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管平波無奈的道:“你能別直說出來嗎?” 楊松臉上的笑容又咧開了三分,忙不迭的點頭。管平波揮揮手,他一溜煙的跑了。待他走后,管平波唔了一聲,道:“隨意擇幾個夜不收出門,順便踩踩潯陽的點。但張金培不能出去,他今年都給我留在北礦營補課!” 譚元洲為那位學渣心里點了一排蠟,然后很不厚道的笑了。 楊松得了答復,高興的一路唱著歌兒飛奔到飛水城。城內營房門口還在吵吵嚷嚷的。張四妹帶著一群娘子軍,在人群里叉腰罵街。對方幾個帶著方巾的讀書人也是跳著腳回罵。什么不守婦道、yin娃蕩婦、該浸豬籠之類的話語不絕。張四妹等人根本不接腔,只把那“害殺人的腤臜潑短命”、“絕門戶的死囚沒頭鬼”、“無爺業種的叫花頭 ”等粗話罵了個遍!最狠的是邊上還有個拿著炭條記筆記的。楊松定睛一看,不是袁大姐是哪個?楊松都無語了,他上山之前不是還在講道理么?這會子怎么就變成罵街了??? 幾個里長急的團團轉。各條街是每年都要評先進的,張四妹不歸他們管,可讀書人歸??!鬧出這么大的事故來,他們今年的先進一準要飛!媽的,先進有獎金的!此仇不共戴天!見了楊松,都知道他先前上山拿主意去了,一個個都圍上來,滿臉焦急的問:“好把總,快快告訴我們,將軍怎么說?” 楊松得意非凡,清清嗓子道:“都停下,都停下,將軍已有決斷了!” 張四妹等人立刻閉嘴,眾人的目光齊刷看向了那幾個讀書人。楊松朗聲道:“將軍說了,我們虎賁軍都是糙漢子,只怕委屈了幾位先生,不得受皇恩照拂。遂給幾位每人二十兩銀子……”楊松故意頓了頓,果然見幾個讀書人眼中露出喜色,圍觀群眾也炸了鍋!紛紛叫嚷道:“我們家也損失了!” 楊松點點頭道:“但覺著因此損失的,都報上名來。我們清點人數,明日就送諸位去皇恩浩蕩之處。各位鄉親放心,將軍專派了軍中最精銳的夜不收護送,路上定然是極安全舒適的,還按人頭給二十兩盤纏。有想去的,速速去里長家里報名?!?/br> 幾個人頓時面面相覷。有機靈的就道:“那我們還能回來不?” 楊松不懷好意的笑道:“能啊。不過虎賁軍的規矩,不能閑地不能荒田。戶籍冊子一旦注銷,城中屋舍便收歸軍中再拍賣,田土分給來投的流民上戶口。你們再回來,就跟在流民后頭排隊唄。放心,我們地盤越來越大,早晚天下人都是有田種的?!?/br> 一個頭戴方巾的登時跳起:“你們憑什么趕我走,還講理不講理了?” 張四妹厲聲道:“你要賠償我們給,你還想怎樣?想死嗎?” 戴方巾的指著張四妹的鼻子罵道:“你這等辱沒門風的東西,張家怎么沒打死了你?” 張四妹飛身一腳,就把帶方巾的踹在地上,又狠狠補上兩腳,道:“打啊,來一個老娘打一個,來兩個老娘打一雙!有種的只管來打!” 又來了!圍觀群眾都覺得肝疼!這幫娘們喲,虎賁軍里就屬她們最兇!你還不能還手,還手了她們能一擁而上。鬧的城中女眷跟丈夫吵架時,都學會拿“你對我不好,我去虎賁軍里找營生”來威脅了。再看領頭的張四妹。一個不大不小的城里頭,昔日孫家又不是什么豪門大戶,認得張四妹的很是不少。原先她多溫柔可親啊,自打叫她男人燒了一回,就性情大變。論起飛水城的潑婦來,原先城頭的劉婆子都要退避三舍。上月她打架還沒這么利索,今日這出腿的速度!趕上她們的母老虎了沒? 戴方巾的被踹在地上捂著肚子直哎呦。