流言,便是無人想到,自然有“機靈的路人”友情提示,務必使百姓覺得皆是自己英明睿智的判斷,而非來自他人的誤導。與此同時,竇家舊部里,關于虎賁軍后勤保障的細節亦是傳的全軍皆知。 兩個勢力挨的如此近,對方的小動作不說一目了然,彼此心里都差不多有數。管平波能窺見金吾衛的調動,竇宏朗自然也能知道宣傳司的手段。為此李運憂心忡忡的對竇宏朗道:“虎賁軍的衣食住行、兵器鎧甲,明晃晃的在眼前,軍心難免動搖。圣上切莫猶豫,再遲,恐怕是來不及了?!?/br> 竇宏朗喉頭動了動,平復了狂跳的心臟,點了點頭道:“正好要過年了,你去預備吧?!?/br> “是?!?/br> 十二月十五日起,竇宏朗催促管平波回宮過年的信件,堪比當年宋高宗傳給岳飛的十二道金牌,每日不斷。陸觀頤拿著信件在手中把玩了許久,忽然露出個明媚的笑容。提筆在梅花箋上寫了行小字:“娘娘,宮中佳宴,可帶臣妹隨行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