張四妹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道:“要不是我們將軍三令五申不許欺負百姓,我腸子都踹你出來!”又叉腰罵圍觀群眾,“一個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虎賁軍沒來的時候,城里是什么情景,你們忘了,老娘可沒忘!三成的地租,一成的商稅,你們還想怎樣?你們也知道打一仗有損失???前些日子阿顏朵演的潭州三日你們全他媽忘了???行??!誰要覺著我們虎賁軍轉移群眾是多此一舉的,就請這幫讀書人給你們寫個書面申請按上手印,在城墻上張貼三日!下回再有戰事洪水的,我保證不轉移你,如何?” 圍觀群眾都是墻頭草,見誰氣勢勝,就站誰。有好幾個忙跳出來陪笑道:“張司長說的有理!” 也有人在一旁牙酸的想,這貨是教育司長,專管孩童撫育教導,將來虎賁軍內的女孩子都學成這模樣,能嫁出去?。?? 叫張四妹罵了一場,幾個鬧事的又打起滾來:“我們不走!我們生是飛水的人,死是飛水的鬼!我祖宗打下的家業,憑什么要我們走!” 張四妹陰測測的道:“二十兩還要嗎?” 鬧事的不接茬,就是打滾不肯走。張四妹環視一周:“有誰要二十兩的嗎?想要的留下,里長點名!” 人群哄的作鳥獸散!誰想走的???是不是傻?那多流民等著排隊拿戶口呢!但沒走遠的人忍不住回頭看地上打滾的幾人。卻見平素里和氣的不要不要的戰兵滿臉嚴肅。張四妹的聲音飄蕩過來:“即刻押上船,連夜出飛水!” 楊松愣了一下:“不是解決了么?”看看四周,人都散了。 張四妹先前不知道管平波的指示,現在知道了。她勾起一抹冷笑道:“國家是暴力機關。你們對軍隊有什么誤解?” 楊松的后背沒來由的一緊。 方才逃走的圍觀群眾,皆定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幾個鬧事的被強行拖走。哀嚎聲響徹全城。飛水城內的人不由打了個寒顫,想起了虎賁軍初來飛水殺的地主豪強血流成河的往事。方才驚覺,那把百姓掛在嘴邊笑的春風和煦的管老虎,從來就不是善茬! 刺頭們的告饒聲隨著江水遠去,夜幕低垂下,飛水城內只剩下一片寂靜祥和。 ================ 第73章 買馬 聽了回報,管平波心里給張四妹狠狠點了個贊。治理必須是胡蘿卜加大棒。試圖靠感化來統治的,只能誘發更極端的后果。即便是后世,戰亂來臨,政府能組織百姓躲入避難所,就已經是了不起的仁政了。更多的是百姓倉皇逃竄、流離失所。在落后的古代,不過是盡力而為。民智未開時,難免把百姓當孩童對待。該打就打,該夸就夸。民主是很奢侈的事,是科技高度發達人人都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時候才能實現的夢想。古希臘的民主制度,是建立在十分之一的公民與十分之九的牲口的前提下。就如后世的某種姓大國,便是最標準不過的民主??梢娒裰鲿嘿F到什么地步。 言論自由亦是同理。哪怕到后世,很多人都以為言論自由是可以隨便說話??韶煓嗍墙y一的,自由亦是有邊界的。也就是說,你可以隨便說話,但說完則必須承擔責任。飛水城內的幾個書生可以發表不滿,但發表不滿引發躁動后,那就承受流放的后果吧。管平波從不禁止百姓用腳投票,而事實上梁州與梅州境內,流民的確逐漸增多。不樂意的她完全歡迎離開,騰出地方來安置更多的人。顛沛流離過,才能體會安定是多么可貴。管平波暫無力拯救全天下,只得優先照應志同道合之人。 給二十兩銀子也算仁至義盡。此時二十兩的購買力是驚人的,相當于管平波還是給了他一條生路,顯得她多么的寬宏大量。但百姓恰恰懼怕如此坦蕩。生存的智慧告訴他們,天下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巨額的錢財,一定代表著的是巨大的陷阱。讀書人的腦子其實更清楚,他們所向往的生活,肆意凌虐他人的日子,在拿到之前,自己便是那被凌虐的人。去到別人的地盤上,沒有宗法庇佑,休說二十兩,便是二千兩,一樣是死路一條。所以他們在船上撕心裂肺的哭著喊著。臨近邊界時,甚至跪地求饒,把額頭磕出了鮮血。然世間沒有后悔藥,有些事選擇了就不可能再回頭了。 隨著騎兵營正式編入虎賁軍。陸觀頤原就繁瑣的工作又添了沉重的一筆。面對著一群來自遠方、風俗迥異、語言不通、大字不識的糙漢子,總鎮撫部一片焦頭爛額。老虎營嚴苛的軍紀多來自于世間通行的道理,然則果真能夠實現,何必又通行幾千年依舊被人拿在嘴里念叨?人性如光影兩面,有明亮便有齷齪。尊重人性弱點的同時,稍微把他往光明磊落的方向引導一點點,就算成功。 孔彰顯然是個比較有追求的人,但他手底下的騎兵,依舊無法理解虎賁軍的軍紀。不說劫掠等人人都知道不對但還是想做的大事。光抓他們的清潔衛生,就把鎮撫部與后勤部累的脫了一層皮。從前虎賁軍的新人,都是一小股一小股的。一滴水融入大海,自然就咸了??沈T兵營自成體系,就相當于是鎮撫司企圖用一滴咸水把池塘變成海洋一般的困難。除了陸觀頤仗著孔彰表姐與絕色美人的兩大身份親自下場,幾乎無計可施。 美人計是危險的,它極容易招來反噬。在騎兵營,陸觀頤并不敢露出一絲女人的嫵媚。她每次都帶領著足夠的護衛,并盡可能的要李恩會跟隨。美人與風俗、騎兵營與虎賁軍之間,全靠伙食微妙的平衡著。在此時,即便是牧區,也不是人人都有rou吃的。他們更多吃的是各種粗糙的雜面餅子。牛羊rou是貴族的特權,虎賁軍的rou醬飯很好的安撫著騎兵營的神經。極端的物質匱乏下,口味偏好被最大限度的無視。不管什么食物,都沒有能伴著rou塊的香! 鎮撫部與后勤部艱難向前,而管平波則坐在插著虎頭旗的高臺上,蕩著腿出神。甘臨騎著個小毛驢當做馬,由劉奶媽牽著,在校場內繞圈。一直呆到太陽西斜,甘臨回屋了,管平波也沒有下來的意思。譚元洲尋了來,身后跟著孔彰。 管平波噗嗤笑道:“孔將軍都成小尾巴了?!?/br> 孔彰笑答道:“譚大哥教了我許多?!?/br> 譚元洲很自然的坐到管平波身邊,問道:“你又算計哪個呢?” 管平波白了譚元洲一眼:“幾個意思?” 譚元洲呵呵:“一般你只有打壞主意的時候,會這么長時間的發呆。我想想哈,上次你對著孔將軍流口水的時候,整整呆了一日!” 孔彰:“……”感覺被抓的好理所當然啊…… 管平波干笑道:“也沒有這么夸張。我就是想,春生沒了,二叔怎么辦呢?” 譚元洲扶額,果然! 管平波低聲道:“春生年紀太小,他三個哥哥都沒有合適過繼的。再說他那三個哥哥,過繼了也難撫慰二叔的心?!?/br> “然后呢?” 管平波道:“過繼兒子不如過繼孫子!你說咸臨怎么樣?” 譚元洲:“……”你敢再黑心點嗎? 管平波睜著無辜的大眼,看著譚元洲道:“老倌不喜歡這個兒子啊,還不如索性過繼了出去,豈不是皆大歡喜?” 譚元洲道:“竇元福更想打死你了?!?/br> 管平波攤手:“我很歡迎他來打,最好多多帶點物資?!闭f著對孔彰擠眉弄眼的道,“我近來很是發了一筆財呢!” 孔彰面無表情的道:“我覺得將軍與我那發小李恩會應該特別投緣?!?/br> “怎么說?” “一樣的招欠!” 管平波一蹦三尺遠,巨慫的躲到了譚元洲身后,陪笑道:“我就開個玩笑?!?/br> 譚元洲笑道:“躲我身后有什么用?我又打不過他?!?/br> 管平波笑道:“說真的,我想了一下午,覺著咸臨過繼沒什么不好。二叔心里沒指望,便是老爺子指了他當繼承人,也沒滋沒味的?!?/br> 孔彰搖頭道:“咸臨是你兒子吧?宗法不是這么算的。過繼出去就過繼出去了。即便將來他得勢,禮法上與你不相干。只能給好處,不能給名份的?!?/br> 管平波當然懂宗法,她猶豫的正是此點。倒不是指著咸臨有什么出息,她怕的是提出這點,竇向東會懷疑她那“皇太后”的追求不真了。畢竟咸臨不是她生的,誰養的誰親,她是能為人做嫁衣裳的么?但這么大個便宜她不去占,又不符合她的性格。管平波看著孔彰,忽然靈光一閃,撫掌道:“我知道了。咸臨還是先接過來,再大兩歲,送去二叔膝下學藝,豈不妙哉!” 譚元洲吐槽道:“你二叔早晚被你們大房這一起子王八蛋氣死?!?/br> 管平波長長嘆了口氣:“我其實挺喜歡二叔的?!背隼^咸臨是假,怎么把竇朝峰撈到自己碗里才是真。這個墻角不大好撬??!嘆完,管平波又開始發呆。 孔彰跟來是有事的,趁機道:“將軍,我有一事相求?!?/br> 管平波回過神來,道:“說?!?/br> “我想寫封信回姜戎?!笨渍玫?,“內子與孩子的死訊,總該告訴長輩知道?!?/br> 管平波眼睛亮晶晶的:“可以跟你岳父買馬嗎?” 孔彰:“……” 管平波笑道:“他現在要打朝廷,我們也要打朝廷。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你快寫信,求他賣些馬給我,價錢好商量!” 孔彰為難的道:“只怕他不肯。不是錢的事?!?/br> 管平波很大方的道:“沒關系,你橫豎要寫信,不過白問一句。他肯就肯,不肯就算了。竇家往西去沒什么人,不過多砸點銀錢,想是能托靠得住的行商送過去的。你多寫幾封,我們多路出擊,概率更大?!?/br> 孔彰道:“若要談買馬的事,就不是單純報信了。得我們自己有人過去。不然萬一談成了,馬叫誰帶回來呢?將軍若信得過我們,可派李恩會帶二百人過去。如何?” 管平波點頭道:“你說的有理。叫李恩會順便帶上字典,來回一趟得有半年,帶出去的二百人要求不高,每個人一百字,差多少回來你就給我揍幾下!我看行!” 孔彰笑出聲來,這是篤定李恩會肯回來了。又不由問道:“將軍何以如此重視文化?” 管平波淡然一笑:“打仗沒有不死人的。沒文化,就沒有思想建設。一旦軍官死了,這支隊伍就散了。就譬如我,倘或哪日戰死沙場,還有你們,就還有虎賁軍??讓④娫葞У尿T兵營,倘或沒有了你和李游擊,剩下的人,還能堅持是阿速衛舊部么?我希望每一個人,不止是殺人的刀,更是執刀的人?!备F實的是,行軍圖不會畫,報告不會寫,要來何用??? 譚元洲笑對孔彰道:“上賊船了,后不后悔?” 孔彰搖頭:“不后悔?!绷季?,他看向管平波的眼睛,緩緩道,“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報之!君以草芥待我,我當以仇寇報之!” 管平波綻出一抹笑,在孔彰胳膊上重重拍了一下:“得咧!小舅子!你姐夫懼內的,放心吧!” 孔彰無語,私底下比他還不正經的主將算是見著了。揚起一個笑臉隱晦的懟了一句:“那盒飛刀將軍還收著吧?” 管平波的臉登時沒了表情,對準孔彰的腳狠狠一踩,怒道:“你有臉提???你一飛刀扎的我不長了!我現在這么矮都是你的責任你知道嘛?” 孔彰低頭看著管平波的小個子,心道:就算再長高一點又有什么用?不過看管平波渾身毛都快炸的模樣,沒敢提。管平波想起自己苦逼的身高,就氣不打一處來。又踩了孔彰一腳,氣呼呼的走了! 孔彰不由笑道:“將軍多大了,私底下竟是這么孩子氣?” 譚元洲胸口中了一箭,母老虎,你怎么越長越回去了還!肝疼! 第128章 驚聞尋夫 第74章 驚聞 管平波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次日便命李恩會點了二百人,帶了四百多匹馬與大量的黃金,絕塵而去。對于起家不久的虎賁軍來說, 這是一筆非??捎^的財富, 就這么輕描淡寫的交給了李恩會。不得不說管平波的賭性, 真非常人能及。 與此同時, 管平波的信件也隨著水路,飄飄蕩蕩抵達了巴州。竇向東掃過一遍,遞給了身邊的竇朝峰。傳閱一遍,竇向東才道:“派人接手雁州吧?!?/br> 竇朝峰是早說過不想再回雁州的, 竇元福只得硬著頭皮道:“兒子愿去?!?/br> 竇宏朗道:“那我送咸臨去飛水?!?/br> 竇向東疲倦的點點頭。他本就上了年紀, 肖金桃與竇春生接連的死去, 對他打擊甚大。加之潭州一戰,耗費心神, 至今還未完全恢復。竇家此次報上來的傷亡有兩千多人, 還是放棄了抵抗潭州與雁州的結果。不得不承認,面對正規軍, 竇家弱的有些不夠看。練出一支正經的步兵,成為了竇家的當務之急。然而怎么練, 便是橫在竇向東兄弟眼前的門檻。 又想起當時一團亂麻的潭州城內, 虎賁軍竟敢專挑著騎兵下手。同樣的境地, 竇家的打手死傷八百多人,虎賁軍的傷亡居然控制在了二十人以內。聽著下頭人的匯報,竇向東根本無法想象, 管平波是怎么做到的!更難以置信的是,她真的把孔彰抓到了。不獨孔彰,連帶那最精銳的阿速衛舊部,都落入她手?;钭绞潜热珰灨y的事!從虎賁軍內送出的情報,比管平波的信件要快且詳細。竇向東閉著眼,在腦海內模擬著管平波布下的天羅地網。固然孔彰太著急,但即便孔彰從容不迫,又能逃出生天么?竇向東還想知道,如果管平波去守潭州,會是怎樣的光景?也能如此毫發無傷的守住么? 良久,竇向東睜開眼,沉著的道:“我素來是個賞罰分明的人。平波既為家里立了大功,很該賞些東西。宏朗送咸臨的時候,順便帶過去吧?!?/br> 竇宏朗道:“我想帶阿竹一起。mama沒了后,她一直病怏怏的,帶她出去散散心?!?/br> 竇崇成面帶驚悚的道:“你帶那邊二嫂去見二嫂???”祠堂的那頓鞭子忘了嗎? 竇宏朗笑笑:“沒事。她們姐妹許久不見,想來彼此很是想念?!?/br> 竇崇成整個人都不好了,民間不常使兼祧之法,蓋因爭執過盛,反挑事端,還不如過繼孫輩。竇宏朗是怎么做到兩房大老婆和睦相處的??? 竇向東無可無不可,管平波壓根就沒把竇宏朗放在眼里。別說帶練竹去,就是把一院子姬妾都帶去了,只要交上伙食費,管老虎大概也是無所謂的。